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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女侯-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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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一年在宫中过冬,一应东西都是新的,内务府会看明禹的脸色,往毓庆宫送东西很是勤勉,谁也没有多想。
“落梅悄悄把炭盆壁上的灰刮掉,不要声张出去,再把火点起来。今日再去内务府要些炭,就说我越发觉得冷了。”青樱吩咐道:“小濂子去打听下小南子的来历,家中有什么人,是否正有要紧的急事,在内务府之前在谁那里服侍。”
她眼神果决,思路清晰,剑兰恍惚中甚至以为自己不在宫中,又像是几年前在行军的大营里。
几个人立刻分头去了,青樱坐在殿里,一个人。忽然觉得冷从内里发出,一点一点地蔓延到四肢,到血脉,到心底。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看到自己的改变,朝一个自己全然不愿的方向。她从前觉得,宫中女人的争斗,是多么无聊而不值得一提,是要有一颗多么折损自己的心,才会将自己的聪慧用在其中。
可是现在,她终于也开始参与了。
不参与能怎么办?像可儿那样吓得晕厥过去?还是哭着去找他?他护得了一次两次,却护不得十次八次。
很快就有了消息,小南子是南方人,具体家乡写的是云城。看到这个地名青樱觉得有些熟悉,水榕提醒到,“是以前的逸贵姬赵晶儿叔父的管辖的地方,她的叔父赵大人就是云城太守。”
对,她立刻想了起来,赵晶儿的家族正是在云城做官,当年司马明禹起事的时候,她叔父力保云城周边的五城不乱。待赵王军攻下京师往北伐以后,他更进献过两次粮草,是以明禹登基之后加封他爵位为安乡男,又册封其侄女入宫为妃。
她松了口气,总算不是自己宫中的人,此人既然是云城人,想来他进宫后能到内务府当差跟赵晶儿的提携不无关系,此刻不管是否合谋,总是要为赵家报仇的了。她反而宽慰,在她的心中,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必定要同舟共济,紧紧牵着手,即使是一个奴才,她亦当作是自己人,风浪再大也不能容他掉下船去。
“奴才这就去把他带来!”小濂子道。
小南子进来时还不太敢相信后宫中最有权势的英贵嫔竟会主动召见自己,他人小黑瘦,一双眼睛转的很快,却有些怕生,倒不像个作奸犯科惯的人。进来见了青樱也不不知道行礼,愣愣地站在那里,还打量着宫中的陈设,小濂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到他的膝盖后窝上,将他踢得跪下道:“这是哪位主子调教出来的规矩?见了娘娘也不知道礼数!”
剑兰立刻呛道:“他又没有服侍过娘娘,不过是跟着那些自以为得宠而飞扬跋扈的妃嫔,能学到礼数才出了奇!”
小南子见了这阵仗哪里有不怕的,低着头身子一抖嗫嚅道:“奴才小南子给贵嫔娘娘请安。”
青樱反而比小濂子他们要平静,还笑道:“你别怕,我叫你来不过是因为你一向在内务府中负责毓庆宫的往来,我很喜欢勤谨的人,所以叫你来说说话。”青樱向来不自称本宫,语气又容易亲近,小南子听了这才缓过来一点,脸上现出高兴的神色。
“你是云城人?云城离京师这么远,怎么想到进宫当差的?岂不是想家?”青樱起身走到他跟前,语气虽然平缓,却叫小南子感到十分压迫,小声道:“奴才天生就是受苦的命,能来宫中服侍贵人们就已经是造化了。”
青樱忽地笑,慢慢地从桌上拿起一个茶杯却也不喝,只道:“那也要看你服侍的是谁,跟对了主子,不仅自己不受苦,家里人有了事也少受些苦,你说是不是?”
小南子身子明显地一颤,飞快地瞅了青樱一眼,嘴里还硬道:“贵嫔娘娘说的是,奴才以后一定更加小心地伺候。”
青樱手中的茶杯忽地笔直地飞了出去,她贯了力道在上面,直打在小南子的嘴上登时嘴唇便肿了起来,只听她冷笑道:“你以为你跟着赵晶儿,你就有许多好处了吗?敢在我这里弄鬼!你倒要瞧瞧她现在在哪里。”
水榕,落梅,剑兰,小濂子,全都不说话,沉着脸立在那里。小南子左看看右看看,剑兰将炭盆壁上刮下来的灰摔到他脸上后他这才知道已经无可狡辩,哆哆嗦嗦道:“奴才一时糊涂,犯下了死罪,无话可说,不敢求贵嫔娘娘饶恕。”
水榕看了眼青樱,开口道:“你这奴才不识好歹,娘娘有心饶你,你怎么不知?只要你说出幕后是谁指使你,娘娘一定饶你不死。”
这小太监嘴倒硬,只磕头道:“奴才昏了头,犯下了死罪,不敢求娘娘饶恕。”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就是避开幕后主使。
落梅斥道:“昏了头昏了头,昏了头哪里来的白草粉?昏了头我看你把百草粉刷得匀净得很!”
青樱冷眼看他的举止,心知必是有人提前就叮嘱许诺过他,不打到他的痛处他是不会说的,当下冷道:“你以为你这样的忠心耿耿就救得了你牢里的兄弟?更别说你的父母和妹子!你仔细想想清楚!”
小南子见她忽然说出自己家中的人口,又知道牢里的兄弟一事,顿时明白英贵嫔其实什么都早已经知道了!当下委顿在地,隔了很有一阵才突然大哭起来,膝行到青樱跟前道:“娘娘饶命,奴才死罪,求娘娘饶了奴才的家人,奴才父母和妹子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罪孽都是奴才做下的!”
青樱表情漠然,返身坐在暖椅上,森然道:“饶不饶你在我,这不是跟你谈条件。你须得先说出来是谁主使你这么做,又是谁在太医院给你提供白草粉。我的耐心并没有你期望的那么多,所以你最好说实话。”
小南子哭道:“此事隐秘,奴才当真是不知太医院的内应是谁,只是给太医院送炭盆的时候,有一个炭盆说要调换,奴才拿了回来后里面就已经装好了白草粉,因着颜色跟炭灰相似,谁都会以为是烧过的灰,再无人疑的。”
“至于主使……”他嗫嚅了一下,还是不敢说。
青樱立刻道:“既然不想说,咱们也不要勉强。水榕,安排下去,他的兄弟按律例本就该斩首,他的父母和妹妹卖做官奴。”
小南子一听大惊,哭道:“奴才说!求娘娘收回成命!是以前的逸贵姬叫奴才这么做的!就是云城赵太守家的小姐!”
果然是她。
落梅斥道:“说清楚!”
小南子心理防线已然崩坍,哭道:“奴才家中只有奴才和奴才兄弟两个男丁,奴才进宫做了太监,自然是不能有后的,一切都指着兄弟。谁知云城有个张员外已经五十有五了,看上了奴才的妹子想强娶了做小妾,奴才妹子才十七岁,已经许了人家怎能去做妾?奴才兄弟去说理,一个不慎打死了张员外家中的家丁,张员外恼怒想法子把奴才兄弟弄进监里,打死人确实是死罪,只是奴才家中岂不是要绝后?所以……”
青樱点头道:“所以这时候赵晶儿在宫中找到你,承诺你替她办事,她叔父就保你兄弟不死,可能还替你妹妹出头,是这样吗?”
小南子磕头道:“娘娘说的是,赵……”赵晶儿已经被废黜,他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她,“她说只要奴才帮个小忙,把白草粉刷在娘娘宫中的炭盆上就行,余下的一概不与奴才相关。”看他的情形,也不知道白草粉刷在盆壁上的作用,青樱少不得告诉他道:“炭火一燃起来,必定会将盆壁上的粉末带到火中,每天只要混进去一点,就足够害死我的。只是,”她盯着小南子道:“这盆壁上的粉末也撑不了几天就会烧光,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到时候太医院会想办法再送出来到内务府……”
青樱听了反对水榕他们笑道:“你看看,真是处处都有安插的势力啊!”吩咐道:“你去跟苏子雍说,让他设法查一下白草这些日子的用度,揪出太医院的内鬼,不然日后总是个后患!”
水榕应声去了。
落梅道:“小姐要如何处置他?”
青樱想了想道:“放他先回去,以免赵晶儿找他不到反而提醒了她早作准备,我就是要杀她个措手不及,把她背后的人一并也牵出来!”
落梅听了惊讶道:“她背后还有人?”
“呵,你不记得我叫你去静思宫查看她现下的用度么?她一个冷宫废妃,还有崭新的棉衣过冬,可不是投靠了好主子!”
落梅恍然大悟道:“是了,静思宫的其他人都是衣衫褴褛,冷衾薄被瑟瑟发抖,只有她的房间里还燃着炭火。到底是谁在背后……”只是仍然担心道:“放了这奴才回去,他万一跑去报信或者寻死了呢?他的证词挺重要的啊。”
青樱盯着小南子的眼睛道:“报信或者寻死,是不是啊?”
小南子吓得身体一抖道:“奴才不敢……”
青樱笑道:“这就是了。你要是敢报信或者寻死,你的家人可就是被你亲手坑死的,怪不得别人。”
待其他人都退下,青樱站在窗前,外面白雪皑皑,略略将窗拉开一条缝寒风便只往里灌,吹得人清醒。自己,终于也卷入了宫闱之争,将自己放到了最低,去和那些女子争斗,把从前金戈铁马,沙场点兵的气概化成这世上最卑微的争夺,她低低自语道:“只怕,不能长久。”
落梅道:“小姐既然进了宫,只怕总是要争的,为此伤心不是徒伤自己的身体吗?就算小姐不争,诸如今日之事,旁人也不放过小姐。”
青樱不置可否,“不是不能去争,只是,到底是什么能支撑我去争去斗?”这不是她喜欢的日子,说不上来想要怎样,却很知道于自己,这宫中就是埋葬。
***
却说苏子雍得知太医院里居然有内鬼,气得不轻。只是他心中是个有成算的,没有当下就闹将起来,只是说最近大雪封了城,药材不便运进京中,只恐宫中的主子们有时要急用,所以务必要盘点一下库存的药材。
他虽然不是院使,却也是正六品的院判,但是因着皇上这一层关系,在太医院中还算说得上话,一说要查众人便真的查将起来,只是不料他查的极细,什么药材少了一钱也要说明白去处。
苏子雍坐在椅上冷哼道:“太医院的药库是别的地方么?是在民间开的小药铺子么?里面哪一味药都能救人,也能害人,不说说清楚,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来众位都脱不了干系,不如先弄明白了好。”
他这样一说,大家确实也都后怕,忙活了一夜,对出来药材实际的分量和记录的分量有差别的只有四种。
太医院院使姓董,年岁已高,只想着撑完最后两年好告老还乡,只盼不出事就是最好,这查验药材之事由苏子雍所起,他便也不多问多管,只交给他处置,推说自己一宿未眠身体撑不住,要回家歇着。
苏子雍本来就乖张,除了夫人对谁也算有个正经,当下也不客气,指着单子上所列的四种草药的名字道:“千年灵芝,女素灵兰,犀角,白草。好,还好只有四种有出入,那么就请掌管这四种药材的几位大人自己说说清楚原因。”
千年灵芝和犀角都是极为名贵的药材,皆掌在一位刘姓的正使手中,他当场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不得不承认道:“微臣……微臣取了一些出来卖到外头……因平日里这两种药材也用不上,所以……微臣想……”
苏子雍点头道:“说的也是,这两种药材都是救命的,宫中一时用不到,卖到外面的铺子里,只说是宫中所出,肯定能有个好价钱。”说着也不着急发落此人,转向另一个人道:“女素灵兰我记得是在你手里的,你自然也是一样的,女素灵兰虽然不比那两种值钱,也是上好的药材,一下子缺了十斤,你还真是胆子大!”
这人低着头不敢说话辩解,女素灵兰本来不比犀角之物,少了也卖不出价钱,所以他开始是几两几两的偷拿,到了后来便是成斤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三个人身上,“周正使,关于你掌管的药材有出入,本院判可就想不通了,白草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横竖京师里的药铺一两银子能给你一麻袋的东西。况且只少了三两,要说你偷出去卖就太少,要说你不小心糟蹋了些又太多。”
他说到这里,语意一停就不再说下去了,只是凌厉地盯着姓周的正使。
此人面白无须,一双小眼睛并无多余的神采,此刻只低着头,半晌才道:“微臣不知道为何会短缺。”
好一个不知道,不说就没有破绽,拖延时间就能有转机。
苏子雍气极,最恨他人在他面前弄鬼,砰地一拍桌子道:“这些白草都进了英贵嫔宫中吧?被你磨成了粉刷在炭盆上!你不要说不知道此事!”
姓周的正使明显身躯一震,情知败露,但是动了动嘴唇仍是没说话。
正在这时,一个女声冷声笑道:“周正使大约是事多,忘了还有将白草送到本宫宫中的事情。苏院判就不替他诊治一番?可惜他年纪轻轻就这般地爱忘事,以后可怎么好步步高升呢?”
苏子雍与青樱共事多年,当下领会道:“贵嫔娘娘说的极是。”说着便对身边的副使道:“去取一碗四物汤来给周正使饮罢,喝了一定能记得起来的。”
姓周的正使脸上冒汗,然而仍是三缄其口。
宫中女子多,四物汤是专为女子滋补,促进受孕的汤药,历来宫廷中都是常备的。苏子雍亲自端了汤药道:“喝了就能想起来罢?”
周姓正使脸上倏然变色,须知女子滋补受孕的药物一旦由男子服下去,从此多半不能人道,更别提有后了。
青樱不便在男子面前久留,自去太医院的空置屋子里休息,不一会苏子雍过来道:“果真说了,这法子也就你想得出来,你要是个男人,此刻大约也在朝堂上得宠。”
青樱不理会他胡说,只道:“是谁?”
“静思宫的赵氏,以前的逸贵姬,出了五百两银子,他就答应了下来。”
青樱不禁嗤笑道:“你手下的人这么眼皮子浅?五百两银子他就敢干这种死罪的事?”
苏子雍登时叫苦道:“你只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皇上对你真是,只怕海龙王的宫殿也要搬过来给你,我们可穷着呢。他们这种药库的正使根本不入流,每月的俸银也就这么点。”说着伸出一个指头比给她看。
***
凌波殿。
水榕问道:“皇上今晚该是会来的。娘娘可要告诉皇上这件事?”
此事已经明了,至少站在台前的是前逸贵姬赵晶儿无疑。
青樱垂下眼帘,静静道:“自然是要让他知道的。”
在宫中,凭你是谁,不使用些心机,是否就不能真的生存?
晚间司马明禹果然过来毓庆宫,外殿中却并无人如常地迎他,这真是奇了,水榕在这方面一向是谨慎的,并不是个大意的人。
一路自己摸索到青樱的寝殿上,还未进去就听到落梅焦急地高声道:“小姐!小姐!哎,这可怎么办?”
他心中一紧,快步进去,只见水榕,落梅,剑兰并着几个小宫女都围在床前,面色焦急,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进来。
“青樱怎么了?”一急之下,他甚至当着人面直呼她的名字。
水榕首先反应过来,连忙转身跪下回道:“回皇上的话,贵嫔娘娘今日月信至,腹痛不止,已经呕吐了几次,浑身虚汗不止,奴婢已经给她换了好几遍衣物还是湿透——”她边说脸上犹有泪痕。
她还算冷静知礼的,跟随青樱入宫的两个丫头落梅与剑兰却是早已急得失了神,落梅本就性急,此刻一面哭一面大叫道:“小姐这是怎么了?疼成这样是从来没有过的,谷雨去拿止痛的汤药怎么还没有回来?”一转身看见司马明禹,也只是敷衍地请安道:“皇上万福金安!”
“怎么会疼成这样?”明禹三两步到了床前,一看青樱果真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一张清秀的脸上虚汗淋漓,心疼地伸手抱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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