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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百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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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不过片刻,春妮便领着两个人穿过雪色中的院子进到屋里,面上少许怒容回道,“回福晋的话,前边侧福晋丢了对金钏子,搜到咱们这来了。”
她身后的张起麟忙向前一步一个打千,陪着笑脸说道,“奴才方才已经听说了,晚月带着人要来搜桃花坞,赶紧赶了来。奴才想着您这坞里的人也不往前头去,想来此处也不必搜了。”
我翻身穿了鞋下地,走出次间到他们跟前,说道,“我这听说嫡福晋都让搜了,现要搜我这里,怎么能不让?!”
晚月是李氏的大丫头,因是打李氏得宠时便入了府,也是有脸面的奴才,只见她在一边假意一福,道,“既是侧福晋您如此明白事理,那这桃花坞还是搜一搜得好,免得旁人说执法不公。”
张起麟弓着身子一个劲地扯她的袖口,嘴里说道,“福晋富贵人家出身,什么没有,怎么会要那么对金钏子?嫡福晋那让搜,不过也就是做个态度,给侧福晋个脸面。姑娘别找事了,回头王爷回来了,只怕不好交代!”
晚月一伸水蛇腰,双眼向上一翻,露出一双恼人的三白眼,捏着声音说道,“福晋是富贵人家出身,又有王爷宠着,定是看不上那些东西。可福晋手底下这几十号奴才,难保都是富贵人吧?”
“说得对,”我露出凛然的笑意,示意春妮打开箱笼,“那就搜吧,从我这个屋搜起,一处一处地查,别回头说我窝藏了贼赃!”
“那奴才这就给福晋道谢了,谢福晋通情达理。”晚月半侧着身子向我一福,嘴角勾起一丝难测的冷笑。
春妮回敬了那晚月一记白眼,磨磨蹭蹭一个一个打开箱柜,让晚月检视,晚月倒也还算恭敬,只是粗略地看看,并未上手探摸。待几个箱子并立柜都看过了,看似恭敬地一福,道,“劳烦福晋了,奴才少不得还要去下面奴才屋里仔细查看,不叨扰福晋,这就告退了。”
晚月说完,快步退了出去,张起麟脸上尽是尴尬之色,诺诺向我道,“福晋不要着恼,王爷回来,奴才……奴才必定……”
我挥了挥走,“行了,去吧,早早都搜完了,你也好向嫡福晋回话。”
张起麟打了个千退出去,春妮和嬷嬷也就势跟了去,带着外头的仆妇查看自己的屋子。
惠心见他们出去了,才穿了鞋下炕来,忿然骂道,“四嫂也真是的,任由她张狂成这样,如若是我,再贤良也容不下她如此。”
我握了握她的手,“你有那么些孩子,怎么会明白嫡福晋的凄楚?她膝下无子,王爷的长子又是侧福晋所出,有些事情便不好做得太绝然。”
惠心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凑近了向我道,“我可都听说了,皇阿玛不喜弘时,说不好啊,有意等你生了阿哥才立为世子。”
我瞪了她一眼,拿嘴努了努一边的墨云,埋怨道,“这话可不好胡乱说的。”
“砰啷当……”春妮几乎是从门外头跌进来的。
后头还跟着面如灰土的嬷嬷,面色虽是难看,可还端着以往的架子,斥骂春妮道,“你这个猴急样做什么?有话好好给福晋回禀。”
春妮脚下一飘一晃,步履维艰,好一会才得以走到我跟前,踮起脚丫来在我耳边轻声嘀咕了好一阵。惠心看似随意地踱开步子往次间书案上看着桌上堆放的书籍和笔记,墨云却一脸好奇瞪大了一双凤眼目不转睛瞅着春妮的嘴型,似是要一探究竟。
“嗡……嗡……”春妮的话刚说出一半来,我的脑子里便炸开了锅,一片空白中只是响着阵阵轰鸣。
却原来,晚月果真从桃花坞里搜出了丢了的金钏子,那钏子不在别人的屋里,正是在凝雪屋中,而且,那钏子竟是躺在一个满是书柬的木头匣子里。晚月当然如获至宝般得意而归,张起麟因是见了赃物,也就不好多说,只得跟着到前面回话。春妮虽有意抢夺书柬,只可惜势单力薄、寡不敌众,只好作罢。
“还好……还好……,”我此刻只能喃喃安慰自己,“嫡福晋不识汉字。”而依着平日里乌拉那拉?荣芳的性情,这信不会到李氏手里,定是直接交给四阿哥。
四阿哥……交给他,还不如给李氏……我只是觉得自己刹那间身子一软,头疼欲裂。
“映荷,映荷你怎么啦?”惠心关切地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我。
我强抑住周身的战栗,拉了她的手,“惠心,你快走!我这要出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啊?不过也就是底下的个把奴才手脚不干净罢了。”惠心轻抚了我的背,想要缓解我的颤抖。
“他今天非宰了我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年糕:春,你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要我英年早逝吗?
——某春:我在帮你正视自己的感情世界啊!喜欢就喜欢嘛!爱是给予,欲才是索取。你就不能有点奉献精神吗?!
☆、第三十七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上)
这个季节黑夜本就来得很早,可我却只觉得难熬,太阳似乎总是徘徊在天边,迟迟不愿落下。好不容易挨到了日落时分,却不听丫头回禀四阿哥的行踪,一直到了天色黑透,才依稀听得正厅里摆饭。
我躲在软烟罗糊的纱窗后头,鬼鬼祟祟看了眼厅里,朦朦胧胧瞅见那里四阿哥、十三阿哥和惠心的身形。
“福晋吃点东西吧。”春妮颤颤巍巍端了一碗清粥几碟小菜进来。
我木木摇了摇头,现在嘴里没有一丝味道,心上悸动不停,哪里吃得下东西去。
嬷嬷过来轻轻抚着我的背,软声道,“吃一点,一会还要吃药呢,今日就是死了也不能做饿死鬼不是?!”
我端起碗来,也不用餐具,就着碗口粗粗喝了一大口,只觉味同嚼蜡,好不容易才咽下喉去,遂搁回碗去不再吃了。
嬷嬷却也不劝,摆摆手让春妮把残羹冷炙端了出去。
平日里在桃花坞宴客,都是我去相陪,今日我心里犯虚,只觉得自己的屋子才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四阿哥不叫;我便也不去,而他,至始至终没有让人来叫我。
时钟一分一秒地走过,正厅里的宴席仍在继续,后来,不见了惠心,只剩下两个人在那里对酌,低沉沉的谈话声时高时低,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过了酉时,又过了戌时,嬷嬷无声地伺候我梳洗,散下头发来。我换了中衣蜷缩在窗下的榻上,中衣外松松裹着件青缎半枝莲的滚毛锦袍,领口未扣。光着的脚丫却是一点都不觉到寒冷,剩下的只有连颤抖都打不出的凉麻。
凝雪自晚半晌回来便是呆呆立在屋角,不动不哭不说话,眼帘低垂盯着自己的鞋尖。她知道是她害了我,我让她烧掉的信笺,但凡是十四阿哥来的,一封都未曾化去,都被她精心保存在了木匣子里。今日,正是她的这片精心,竟要将我焚化。
我整个人卷缩着,双臂紧紧抱着膝盖,脑袋痛苦地埋在自己的胸前,我今日要改变历史啦——!千千万万的小心翼翼,尽心竭力地保持中立,终是被如此一个小小的细节打败。
这世上,不会再有年贵妃了,因为,她今日可能就要死了。
脑中不停浮现出一幅画面:床幔中躺着正在熟睡的我,一只大手伴随着黑影而来,牢牢卡住我的脖子,然后我开始挣扎、痛苦,直到窒息。
他今天一定会要掐死我!他是连兄弟都不放过的铁血雍正,怎么能容得下我如此欺瞒?!
春妮端着煎好的药立在炕边,“福晋,您把药喝了吧!”
此刻,喉咙仿佛被真的卡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只微微闭了闭眼,拒绝春妮的要求。
“这个时候愈加该好好把药喝了,若是犯了病,可要怎么好?”春妮劝道。
我倏地抬头,对,这个时候我可不能犯病,要不连挣扎的机会都将失去。一把撸过药碗来咕嘟咕嘟喝尽,唉,连药都喝不出味道来了。嘴里竟是莫名起了些许腥味,药怎么会有腥味呢。
春妮见我喝了药,回身提起方才搁在炕桌上的酒壶匆匆往屋外去。
“你这要去给谁送酒?”我问道。
“这酒是给王爷的。”
“王爷和十三爷已然喝了一晚上了,你是想让他醉透了,连我父兄是他的门人都忘记,正好一把勒死我吗?”
“这是最后一壶,王爷已经要了,便不好不给,待会便不再给了。”春妮微一俯身,快步倒退着出去,穿过落满积雪的庭院,一个挑帘没入夜色中的厅堂。
许是怕极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我只是觉得心口悸动,甚至时而漏跳了一拍。脸上热辣辣的,只粗粗裹了件锦袍却还是觉得热,似是有一只小手在心口上挠弄着,烦躁,气虚,甚至还有些亢奋。
看来我真的已是惊惧到了极点,连肉体的反应都是如此不同寻常、不合常理。
强抑住的哆嗦究竟还是升起,看着厅里的对饮不停,心下越来越躁热,遂从榻上跳下来,光着脚随意套了鞋,隔着门扉向厅中偷看。
此时,十三阿哥却也已经退去,只剩四阿哥一人还在原处自斟自饮。须臾后再看,他却是已经囫囵个的趴在桌上了,竟好像是醉了。
我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出了屋子,庭院里一片寂静,寒风夹杂着落雪的气味迎面扑来,竟是不觉得冷,反而一下觉得清明了许多。
花盆底踏在青砖地上的声音显得尤其的突兀,我尽可能放轻脚步,怕吵醒了醉倒的他,心里害怕,可仍是忍不住想去确认他是否果然人事不省。
我谨慎地挪着步子进到厅里,但只见他一人伏在桌上,一手仍是抓着酒杯,一手却是握着一个已经半湿的信笺,半隐半现的额头紧紧蹙着,从未见过的悲怒神色。
看着他皱起的眉头,我心上忽然仿似一把刀子耐耐刮过,说不出的酸涩心疼。
只一刹那,不再为了自己的安危担心,反而有了一种冲动,想过去温柔地抚开他的愁眉。
想告诉他,不知从何时起他总是贸然撞进我的梦乡,长城上雪后红日映衬的他流连在我的梦境,起初怕他入梦,后来盼他入梦。
想告诉他,如果他不是妻妾成群,如果他不是铁血的帝王,如果我不姓年,纵是蓬岛瑶台,我也不想离去。
可那念头只一瞬,便被我挥开。
扑出自己的整副心肝,甘愿受尽委屈,可到头来却被那人视为路边野草,弃之如敝履。那样的痛彻心疼,我已尝过,再来一次?绝不要!更何况,前次伤的只是心,余星辰却已几乎承受不起。此番若是身心俱损,年映荷如何能受?!
刻意压制了那么久没有思忖的事情,怎么此刻忽然跳将出来,我下意识挥了挥手,似是如此才能够打散自己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突然,本已失去知觉的他动了一动。我连忙俯身想脱了脚上的花盆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正要转身间,不料一只手却被他牢牢拽住,迷蒙的烛光里他双眼微红,昨日方才见过,可竟是好像一日不见却是老了十岁,一脸的憔悴。
烛火忽高忽低地窜着,烘托出他魁伟的身形,喝了那么多的酒,脸上竟没有半点血色,如暮色下的雪地一般闪着苍白与凄凉。
“你骗我!”他拖着含糊不清的语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我只觉得他握在我腕上的手滚烫得可以将我灼伤,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从未有过的惊惧从心里升起来,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却未能摆脱他。
“你居然敢骗我?!”他暴怒地瞪圆了眼,喘着粗重的呼吸。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他总是斯文有礼,即使是有怒气,也不会大声喊叫。我已经习惯了他冷冷的声调,漠然的眼神,在我心里,他是一个即便天摇地动也只会轻轻掸掸肩上落灰的男人。
我怔在那里,不敢动弹,眼睛只能直勾勾注视着对面如天火般燃烧的他,深深吸了口气以便不让自己窒息。
“你竟然敢骗我?!”可能怒气蒸发了他的酒气,他看起来清醒的吓人 ,“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我真的是不记得。”我绷着脸抢白道。
他提起攒着信的左手,那信已被他捏成一团,一拳打在我身后的柱子上,拳头从我脸边飞驰而过,那动作带动的空气都似乎能在我脸上刮开深深的口子,唬得我忙闭眼向后一缩,却腾的一下撞到了柱子上,却原来我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
“你不记得,你不记得这个,不记得那个。连花也不会绣了,琴也不会弹了,可你还记得他,他刻在你这里……”他伸出手指直指到我的心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刚好将外袍紧抵到我的躯体上。
“您喝醉了!”我哆哆嗦嗦说出四个字。
他逼近,俯看着我,“我是醉了,我真希望自己能醉死过去,我居然被你骗得团团转。还答应放你走,我早就醉了,醉得让你能这样骗我。”
“您醉了,快去睡吧!”我用尽积聚了好一会的力量,一个低头从他的掌握里逃了出来。尽管身上再无半分气力,却仍是提着气歪歪扭扭地躲出了正厅,跌跌撞撞地走过庭院的青砖石道,想赶紧回到屋里去,然后闩上门。虽然我知道,那门根本就挡不住他。
我本就走不稳,偏又穿着花盆底,摇摇晃晃好不容易回到屋前,不过是几步路,却是走的如此不易。看见屋门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松了松心神,觉得身后的四阿哥并未紧随上来。可神思一松,脚下踩着了一个雪块,就势一滑险些摔倒,虽竭力保持住了平衡,脚却崴了。
托着受伤的脚丫,我一步一挪推开屋门,迎面而来温暖的空气,我没好气地甩掉了脚上的鞋,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刚要回身栓门,四阿哥如一道闪电般推我而入。
我光着脚逃开几步,他甩出凛冽的目光看着屋角的凝雪,“滚……”
“凝雪留下。”我仿佛是将要溺死的人想要抓住任何一根稻草,即便是明知那根稻草全然救不了我的性命。
“出去!”他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奴才都做了什么好事,今日我就能活剐了你。”
“此时与福晋毫无瓜葛,请王爷责罚奴才吧。”凝雪已然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一下跪倒在地上。
我看了她一眼,心想,今日我是死定了,不如留下她一条性命吧,她一定是出于对十四阿哥的爱,才不忍心烧毁那些信笺,为的不过是能够时时看见爱人的笔迹,遂平静了声音说道,“凝雪快出去。”
她抬起磕得血红的额头,诧异地盯着我。我颤抖道,“还不快走?!”
她犹豫了片刻,似是明白了我的心意,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跑过长长的庭院道路,淹没在不见尽头的黑夜里。
“十年之约?说,你与他约了什么?”四阿哥一把抓住我披散在身后的长发,用力一拽。
“请您放开!”凝雪已经离开,我唯一的牵挂也安全了,这会反而身上有了力气,觉得浑身火热,力量似要从角角落落里喷发出来。
他一怔,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我的脸,瞳孔里映出我的骤红的脸庞。
“请您离开这儿!”我赶紧借着好不容易攒起的气势说道。
“离开?!”他睨着眼,带着热浪的鼻息直扑扑喷在我的脸上,“这整个园子都是我的,你让我离开?”
我旁站了一步,双手低垂在身前,向他一福,“那就请您准许我离开。”说罢便要走,不料被他一把拦住。
他用力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向后推去,我想趁势逃开,还未能得逞便被他一把合腰紧紧勒住。他高高把我提起来,我□的双脚半踮着离开了地面。
我双手用力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只觉得他携着我,逼我倒退,直到砰的一声靠到了书案上。我身子一个不稳,一下跌坐到案角,恰是坐在了砚台上,那未干的墨顷刻在我的袍摆上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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