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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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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浅浅应着,忽而问:“他前几日病了?”
方婳将声音压低:“太后娘娘让人这样说的,可我在紫宸殿外遇见曦妃,她说皇上是中毒了。”
“什么?”燕修的脸色微变,语声略沉几分,“找到凶手了吗?”
方婳叹息道:“没有,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事。”她似是想起什么,抬眸道,“你便是那晚入宫来的……”
他猝然笑道:“你不会以为是我做的吧?”
瞧见他这般样子,方婳扬扬眉,低语道:“就你这身手,还能被我伤到,又如何不动声色潜入守卫森严的紫宸殿去下毒?”
燕修也不生气,哧的一笑。他的目光却徐徐看向远处,似在思忖什么事。
方婳抬眸看他,见他一动不动,便伸长了脖子靠近他,温热气息喷在他的脸上,未待他回过神来,她已在他薄唇上轻啄一口。
他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从不曾见我大梁女子如你这般,全然没有女儿家的娇态。”
她才不管,从前隔着心思,以为他不爱她。后来隔着身份,以为再不能在一起。如今她是要跟他走的,那她还怕什么?
天上地下,只要他不弃她,她就什么都不惧!
她抱紧他,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匀速的心跳声,狡辩道:“师叔若不想我亲近你,自打你我头一天认识起就要制止我,不该允我牵你的手,不该允我睡你的床,更不该允我喜欢上你!”
他无奈地皱眉浅笑,:“我不允,有用吗?”
“当然没有!”她回得理直气壮。
他轻抚上她的削肩,深吸了口气将她娇小的身躯圈在怀里,“婳儿,皇上待你还是好的。他能给你的东西,我给不了,日后,你也不会后悔吗?”
方婳微微一愣,燕淇对她的确算好,楚姜挽流产一事,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也是燕淇替她解围。他有时候有些脾气,却也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他独宠韦如曦,却说要册她为后。她蓦然一笑,坚定地开口道:“可你给我的,也是他给不了的。”
他给她的爱才是独一无二的,是一心一意的,她不必去和别人分享这份爱,她可以霸道地占着。
也许在这一刻,方婳才深切地体会到苏昀口中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究竟是何种感受。真爱一个人,谁又能无怨无悔地愿意与人分享?
外头有宫女送药来,方婳吩咐她搁在外头桌上。
出去将药端进来,她小心喂给他喝,一面道:“这药已是最后一碗了,阿昀说往后好好休养便是。华伯伯给你的药也没了,这几日胸口难受吗?”
他不答,却是转口道:“婳儿,这几日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几日,不必想着阴谋权衡,这里只有你。”
方婳笑道:“现在才知晓我的好吗?”
他谦和笑着,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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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异常平静,三日后的傍晚,潋光告诉方婳,太皇太后怕是不行了。
深夜,潋光借故支开所有的宫人,方婳与燕修去时,太皇太后已口不能言,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看了很久,眸光里似有笑意。太皇太后全赖燕修在宫里才不愿咽下那一口气,如今于她来说,亦算不留遗憾了。方婳握着她的手,握着握着,只觉得那最后一丝力气也骤然失去,再看,床上之人已悄然阖上双眸。
燕修的微微一愣,随即缓缓跪下,悲恸唤她:“母后……”
天空吐出鱼白,宫里的丧钟敲响,太皇太后殡天。
皇上下了圣旨,亦是依着太皇太后的遗言,隔日便入殓。太后带着宫里一众嫔妃在太皇太后灵柩前守夜,方婳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韦如曦亦是伤心啜泣。嫔妃们或多或少都挤出几滴眼泪来,看起来悲悲戚戚。
“太皇太后可有留下什么话?”太后突然转过身来问方婳。
方婳忙低头道:“回太后娘娘,并没有。”
太后“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潋光近前道:“时候不早了,太后娘娘还是回去休息吧,可别累坏了。”
太后没有推辞,由着宝琴扶自己起身。太后一走,后头一些嫔妃便跪不住了,潋光便称太皇太后生前喜欢清静。这般一说,人马上就走光了,最后只剩下方婳与韦如曦还在。
方婳看一眼韦如曦,劝道:“妹妹若是累了也回去吧,这有本宫守着。”
韦如曦红着眼睛道:“太皇太后生前待我很好,如今她都走了,我能为她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方婳笑了笑,转身时身子忽而晃了晃,韦如曦忙扶住她道:“婳妃姐姐怎么了?”
潋光也过来了,忧心道:“这几日娘娘侍奉太皇太后实在太累了,前些日子还病了多天,奴婢送您回去休息吧。”
方婳推辞不过,只得由着潋光扶至外头。
转至静僻处,潋光才收了手问:“娘娘没事吧?”
方婳点头道:“你回去看着曦妃,我现下就回去。”
“是。”潋光点头转身。
方婳匆匆回到卧室,她入内,才点了一盏灯,燕修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拂开了珠帘入内,闻得他哑声问:“外头的事都处理好了?”
“人都回去了,曦妃还在,不过潋光会看着她。东西呢?”她见燕修指了指身侧,她忙上前打开,里头是一套太监的服饰,她的眉头紧蹙,“只有一套?”
他轻声道:“自是只有一套,潋光不知你也要走,没准备你的。”
方婳恼怒瞪他一眼,道:“你不早说!我现在想办法去找一套宫女的衣服来。”
“婳儿。”他拉住她的手,低声道,“你找谁去要?潋光不会给你,苏昀不在宫中,你还能找谁要?”
方婳一时间语塞,气道:“你早就知道,根本不想带我一起走?”
他拉着她的手未松,微微用力将她拉过去,附于她的耳畔道:“你去尚宫局找钟秋灵,她会给你准备。”方婳愣住,只觉得手心一凉,他将字条塞给她,“她看到我的字,就会帮你。”
她茫然握着掌心的字条,半晌回不过神来:“钟司正……她是你的人?”她蓦地回想起那一日去修太皇太后的匕首时,曾在尚宫局看见钟秋灵,甚至还听到了鸽子的声音。方婳的眼睛不自觉地撑大,“便是她告诉你太皇太后病重的消息?”
他赞许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方婳不悦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那钟司正能平安送我们出去?”
没想到燕修却摇头:“她除了给你准备一套宫女的衣服,怕是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她惊讶地脱口问:“为什么?”
他定定开口:“那晚皇上出了事,太后既然不想此事张扬,便一定会交给司正房查探,你又说不曾找到凶手,你以为太后会轻易放过司正房的人吗?我在延禧宫待了这么多日钟秋灵都没有寻机来看我,那便说明她此刻怕是不太自由。”
方婳惊讶的心也渐渐地平复了,燕修想得很透彻,想来也就是那么回事。她思忖片刻,叹息道:“可这么晚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出入尚宫局?”
她的话音才落,便见燕修抬手将一样东西搁在床榻上。方婳定睛瞧去,可不就是太皇太后那把匕首吗?那也她刺伤了燕修后便一直没有再拿去太皇太后的寝殿。
燕修已经开口:“我随便撬下了一颗宝石,太皇太后的遗体隔日入殓,得要司宝房的人动作快些了。”
方婳点了头,拿上匕首便走。
皇宫里所有的碧纱宫灯都已裹上白罩,放眼望去,让人感到一抹萧瑟的凉意。方婳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底下步子飞快,再有一日,她就能和燕修一起离开这儿,从此再没那么多可担心了的。
曦妃可以得尽皇上的宠爱,方娬可以母凭子贵,但那些都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大好,步子越发地快了。
迎面,突然撞见御驾过来,方婳吃了一惊,钱成海眼尖已然瞧见了她,忙笑着叫她:“婳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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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后妈哦~~~~~~
第106章 不舍松手
方婳猛地吃了一惊,本能地站住了步子,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燕淇怎会来延禧宫?
华贵车帘已被人掀起,露出燕淇绝美容颜,他隔着宫灯旖旎的光蹙眉望着她,见她只孤身一人越发新奇:“这么晚了,你怎不在延禧宫待着?”
方婳下意识地将燕修给她的字条藏入衣袖中,朝他行了礼,才答:“臣妾发现太皇太后最喜欢的那把匕首缺了一颗宝石,正想送去司宝房叫他们补上。虺璩丣浪”
燕淇示意落轿,他抬步行至她面前,伸手接过方婳手中的匕首看了眼,低声道:“朕见过,还是先帝在世时送给皇祖母的礼物。倒是该准备给她陪葬的,你想得很周到。钱成海。”
“奴才在。”钱成海忙上前来嫘。
燕淇将匕首交给他道:“你亲自去一趟司宝房,就说朕的旨意,不管多晚,明早辰时前一定要送来延禧宫。”
“皇上……”方婳吃惊地看着他。
他略一笑,道:“这种小事怎用得着你去,让钱成海跑一趟便是。轲”
方婳的十指不自觉地收紧,燕淇来了,她是去不了尚宫局了,这下可怎么办!
钱成海领命匆匆往司宝房而去,燕淇没有再上御驾,而是信步朝延禧宫走去。方婳无奈,只能被迫跟上他的步子。月白的光如流水般倾泻在他俊眉容颜,他微微侧脸道:“怎就一人出来了?”
方婳拼命稳住慌乱的心,低语道:“曦妃妹妹在太皇太后灵柩前守着,臣妾原本是想回房休息一会,就没叫人跟着。后来想起太皇太后的匕首还在臣妾房里,哦,是上次让人去司宝房送修的时候臣妾留下的,大约是司宝房的宫人大意了,竟没补全。臣妾便想亲自走一趟,也好监督他们做事。”
燕淇点点头,这才道:“累了就早点回去歇着,曦妃在正殿,那朕便去看看,你就不必去了。”
“是。”方婳朝他行了礼,目送他缓缓远去,这才转身急急朝卧室而去。
将房门推开,方婳疾步入内,她不在,屋内是不会点灯的。昏暗中,燕修的声音传来:“婳儿?”
她将琉璃灯点起来,转身见他看她的眸光里带着些不解,她上前在他身侧坐下,急着道:“我没去司宝房,路上遇见了皇上,他让钱公公把太皇太后的匕首送去了。师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燕修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便猜到事情有变,他的脸色微沉,没有了匕首这个好借口,眼下天色已不早了,方婳贵为娘娘,怕是再没有任何理由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前往司宝房了。他们身边如今无一人可用……
其实方婳在回来的一路上便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好的由头她不能轻举妄动,燕修如今还在宫里,她决不能因一己私欲为燕修带来危险。否则,太皇太后花下那么多心思就全白费了。
颤抖的手被他的手握住,方婳抬眸看他,听他浅声道:“别急,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准备。”
她听话地点头,哪怕他是安慰她的,她心里亦是高兴。
在床边稍坐一会儿,方婳忽然想起一件事,伸手往衣袖里一摸,字条呢?她不甘心又仔仔细细搜罗了一遍,没了!
“怎么了?”燕修见她的脸色大变,忙低声问。
方婳猛地站了起来,脱口道:“你写给我的字条不见了,我明明是藏起来的,难道掉了吗?我得回去找来!”
燕修没来得及拉住她,她就已经冲了出去。
原路返回去,全都没有。
方婳又回到遇见燕淇的地方,前前后后都找了,哪里有?她的脸色愈加难看,是被风吹走了?还是被人拾了去?
即便是前者她也该尽快找到它,若是后者那可要出大事了!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掌心已徐徐沁出了冷汗。
“娘娘?”一道声音突然自方婳身后响起,方婳吓得惊叫了一声,回头才看清楚是钱成海。钱成海也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忙低头道,“奴才该死,惊吓到了娘娘!”
方婳捂着胸口,深吸了口气,才道:“钱公公起来吧,东西送去司宝房了?”
钱成海点头道:“娘娘在找什么?奴才叫人来帮您找。”
这东西若是帮她找到了,那她可够死几百次了!
方婳敛起了心思,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本宫的帕子掉了,既然找不到也就算了,不是什么要紧的。哦,公公这是要去给皇上复命吗?那快去吧,本宫也要回去休息了。”
钱成海低头道:“是,娘娘慢走。”
方婳转身走了几步,忽而闻得远处脚步声急促,她不禁回头看一眼,见一个侍卫匆匆跑来,附于钱成海耳畔请翻一番。隔得远了,方婳看不清钱成海的脸色,只见他步履飞快地朝灵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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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内,太皇太后身着华贵寿衣静静躺在楠木棺椁中,一众宫女太监都低头跪在周围。
韦如曦侧脸看了燕淇一眼,低声道:“皇上前些日子才……才大病初愈,还是早些回去吧。臣妾代您在这里尽孝,太皇太后在天有灵会知道的。”
燕淇清浅一笑,道:“没事,朕再陪陪你和皇祖母。”
他的话语才落,钱成海自外头急急入内,燕淇蹙眉责怪:“什么事,这么慌张?”
钱成海疾步往前,压低声音在他耳畔低语几句,燕淇的眉心霍然一紧。韦如曦才想问什么,却见他已起身匆匆离去。
月色中,更漏声渐长。
燕淇的话语低沉:“何时的事?”
钱成海跟上他的步子,急着回禀:“说下午的时候还在,晚上就不见了,那边也还闹不清楚状况。”
燕淇的眼底含怒,步子更是飞快,厉声道:“让禁卫军统领即刻去御书房见朕!还有,召礼部尚书进宫!”
“是。”钱成海忙应着。
两抹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不远处,方婳倚在廊柱后远远地望着,走得那样快,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方婳是脸色凝重,不过不管是什么,也应该不会是燕修写给钟秋灵的字条,否则这延禧宫一定早叫人给围起来了。确定燕淇真的走远了,方婳才又出去,又找了几圈,连周围也不放过,但就是奇怪得很,那字条像是长了翅膀,说不见就不见了。
花丛草丛也找了,没有就是没有。方婳正懊恼之际,才猛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吃惊地回眸,燕修的声音已传来:“婳儿。”他换上了太监的服饰,一手已拉住了她的皓腕。方婳震惊道:“你怎么来了?”
他将她拉至静僻处,蹙眉道:“你出来的太久了,我担心你,所以……”
“那你也不能出来啊!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方婳一下子就恼怒了,直接甩掉他的手,“放开,你穿着内监的衣服被人看见和我拉拉扯扯,你是不要命了吗?”
皎洁月光半拢着他的俊颜,她瞧见他轻缓一笑,这才低头道:“是,还请娘娘回房休息吧。”
二人一前一后回去,方婳趁着无人一把将他拉进房中。她其实不是生他的气,她是生自己的气,怎么那么没脑子就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她的呼吸声深沉,燕修已开口道:“没找到也没事,运气不该那么差就叫有心之人捡了去。宫里能认得出是我的笔迹的,也没几个人,你不必担心。”
她怎么能不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对不起!”她低下头,音色里微微带着颤意。
他蹙眉道:“没什么对不起的,什么也别多想,我已经想好了,明日我不走。再等两日,不是深更半夜的,你再去尚宫局找钟秋灵便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届时再找机会混出宫去便是。”
方婳错愕地看着他,脱口道:“你胡说什么!太皇太后那么辛苦才熬到你伤势好转,错过了她出殡的日子,你以为还有那么容易能混出去吗?”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这样想,她虽是开心的,可定不会同意他这样做。
皇上与太后对他是怎样的态度,她难道还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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