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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毒妃-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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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将她的身子扳过去面朝着他,不由分说便将她拥在怀中,方婳轻呼道:“师叔……”

他颔首轻笑道:“还叫什么师叔,叫我的名字。”

她蓦地咬住了唇,记忆中,唯有一人是叫他“修”的,便是楚姜婉,那时她也曾嫉妒过,只是后来,她便再没有过叫他名字的念头。叫他的名字,她便会想起楚姜婉,总是会一遍一遍地想起她。

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她笑着道:“不要,我习惯了!”

他叹息一声,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每次听你叫我师叔,总觉得我这个老头占了你的便宜似的。不过,也罢,我也习惯了。”

她立马得了便宜又卖乖,道:“还不是你自己非要让我喊你师叔的,你这是自食恶果!”“嗯。”夜幕中,闻得他淡淡道,“那我就食了。”

方婳一惊,只觉得他的气息近了,接着唇上触及一片柔软,她尚未回过神来之际,他的舌尖已撬开她的贝齿肆意闯入进来。

她徐徐将周身所有的防备都卸下,柔柔地回应着他的一切。

帷幔轻缓垂下,榻上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温柔恣意中,像是生出了一抹安宁,令之前的种种担心疑虑全部消散。

……

后来,她躺在他的臂弯里睡去。

梦中似乎听见了谁的呼喊声,起初是一声比一声高,后来又略显得杂乱,再然后便悄然无声了。

她往他的身上钻了钻,终是在这一片温暖中沉沉地睡去。

————

方婳是同燕修一起醒的,宫人们俱已进来准备伺候他起身,回头便见她也醒了,他温柔笑道:“天色还早,你可以在睡一会。”

她径直坐起身,接过宫女手中的衣裳,道:“我给你穿。”

“嗯?”他的俊颜染笑,没有拒绝她,倒是从容地起了身。

从前燕欢还在时,她是不必伺候她穿戴的,自是也不知道朝服居然这般繁琐,花了半个时辰才勉强给他穿戴整齐。他低头望着她轻柔地笑,不顾宫人在场便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她下意识地推住他的身子,窘迫道:“还不走?”

他点点头,冲她一笑离去。

方婳的脸颊仍然滚烫如炉,待他出去,她忙转身钻入被窝道:“我还要睡一会儿,没事不必来叫我。”

“是。”宫人们都应声退下。

她干脆用薄衾将整个身子都裹住,脑中怔怔地回想着燕修那温柔的笑,还有他深情凝望着她的样子。

她笑着笑着,便又迷糊睡去。

怀孕以来,她的反应不算大,却是爱睡了。

这一觉醒来竟已日上三竿了,方婳忙坐起身来,嗤笑自己居然睡得这样死!

自个穿戴了出去,紫宸殿的宫人都换过新的,谁也没见过婳贵妃的样子,也省得她在这里还戴面纱。

拂开了珠帘才出去,便见外头的宫女过来,慌张地道:“姑娘总算起来了,北苑那边传来消息说曦太妃……殁了。”

什么?

————

昨日韦如曦伤心欲绝在她面前哭的样子她仿佛历历在目,如今再看居然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身。

琉儿跪在床榻前悲戚地哭,方婳不觉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宫女忙谨慎地扶住了她。

宫女哽咽道:“是昨儿夜里的事,傍晚时发现太妃娘娘不见了,奴婢们便出去寻,在太液胡中发现了娘娘的尸体。奴婢们怕打扰皇上与姑娘歇息不敢禀报,今早去时皇上已早朝,姑娘还睡着……”

目光呆滞看着双目紧阖的女子,方婳的四肢冰凉,昨儿夜里……莫非她听到的声音并不是梦吗?

方婳一把抓住宫女的手,急着道:“就没有人跟着她吗?为何就没有人跟着她?”

宫女低下了头:“太妃娘娘一早就想自尽,奴婢们一时疏忽就让她自个溜了出去,姑娘饶了奴婢们吧!”

满屋子的宫人都害怕地跪下了。

方婳心中悲恸,思及昨日韦如曦还哭着说要去陪“燕淇”,她腕口的伤口甚至都还没有愈合,她果真就又自尽了。

琉儿忽而哭出声来。

身后的宫女又道:“姑娘,眼下天气燥热,太妃娘娘的尸身不宜存放太久,此事得早作安排才是。”

方婳点点头,道:“派人去禀报皇上,再知会六尚一声。”

“是。”宫女哽咽应着起身出去。

琉儿却转过身,沙哑着声音道:“奴婢有几句话想同姑娘说。”

方婳将众人遣退,琉儿哭得眼睛都肿了,跪着上前拉住方婳的衣裙,道:“我们娘娘不是自尽的!”

方婳的眸子猛地撑大,脱口道:“你说什么?”

琉儿狠狠擦了把眼泪,道:“奴婢知道您是谁,昨日您走后,太妃娘娘很伤心,奴婢问了她好多次她才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奴婢,后来娘娘她又说姑娘素来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说不出口,她说她后悔对姑娘说了那些话,执意要同姑娘道歉。奴婢原先是同娘娘一起去找姑娘的,可是出了院子起风了,奴婢怕太妃娘娘着凉便折回来那披风,哪知道再出去就找不到太妃娘娘了!后来……后来有人在太液胡中发现了娘娘……”琉璃拽着方婳衣裙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继续道,“奴婢知道太妃娘娘不是自尽的,她未同姑娘道歉,尚未知晓姑娘有何苦衷,她一定不会自尽的!”

琉儿悲切的话语似碎片全都钻入方婳的耳中,她猛地回过神来。

目光重新又看向床上的女子,她推开了琉儿的手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若没有琉儿那番话,她也定会以为韦如曦是自尽的,既非如此,那又是谁?

据方婳所知,韦如曦性子温纯,从不与人结怨,要说后宫女子妒忌,那也是燕欢在时对她宠爱有加所致。如今燕欢不在了,自不会再有争风吃醋,那又是谁会要一个失宠太妃的命?

琉儿仍是跪在地上哭,颤声道:“太妃娘娘为人宽厚,待奴婢也是极好的,奴婢不想让她白死!但求姑娘念在昔日与娘娘的旧情上,一定要帮娘娘找出凶手!”

方婳恍恍惚惚,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心中莫名又想起一件事,她脱口道:“昨日我走之后楚太嫔来同太妃说了什么?”

琉儿一怔,随即茫然摇头道:“后来奴婢去太医院拿药,并不在屋内。哦,对了。”她似想起什么,忙取了一件东西递给方婳道,“娘娘死时紧紧攥着这个!”

琉儿递给她的,是一枚璎珞,方婳曾无数次见过的。

那是韦如曦的东西,曾是燕淇送给她的,与燕欢一人一枚。

她至死都还在想着心爱之人会出现吗?

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她用力将璎珞握在掌心里,艰涩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的。”因天气炎热,燕修下旨隔日便入殓。

方婳如今怀有身孕不便扶灵出宫,她独自站在城墙上,远远地望着离去的送葬队伍,眼泪不经意便落下来。

初入宫闱到如今,不过短短两载时光,她却看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其实韦如曦很傻,长安早就没有她所期待的人了,她却还是来了。

肩膀上一重,她侧目,见一见披风被人披在她的肩膀。燕修的气息随即压下来,他轻声道:“难受就哭出来,我在这里,没关系。”

任由眼泪流下来,她却没有哭出声,削肩抖动着,她依偎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低声道:“曦儿死前她去见过她,没有人知道她同曦儿说了什么。”

他脱口问:“谁?”

方婳咬着牙道:“楚姜婉。”分明见他的眼底波光涌动,她继续道,“我派人去问了,她说要你亲自去审她才肯说。”

他扶着她肩膀的手指微微一颤,似是怎么也想不到楚姜婉会牵扯进来。

他低垂了目光望着她,问:“你信是她做的吗?”

方婳的眼眸重新望向行远的队伍,漠然合上了眼睛,道:“我不知道。”

他沉默良久,终是点头道:“我去问她。”

同他一起从城楼下来,却见侍卫拦着一个人,那人见方婳过去,忙挥手道:“方婳!方婳!”

“侯爷!”整日的阴郁在看见那张脸时终是一扫而光,方婳疾步上前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第173章 故人泪

多日不曾见容止锦了,虽是笑着同她打招呼,可他的脸色并不好,苍白中带着一丝忧郁。残璨睵浪这,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的。

方婳骤然一愣,突然心底莫名地痛起来。

就像是原本一直珍藏着的东西也消失了,面前这一个分明还是容止锦,燕修也不曾下旨削他的爵位,可到底有什么东西变了。

燕修握紧了方婳的手,她回眸勉强冲他一笑,道:“你先回去,我同他说几句话。”

燕修点点头,留下一队侍卫远远地跟着他们柝。

再回头,见容止锦笑得更深,琥珀色的眸子里尽是笑意,好似之前的那丝忧郁是方婳的错觉。

她心里蓦地又开心了,伸手将他拉至一侧,他却识趣地拂开了她的手,轻声道:“你现在什么身份,怎敢跟我拉拉扯扯?”

她吐了吐舌头,笑着道:“我一时间高兴就忘了!对了,你怎么不走呢?你让芷若一个人走了吗?枧”

燕修因她放过了太后与国舅之事方婳并不知晓,容止锦知道燕修是怕她有心理负担才不说,碰巧大约她也没问,他想了想,便道:“先帝的事还没有结果,我不想走,芷若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替她安排好了。”

听他提及燕欢,方婳脸上的笑容淡了。

容止锦却突然靠近她,细细地看了她几眼,这才又笑着道:“我发现我这么些天不见你,你好像胖了呀!这么看来,皇上果真没有亏待你!你说,你是不是把司膳房搬去你寝殿了啊?”

容止锦总有本事叫人立马喜笑颜开,瞬间的悲哀被很好的掩去,让她暂时忘却了是来送灵的,方婳的脸颊爬上绯色,她羞涩道:“我怀孕了。”

“什么?”容止锦霎时间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故意的,问话突然也大声起来。

方婳一脸窘迫道:“干什么喊那么大声,你听到的!”

容止锦果真呆呆地站了良久,见她往前走去,这才拔腿追上去,跟在她身侧道:“你说真的?”

她点头。

他又问:“皇上知道吗?”

她还是点头。

容止锦突然就生气了:“他既知道,为何还不立后?想叫你没名没分跟着他?”

他的声音瞬间又大了,方婳浅浅睨他一眼,这才道:“现下不是时候,立后是大事,动辄惊动朝野上下,如今他刚登基,前朝后宫一堆的事要处理,再者说,我也得找个合适的身份才可以。你也说先帝的事没解决……那件事一天不解决,我心里一天都放心不下来。前日夜里,曦太妃突然殁了……宫里都说她是自尽,可我知道她不是……”

容止锦颇为震惊,脱口道:“你说刚才扶灵出城的是曦太妃?韦如曦?”

方婳黯淡低下头去:“正是。”

他沉默了下去,低着头走在她身侧,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婳知道原先容止锦的大哥正是喜欢韦如曦的,想着他大约便是想起了自己的大哥,便转了口道:“你若一人住在容府觉得闷,我去同皇上说让你暂且住到上阳行宫去,我也可时常见到你。”

他侧目看她,眸子里晶亮亮的,笑着道:“不好,我是容家的人,你同我走得太近不怕招来非议吗?”

方婳嗤笑道:“我都是从鬼门关打过转的人,还怕招人非议吗?难道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他跟着笑了,随即又道:“其实这也不是主要的,我还是想查一查先帝之死,在宫里放不开手脚,容府还有人手,都是从前忠于爹之人,我要见你还不简单吗?即便皇上不让我进宫我也能进去,这天底下就还没有我容止锦进不去的地方!”

他说着说着,又自豪起来。

二人一路走去,不经意间便瞧见了前面的礼部尚书府,方婳的步子不觉停下了。

犹记得她初次来这里,还是同袁逸礼一起,他还问她要不要进去坐坐,她却冷淡地说不必。

她不是没看见他眼底的失望,她只是觉得既已退婚便没有再留恋的必要。

那时正逢潋光入狱的时候,因为袁逸礼是燕欢的人,她甚至还恨过他。

“怎么了?”容止锦也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她,见她的目光呆呆地望向前面的尚书府邸,他似恍然大悟。退回到她身侧,轻声道,“想进去看看吗?进去吧。”

方婳仍是站着不动,容止锦干脆伸手将她拉过去:“愣着干什么,走啊。”

“侯爷……”她的手缩了缩,他的力气却很大,径直拉着她上前,道:“你在怕什么?既然怀念,那就去看一看。你在愧疚吗?方婳我告诉你,即便到最后一刻,他最不怪的那个人就是你,相反,他是一直觉得亏欠了你的,他一定不会怪你!”

她的眼看倏地红了,喉咙堵堵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能有你陪在身边,于他来说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容止锦的话语轻柔地传来。

方婳呆呆地被他拉至门口。

尚书府外如今驻守的全是袁逸轩的人,他们一见容止锦过去,伸手就拦住他,讥讽道:“哟,这不是小侯爷吗?大白天的,小侯爷不会看错了字,走错了路吧?”

另一个马上挖苦道:“小侯爷莫非也是知道我们将军深受皇上宠信,怕容府从此没落来求将军网开一面的吧?”

容止锦脸上的笑意全无,他拉着方婳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两道眉毛紧拧着,分明是生气了却还得拼命忍着。

方婳的思绪猛地收回了,从前太后只手遮天,容家乃是皇亲国戚,天下欲巴结容家的人怕是多得门槛踏破,想他容止锦在长安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方婳气得往前一步,却被容止锦暗中拦住了,他冲她一笑,方婳已看出了其中的勉强。他总这样替别人着想,知晓方婳如今虽在宫里得众人尊敬,到了外头,尤其是将士面前,她终归还是没有堂堂正正的名分。

那两个士兵再欲上前,方婳后面的禁卫军飞快地冲上来,亮出兵器挡在他们面前。

袁逸轩听到了动静出来,见是方婳与容止锦,忙喝退了看守的士兵,迎他们进去。“方姑娘怎来了?”

方婳努力顺了口气,才道:“我是路过……所以来看看。”

袁逸轩的眼底沉着一抹深意,他点点头道:“那你就随便看看,我让人备茶。”他说着转身离去。

方婳命令后面的禁卫军全都退出尚书府,这才同容止锦进了后院。

阳光散漫地落满了整个院落,风拂过腮边的发丝,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去。西面的一间屋子开着窗,从这里还可瞧见里头的书桌,上面一排整齐的笔直垂挂在笔挂上。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仿佛在那一刻瞧见了伏在案边奋笔疾书的男子,想象着他时而思考,时而低头的样子……

“方婳。”容止锦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方婳突然转身就哭出声来,她颤抖地拽着他的衣襟,将额角抵在他的怀里。

她说不清这一刻到底是为了后悔当日拒绝与袁逸礼一同入府来,还是为了刚才容止锦在门外所受的委屈,她就这样无端地哭了出来。

容止锦相当无措,空举着手也不知该不该安慰她,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的脸上挂了笑,动了动唇,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方婳哭了会儿,伸手推开他,生气道:“太后当权时得罪的人不少吧?是不是这段日子你在长安都得受着这样的委屈?”

容止锦被她问得噎住了。

她气得打了他一下,道:“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离开不好吗?先帝的事我和皇上也一定会弄明白的!”

容止锦终是又笑了,道:“从前是我罩着你,往后等你当上皇后娘娘来罩我。再说了,你当我真的在乎那些吗?”

哪里能真的不在意,从前爹疼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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