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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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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他跟上他的步子,见他并没有往自己的营帐去,而是大步朝轩辕承叡的营帐走去。

“王爷想做什么?”仇定拦在他的面前。

“让开。”他的话语里轻易可辨出怒意。

仇定不让,燕修伸手将他推开,身后之人冷冷地道:“王爷莫非忘了柳家灭门之仇,在这节骨眼上您要感情用事吗?”

燕修不说话,径直闯入轩辕承叡的营帐。里头之人正铁青着一张脸端坐在虎皮毯上,见他冲进去,只淡淡抬眸看他一眼,随即阴鸷笑道:“难道九王爷不懂礼仪教条吗?”

他不理会,信步上前,低沉了声音道:“把解药拿出来。”

轩辕承叡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抬眸凝视着他道:“袁将军临到头想要个师出有名,九王爷却心软了吗?”

燕修的面色清冷,仍是道:“解药!”

轩辕承叡笑着起了身,负手道:“孤没有。”

————

林子里的鸟叫声渐渐地少了,光线暗沉,他们在这里一直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追兵却一直没有出来。

方婳与袁逸礼对视一眼,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怎会没有追兵?

方婳欲起身,却被袁逸礼拦住了,他低声道:“再等一等。”既已等到黄昏,干脆便等到晚上再说。他拿出了一侧准备好的馒头和水给她,低语道,“先吃点东西。”

方婳接过咬了一口,实在没什么味道,咀嚼无味。

袁逸礼问她道:“你怎敢放苏昀回去?”

方婳自嘲道:“她已忘了之前的一切,就算强行带走她,她也未必不会想着逃走。现在你也看到了,她没有背叛我们,否则追兵出来第一个搜寻的地方便是这里,不是吗?”

袁逸礼点点头,低声道:“等天黑,我们就会越州城。”他没有再问她燕修的事,一个字都没有提。

方婳心中感动,无力地将馒头握在手中,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悄然道:“伤势都好了吗?”

“好了。”他笑一笑,言语间隐隐有一抹苦涩,“皇上很挂念你,很担心你的安危。”

方婳低下头,半晌,才又道:“我不去越州城,我要去沧州。”

袁逸礼吃惊地问:“去沧州作何?”

她从容道:“我要去见袁将军。”

袁逸礼的脸色大变,呼吸声略显沉重:“他已选择背叛皇上,你无需再见他!”

“我必须要见他!”燕修和轩辕承叡都在军营中,便只有袁逸轩一人在沧州,她要把真相告诉袁逸轩!西楚可以攻打大梁,燕修可以为柳家报仇,但袁逸轩却不能背叛皇上!

袁逸礼还想说话,却听得方婳道:“有条小道可以进入军营,我们可以进得去的!现在就走,再有两日,他们会攻打越州城!”

他吃惊地跟着她从洞内出来,周围静悄悄的,唯有他二人的脚步声。袁逸礼追上前,压低声音道:“你到底要和我大哥说什么?”

她略一愣,燕欢既然已经到了越州,袁逸礼仍是不知那个秘密,那她也便不能告诉他。她稍稍加快了步子,转了口问他:“能弄到马吗?”这样一路走去,等到沧州便是天亮了,等天亮再混入军营便是难上加难。

袁逸礼疾步上前与她并肩,问她:“你去沧州到底是为了谁?”她说要去战场上阻止大哥但没有做到,而现在,袁逸礼只知道大哥已与九王爷联手。

她回眸看他,昏暗光线下,他的神色未能瞧清楚,唯有那一双眸子仍然晶亮。她淡声一笑,开口道:“自然是皇上。”

是他想要的答案,却在听到这个答案时不免为之一震。

他下意识地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那便是与九王爷为敌,你真是要那样做吗?”

方婳的心口一沉,他到底还是问了燕修。强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深吸了口气道:“他仍然可以和轩辕承叡合作成就他的大业,但袁将军却不能背叛皇上!”

“为什么?”

这一问,再听不到答案,她已拂开他的手快速上前。

袁逸礼追上去:“婳儿,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你不要问,我不想撒谎骗你!”他虽是袁逸轩的亲弟弟,但那个秘密她也不能告诉他,若是燕欢在这里,一定也会阻止她告诉袁逸轩,可她就是忍不住!

黑夜恰到好处掩饰住了她的哀伤,她尚且忍受不了被所爱的人欺骗,燕欢也不该承受被所爱背叛的下场!

没有坐骑,二人只能徒步前行,遥遥望见沧州城时天都已蒙蒙亮了。方婳喘息着小跑上前,袁逸礼的伤势未痊愈,体力也并不比方婳好,此刻见她跑了起来,他也只能勉强跟上。

在临近那条隐蔽小道时,忽而有一队人迅速包围过来,袁逸礼忙将方婳拉至身侧,抽出了长剑挡在身前,厉声道:“什么人?”来人并没有亮出兵器,为首之人低声道:“袁大人,是皇上派我们在此等候大人。”

“皇上?”

袁逸礼讶然与方婳对视一眼,方婳心中疑惑,开口道:“你凭什么让我们认为是皇上派你们来的?”

那人递了字条过来,袁逸礼打开一看,低声道:“是皇上的笔迹。”

为首之人侧身让开道:“大人请吧,皇上等着见您。”

方婳却道:“我们要进城!”

那人的声音略冷:“怕是进不去了,那条小道早已有人把守,袁将军怎会让你们有可乘之机?”

他的话说得方婳暗吃一惊,果真是她天真了,当初袁将军放任这条小道在此处是方便西楚的人进出,如今他都与西楚联手了,又怎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在这里?

到底是跟着他们骑马离开,却并没有直接去越州军营,而是在城外一处农户停下了。袁逸礼与方婳心中吃惊,便没有下马,只见侍卫们都下了马,为首之人敲门入内,片刻,门再次被打开,露出燕欢那张倾城熟悉的脸。

“皇上!”袁逸礼忙跳下马背朝她行礼。

方婳在侍卫的搀扶下下马,燕欢朝她走来,她屈了膝,已闻得燕欢压低了声音道:“朕猜的果然没错,你真的去了沧州吗?”

“皇上……”

她轻声一笑道:“忘了你答应朕的?”

方婳摇头,她没忘,她只是忍不住。

呆呆被她拉进去,袁逸礼跟随入内,里面被简单收拾过,虽然简陋却是干净朴素的很。燕欢松了手,转身看着他二人道:“没见着苏昀?”

方婳摇头道:“不是,我让她回去了。”

燕欢笑一笑,道:“这么说是你主动让她走的?”见她点头,燕欢才继续道,“那朕也信守诺言,你不必跟朕去军营了,从此大梁没有婳贵妃,朕要为你和逸礼赐婚。”

第124章 表白

一句赐婚把方婳和袁逸礼都惊到了,气氛在瞬间凝住。

袁逸礼猛地反应过来,急着道:“皇上,此事……”

燕欢却浅浅一笑,径直打断他道:“此事婳儿还未开口说话,你着急什么?”她的眼底含笑,目光转而看向一侧沉默不语的方婳。

她的脸色苍白,垂于底下的手指早已颤抖得无法握拳。上回说等苏昀回来再考虑这件事纯粹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方婳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而这一次,再不能向上次那样搪塞推托了骅。

“婳儿?”燕欢见她久久不说话,脸色又这样难看,不免又唤她一声。

方婳的心口一抽,深吸了口气道:“皇上,我……臣妾有话要和您说。”她曾在心里发过誓,等沧州的事情解决她就把她与燕修的事告诉皇上,那时候她曾想,她是要去地下和燕修团聚的,如今……呵,方婳自嘲一笑,即便不能相守,她也要告诉皇上她爱的人是燕修,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她不会嫁给袁逸礼的。

燕欢绝美的脸庞起了笑意,话语若扶风杨柳,散漫轻柔:“是什么话,连袁大人也听不得吗?稻”

方婳侧目看了袁逸礼一眼,见他也正诧异地看着自己。倒不是听不得,她是怕到时候燕欢一动怒,袁逸礼便会替她求情。她已亏欠他太多,袁将军叛变袁家安然无恙便是燕欢力保的结果,方婳不想让袁逸礼再背负一个欺君的罪名。

想到此,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袁逸礼的眉心微蹙,闻得燕欢道:“既如此,逸礼就先退下吧。”

袁逸礼迟疑了下,总是低头道:“是,臣告退。”袁逸礼起了身,才要出去,忽而闻得外头有马蹄声传来,紧接着,脚步声近了,门窗上映出了侍卫的身影。

燕欢与方婳亦是闻声望去,外头士兵急促开口道:“禀皇上,钱将军请您马上回越州,西楚军营有异动!”

袁逸礼已经一把打开了门,士兵急急赶了一路,发丝上还沾着雾水。燕欢的脸色骤变,疾步出去,随行的侍卫早已将她的坐骑牵过来。她拉住了马鞍,又回头看向方婳,略一思忖,又回过身来,将方婳拉至一旁道:“朕有要事要先回去,你的事等朕空了再慢慢听你说。”她随即压低了声音,道,“朕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去沧州之事就此作罢!朕已选择了这条路便不能回头了,朕与他已经……缘尽!朕还有母后和整个容家,不可能随性而为!你若当朕是朋友,就谨守这个秘密!”

方婳一愣,她已松了手上了马背,方才那种阴鸷神色已散去,她又看向袁逸礼,开口道:“你们不必跟朕回越州,逸礼,朕把婳儿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袁逸礼的神色凝重:“可是皇上……”

“朕的旨意你也要违抗吗?再说,你只是礼部尚书,行军打仗自有别人在,不必你挂心。”语毕,她再不逗留,马鞭狠狠一落,策马扬长而去。

随行的侍卫们快速跟在她的身后。

方婳呆呆望着马队离去的方向,燕欢同她说的,她又岂会不明白。开始她以燕淇的身份活下来的为了复仇,如今江山已稳,她却是为了太后和容家在谨守这个秘密。一旦被他人知晓,燕氏宗亲不会容忍太后和燕欢犯下的荒唐事,届时前朝后宫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朝纲不稳,百姓便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燕欢要为当初的那个决定弥补一生,如今,谁又能说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左不过就是,选择了,再也没办法回头。

金色的阳光穿透了厚厚云层将灰蒙的天色染起了光亮,世间万物仿佛也在瞬息之间开了眼。

几只流雀落在树枝上追逐嬉戏,很快又从这根枝头飞往那一边。

袁逸礼缓步行至方婳身后,低声道:“现在,你想去哪里?”

方婳回眸,柔和日光下,他的脸色不佳,薄唇上染着一抹不自然的苍白,她愧疚地垂下眼睑,开口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说。”

“婳儿……”

“休息吧,赶了一夜的路,我也累了。”她自顾进去,袁逸礼终是跟进门。她知道他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不过他的性子绝不可能会告诉她。昨夜是她自私了,一心想着要去沧州把那个秘密告诉袁逸轩,一点也没有顾忌他的感受。

坐下了,方婳才自嘲笑道:“皇上不让我回越州军营便是早有打算不会让我回宫了。”

袁逸礼的眸子一缩,目光悄然流连在她的脸上,直言道:“你选择跟我走,还会再回去九王爷的身边吗?”

她掩住心伤摇头,她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他紧绷的心弦却稍稍松了,仿佛她的犹豫便是他所能抓住的机会。他整个人蓦然坐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咬牙道:“那就让我照顾你,我没有你和他在白马寺朝夕相处的三年,可是我可以给你下一个三年,下下个三年,一辈子的三年!直到我的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我都会保护你,维护你,袒护你,爱护你!我不需要皇上的圣旨,我要的是你一个心甘情愿!”

他一心想要将她推至皇上的身边,以为他想给她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可最终他才发现他还是错了!方婳就是方婳,她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不会为荣华富贵折腰,不会为虚名所累。现在皇上已明明白白告诉他想要成全他们,而她也离开了九王爷的身边,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大哥说的没错,珍惜眼前的,他却蠢得直到现在才明白!

方婳睁大了双眸怔怔凝视着他,他握着她的手没有很大的力气,竟是在微微颤抖。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很疼很疼,曾经那么骄傲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袁家二公子,竟肯为了她这样低声下气。她努力了很久才忍住了泛起来的眼泪,将手一点一点从他的掌心抽出来,他的脸色一白,蓦地再次抓住她的纤细冰凉的手指。

她的心口一跳,他悲凉道:“我已为我当初的骄傲小气付出了代价,难道你真的连一丝机会都吝啬地不肯给吗?”她的眼眶到底是红了,却仍是咬牙将最后被他握住的手指抽出来,她大胆地与他对视,朦胧眼底竟是明镜一般的清明:“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在你我还有婚约时,我便已爱上别人,设计逼你退婚,你怪我是应该,连我自己都没办法面对你。你还那么年轻,有光明的前程,你还有很多选择,随便哪一个,一定比我好千百倍……”

“我不要听这些!”他大吼着打断她的话,不是气她,是气造化弄人,要他们在洛阳分开,却又注定要在长安相遇。

方婳哽咽道:“袁大人……”

“不要叫我袁大人,我不是什么袁大人!”他蓦地起了身,目光直视着她,“现下没有旁人,你不要叫我袁大人!”

“对不起。”她低下头,除此之外,再说不出别的。

————

日光透过精美的雕花木窗照进来,斑驳影子点点滴滴映在藤木椅上、地毯上。偌大一个屋子内却无一扇窗打开,细细一瞧,竟都被人从外面用钉子钉死了。

华贵帷幔直垂,红玉珠帘后,一抹身影仰面躺在床榻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忽而灌入的风吹得錾金镂空香炉中飘曳的烟熏袅袅散散,宝琴扶着太后的手缓步入内。

容止锦听得声音这才慵懒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瞧清楚了来人,他又懒懒地闭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太后。

太后挥手示意宝琴退下,自顾在床榻边坐下,开口道:“你要抗议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用绝食来逼哀家,哀家就怕了你吗?止锦,你可是容家的人,是哀家的嫡亲侄子,你身上担负着容家的责任……”

“容家是容家,皇位大统关容家什么事!”容止锦真是听不下去了,到底是坐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太后。

太后被他问得一噎,随即气愤道:“你大哥能想清楚的事,怎么你就想不明白了?”

“大哥?”提起容止铭,他的眼底到底还有悲伤,却只是一瞬间,他又理直气壮地开口,“大哥他是没脑子!当个侯爷不好吗?皇家的事他瞎掺和什么!”

“你!”太后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什么叫瞎掺和?难道你愿意看着你的亲姑妈受制于人吗?皇上可是你的亲表哥……”

“亲表姐。”他立马跳出来纠正,气得太后瞬间说不出话来,美眸用力盯住面前之人,连着三日不吃不喝,他的气色不佳,脾气倒是一点没减!

半晌,才又听太后劝道:“当年要不是柳贵妃害死哀家的淇儿,只剩哀家与欢儿母女二人势单力薄,欢儿也不必用淇儿的身份活下来。若没有哀家和欢儿,容家怎会有今天这一切?现下后宫无所出,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虎视皇位已久的王爷们趁虚而入吗?这几年,容家在朝中得罪了多少人,你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道?你也是容家的人,真若到那一天,谁又能够独善其身!”

容止锦却冷冷笑道:“所以姑母就想要我做妓女做的事?好歹做个妓女还能有名有姓,我堂堂平阳侯却要做这等隐姓埋名、偷鸡摸狗之事!”

“你!”太后的脸色大变,挥手便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怒不可遏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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