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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女侯-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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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
慕容勉与青松面面相觑,今日之事全然超出了之前的预计,圣旨自然不可违逆。只是他们是女家,颜超羽不开口,他们也不便说话。
一时间书房陷入了死寂,青松只觉得连自己的心跳都听得见,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便是祈盼颜超羽赶紧应下来,事已至此不可挽回,断断不可再惹得龙颜大怒招来祸患哪!
颜超羽垂首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额头滑下,半晌才闭眼缓声道:“微臣谢主隆恩。袒”
青松总算松了一口气,和父亲一同叩首道:“谢皇上做主。”
如此,两家的亲事便在皇上的金口玉言中不经意定下了。
三人跪安了之后,汪福兴进来小心道:“慕容大人尚在西暖阁等候,皇上可要现在过去?”他实在是个机灵人,看方才那情形,竟也不问是否要召青樱来书房,直接便问皇上是否过去铫。
司马明禹自顾自地点头朝西暖阁去,答非所问道:“汪福兴,你说青樱的封号用哪个字好?”
汪福兴纵然谨慎沉稳,也给吓了一大跳,犹豫道:“慕容……慕容大人……皇上要册封她?”
司马明禹不在意他的惊讶道:“那是当然,朕就是拖得太久,才如此多的节外生枝。本来男女之间,并没有那么复杂。”汪福兴不敢多说,只忙忙地赶上他的脚步道:“是,是……只是奴才没念过书,不懂得这些。其实只要是皇上赐下的,哪里有不好的……”
司马明禹闻言自顾自轻笑道:“男女之事你也不懂,跟你说了也是白说。”
汪福兴仍旧道:“是……皇上说的是……”
司马明禹哈哈一笑,可以看出心情不差。
一主一仆两人到西暖阁的时候,青樱已经睡下了,在阁中伺候的小濂子连忙上前施礼道:“慕容大人本来是要出宫的,但是等了一刻师傅没来,宫门又落了锁,大人不愿惊动旁人就吩咐谷雨过来安置她睡下了。”
汪福兴看了看皇上的脸色,低声对小濂子道:“你先下去,在外头伺候。”
司马明禹待小濂子出去便吩咐道:“伺候我更衣洗浴吧。”汪福兴一面答应一面试探地问道:“皇上是要在西暖阁歇下么?恐怕……不是很……”他深知今日的“歇下”不同于往日。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话。”他明显有些不悦。
“那……奴才是否要通知敬事房记录?”这不是他多嘴,但凡帝王临幸,具体日子和时间必定要记录在册,一旦妃嫔有孕也是鉴别龙种真伪的佐证。
司马明禹略想了想,挥手止道:“不必。”
这……本来芳华侯就不是在册妃嫔,今夜之事就不合规矩……倘若真的留下龙种,敬事房又无记录,到时候可怎么说?汪福兴不敢再多言,小心谨慎地服侍完,目送皇上进去芳华侯在西暖阁惯用的寝房,这才轻轻叹了口气。
***
青樱睡得并不深,明禹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过来,月光穿透朱户斜照在屋中,不必点灯便看得清是谁。
见是司马明禹,她坐起来微微蹙眉道:“都这个时辰了,你还不睡跑这里来做什么?”
明禹一边点上了一只蜡烛,一边冲她一笑道:“你看我不像是来睡觉的么?”
烛光摇曳中,他如墨长发湿漉漉地散开,只着了寝衣,光线昏暗下,似乎一呼一吸都多了几分与素日不同的感觉。青樱往后挪动了一寸,警惕道:“你在这里睡?”
他并不否认,只是含着淡淡的笑意走上前来,坐在床上一手抚在她肩上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来的这么晚?本来我是打算申时三刻便要见你的。”
青樱见他话起家常来,凭她对他的了解……心中更觉得疑惑,一面答道:“想是你有事绊住了,也没什么要紧,明日你得空再说吧。”一面不动声色地又往里挪了几分。
司马明禹何等眼力,况且与她又相识多年,搭在她肩上的手忽然暗暗一用力叫她动弹不得,青樱见他发现也只好作罢,听他说道:“说起来你要是那时候进去了,一定很有趣。”
“好啦好啦,就是再有趣现在也是亥时了,你再不睡明日怎么起得来?明日再讲给我罢。”青樱知他一时又像小孩子一样,须得哄着方行。
明禹很自信地一笑,接着道:“你要知道,今天在书房中待了一晚上的人是你父亲,你哥哥和你的故交颜超羽,你还想等着明日再听么?”
他所料非差,青樱瞳孔顿时一缩,显然全然出乎意料,不由自主地道:“他们有何事?”
明禹似乎嗤地一笑,特地凑到她耳边道:“颜超羽求娶你,你父亲和哥哥一同来求我赐婚。”
青樱身子猛地一颤,她竟控制不住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超羽……他……心中乍悲乍喜,脑子里一片纷乱,过往与颜超羽千里北上,星夜疾驰,出生入死的种种一帧一叠地交错。这些年了,他早已身居高位,多少京中重臣愿意同他结亲,他竟一直挂念到如今,情不自禁喃喃道:“你怎么回复他的?”
司马明禹许是对她的反应很是不满,不过转瞬,他脸上浮起得意之色,轻笑道:“我指了你姐姐青桐给他,他不是想做你父亲的女婿么,我怎么能不满足他?”
青桐?!
青桐那样的人!呵,天!她直觉得心头一口血要汹涌而出。即便她自知此生与颜超羽终究只会是知己故交,并无夫妻缘分,然而超羽是多少少女倾慕之人?俊朗如玉,大风骄阳,谈笑间挥斥方遒,青桐偏有这般的福分!
从小到大,青桐什么都不必做,自有父亲的疼爱和庇佑,如今她又凭什么可以拥有超羽这般的人物?
命!
命……想起先生说过,人这一生,便是先定死,后定生,一出生这一辈子的际遇就注定了,有苦也要挨过这一辈子。
那么自己的命又是如何,便是一世不得安稳么?她一时竟怔住,说不出来一句话,半晌才道:“超羽不可能答应的!”他即使不能娶她,也断不会叫她尴尬,去娶她的姐姐。
司马明禹了然点头道:“你倒是很了解他,本来么,他是不愿的,不过我告诉他们我已经宠幸过你了,他自然就情愿了……”他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濡湿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就像摄人心魄的蛊虫直直钻入到她心里。
青樱先是怔住,俄而反应过来,又羞又气,不防被他忽地揽入怀中,她又是挣又是大叫道:“君无戏言,你怎可这样赤口白眉地胡说?”她急得几乎要哽咽,女孩声名最为重要,南夏不比北朝,女子可以再嫁,在南夏女子一旦委身于哪个男子,就必定要嫁他,否则连爹娘也不容!
皇上金口玉言,断不会胡说,人人都是这么想的,这叫她如何辩白。
他只这么抱紧她,任她挣了一会自己累了,他才一改方才语气的轻佻,柔声道:“我怎是胡说?我就是打算今夜要了你的,至多算是早说。”
青樱刚才又哭又挣又打本是累了,倚在他肩上微微喘着气歇着——自来养成的习惯,不管惹她的是不是他,竟也改不掉。他忽然说出这话,她身子一颤,脸腾地大红,深深埋在他发间不肯起来,只低低道:“不要……”
他却非要把她扳过来,道:“实在是我太纵着你了,竟拖到现在,你算算你如今多大了,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本是七年前就该了结的事。你想想这几年生的这些风波,哪一件不是由此而起?今日这事上我断不会再纵着你。”从前两人不是没有说过此事,但凡青樱或是撒娇怕痛,或是指摘他有其他妃嫔,或是推说没有想好,明禹也只好作罢。
今日却不同往日,他语气坚决,全无纵她之意。
他说的有理,纠纠缠缠,夹杂着许多的疑惑与猜忌,他们要么更近一步要么各自天涯,岁月总不容许人站在原地。
她闭眼去想今后再不见他,只觉得胸口疼得呼吸一滞。
所以,自己的选择很明了。也罢,爱过也伤过,大约就是如同他所说,惹上他了就必定是一辈子。
她只低低道:“最好不要太痛……”
***
目测大家要炸锅的节奏啊!请鞭打明禹吧,表鞭打我~明日万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三千宠爱在一身2(万更)
这等于她答应了。
明禹几乎激动得浑身一颤,紧紧抱住她声音几近有些变调道:“不会的……别怕,我会小心的……”
***
洁白的床幔缓缓地落下,在绣着祥云的织毯上轻轻滑过,并无半点声息。青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的呼吸声,交相辉映,像是为这红尘之中,寂静深夜,即将上演的缠绵缱绻奏上最后的序曲。
尚是暮春,即便是宫中暖阁也微有寒意未褪。她并不知这是冷还是怕,身上一阵阵的颤着,有他触碰过的地方又像烫伤一样难受。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并不疯狂甚至不比他们从前的热烈,然而却叫她窒息。一种未尝领略过的疼痛让她顿时慌乱起来,求他停下来,可是他却像没有听见一般铫。
明禹不是没有听见,只是,这个傻瓜,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半途而废的……他只能安慰地抚着她颤栗的肌肤,试图把她带到另一片全新的天地。
从此之后,完成了一个属于彼此的仪式,黄泉碧落,青冥渌水,终于互相见证,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就像两根结在一起的发丝,谁也没有解开而反悔的余地途。
深夜的静谧,青樱浅浅地睡了一刻便醒来,身体隐秘的疼痛和心中翻江倒海的回味使她怎么也无法再入睡。伸手轻抚了抚颈下他光洁有力的手臂,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不禁将床幔掀开一丝缝,借着满室月光的清辉仔细打量他的眉眼。
司马明禹亦没有睡熟,不过歇了一阵,大约感知到她醒着,也便睁开眼来,正看见她的目光,不禁轻笑道:“怎么也睡不着?”
青樱却是不敢看他,目光移开低低道:“痛……你还说不会痛……”语气中分明有一丝怨怼之意。听得明禹忍俊不禁,还是安慰道:“不妨事的,我已经吩咐汪福兴备了止痛的汤药,明早起来热热地喝上一碗就会好些的。”
青樱的脸大红,连忙转开话题道:“你怎么醒了?你又不会痛……”
明禹见她模样娇俏,忍不住逗她,“我么——”说了一半故意卖关子,见她要恼才道:“我自然是太高兴了。”
青樱听了不言语,只是挑起他的一缕头发,又挑起自己的一缕,不知鼓捣些什么。明禹自顾自地打算道:“咱们说说册封的事,樱儿——”他忽地将她搂在怀中,抱得死紧,似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不能立你为后,你可怪我?”
青樱手上明显一滞,不过片刻又缓了过来,似是叹了一声道:“你何必说这个……我……没有怪你……
“我立拓跋莹心为后……只为了天下太平几年,大夏经历郑氏之乱,国库空虚,实在需要休养生息,给我几年的时间,樱儿,我绝不会委屈了你。”
南北两朝各经战乱,都需要几年的太平,双方一拍而合,和亲自然是缔盟的上上之选。
“拓跋彦……”司马明禹很下了一番决心才道:“他要你和亲。”青樱身子不易觉察地一滞,往他怀里钻了钻。
“我不可能答应,所以只能答应立拓跋莹心为后。”说着又问了一遍,“樱儿你怪我吗?”
青樱没有立刻回答他,似是想了想忽然笑道:“如果怪的话,可能罚你什么?”
明禹不禁紧张道:“你要怎样?”下意识地将怀中人双臂扣住。
青樱嘻嘻笑道:“我不会打结,你来帮我打个同心结。”说着将握在手中良久的两人各自的一缕头发递到他眼前。明禹哭笑不得,他将一颗心剖白出来紧张万分,她竟全当没听见,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接过来三两下便编好了,心中仍是缠绵未尽,便又拆了开来重新编就。青樱心中最深的心结解开,又确实倦了,抱着他的手臂便眼神朦胧起来,只听他在耳边声音低低,却无限坚定道:“我必不负你,你就算不是皇后,也是我心头唯一的那一个。”
青樱迷迷糊糊中,听得似真似幻,轻轻嗯了一声钻入他怀中睡了过去,只觉得心中一片安然。
***
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即便拉着床幔还是有些许光线透了进来。顿时惊得她一坐而起,卷着锦被倚在床上,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直到看到明黄的缎上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花,才忆起昨夜,脸腾地红了……饶是四下无人,仍旧将脸埋在锦被上,上面却全是他的气息,一点一滴提醒着昨夜的温柔和缠绵……
大约是她起身的响动,寝殿的门被推开了,素若进来含笑行礼道:“大人万安。”青樱尚含着羞,略为不自然道:“姑姑请起。”她倒并没有想到名分之事,只是觉得怪羞人的。
素若在宫中伺候多年,自然知晓嫔妃初次侍寝后的心情,当下揭过这一篇只笑道:“皇上寅时起了去早朝,因怕大人没有睡好,便吩咐奴婢等大人睡到自然醒。”说着端上一碗汤药来温声道:“皇上特意吩咐奴婢熬了止痛化瘀的汤药,待奴婢伺候大人更衣后大人便趁热喝了吧。”
青樱听了不言语,她并不知宫中侍寝后的规矩——或者她这也并不算侍寝,不过任由素若带着谷雨替她穿衣梳洗。
她不是宫嫔,所穿亦不是宫装,仍是她最喜欢的天水碧一色裙并着洋刍洒丝夹花袄,青樱站在镜前,只见镜中女子气色明艳,只羡压倒桃花。谷雨抿嘴笑道:“皇上早朝去的时候也是神清气爽……”
青樱见镜中的自己登时红了脸,素若虽是训斥道:“休胡说,连皇上也是可以议论的么?”然而语意也分明是笑嗔的。
待到青樱饮了止痛的汤药,素若侍立在一旁垂首道:“奴婢带大人去皇上的寝殿吧。”
西暖阁并非清明殿正殿,司马明禹倘若不宿在妃嫔宫中,便一向宿在正殿里的龙榻上。
她甫一进去,发现正殿的陈设变了,这本是皇帝自己的内殿寝榻之处,此刻眼目所及之处却添了许多女子所用之物,诸如嵌着雕花铜镜的梳妆台,又有数盒精巧的胭脂水粉螺黛摆在上头。连空气都甜腻了不少,却不是明禹素日所用的青桂香气,她不禁奇道:“这可是什么香味?皇上不是除了衣物一向不熏香的吗?”
谷雨笑道:“皇上今早特特地吩咐了,小姐体质偏寒,叫殿中燃起暖香丸说是熏得久了比吃药还管用。”她是青樱早年入宫为赵王妃时带来的旧人,虽然历经世事不比当日情分,却终究为自家小姐得势而高兴,趁素若去料理宫中杂事,她陪着青樱说话便好奇道:“奴婢到今日才知道,有缘的终究是有缘的,绕一个大弯子,还是要成姻缘的!”说着瞧着青樱笑道:“就比如皇上和小姐,从前假戏,如今到底真做了!可等了好些年!终于做了夫妻!”
青樱欲拿手中的书敲她,脸上染着一层绯红斥道:“你这丫头可别胡说,皇后与皇上才能称作夫妻,叫有心之人将来传到皇后那里那怎么好?”
谷雨撇撇嘴辩解道:“现在不是还没有皇后么?再说了,北夷子一个罢了……也做得皇后么……”见青樱面色一沉,这才噤了声,然而不过一刻又眨眨眼睛道:“皇上会给小姐一个什么位份呢?”
青樱倒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于俗务本来思虑就不多,只知能时时在一处,能得他真心相对,能抱着他的手臂在困倦中睡去,便是此生所求。至于位份封号,不过是凭他的心,争来的就没有意思了。
谷雨自顾自地猜测道:“依奴婢想来,最少是贵妃,八成是皇贵妃。谁看不出来啊,小姐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做不得皇后也必定是后宫至尊才对。”
她说到兴奋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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