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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月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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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盏 误解(一)
“庆熙帝四年夏,交州理王慕容氏起兵谋反,时,振威大将军病重,众臣问及孰掌帅位,熙帝茫然无措。熙帝宠妃楚氏,力荐左相,熙帝遂命左相楚晨轩为镇南大将军,兵部侍郎秦松辅之,并赐帅印虎符,统帅玄武军及半数青龙军共十二万兵甲。”
“此乃大庆覆朝之始。”
——《大庆全史 熙帝本纪》
晨轩明日清早便要离京,归期几何还尚未可知,所以,我自然要在他走前再见他一面。准备是少不了的,一整个下午我都坐在镜前,仔细地梳妆打扮,镜中的自己嘴角无时不微微上扬,口中还哼着小曲儿,怡然自得,可算是领会了“女为悦己者容”的曼妙心情。
梳妆台上,一个檀香木镂花小盒中,陈放着我折腾了好几日才做出来的剑穗,想要在晨轩赴战场前送给了,好让他在外面时时睹物思人。
临近傍晚,我一边满意地瞧着自己的妆容,一边叫夏荷去跟郑熙禀报我身体不适,故而今夜不能侍寝,也不希望皇上来永安宫看见我的病容。
夏荷一一应下,又道:“娘娘,楚夫人求见。”
楚夫人?
我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如今晨轩是家主,唯一当得起“楚夫人”这个名头的,不就是赵苒若了吗?
可是,她来做什么?
我狐疑地皱皱眉,叫夏荷请她进来。
赵苒若一身瑰丽红色的曳地长裙,发间还簪了一朵淡粉色的凤仙,面带笑意,婷婷走到我跟前,福身道:“贵妃娘娘千岁。”
总觉得她来者不善。
我略一抬手,“快起来坐吧,苒若怎么有空来看姐姐?”
苒若依言坐下,答曰:“这不楚八爷出事儿后,月公主成天闷闷不乐,我便入宫陪陪她,今日就顺道过来瞧瞧贵妃娘娘。”
我客气地寒暄道:“月公主可一切安好?”
“还不是那样儿,”苒若叹口气,“虽没有到顾影自怜的地步,但总是蔫蔫儿的,让人看了心里不是滋味儿。”
我也叹口气,“可怜的孩子,但愿她能早日看开些。”
“是啊。哎,姐姐。”赵苒若突然颇有兴致地用拳头撑起下巴看着我,“姐姐这是在上妆?是为了轩哥哥吗?”
我的手一顿,以往苒若说起我和晨轩时,总是一副怨妇的酸相,怎地今日反而神情得意?
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果然,苒若莞尔一笑,眉间又添了几分自鸣得意,语气轻快地说:“轩哥哥昨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姐姐要不要听听?”然而不等我回答,就径直往下讲了,“他说呀,曾经有一位才华横溢的丞相,不甘居于人下,便暗中谋逆。这位丞相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妻子,还有一个刚刚团圆的妹妹,那个妹妹自以为与丞相相爱,便心甘情愿地为他鞍前马后、趋奉在侧,为助他争夺皇位殚精竭虑,甚至不惜以色诱人,殊不知丞相真正娶的那个才是他的心头至爱,与他的妹妹,自然只是玩玩儿的。”
我的拳头紧紧握起,让我动怒的是,赵苒若这番话竟然说得理直气壮,就像是有人替她撑腰似的,而若不是晨轩的确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她怎敢凭空捏造,还来向我耀武扬威?
晨轩对她说这些话,我能理解,毕竟晨轩需要她父亲在朝中的支持,不得不拉拢她。
而她,也当真信了晨轩的话,还跑来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气不过,决定任性一把,回击她。
于是我稳一稳情绪,幽幽地开口道:“这果然是个精彩的故事。不过,苒若以后听故事的时候可要把耳朵竖起来,别把主要的人物给听反了。”
“听反了?”她反问,语气中颇有些胜券在握的味道,“姐姐不知,姐姐不在扶风居的时候,我与轩哥哥有多么快活自在。那些良辰美景,我们花前月下,对影成双。我不敢自夸,但是我的诗词歌赋,总是比姐姐多说了几年的,和轩哥哥不至于差几条鸿沟。”
我愈加不快,心中激流一浪高过一浪,花前月下,对影成双?晨轩怎么……
可倘若苒若说的是实话,那我该如何自处?
不会的……他不会的……
“轩哥哥还说,”苒若不依不饶道:“他登基后,会产我为后,为我建心仪殿,与我长长久久地厮守。”
她的笑容灿若繁星,看着我的眼神,有几分怜悯。
而她的这句话, 似曾相识,晨轩也对我说过,不是吗?可如果他对每个人都说同样的话,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呢?
我与苒若都相信他对自己是真心,对另一个则是逢场作戏。
头一次,我问自己,我凭什么这么坚信?我的自信满满是从哪儿来的?
头一次,我问自己,如果,错的是我呢?
我表情僵硬,突兀地站起身来,道:“本宫还要梳妆,就不留你了!”
苒若终有一次逼得我失了态,很是享受,起身妩媚地行了礼,便志得意满地离去了。
离与晨轩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我依然耷拉着脑袋趴在梳妆台上,打不起精神到芳满楼去找他。我怕,我承认,我真的怕。我怕苒若说的是真的,我怕真相太赤裸裸,我怕我真的不曾拥有过他。我什么都怕,我还没有勇气去问他,我没用。
我把从落天阁归来后与他每一次有记忆的相处都回想了个遍,我问自己,如果这也是虚情假意,那世间可还有真爱?
可纵使如此,我还是怕。
大约到了戌时三刻,房门突然有响动,我抬头去看,推门而入的人,意是晨轩。
一瞬间,我飞快地垂下眸子,躲闪着不去看他。
“不是说好戌时在司晓那里见吗?”他什么也没察觉,走到我身边,蹲下,仰头看着我,“不舒服吗?”
我慢慢地摇摇头。
“没事就好。”他伸手爱昵地摸一摸我的脸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小包,递给我。
我小声问:“是什么?”
“无神散。我走之后,每日加在郑熙的饮食里,不需加太多,但是不要中断。”
无神散并不是毒药,但会慢慢抽去人的精华,让人的身体变得外强中干,连续服用月余,就会导致成日昏迷不醒。
我怔怔地看着油纸包,想起赵苒若的话,脑中忽然闪现了几个词——工具、任务、奖励,放在一起,端的让人难以接受。是以我伸手接过的时候,动作有些犹豫。
“怎么了?”他发觉了我的异常,捧起我的脸让我看着他,“浅儿,怎么了?有谁欺负你吗?”
我不想告诉他,因为如果事实真如苒若所说,那我戳穿只会让自己更狼狈难堪,而如果晨轩对我是真心,那我对他的怀疑一定会让他失望。
我本不想告诉他的,可看着他,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甘,话不由自主地就脱口而出了:“是不是苒若才是你的心上人,你只是利用我去接近郑熙?”
他的双眸蓦然一暗,语气瞬间降至冰点:“你说什么?”
我吃不准他的反应,有些害怕,不知所措地把话说完,“方才苒若来找我,把你昨晚对她说的话告诉了我。”眼见晨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又不敢把话说满,吞吞吐吐地,“我……我就这么一问,不管实情是什么,我都希望你告诉我……”
他猛地站起来,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铁青着脸回头,像是第一次看清我似的,冷冷地道:“随便一个人随便说两句话就可以让你怀疑我?”
我惶惶地起身,想朝他走过去却又不敢,“我……我只是……”
“还是郑熙对你太好了,以至于让我相形见绌了,是不是?”
我委屈道:“我没有……”
他垂眸盯着地板,像是在让自己冷静下来,许久,重又抬头凝视着我说:“抱歉,我不该冲你发火。”说罢,径直走向前,例行公事般吻一下我的额头,淡漠地道:“我走了,你多加小心。”
“哥……”他……要走了?
“我不在也好,你自己想清楚了,等我回来后,给我个答复。至于那个药下不下,随你吧。”
我恳求地唤道:“哥哥……”
他却不再停留,转身拂袖而去,碰的一声,门被关上,我如梦初醒地追到院子里,可哪儿还见得着他的身影。
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到这个地步的,我只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我只知道,他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只知道,这会是他出征之前我们最后的对话。
他要走了,而我们,就这样吗?
剑穗安静地躺在檀香木的盒子中,黯淡了一层光泽。
都是我……我的一念之差……都是我不好……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我回头,见是魏长虞。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劈头就是一句:“我说小祖宗,你没事瞎折腾什么呀?”
我咬唇看着他。
“你压根儿就不知道小轩轩为了你做了多少牺牲,你竟还这样怀疑他,太不懂事了,是个人都会觉得心寒。”
我低着头,心里一团乱麻。
“别愣着了,”长虞说,“快点去追他,他应该是回扶风居去了。”
第二十八盏 误解(二)
我一路疾驰,最后在扶风居的门口追上了晨轩。
怯怯地唤了声“哥哥”,他的脚步却只顿了一顿,就头也不回地进去了,一点儿也没有要搭理我的样子,我嘟着嘴,委委屈屈地跟在他身后,他行我也行,他停我也停,总是隔着三两步的距离,不敢靠更近,却也绝不放弃。
我心想,晨轩要是真的在乎我,肯定会心软的。
走到他屋前院落的时候,他冷不丁地转身面对我,我差点儿就没刹住脚步。
相对僵持着,他清冷的目光落在我的头顶,声音淡得没有起伏,“怎么,我转身,你为何不转?”
我小声嘀咕道:“我一转身,你不就走了嘛……”
他又不说话了,只不温不火地把我瞧着,我抿抿嘴,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踮脚搂住他的脖子。
他的身体僵了僵。
我凑近他的耳边,温声软语地讨好说:“哥,我知道错了嘛,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他仍是沉默。我执拗地抱着他,心里默默想,他为何还不心软呢?以前这招都挺管用的呀……
看来他真的生气了,楚洛婉啊楚洛婉,你这可真是祸从口出!
我心里渐渐打起了退堂鼓,慢慢地松开双臂,不知所措地低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此去万事小心,我……我等你回来。”
做好的剑穗藏在衣袖里,不敢拿出来。
正准备转身走,忽然听得晨轩气咻咻地道:“这样就算道完歉了?你就这点诚意?”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他终于是心软了,继而大喜,张开双臂欢腾地再次抱住他,语不矜持地道:“你要我抱多久我就抱多久!”
幸福地把头埋在他的颈宫窝里,满脸都是笑,撒娇道:“哥哥,你抱抱我嘛,”顿了顿,又大言不惭地补充说:“仲夏之夜也很冷的。”
温热的大手掌轻轻搭在我的背上,似乎还是在赌气般不肯紧拥,然而不过片刻,他的双臂终于收紧,又责怪一般地收得那样紧,紧得我几乎都要难以呼吸了。
但心田被暖意填得满满的,我乘胜追击道:“哥哥,我知错了,不要生我气了。”
“不说了。”他轻声道:“不说了,丫头。”
他松开怀抱,大手抚上我的脸庞,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光洁的皮肤,而后用另一只手牵起我,慢悠悠地朝屋子里走去。
我乖乖地跟着,任他牵着到床边,他坐下,又抱着我坐在他腿上。
安静了半晌,我开口嗔怪道:“你欺负我!”
他的眼角蔓延开一抹淡笑,“我欺负你?”
“嗯!”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委屈道:“你凶我,不搭理我,还把我一个人扔在永安宫里头!”
他镇定自若地反问:“是啊,为什么呢?”
我张一张嘴,发现被他轻而易举地反击了,遂不甘地说:“你同赵苒若花前月下,对影成双,你还同她说那些与对我说过的一模一样的甜言蜜语,明明应是你解释,凭什么你还怪我不相信你?”
“你扪心自问,”他沉声道:“我对你与我对她,可是一样的?对谁做戏,你瞧不出吗?”
我辩驳不能,别别扭扭地扭开视线。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亲吻我的发丝,“浅儿,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强,我的心也是会痛的。”
他这么一说,我的眼眶蓦然就湿润了,抬手擦了擦,点点头,继而扬起一个笑脸:“我给你做了一样东西。”
“是么,是什么?”
我得意一笑,把手伸进宽大的衣袖中摸索,却没有找到,脸色不由大变,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没了……”
立马站起身,把两边的袖子都抖了抖,依旧不见剑穗的踪影。
“到底是什么?”
“我给你编了一个剑穗,”我仰头看着他,“想着让你配在剑上的。”
晨轩听了,神情变得柔和,见我这么急,遂拉了我的手,“别慌,仔细想想有没有带出永安宫?”
“一定是带出来了的。”我细细回想了一回,临出门前,匆匆折回宫里拿了剑穗,往衣袖中一塞,就心急火燎地一路狂奔到扶风居。
“应是我跑得太急,掉在来这儿的路上了!一定是的!”
低呼了一句,我即刻就要出去寻找。晨轩拉住我,说:“天太黑了,等日出后,我们再去找吧!”
“不行。”我断然拒绝,“我在剑穗上绣了‘平安’二字,若是丢了,那……”那就太不吉利了,我没有 敢把话说完。
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
晨轩拗不过我,只好陪我出门。沿着来时的路仔细地寻找,晨轩说的对,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强自睁大眼睛,没过一会儿,眼睛就酸涩无比。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我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给找着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拂去朱红色剑穗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和泥土,转身笑盈盈地递给晨轩。
吉祥如意结、汉白玉佩、锦线流苏,材料质地都是上好的,只是我做工不佳,做出来的剑穗,模样只能用“凑合”两个字形容。
我扁扁嘴,不好意思地说:“不许嫌弃它。”
剑穗握在晨轩玉葱般纤细的手指间,他怔怔地垂眸看着,眼底波光动容。
“怎么会,”他低声道:“我高兴还来不及。”
我蓦然想起,他送过我羽萱花,送过我桃枝,而这剑穗,却好像是我头一次送他的带着些许情定终生意味的东西。
晨轩拭去我额上渗出的细汗,而后轻轻地将我拢入怀中,“丫头,我很喜欢。”
折腾了半宿,我已是累极了,回到扶风居,晨轩哄我入睡,丑时二刻我醒来时,他依然睁着眼,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见我睁眼,柔柔地冲我一笑,宠溺地伸手拂去落在我脸上的发丝。
我懒懒地问:“怎地心情这么好?”
他淡笑着答道:“你知不知道,你常在梦中唤我?”
“啊?”我的脸一红,抵赖道:“哪有……”
他笑意更浓,又道:“你知不知道,我特别喜欢看你羞红脸的样子!”
“楚、晨、轩!”我凶巴巴地捶他一拳,“你真讨人厌!”
“哎哟,丫头,你轻点儿!”他捂着心口,夸张地叫疼。
我瞪他一眼,却看到他眼下淡淡一层疲惫的青色,讶异道:“你没睡吗?”
他摇摇头。
“为什么呀?”我抬手摸摸他的脸,责怪道:“要出征了,都不好好养精蓄锐。”
他的手掌覆住我的手,耸耸肩,“此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就想多看你一会儿。”
我心底一阵酸涩,面上却故作轻松,“早说嘛,我让宫里的画师给我画一张像给你带着,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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