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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河山系列 作者:绿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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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立在它玉身后的堂旭,在收到宫人传讯之后,走至玄玉身旁向他附耳低语,玄玉随即朝他颔首。

“殿下!”急忙入宫的尹汗青,快步走向他俩。

“出了什么事?”

带来最新动态的尹汗青连忙上禀,“殿下,信王自闻殿下遭圣上立为太子后,已自丹阳出兵。伏羲营如今兵分两路,一往洛阳,一往纬阳!”

玄玉面色凝重地拢紧了眉心。这么快?原本他还以为德龄会等到尔岱出手后才来坐享其成,没想到,对于父皇,尔岱还稍存有一些顾忌,但德龄却是完全不掩其志。

“信王兵变的理由?”杨国内乱,出了这么大的事,德龄避之一旁不理不睬,等到所有人都因内乱而元气大伤时,德龄才来捡现成?很像德龄的做法。

“信王对外放言,殿下不适任太子……”犹未喘过气的尹汗青,边说边频拭着额上大汗。

听完这个理由后,虽很不是时候,但玄玉仍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殿下?”面面相觑的尹汗青与阎霍光,很是纳闷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这两个水火不容的皇弟,倒是头一回这么有志一同。”原来这就是灵恩居于上位的感觉,随时随地都得提防被人拉下马,太子这位置,不好坐哪。

尹汗肯紧张地问,“不知殿下有何主张?”

“汗青,”玄玉不疾不徐地问向他,“丹阳水患真正的受灾情况如何?”能够同时兵分两路,这只证明了他对德龄丹阳水患的说法,怀疑得合情合理。

“请殿下过目。”这才想起自己忘了这事的尹汗青,赶紧将特意带来的折子上呈。

果然,他是该怀疑德龄的。

看完折内所书之后,玄玉敛去了笑意,将折子交给阎翟光。

“这……”惊见丹阳真正损失并非上奏朝廷之况后,阎翟光不禁为胆敢欺君的德龄捏了把冷汗。

“自灭南之战后,德龄等这一日,也等得够久了。”玄玉的眼神逐渐泛冷,“也难怪他会急着出兵,他是得赶在谎言被戳破前自保的。”想来,德龄能东山再起,全靠他之手,或许当年他不该纵虎归山的。

“殿下,欺君之罪,可是死罪!”捉到德龄的把柄后,阎翟光的眼中绽出希望的光芒。

“我想德龄应当也很清楚这一点。”不然德龄急什么?不赶在兵权被削之前行动,他就只能等着掉脑袋了。

阎翟光和尹汗青相视一眼。

玄玉自御案内起身, “尔岱现下是只受伤的狮子,若是无法安抚,定会遍伤无辜。而德龄,则是只急欲展翅的雄鹰,不趁此时登上晴空,日后他就再没机会了。”

“殿下可认为,这两头猛禽,是安抚即可打发的吗?”不认为如此做就能免去另一波内乱的尹汗青,怀疑地看着玄玉。

玄玉也有自知之明, “当然不可能。”真能与他二者谈,就不需兵戎相见了。

阎翟光心急地向他拱手,“依臣之见,殿下应速速将此二事奏明圣上,请圣上拨兵应战。”

玄玉不语地看着案上的印玺。

若是可能,他并不想再动兵一回,一来,是因国内历经天灾之后,已是元气大伤,若再一战事,日后要让全国民生回稳,让百姓重回原本的生活状态,不知将得耗上多少年的力气,而先前在灭南之战后的苦心经营,也都将化为乌有。

三来,是因一旦上了沙场,生死就得全都交由天意决定,在前一回内战之后,杨国国内已损失不少将才,再掀内乱的话,谁知道杨国又将损失多少护国栋梁?而这一回,被迫得同时面对两支大军的轩辕营,会不会因此而死伤惨重?下一回战死的人又将会是谁?能自灭南之战中生还,又打完前次内战,能够活着已是万幸,他不愿,见到他身边的人为了皇家的内战而送了命。

可他同时也知道,这场内战早晚也是要来,若不趁机处理德龄与尔岱这两个棘手人物,在逐皇这条路上,他俩是不会死心,而这场内战,则会拖上更久。

在收拾了凤翔之后,他是该也叫那两个皇弟死了这条心。〃

一室的沉静中,阎翟光兴尹汗青屏息看着他。过了许久,玄玉似下定了决心抬首。

“汗青,拟折。”

天色仍是漆黑的,寥寥星子散挂在天际,但此时殿里的烛,却将建羽那张盛怒的脸庞照得再清晰不过。

晋王尔岱书表上奏,齐王不适任太子,若父皇不撤换太子。益州大军将兴兵入京以正天命。而已经举兵的信王德龄,不但不理会他所派去的圣旨,更进一步杀了御史,摆明了亦要战出个结果不可。

“全都反了吗?”龙颜大怒的建羽,使劲将手中的折子扔至殿内远处。

“父皇息怒。”一早就被召进宫里的玄玉,在御案前垂下眼拱手。

“玄玉不适任太子……”建羽忿忿地看向一旁的阎翟光, “单凭这句话,他们就起兵造反?”他们究竟有没有把他这父皇放在眼底?好不容易灭了南国才得来的天下,他们又置于何地?3

“依臣看,两位王爷皆有登上九五之心,太子一事,怕只是掀战的借口。”阎翟光深锁着眉心。

建羽心寒地问:“如此下去,国内的烽火要战到何时才能平熄?”没有一个想到百姓,没有一个想过他们辛辛苦苦一统天下,都还来不及繁荣太平,他们就急着自己打自己,而他这个父皇都还未驾崩,他们就等不及的想要夺位!

阎翟光深深一揖,“圣上不妨再派人前去劝退两位王爷,盼能收起干戈别再扩大内乱战火。”

建羽气拍着桌案,“连御使都杀了,那两个孽子还听得进耳吗?”

“若真如此,恐怕……”别无选择的阎翟光为难的低语,“就只剩一个下下策了。”

“什么下下策?”

阎翟光直望进他的眼底,“以战止战。”

到头来,不也还是避不址。战事一途?建羽不语地拢紧两眉。

阎翟光看出他的犹豫,“圣上,若两位王爷一意孤行,决意不改造反之心,朝廷应当速派兵马拦下两位王爷,否则若等到两位王爷率兵入京,那就太迟了。”

“太子的意思呢?”

“儿臣亦如此认为。”玄玉淡淡应着,脸上不见丝毫激动。

建羽微眯着眼,“太子手上拿的是什么?”

“请父皇过目,”玄玉不疾不徐地呈上丹阳损失的真相。

映入眼中的奏章,一字一句,似在建羽的心中再放了把更盛的烈火,令建羽的面孔变得更加森竣。

“好啊……”建羽气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翅膀硬了是吗?竟为私利而胆大到连欺君之事也做得出来?”为了江北江南的天灾,灵恩生前忙到焦头烂额,玄玉散尽家财救灾救民,而欺上瞒下的德龄,坐拥丹阳财富非但没出上半分力,还安然的躲在丹阳不闻不问、袖手旁观。

“父皇。”玄玉为德龄先前的按兵不动下了注解,“信王造反!乃是预谋,并非信王所言太子该由何者出任这问题。”

这话就算不是由玄玉的口中说出,建羽也知道躲在丹阳保存实力的德龄贪图的是什么。德龄明哲保身的作法,不仅比满腹不平的莽夫尔岱更阴险,也更令他意冷心灰。

不齐心齐力救国,只想着看准时机趁势一击,好检个渔翁得利的机会达成目的,他看不出德龄此举是在证明些什么,他只看出德龊暗藏的那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

这座历经了风风雨雨的杨国,怎抵得过成百上千个贪欲?玄玉又怎能压制得住底下那些皇弟们的野心?今日就算能成功平定下新一波的内乱,往后呢?倘若德龄与尔岱的心不死,倘若国中有更多个抱持同样想法的逆谋分子,也同样觊觎玄玉顶上的太子冠,那日后会不会有更多来者接着前仆后继?

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玄玉,建羽眼中所看见的是他最后的一个希望,而这个肩负杨国未来的太子,在他羽翼之下不但得不到个宁日,更甚者,玄玉还可能在日后无法安然登基继位。

“太子听旨。”建羽决定快刀斩乱麻,“命轩辕营出兵讨伐叛逆!”

“儿臣领旨。”

“太子乃杨国储君,不可轻易涉险,此事就交给元麾将军,太子不必亲征。”有过灵恩的前车之鉴后,这回建羽说什么也不肯让玄玉再登战场去冒险。

“是。”本想亲自领军的玄玉,在他的顾虑下,只好点头答应。

建羽阴沉地再道,“另,晋王与信王的安危,元麾将军不必顾忌。”

听出弦外之音的玄玉,怔了怔,抬首直视着建羽那双已狠下心的眼眸,但在建羽眼中,他没有找着半分后悔或是犹豫,许久之后,他拱手以覆。

“儿臣明白。”

自收复京畿后,轩辕营即驻扎在长安城里,一方面为休养生息,一方面则是为另一场将掀起的内乱作准备。自听闻信王已出兵,而晋王也有反意后,好不容易能歇上一阵的轩辕营又再次动了起来。

奉圣渝平反内乱的玄玉,下令将轩辕营一分为二,分别由余丹波与乐浪各领其一,一则留在长安阻挡益州大军入京,一则立即开往洛阳弭平造反的伏羲营。

匆匆入宫的余丹波,在见过玄玉后,手里拿着玄玉赐与出兵符,准备离京去与候在城外的袁衡会合,整军之后即片刻也不能耽搁,得泰旨速往洛阳。

可走在东宫廊上的脚步却异常沉重。

回想着方才在殿上玄玉的叮嘱,余丹波头一回觉得,肩上所承载的责任压得令他喘不过气,就算是当年杨国三军欲破盛长渊时,他也不曾觉得这么棘手过。

一如袁天印所说,他的对手果真是秋万岁。

在听到他得率军与狄万岁交手时,他很难否认,他有股拒意,他打心底不想和那个狄万岁有任何交集,即使是身为敌人也一样,他讨厌狄万岁眼中那种暗藏着怨怼,非胜他不可的眸光。

无论是从文从武,为官,皆要有官运。这道理,自他余家列祖列宗的身上却再明白不过,若是无运,即便再怎么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终也得不到个名。幸运如他,在洛阳时收了玄玉的白虎之玉,借着玄玉与自己的力量,他终于走出余氏一族宛如魔咒般不买罪即斩首的噩运,带着余氏子孙走出洛阳扬威天下,可出身与他类似的狄万岁,却没有他那般好运。

与他相同,早年同样也是不得志的狄万岁,虽为赵奔之徒,但其光芒始终都掩盖在赫赫有名的赵奔之下,扬州人若提及战功彪炳的武将,定是指向赵奔,即使狄万岁早已独当一面,甚至能力远在赵奔之上,可这么多年来,不遇战事难以成名的狄万岁,就是无法让朝廷牢牢记住狄万岁这名字。

灭南之战后,他虽不认为杨国元麾将军这位子,是因守孝而错过灭南之战的狄万岁让给他的,但他不能否认的是,对于那个打从接掌伏羲营起就令他有如芒刺在背的秋万岁,他不但挂意,甚至是有也忌惮,他在狄万岁的身上,找到了就连闵禄与辛渡也都不能给他的强敌感。

他也知道,若是乐浪代他与狄万岁交手,轩辕营的胜算更是不大,就狄万岁乃赵奔之徒,以及他所熟知的狄万岁这两点来看,虽乐浪未曾与狄万岁交手过,但他担心在战技上,乐浪仍是略逊狄万岁一筹。

为了轩辕营着想,他必须前往洛阳,再加上若以地缘来考量,长年待在洛阳的他,在洛阳迎战狄万岁即占了地利的因素,同样的,在进轩辕营前一直待在长安的乐浪,也较他熟悉长安的地势。虽然他明知这么做将会是最好的选择,而同样也别无其他人选可安排的玄玉,也认为在得分别迎战两军时,如此调度是唯一的法子,可他……

他就是不放心将乐浪独自留在长安应战。

石寅已死,益州大军的主帅与大将皆是晋王,而乐浪贵为皇戚,就不知乐浪是否会因这层因素而放晋王一马,还记得当年乐浪就曾因同情,而刻意对盛长渊手下留情,那这回呢?他真能忘记晋王的身份吗?谁知道乐浪那个心软的性子,会不会在见了晋王之后又发作?

“丹波?”

站在官阶上的余丹波微侧过头,就见那个令他烦恼到吃不下睡不好的正主儿,正朝他这方向走来。

“你怎还没走?”乐浪纳闷地走至他面前,“玄玉不是已下令了吗?”在狄万岁率兵抵达洛阳之前,他不是应该在洛阳外截住狄万岁,以免狄万岁西进至长安吗?

受命得快点离开长安的余丹波,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怎么了?”乐浪也看出他的异状。

“乐浪……”他犹豫了很久,想说,又怕会因此而打击到乐浪的自信。!

乐浪误会了,“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在乎狄万岁这号人物。”

“他是一回事,你是一回事。”提起狄万岁就没好脸色的余丹波马上甩过头去。

他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担心我?”这小子当他初出茅庐呀?又不是头一回上阵打仗了。

“你……有把握吗?”硬着头皮开口的余丹波,自顾自地替他做了安排,“若是没有,你就别与晋王硬碰硬,只管咬牙撑着等我回来,我在解决狄万岁后定会尽快兵援长安。”

兵援长安?按玄玉的计划,他不是应该在破伏羲营后,一鼓作气再赶往九江,与燕子楼联手除掉赵奔吗?

乐浪一手抚着下颔,沉思了许久后,他笑着问这个难得一脸紧张的上司。

“你这么瞧不起我?”虽然他没被封为元麾将军,也没立过什么令人崇敬的大功大业,但他可从不曾丢过轩辕营的脸。

“我不是——”就怕他会误解的余丹波忙着想解释。

“我倒是较担心你,”乐浪打断他的话,反过来叮咛他,“狄万岁可是赵奔的得意之徒,对他,你得当心点,千万别对他掉以轻心。”若是他没猜错的话,那个狄万岁不但不认为元麾将军这位子该属于余丹波,更打心底妒嫉在仕途上平顺得令人眼红的余丹波。

自个儿的事也都烦恼不完的余丹波,在又听到那个碍眼的人名后,不悦地皱起眉心。

光看他的表情,乐浪就知道他又想太多了,“别板着张脸,这一点不像你的作风,你不是一向都很目中无人的吗?”

余丹波马上瞪他一眼。

“好吧,你只是很有自信而已。”就知道他这人夸得损不得。

“别同我提姓狄的那家伙。”余丹波把重点转至他身上,“你呢?你有把握吗?”

“这个嘛……”晋王年纪虽轻,可战历却与他不相上下,加上又有石寅的调教,的确是个蛮令人头疼的对手。

“若是晋王对你完全不顾往昔的情分,而你又刻意对他心软……”见他略有迟疑,余丹波立即说出他所担心之处。

乐浪笃定地向他摇首,“不会的。”

“是吗?”他眼中还是有些不安。

“我不会拿玄玉与杨国的前途儿戏。”乐浪笑笑地向他保证,“至于我的安危,你也不需操心,因生死虽有命,但我会努力为了相信我的人们活下去。”

聆听着他的保证,余丹波的脸上无丝毫笑意。

乐浪伸手推他一把,“去打垮那个想将你自元麾将单位上拉下来的狄万岁吧!去让他知道,你可是凭真本事得到这份殊荣的,”

“你会在长安等我回来?”

他点点头, “嗯。”若他能提前败益州大军的话,或许他还得南下去帮余丹波打赵奔呢。

“别食言。”在临行之前,余丹波不忘回头向他要个承诺。

“我尽量。”

站在宫阶上的乐浪,看着余丹波不时回首的背影一会,在他走远后才转身带着袁枢入宫。

“参见殿下。”奉旨入宫的乐浪,恭谨地在御案前跪下。

特将他自前线叫回来的玄玉,总觉得若是在开战前不见他一面,心里就是有份不踏实的感觉。

“轩辕营准备得如何?”命他起身后,玄玉关心地问。

“就待殿下下旨。”目前据在长安三十里处、尧郡城里的轩辕营大军,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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