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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河山系列 作者:绿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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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的身影不时在屋顶上闪现,被堵在巷弄之中的轩辕营前军,军员泰半死于箭雨之下,纵使能侥幸避过,敌军持盾的步兵亦在巷中持刀诛灭生还者,拟于小城内无法布阵,不愿再多损失兵员的乐浪选择不再攻坚,命全军退离此城。
留在最后头与乐浪一块断后的袁枢,被躲藏在民宅中的敌军在城中冲散了后,领着身后的部属,极力想快些离开这座令人冷汗爬满一身的小城。
因城内建物多,马蹄声四处回响在城里,听来感觉像是四下皆是敌,又都像是我军战马的蹄声,敌我的分野,在城中被模糊了,袁枢不能确定敌军下一刻会从哪个方向扑过来,也找不到个能够确定安全的地方好带着弟兄们躲藏。
负责断后的他,丝毫不敢擅离职守,可藏在屋檐顶上的敌军又不时偷袭,他不断回头向下属确定大军究竟全走了没,在他也要跟着退离时,追赶而来的尔岱已领着前军在接近城心处堵住他们。
来不及退避,袁枢只好挥刀再战,而由另一处退离的乐浪,则是在已经退出城外时,才收到袁枢的下属通报负责断后的他们遭到围堵。当下乐浪立即命大军先走,而他则再次带兵攻入城内,一路上边闪避着敌军的箭雨偷袭,边在城中寻找替大军断后的部众,当他终于在城心处找着袁枢他们时,仅剩下一小支部队的袁枢正陷入苦战。
乐浪二话不说地前去搭救袁枢,以强劲的刀势分开袁枢与尔岱后,他命袁枢快退,尔岱在见换了对手,两眼倏地焕然一亮,手中的刀势非但没因来者是乐浪而有所迟缓,反而更狠更使劲,乐浪虽讶异于尔岱那有若陌路人的绝情之势,却也没因此而对尔岱心软,在粗哑的喘息声中。他一步步地逼退尔岱,刀锋次次划过尔岱身上的铁甲。
他不是在让,更不是手下留情,而是真的无法一举拿下刀法高人一等的尔岱,来回的刀影中,看着尔岱那张好似不曾相识的脸庞,他想起那日玄玉转达的圣谕。
若不能生擒!杀了尔岱,亦是无妨。
这道圣谕令他有些心寒,尔岱好歹也是圣上的骨肉,可圣上却决然地下达此谕,不留父子之情,或许是圣上自灵恩死后就已决心只想保住玄玉一人,但更合他感到痛心的是,极力求胜的尔岱,眼中亦没有玄玉或是圣上。
这就是皇家中人的命运吗?骨肉相残。
若这真是改变不了的宿命,那么在玄玉出手之前,他愿代玄玉先行对尔岱下手,可这么做,也必定得让他的灵魂割舍些什么。
尔岱吃力地接着乐浪的刀势,那柄自小看过的陌刀,在乐浪这名天生的军人手中快、沉、稳。当他身后的中军已节节逼进城心,开始准备出城追击朝着尧郡城的方向撤兵的轩辕营时,他决定结束手边之战。
“姐夫!”当乐浪一力划向他的颈间前,尔岱忙不迭地冲着地大叫。
乐浪犹豫了半晌。就只有那么一下子而已。
自底下窜出来的陌刀飞快地擦过乐浪臂上的锁甲,横刀一挡后,乐浪像是白魔咒里苏醒过来般,一脚踢向尔岱的腹部,在尔岱颠退之时跟上再补数刀,吃了一脚的尔岱见状不妙,改而将目标锁在一旁不让敌军接近乐浪的袁枢身上。
四处不断挤过来欲攻向乐浪的敌军,令守护乐浪的袁枢没法去顾及自己身后,尔岱快步奔向袁枢,挥刀直取他的颈后,乐浪见状随即想上前去拦下尔岱,临危之间,察觉到尔岱接近,袁枢转身勉力接下一刀,还来不及再挡另一刀时,赶到的乐浪已横挡在他的面前,在那间不容发的片刻,乐浪一刀刺进尔岱的腹侧,尔岱亦将手中的陌刀送进乐浪的胸坎里。
“乐将军!”袁枢大惊失色,拼死将乐浪拖出尔岱的刀下。
杀势再起的尔岱立即跟上前再砍下另一刀,乐浪拾起一旁掉落在地上的长矛朝尔岱的脸上掷去,此时袁枢一把将乐浪拉站起身,将乐浪推至身后扬力再挡又冲上前来的尔岱,在那瞬间,袁枢在尔岱的脸上看见一抹几不可见的笑。
“退至尧郡城……”上前与他一道力退尔岱的乐浪,一手掩着胸口,一手扳过他的肩头,不恋战地拉着他随大队一块撤退。
被乐浪催促得快走的袁枢,在急忙撤退的过程中,怎么也忘不了方才在尔岱脸上见着的那一幕
退至尧郡城的路上,袁枢多心的注意到乐浪胸前的伤口并未止血,而原本还能坐在马背上的乐浪,在愈接近尧郡城时脸色就愈显苍白,两手紧握着马缰的他还不住地喘气,一抵尧郡城城门内,乐浪即坐不住地自马背上摔了下来,事前即有警觉的袁枢赶忙在他坠地前接住他。
汩汩的血水,自被陌刀刺出一个大洞的光明镗甲中渗了出来,袁枢拿着布巾用力压按着乐浪的伤处,在试了好一会仍是没法止住血后,袁枢索性卸去乐浪的镗甲,拉廾他的战袍一看,位在心口处附近的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一股寒意登时爬窜至袁枢的背脊,他抖着手,颤颤地拔下髻上的银簪,侧着簪柄,将它贴在乐浪的伤口上,雪亮的银簪在接触到乐浪的血水时顿时遭染污成墨黑色,袁枢深屏住气息,不置信地膛大了眼瞳。
原木还以为是寻常刀伤的乐浪,在震惊过后,以平淡的口气说着:“刀上有毒。”
“来人……”袁枢几乎止不佳话中的颤抖,“来人,快传军医,快!”
下一刻,再也忍不住毒发痛苦的乐浪,自嘴边不住流出血丝。
“不会的!”极力想否认这个事实的袁枢,痛彻心扉的朝乐浪大喊,“不会的!不会的……”
看着袁枢悔痛不已的模样,乐浪也很自责,他没想到,战场上的尔岱竟这么狠毒阴险,而他,则不该如此大意,更不该太小看了尔岱渴求权力的欲望。
身体里的血液好似正在沸腾,每一口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像是在燃烧,乐浪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感觉喉际似遭人摇紧不能呼吸,他张开嘴,很想安慰伏趴在他跟前痛哭失声袁枢,在袁枢口口声声说着是他害了自己时,除了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拍抚着袁枢的背外,他不知此时还能怎么安慰所有追随他的部属,也不知他该怎么原谅自己。
余丹波的叮咛,玄玉的挂心,都还在耳际,此时袁枢哀痛的哭声,像是在代玄玉他们责备他般,一声声地在他耳边责难着将不能守信来归的他。
若是早知道今日将会死在这,他定会在出兵前再多看玄玉几眼,并找个机会,坐下来好好与玄玉说上几句体己话;他曾答应过余丹波,有空,会与余丹波一块去洛阳,坐在闻名天下的洛阳酒家里一块喝上几盅好酒;他还没有向袁天印交待,日后定要站在玄玉的身边看紧玄玉,别让总是愈往高处走就愈沉默的玄玉,全把心事搁在腹里谁也不肯说出口;他也还没告诉冬卿,在那只凤镯里,有着他与素节的期待;他一直都忘了要告诉顾长空,别管余丹波又在营中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只管忍一忍、让一让余丹波就是,那家伙只是天生外冷内热,他不是那么讨人厌的……
素节死后,他曾认为,生不如死,唯有死才能解脱,可现在,他却贪婪地想让等着他的素节再多等他一会儿,因他还不愿离开这座热闹的人间,在这里,有着自他丧妻后就扶持着他渡过难关,并与他肝胆相照的余丹波,他还有这些视他为一家人的轩辕营同袍,在没亲眼见到玄玉完成大志前,他舍不得离开。
他舍不得让玄玉变得更孤单。
急敲的敌袭锣音在城头上一声声地响起,没忘记城外还有一场未完战事的乐浪,伸出一掌握住袁枢的肩头,恳求地看进他的眼底。
“守住三十里敌距,无论如何……”一旦这距离没能守住,益州大军就将兵临长安,届时,玄玉必定会冒险亲征。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袁枢,哽咽地向他颔首,已赶来的军医在众人催促下蹲跪在乐浪的身旁,一看胸前的伤势,立即难过地锁紧了眉心。
靠坐在副官怀中的乐浪,命人拆散了他的发髻,他亲自以陌刀割下一束发,接着他将始终都贴身放在怀里的绣袋拿出,把两者一块递至袁枢的面前,然而只希望军医能够挽回他一命的袁枢,却怎么也不肯收下。
“将这些交给殿下。”乐浪拉过他的掌心,强硬地要他收下,“答应我,定要亲手交给他。”
原本打算在退敌后立即自尽的袁枢,当下立即明白了乐浪想借此要他活下去,他紧紧握住乐浪过于烫热的掌心,在乐浪愈来愈喘不上气时,他恐慌地看向身旁的军医,可军医却伏地叩首表示无能为力,不给众人半分希望。
“告诉余将军,我得食言了……”在四肢频频抽搐时,失去力气的乐浪靠在副官的怀里低喃。
当众人纷纷围在他的身旁俯首探向他的,像是夜晚突然来临般,乐浪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他痛苦地强睁着眼,很希望能够看到那些他来不及看到的。
他用力捉紧袁枢,“日后……张大眼代我看看。”
“看什么?”
“我想看……玄玉他要走到的地方,是在何处……”
他看见了,在不久的将来,遥远的长安城里正举行着新帝登基大典,当礼乐悠扬地奏起时,那个幼时曾跟在他身畔习剑的玄玉,头戴金冠手捧玉玺,在全朝文武百官面前登上九五之位。
“乐将军?”在乐浪的眼瞳停止颤动时,袁枢不愿相信地低唤。
满足的笑容静挂在乐浪的唇边,他没有开口回应,也永不再回应。
刹那间,袁枢凄厉的呐喊划过天际!回荡在风中的哭声,丝毫无损顶上穹苍半分美丽,依旧,湛蓝万里。
我曾让你失望过吗?
低首看着不守信的乐浪,玄玉握住他冰冷的掌心,很想就这么将他给拉回来,要他守住他所给过的承诺,但指尖下的抚触依旧无丝毫热意,乐浪那双紧闭的眼,亦不肯在他祈求的目光下再为他睁开一向。
行辕中,玄玉孤站在乐浪的身畔,在他身后,哭声此起彼落,一室乐浪的下属,皆齐跪在他身后,似想用眼泪洗去此时的哀伤,又似想用哭声获得他的原谅。
在这刻,除了沉默外,玄玉想不出这世上还能用什么言语代替。
生死有命。
人们都是这么说的,战场上的每一位战士也都有这觉悟,可人人也知,这话不过是说来安慰人用的,等到真正接触到生死之后,才会发觉这谎言根本就安慰不了什么,它只是用来强迫活着的人得伪装坚强,使劲隐藏住那任凭什么也填补不了的心痛。
玄玉无言地将拧湿的布巾拨在手中,仔细拭净残留在乐浪脸上的风沙、为乐浪将留在颊上的血渍拭去,他是那么小心翼翼,手中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在打理完乐浪的脸庞后,他再换过一条干净的布巾,将乐浪身上的光明锁甲每一片甲片都拭得洁净光亮,一如他身上已穿上的战甲。_
他不记得他是如何赶抵尧郡城前线的,他只知在他来到前线时,他见着了一个士气低迷的轩辕营,尤其是那些盛长渊带过,后由乐浪接手照顾的手下,人人皆自责的伏跪在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眸。
现下的他也不敢看自己,因为他怕,他会看到一个抛下身份顾忌只想报仇的自己,更甚者,他怕他会看到想杀了这些害死乐浪者的自己。
在轩辕营派人向长安传达噩耗后,得知这消息的他,又怒又痛,更为乐浪是因何而死感到悲忿不已,旋即向父皇请旨亲自出兵的他,不顾父皇的反对,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此地,当他亲眼见着了乐浪时,他很想狠狠痛责为他人牺牲的乐浪一顿,或是就这么在乐浪面前放声痛哭一场,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万万想不到,乐浪竟是为了一个前南军而死。
值得吗?
无论是于公或是于私,他当然不愿乐浪为一个下属而死,若是可以,他情愿用一百个、一千个袁枢来换一个乐浪,可他不能换……也换不回。
或许乐浪根本就不在乎死得值不值得这问题,又或许,总是在等着能有一个解脱的乐浪,这回终于可以逮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借此解脱那份自丧妻后的痛苦,那他呢?乐浪可曾想过他?谁又来替他这个被留下的人想想?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苦,也更需要勇气以度过残酷的未来,因他们不能选择命运,只能面对。
想当年,教授他剑法的,就是乐浪,同时也是乐浪,告诉了他沙场上的风光与辛酸,以及武人们不能改变的生死命运。以往当乐浪在沙场上冲锋陷阵时,他总认为乐浪必定会平安归来一如它投,在他心底,乐浪是从不败的,因体贴的乐浪深知,若是战死,在身后将会有许多人为了他而伤心,因此就算战事再如何惊险、再如何命悬一线,他总会见着乐浪安然归来的身影,而不是如今这具冰冷的尸体。
现下的他,就极度需要乐浪给他一个能让他心安的眼神,他需要乐浪一如以往地站在他身后,替他撑起这片他们共同打下的江山,他渴望能够再次听到乐浪那如兄如父般的关怀,他多么想挽回这个令人不甘的错误,而他更恨的是,为何他要遵旨留在长安城里,任凭乐浪独自去应战
他该赶在尔岱杀了乐浪前就亲手杀了尔岱的。
站在玄玉身旁的堂旭,静看着玄玉的侧脸,在行辕外射进的光影里,他看不清玄玉此时的模样,他甚至在玄玉的脸上找不到任何表情,一股深沉不见底的哀痛,自无言的玄玉身上悄悄蔓开了来,令站在玄玉身旁的他,低首不忍多看玄玉一眼。
自乐浪死后,就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袁枢,在玄玉亲手将乐浪打点完后,跪在他身后低唤。
“殿下。”
玄玉缓慢的转过身,低首瞧着在臂上绑了孝巾的袁枢,同时也是乐浪舍命所救之人。
“乐将军……”他松开始终都紧握着的掌心,将它高举向玄玉,“乐将军要末将把这交给您。”
在见着那一束发时,玄玉拼了所有力气才有法子压住此时内心的激荡,他将它紧握在胸前,分不清乐浪留给他的,究竟是份希望还是份遗憾。
将乐浪所托付之事完成后,袁枢朝玄玉深深三叩首,每一下皆叩地有声。
“末将死不足惜。”再次抬起头时,袁枢飞快地拉出腰间的陌刀,将刀柄一横,用力抹向颈间。
玄玉在他使劲抹下去前,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
“盼殿下成全。”死意甚坚的袁枢,眼底没有半分动摇。
“你的命……是乐浪用命换来的。”隐忍的玄玉,浑身不断颤抖, “你得代他活着,你得代他好好的活着。”
已干涸的眼眶再次泛满湿意,背负着乐浪之死的袁枢,在玄玉的颤抖中,同感其痛地红了眼眶。
玄玉难忍地别过脸,“别辜负他。”
“殿下……”袁枢不禁泪流满而。
“启禀殿下,敌军叫战!”在监视着敌军一举一动的前军传来消息后,前将军急忙的冲进行辕内通报。
如遭针刺中般,玄玉狠然抬起眼眸,再次忆起了乐浪身上的伤口,和尔岱又是用何种方式将乐浪永远送出战场。
就连他也没料到,尔岱竟求胜至此,甚至连这种手段也都用上,虽然在战事中,取敌性命的手法无分卑劣高低,只重成与不成,但这叫不能凯旋归来,或是在沙场上堂皇战死,反倒枉送一命的乐浪,情何以堪?君子重德,若他将杨国交予尔岱之手,日后,杨国会是什么景况?一场战事尔岱都尚且如此了,若将治国治民之权交于尔岱之手,尔岱又会做出何等错事?
行辕内等着他发号施今的众将军,人人皆屏息以待,不过一会,玄玉在他们等待的目光下拿起乐浪的陌刀。
“殿下要亲自应战?”众将军见状,莫不紧张地起身。
玄玉环视众人一眼,未及开口,行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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