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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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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远的确是喝多了,身子又是一晃,整个人摔向了大床,崔小眠也被他带起,摔了出去。贺远摔倒在床上,崔小眠则摔在他身上,即使这样,贺远的手臂依然紧紧地圈着崔小眠的小蛮腰。

崔小眠努力挣扎,试图坐起来,贺远却又多用一只手,把她的小脑袋固定在自己胸前,嘴里务自嘟哝着:“别乱动,有话明日再说,为师好累。”

他是累了,崔小眠也累了,在宫里担惊受怕,出了宫又赶了百八十里路,转悠到半夜才安顿下来。贺远的身上酒气扑鼻。醺得崔小眠也是晕沉沉的,却又感到无比的安心。

自从被妩儿强拉着跷家之后,再到后来坐了大牢。直到颠簸一路回到京城,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心神不宁,担心被官府抓住,担心遇到强盗,后来又担心被老张和宫里的人算计,担心贺远没能及时救她。直到现在。她终于安心了,什么都不用害怕。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她当然是个子矮的,而贺远就是个子高的那个人。

崔小眠伏在贺远胸前,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梦中她又回到小时候。和贺远一骑扬尘、打家劫舍、偷鸡摸狗,好不快活。忽然乌金前蹄一顿,把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扑通一声,她醒过来了。

她是真的摔下来,却不是从马背上,而是从贺远身上,把她推下来的就是贺远。

崔小眠揉揉眼睛,天刚蒙蒙亮。雨似乎已经停了。

贺远手下留情,没把她推到地上,她仰面朝天躺在床上问道:“天还没亮。你推我干嘛?”

贺远皱着眉:“你有多久没洗澡了,身上好臭,我是被你熏醒的,还有,为师身上好痒。”

崔小眠掐掐指头,自从关进大牢她就没有洗过澡。算起来也有半个月了。昨天一起骑马时是在户外露天,还闻不到她的味道。晚上紧贴到一起,呵呵,呵呵呵。

“可是五天前从大牢里出来时我洗过脸的,脸上不臭。”

噗!

贺远坐起来,似是浑身痒得难受,他脱下外袍,崔小眠眼尖,赫然看到一只虱子一蹦就没了。

“虱子,有虱子!”

看到贺远大惊失色的样子,崔小眠有些歉意:“这应该是我从桃花城大牢里带出来的,话说它们怎么不咬我呢,我都没有感觉。”

贺远上窜下跳,唉,这么大个王爷,又是个练武的,不就是几只虱子,至于吗?

“你百毒不侵,虱子也不敢咬你,饿了这么多日,才找到我这样的正常人类,为师的血又特别好喝。”

崔小眠觉得脚有点儿累,穿着鞋睡了一夜,能不累吗?她刚把鞋脱了,想揉揉脚丫子,贺远竟连抓虱子的大事也顾不上,卑躬屈膝亲自给她把鞋子重又穿上:“乖宝宝,师父求你了,洗了脚再脱鞋成吗?”

穿了鞋子,贺远伸手把她那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拆开,用手指拨拉着发根找虱子。

“师父,我的虱子都跑到你身上去了,头发里没有,不用给我剃光。”

贺远拍拍她的脸蛋:“不剃不剃,等李妈妈来了,给你好好收拾收拾。”

男人若是对女人动了歪心思,处事方式果然也不同了,小时候看到她有虱子,不由分说就把她剃成光头,而且连剃几年,不洗脚都不许上床睡觉。如今全都变了,如果不是怕徒弟说他耍流氓,他都恨不得亲自给她洗脚洗头发。

快刀小阎罗刀虽然快,可是却不如虱子蹦得快,师徒两人折腾到天光大亮,也没有捉到一只虱子。

阿木带着李妈妈和白菜赶来时,就看到披头散发、衣裳不整的师徒俩。

贺远把崔小眠往李妈妈面前一推:“交给你了,把她弄干净,从今以后换女装,改口叫小姐。”

皇帝有令,崔小眠恢复女儿身,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把小咪咪束得平平的,也可以正大光明得招待大姨妈了!

——摘自崔小眠之我的*梦终结篇

阿木就是贺远的手贺远的眼,贺远不用说他也知道如何做,不但给王爷带来了换洗衣裳鞋袜,就连日常用品也都带来。小主人在这里,主人当然也会隔三差五过来住几日。

贺远把自己洗了几遍,还是不敢确定有没有虱子,他活了二十五岁,只在崔小眠那里见过虱子,现在这虱子竟然跑到他身上,真是太太太可怕了。

这里是儿子做管事的庄子,李妈妈使唤人也是理直气壮,当下让人给王爷和小姐收拾出两间房,换上她从京城带来的被褥箱笼。

婆子烧了热水,李妈妈和白菜把崔小眠洗涮了足足两个时辰。李妈妈边洗边心疼:“瘦得皮包骨头,脚上都有茧子了,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李妈妈是宫里服侍妃子的,在她看来,年轻小姐脚上手上有茧子这就是天大的事。崔小眠在五夷时整日光着脚穿着草鞋,脚上早就磨出茧子了,后来李妈妈费了好大的心思给她护理,才让她的小脚丫重又变得嫩嫩软软。

崔小眠可不是妩儿那种得天独厚的大美人,什么冰肌玉骨自是清凉无汗和她丝毫不沾边,她热一点就出汗,一身臭汗,又坐了*天的大牢,路上走了五六天,臭汗加上灰尘,身上脏得不能再脏,一盆洒了玫瑰花瓣的香汤被她洗成了泥汤子。

李妈妈把她擦干,全身上下涂抹上香脂,再用软软的丝绸把她包裹起来,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才像剥粽子一样解开丝绸,把肌肤上残余的香脂擦净,给她换上崭新的肚兜和小内内,那肚兜是李妈妈给她做的,红通通的,上面绣着喜鹊腊梅。崔小眠抚摸着精致的绣花,喜欢极了。

李妈妈拿出一只包袱,里面全是荷包,五颜六色,件件精致。

“李妈妈,这都是你给我绣的啊?”崔小眠惊喜,沈玲伊给过她一只荷包,她才不用,现在用的小荷包还是前阵子李妈妈绣的,出门走了一圈回来,已经磨破了。

李妈妈又拿出一只包袱,里面是些肚兜和绣鞋。

“这才是我绣的,这阵子你不在,妈妈闲来无事,就给你做了几件,小丫姑娘和白菜的也绣了两件。那些荷包不是妈妈绣的,是亲家夫人托人给你送来的。”

李妈妈说到最后两句话时压低了声音,似是不想让人听到。王爷因为亲家夫人的事骂过小姐几次,这事千万不能让王爷知道。

原来那些荷包都是母亲绣的,崔小眠的小心窝子一抽一抽的,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件一件地抚摸,舍不得放下。

“亲家夫人还在府里吗?她让人送东西来时可还说过什么?”

“亲家夫人说您让人送去的雪蛤燕窝她吃到了,很好吃,还说亲家舅爷回家后都和她说了,是小孩子不懂事,让您万万不要记在心上。”

崔小眠眼圈儿红了,轻轻一眨,晶莹的泪花挂在长长的睫毛上,这些荷包足有十几个,不会是一次性缝出来的,母亲定是早就开始绣了,有的素淡,有的鲜艳,那些鲜艳的一看就是给女孩子用的。

“妈妈看到这些荷包,心里就在想,这亲家夫人该不是一早就看出您是女娃儿了吧,男子即使还是童儿也不会用这样的颜色,您看这桃红和嫩粉,多鲜灵。”

崔小眠一激凌,母子连心,母亲该不会真的早就看出来了吧?母亲若是知道她如今已变回女孩子,或许立刻就能猜到她的身份,这件事一旦被人发现,那整个崔家。。。。。。

崔小眠不敢再往下想;她记起崔府那以五谷命名的各个院子;还有大门口“状元及第”的御赐金匾,以及族学里走出来的一群群背着书包的崔家儿郎。

不,此事万不能泄漏出去,就昨日在宫里的情形就能猜出,若是乐平公主母女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崔绛春,势必会纠住不放,即使有贺远为她求情也抗不住欺君之罪的罪名,到那时崔家一门上百口再加上宗族几百号人都要连坐。

她只是另一时空将死的灵魂,附身在崔家女孩的身上得以苟活下来,决不能因为自己这个外来物种毁了整个崔家。

崔小眠忽然觉得贺远把她藏在这里真是明智之举。

一一一

☆、第二三九章 你这么狼心狗肺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崔小眠换好衣服,头发却还是半湿得披着,李妈妈用细密的篦子给她梳过,已经没有一只虱子了。

天已放晴,她走出房门,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是碧蓝碧蓝的,一道彩虹飘飘然挂在天空,柔和而又灿烂,宛若瑰丽彩练舒展开来。

不经风雨何见彩虹,崔小眠的文艺女青年特质也只维持了一秒钟,便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

他穿件淡蓝的衫子,云纹素袖,没有戴冠,乌黑的头发用青玉发簪绾起,洒脱如同闲人墨客。

“师父师父,你快看,彩虹!”

上辈子厨师,这辈子厨娘,崔小眠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几次彩虹,恨不能指给所有人看到。

她身上的衣裳还是那件彩衣坊的粉白衣裙,她总共也只有两三身女子衣裳,这件是她最喜欢的,从八岁第一次看到那件仿品,便喜欢上了。

贺远拉起她的手,道:“这里为师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四处转转。”

可别以为这是二人世界轧马路逛公园,四处转转的队伍很壮观。李长生亲自做向导陪在王爷走在前面,白菜姐牵着肥仔走在旁边,阿木像尊会走路的木头金刚跟在后面,而在阿木身后,则是七八个背着鱼篓子的妇人,甚至还有几个扛着锄头的汉子,没办法,罗西塘子太过偏僻,能看到外面来的生人不容易,何况还是那么好看的王爷和王爷家的小姐。

“真看不出来。王爷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女儿了,那小姐看着都有十三四了。”

“俺听上次来收货的老张说,有钱人家整日吃补品。怕是十一二岁的小娃儿就能娶媳妇生崽子了。”

“是啊,俺也听说了,你看那小姐长得和王爷多像,都是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亲生的。”

农妇们说起话来粗声大气,丝毫不避忌,贺远和崔小眠听得真真切切。崔小眠倒也没啥。贺远的脸黑了。

“李长生,你去告诉那些妇人。本王尚未圆。。。。。。婚配,更没有孩儿。”

是啊,没有圆房就能冒充未婚青年;本王只有二十几岁;年轻得不能再年轻;哪里像崔小眠的爹了;一点儿都不像。

崔小眠鄙夷地撇撇嘴,老黄瓜再抹绿漆。你也是抠脚大叔,我和浣之哥哥走在一起,肯定没有人这么说,那才叫金童玉女,天造地设呢。不过前提是要把浣之哥哥掰直了。

李长生显然是训斥过了,那群农妇嘻嘻哈哈地散开,却又有一群小孩子跑过来,不敢走近,好奇地张望着。

罗西塘子三面环水。水势不深,种了芦苇,此时正值五月间。芦苇刚刚长了叶子,远远望去,绿油油的一片。芦苇荡里养着水鸭子,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了,鸭子成群结队在沙地上晒着羽毛。

芦苇荡里一年四季都有鱼鲜。大多是鲫鱼,也有黑鱼。但据李长生说,这里的人们不吃黑鱼,且视黑鱼如猛兽,怕它们吃水里的鱼虾。虾则是小河虾,个头很小,找韭菜最好吃。芦苇荡里还有螃蟹,“七月上、八月下,九月十月到处爬”,如今才是五月,还不是钓螃蟹的季节。

“师父,你看,那里有大鸟,白色的,看见了吗?”

崔小眠指着远处几只白点兴奋地呼喊。

李长生忙道:“小姐眼神儿真好,那是鹭鸟,专门吃鱼,但这里的人们从老辈子就有祖训,看到这种鸟不要捕杀,塘子里多的是小鱼小虾,随它们去吃。这会子天气和暖,它们正欢实,待到秋天就要飞到南方过冬,明年春上才飞回来。”

“它们怕人吗?”

“不怕人,这里的人从不伤害鹭鸟,它们来就来去就去。”

崔小眠扬起小脸扯着贺远的袖子:“师父,我们到芦苇荡里面去好不好?我想离近了看看那些鹭鸟。”

崔小眠早就看到沙地上搁浅着的几只小船,她不会划船,只好求助贺远。贺远也贪玩,他带着崔小眠去过沙漠,也去过大雪山,却从未到过这种湿地,桃花城也是水多的地方,但与这里不同。

不用崔小眠央求,他已经走到小船前面,招呼着阿木把小船推到水边。贺远和崔小眠一条船,阿木和李长生一条船,另有庄里的两个水性好的汉子驾着小船在后面跟着。李长生和他娘一样,是个细致人,王爷和小姐贪新鲜下塘子划船,一个没站稳掉到水里,没有水性好的人保护那是不行的。

肥仔忙着在沙地上刨坑打洞,崔小眠也不想让它惊了鹭鸟,便让白菜带着肥仔原地等着,她和贺远越划越远。

下了水,才发现罗西塘子真的很大,原以为那些鹭鸟离得不远,可绕过一丛又一丛的芦苇,看到的还是几个白点。

“小姐,鹭鸟站的地方是个小岛,岛子不大,但都是树,夏日里最是凉爽,*月里,一到晚上,毛螃蟹成群结队往岛上爬,一抓就是一大筐。”

做为一个厨子,没有比发现取之不尽的食材更开心的了,崔小眠喜欢罗西塘子甚至超过清悦庄。

眼看离岛子越来越近,贺远朝阿木驶个眼色,阿木他们的两条小船到了近前却不登岸,贺远独自带了崔小眠上了小岛。

岛上除了鹭鸟还有灰鹤和野鸭子,这些野鸭子很好看,头是绿色的,但同先前看到的水鸭比起来,胆子要小了很多,看到贺远和崔小眠走过来,立刻惊呼地飞走了,它们停留过的地方,却散落着十几只野鸭蛋。

崔小眠如获至宝,毫不顾忌地撩起裙子把鸭蛋兜起来,贺远知道她宝贝这身衣裳,笑着帮她把鸭蛋放回小船上。

“师父,咱们来晚了,春日里芦苇的嫩芽炒着吃最是鲜嫩。”

两人走在林间,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照下来,如同洒了一地的碎金,崔小眠的头发和小脸被映得亮晶晶的,昨夜下过雨,树叶间还有些许潮湿,阳光照耀下,形成淡淡的蒸汽,崔小眠便走在这片氤氲之中,粉白的衫子飘飘荡荡,如同一朵行走的云。

贺远看着身边的小人儿,没有说话,且,自以为非常非常的淡定。

崔小眠一抬头,就看到贺远正在看着她,那双贼眼冒着火花,就是这样的(⊙o⊙)!

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可你丫的也注意点儿,做人不能太不讲究,你徒弟才十三呢。

“内什么,师父,鹭鸟也看过了,咱们回去吧。”

但凡老男人诱拐未成年少女大多是如这样,带她去个好玩的地方,看看四周无人,往林子里一拉,接着嘶啦。。。。。。啊。。。。。。啪啪啪。。。。。。呜呜呜。。。。。。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

戏本子上都是这样写的,贺远你就不能来点儿新鲜的,比如说用金钱收买什么的,或者施个美男计跳跳脱衣舞,小女孩都喜欢。

代沟啊!…_…|||

崔小眠一边吐糟,一边掉头向小船停靠的地方走,捡了这么多野鸭蛋,回去想想看看做道什么菜,哪有功夫陪老年人在这里等夕阳。

贺远见崔小眠要走,大踏步追上来,道:“为师今晚便要回去,过几日再来看你,你别淘气,为师再来时带小丫过来。”

崔小眠觉得好生无趣,心里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可又说不清,总之就是觉得贺远说的话特别没意思。

她猛跑几步,来到岸边,回过身来对后面的贺远道:“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来了,我有事会让人捎信给你。”

师父的水晶玻璃心登时碎了一地!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让人待见呢!

他沉着脸,就好像被十个八个女人抛弃过一样,默默跨上小船,又默默摇起浆,延着来时的路划去。

崔小眠偏又没心没肺,很不合时宜地说道:“师父,你帮我带信给邱峦邱峰还有高雪涛,就说我在罗西塘子,让他们来找我玩吧。”

贺远一副受伤害的样子,冰刀子扔过来,没搭理她。

“师父,如果你那皇帝爹非要上赶着让我当郡主,那我就当吧。”上辈子做梦也没有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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