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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河山系列 作者:绿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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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他毫不犹豫。
建羽挑高一眉,“因齐王救你一命?”
“臣荐齐王,并非为报齐王之恩,更非个人私情,臣是站在皇家的立场上来考量。”在他面前仍是隐瞒着与玄玉关系的阎翟光,将道理说得洋洋洒洒的,“臣之所以认为该立齐王为新太子,是因齐王本就为圣上次子,按理续传,名正言顺。”
“除了这呢?”虽然这个理由已是足够,但若要让其他皇子心服口服,只怕还得再多点让其他皇子无法动摇的理由。
阎翟光再说的时候,眼里带着敬佩的眸光。
“齐王年纪最近于太子,自赴洛阳就任总管一职起即渐现治官治地治民长才,灭南之战中,齐王身居行军大元帅更是功不可没。江北与江南旱涝两灾肆虐未平,战火又掀,在此等困况下齐王仍不忘为圣土保本保民,九江虽受灾,但齐王仍能在困劣之环境下率轩辕大军奔赴长安救圣。臣虽不认为齐王可借此邀功,但齐王为国所做之事却不容忽视。”
“信王与晋王不适任太子吗?”
“信王虽发达丹阳与扬州,但信王为人与商人无异,圣上亦知,治国与经商不同,加上信王政历尚浅,别说朝臣不服,只怕天下人也不服。”阎翟光当下神情一改,说得是既叹气又摇头,“晋王乃一届勇夫,沙场虽无敌,可却不晓得治国治民之道。”
听完他这一席活后,不语的建羽,思绪忽地飘至远处,他回想起那日玄玉跪叩在大殿上亲自将兵符交出的模样。
他还记得,初登基之时,各地异姓王皆有反意,为平定四方诸侯,灵恩大力推荐玄玉出任洛阳总管,因灵恩相信这个二弟的能耐,认为玄玉必定能够除去那些异姓王所造成的隐忧。事实证明,灵恩的选择是对的,洛阳在玄玉的治理下,短短几年内即成了国内第二大城不说,更成了杨国的经济重城,而洛阳城内的那班异姓王们,竟也都伏首于玄玉,根本就不需朝廷费上一兵一卒。
相形之下,虽然凤翔也任太原总管,但凤翔的作法却与玄玉出入甚大,三年之内,凤翔是将太原纳入杨国的手中没错,可凤翔却让那些异姓王全都人头落了地,以杀制反,凤翔虽除了异姓王并确保他们永无机会再反,但凤翔同时也砍掉了太原人的人心。
其实就当年凤翔大杀异姓王一事,他就应该察觉到,凤翔血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他从没想到凤翔竟这么狠,就连太子也能狠下心除去。
不知不觉间又再次想起灵恩,建羽一手掩着胸口,努力想压抑下那一阵阵又再次在他胸臆里翻腾的悲痛,在伤痛中,他忽然想起,当年,他曾分别给了灵恩与玄玉各一块玉,因他俩是他心头的两块宝玉,如今身怀苍龙之玉的灵恩已死,现下的他,手中的宝玉就仅剩拥有白虎之玉的玄玉。
灵恩之所以会死,是因那些觊觎皇位的皇子们一手所造成,假若今日他将太子改立于玄玉,那么日后玄玉又将会遭遇到什么?尔岱与德龄,是否也会对玄玉痛下杀手?远在丹阳的德龄,手中拥有伏羲营,而曾平定西北与西南的尔岱,手中益州大军军容也不容小觑。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灵恩了,他绝不能再失去玄玉。
“圣上?”静立在一旁的阎翟光,不解地看着双目泛着精光,看似像下了什么决定的他
“齐王现在何处?”重新振作的建羽,深吸了口气后问。
“回圣上,齐王亲自去迎太子灵柩了。”
“待齐王回宫后,命他来见我。”知道玄玉对灵恩仍有一分情之后,建羽更是下定了决心,“还有,速为朕拟道圣旨,通令全朝大臣,三日后早朝,朕将颁旨另立新太子。”
“臣遵旨。”
被捕下狱后,负伤遭囚在天牢里的凤翔,听了许多牢头他们说的许多事,许多这阵子以来在朝中发生的大事。
例如父皇废后,皇叔贺玄武被下旨处斩,以及玄玉被立为新太子。
他更听说父皇还有意大大削减各王爷手中的兵权,并且要求伏羲营以及益州大军裁减军员,惟独改驻在长安近处的轩辕营,一兵未动。
从父皇所下的这些圣旨中可看出来,父皇不但要玄王继接灵恩的棒子,父皇更极力不要玄玉也因兄弟之故,被逼得踏上与灵恩相同的道路,父皇要保玄玉。
至于他这方而的消息也不少,自他垮台下狱的消息一传出后,太原那边早就隐忍他多时的地方官,全都争先恐后地对父皇上奏折大书特书他的不是,尤其他对待治地官员与百姓的作风又是如何严苛,哼,标准的树倒猢孙散。
只是他不明白父皇为何不下旨将他处死。
相反的,被立为新太子的玄玉,在当上太子后的首件事,就是前来天牢一解他的疑惑,又或者该说是……来对他耀武扬威。
“听说你被立为新太子。”
坐在牢内地板上的凤翔,上上下下地将玄玉打量过一回后,两眼定在他头顶的太子冠上。
“如何?”凤翔拍拍衣裳站起身来走至他的而前,“身为赢家,有什么感觉?”
“为何要杀灵恩?”这句话,打他听沉灵恩的死讯起,就一直梗在他的心头。
“别告诉我你对他有手足之情。”凤翔不屑地睨了身为同犯的他一眼,“拒绝灵恩求援的人可是你。”
“至少公与私之间我分得清。”
“于公方面,你得借我拉灵恩下马,故才拒绝灵恩?”凤翔也不是省油的灯,三两下就看穿了他,“那于私呢?灵恩曾做过什么值得让你替他报仇?你素来不就只有被灵恩利用的份吗?”
“他给了我机会走到今日,在父皇登基前,他更曾为我们遮风挡雨,若是无他,咱们这些皇弟们不会安然度过那些岁月。”就因灵恩如此,故此素节在生前才会代灵恩向他求情,他也知若无灵恩,他今日不能站在牢外看着凤翔。
“就这么点微不足道的恩情?”凤翔很是不以为然,“别把灵恩想得太伟大了,路是人走的,即便灵恩曾为咱们开道,但他可从未替咱们走过,他只是袖手旁观,若非他在朝上失足跌了一跤保不住太子之位,只怕他会继续在一旁看咱们斗下去,并打算继续在暗地里坐收渔翁之利。”
玄玉笃定地为他下了结语,“你不会再有机会与我斗下去。”
“当然,如今我已是阶下囚,怎能与你再斗?”凤翔摊摊两掌,当然也知道在落到这个境地后,要想翻身,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你的心依然不死、”玄玉两眼直视着他那始终都没有减少半分野心的眼眸。
凤翔挑衅地问,“怎么,你也想杀兄弟吗?”
玄玉以冰冷的眼神看向他,“灭南一战起,你我就不再是兄弟。”
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凤翔怔了怔,终于察觉到他那总是戴在脸上的面具,似乎已经揭开,隐藏在暗处里的真实玄玉,此刻正隔着牢栏与他面对面。
“你我同是一丘之貉。”凤翔轻耸着肩, “我若杀兄,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不同样是踩着兄弟踏上太子之位?”
玄玉将话原封不动地掷回他脸上,“我不如此,我又得被谁踩着?你吗?”
“很可惜我没能如愿。”若不是女娲营连遭盘古营与益州大军削弱了实力,让轩辕营捡了个大便宜,今日会有他玄玉出头的一日?按他的计划,玄玉该同太子一般也战死在沙场上。
“依父皇的意思,你该人头落地的,但我不要父皇杀你。”看着他脸上没有为自己所为感到丝毫的后悔,玄玉冷声地道出他今日还能活在这的主因。
“你会为我求情?”凤翔似笑非笑的,一脸不信的模样。
“我要你一辈子都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玄玉刻意放缓了音调告诉他,“我要你付出代价。”
像是听了极大的笑话般,凤翔当下笑得无法自抑,两肩还不断一抖一耸的。
“代价?”他笑着笑着突然狠狠换上了一张残酷的脸庞,“生在皇家,本就该付出一些代价,问题是,你付不付得起。”
心生怒火的玄玉隔着牢栏一把用力扯过凤翔。
“你输不起。”凤翔看着他的眼,讥嘲地说出答案。
他眼中有抹不去的恨, “我是输不起。”他输不起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包括符青峰,也包括他那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
“你这眼神是在告诉我……你在记恨!?”凤翔还偏看头问得很刻意, “你记的是哪一桩?我的记性不好,你不妨说出来提醒我一下。
使劲推开凤翔后,玄玉更加确定了不让父皇杀凤翔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在他有生之年,他都要亲眼看着凤翔在这座牢里过着每一日,他要凤翔用所有的青春与人生来偿付代价。
“这太不像你的作风了,依你的性子,你该大肚能容的。”遭重重推了一掌后,凤翔悻悻然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你错了。”玄玉像是起誓般地道,“我从不是个完人,日后你会有很多时间明白这一点。”
赫然察觉言多必失后,凤翔霎时阴沉了一张脸。
“我不会让你死。”玄玉淡淡别他一眼, “你若寻死,我会命人将你自鬼门关前抢回来,无论如何,我会让你好好的活到老、活到死,就在这间小牢房里,永在这里。
“你……”
玄玉朝他扬眉, “绝情这门学问,我可是拜过师门的。”学了这么多年,看过了这么多生死与无奈之间的选择,他想,或许袁天印就是要他将绝情用在亲情这上头,以免他会像以往一般为难自己。
不让他保有身力皇子的自尊死去,还要他永远待在这个鬼地方?忍不住一身忿怒的凤翔,在玄玉说完话转身欲走时,气极地冲上前两手捉住牢栏,极为不甘的低吼,自他口迸出。
“为何你也想争太子之位?”不得到这个答案他就算死也不会甘心。
“这还需要理由吗?”玄玉神色冷漠地看他一眼,“自我生在冉家起,自父皇登基的那一日起,一切,早已不需要理由。”
江山是一朵会致命的罂粟,权势是一颗会麻痹的毒药,而天下,则是一个必须倾其全部所有去经营的远景。
他只是在追求一个在付出极限后,渴望终能成真的远景。
他们冉家人,或许都有着不同的渴望,但同样的是,他们都在荒野里寻找一个前进的方向,都在疲倦中寻找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在终点未至之前,谁若中途停下脚步谁就是放弃了,因此一旦开始前进就注定不能回头,他们都只能照着命运为他们安排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玄玉。”
玄玉转过身,看向将永远孤零零地被留在牢内的他。〃
“你相信天意吗?”深深相信天意这回事的凤翔,问得十分认真。
“我从不信。”
锦绣河山4
杨国东宫太子易主,内乱未定战火又起,新任太子玄玉将面对更残酷的考验。诸皇子将未来建筑在百年江山上,武人们将命运寄托在血染的沙场上,当耀眼的星子一一殒落,梦想是否还依然存在?最终决战,即将来临。
第一章
“不肯交出兵权?”玄玉淡淡地重复。
“回殿下,是。”在圣上那边听到了晋王不肯被削兵权一事后,阎翟光就急于前来东宫见他。
“何因?”
“晋王……”阎翟光面有难色,“似有意谋反。”益州大军在战后并无退兵之意,还近驻在长安城外腹地,若要说晋王无半点谋反兵变之心,任谁也不信。
他脸上毫无意外之情,“尔岱认为,太子这位置是他的?”
阎翟光不语地垂下头。
早就料到会有此日的玄玉,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其实在父皇下旨削尔岱与德龄兵权之时,他就想过,此举只会刺激这两名皇弟,逼他俩提早反目相向,因此他原是主张在国势未恢复平稳之前,不宜做出会令他俩狗急跳墙的举措,就等女娲营与盘古营战后情势回稳,再一步一步来处理这两名隐忧。可父皇在灵恩死后,很明显的受到了打击,为免日后皇子们又将手足相残,故而才会力保他这个新太子。
但父皇此举,无异是向德龄与尔岱声明,父皇只要新太子。
撇去德龄不看,这些年来,始终都遭外放的尔岱,一直都在京城之外隐忍,尔岱也总认为自己会有熬出头的一日。直到灵恩死后父皇另立新太子,尔岱才赫然发觉,机会,是不会在等待中重来的,而天下,亦不是等久了就是谁的。在父皇下旨削兵权后,更是因此重重伤了尔岱。
只是,尔岱也没有看清自己。
如今想力挽狂澜的尔岱,不过是一味的想为不得志的自己找条出路,想借此证明自己的存在,更渴望父皇能对他另眼相待改立太子于他。可尔岱不知,他不过是个善于南征北讨的马背英雄,一旦离开了沙场,他就什么也不是了,他从未想过,光凭手上那柄杀敌之力,怎么冶国治民?又如何治理天下?就算他能打下一座江山,这座江山迟早也会毁在他手中。
做人要知命,有几分能耐,就做几分事。
这道理,就算现在有任何人同尔岱说了,恐怕尔岱都听不进耳。石寅不该死得那么早的,石寅若在人世,或计他会在尔岱莽撞行事之前拦上一拦,如今石寅已死,尔岱亦失了最后一个能拦住他不让他走入歧路之人。眼下的尔岱就像是个溺水之人,急于攀附住最后一分契机,在握紧了机会的绳索后,任谁也不能令他松手放弃。
“此事父皇反应如何?”
“圣上正为此而龙颜大怒。”阎翟光叹了口气,“今早益州大军派人面圣,除书表要求圣上追封大将军石寅外,晋王还……”
“欲携兵入京。”玄玉笃定地接完他的话,“是不?”
“是。”
玄玉默然地靠回椅内。若是再让任何兵马入京,岂不就又将重演凤翔兵变之事一回?他不认为,父皇能再容忍一回,更不认为,在灵恩死后,父皇还能对皇子阋墙一事睁只眼闭只眼。
而他,他的忍耐同样也是有限度的。
“益州大军现在同处?”为免应变不及,还是早点采取行动来得安当。
“仍据在嘉郡城外十里处不动。”尧郡城距长安三十里,现下益州大军,与长安仅四十里相隔。
他偏头想了想,“女娲营的余孽处理得如何?”
“元麾将军已将其编入轩辕营。”
“传旨,轩辕营速拨兵廿万至尧郡城。”他可不能让尔岱再往前一步。
阎翟光慌张地抬首,“殿下,无圣上旨意,如此贸然……”难道他忘了灵恩擅自动兵的先冽了吗?
“太子职责乃护卫京畿,调度兵马,乃常态。”相信父皇也知尔岱有反心,他这太子若是闻风未动,完全不采取行动保京护圣,这才要招父皇疑心呢。
“遵旨。”
“依相爷看,尔岱是否真会兵入京畿?”
一想到战事方息,烽火又将再起,阎翟光的脸上就写满了疲惫。
“若晋王欲得天下,此乃最后一搏之机,错过这回,晋王恐将遗憾百年身。”圣上都已下旨削兵权了,在把兵权交出之时,同时也是晋王将太子之位拱手让出之日,日后没了兵权,谁还能与玄玉为敌?他若是晋王,他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与他抱持着同样想法的玄玉,虽明知这是事实,但在轩辕营方与女娲营交手过后,轩辕营不宜兴兵,因此他并不希望在这节骨眼上又启战事。
“两军对垒前,相爷可有法子令尔岱打消此念?”
阎翟光遗憾地摇首,“无。”
若晋王有惧意或是愿打退堂鼓的话,晋王根本就不需冒着人头不保的风险拒削兵权,此回晋王若是举兵,定是做了拼死一斗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圣上亲自向晋王说情,相信晋王定也不愿点头退兵,因晋王早已是骑虎难下。
静立在它玉身后的堂旭,在收到宫人传讯之后,走至玄玉身旁向他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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