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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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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垂怜了。”

纤长的手指微顿,过了一会儿,翻页,气息稍稍有点起伏,不过头还倔强的低着,小秀继续:“怀疑你一定给那俩小子下过药,五迷三道的全昏头了,不然满大街年轻水灵,心地善良的女孩儿怎么就看不上呢?偏偏揪着你这个奔三又挣扎在失婚边缘的女人不放。”

哗……

“貂蝉祸害吕布,西施祸害夫差,杨玉环祸害唐明皇,王昭君祸害匈奴人,弄得国破家亡、生灵涂炭,这么多活生生、血淋淋的历史教训还不够人警醒,是不是给毒蛇咬了十几年自己也修炼成蛇妖了?”

啪!

“你啰嗦够了没有!?”大波浪汹涌的翻滚,某人终于忍不住怒了。

小秀闲闲的往椅背里躺得更舒适,问:“我这么浪费唇舌为的谁?是骡子是马得你撂句话不是?”

“没骡子也没马。”

“那起码是个答案,说出来不难嘛。”

球球烦躁的摸出凉烟点上,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吐出来,说:“你以为我没说吗?那种人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你不知道?”

废话,不知道她今天犯得着甘冒被冻死的风险敲她这座冰山么?

“一直这么跟况颉死磕下去不是个事儿,他一来你就躲,生意没法做了。”即使感同身受,最后通牒她还是得下。

球球弹了弹烟灰,沉默不语,良久像是下了决心,掐熄烟头起身:“下去吧。”

“你准备好大干一场了?”正面对决呀,小秀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可算是盼到了。

球球苦笑:“大不了把他撵出去。”

“嗯,公然赶客人,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小秀差点扑倒。

等她们下了楼,眼前出现的一幕是万分之一都没料到的,双双傻眼定在原地,石化。

巅峰对决

与户外严寒气候仅仅一墙之隔的咖啡馆暖意浓浓,空气中飘荡着王若琳的《Let’ start from here》;低哑的女嗓配合鼓点偶尔起伏一两个颇具亮彩的转音,曲调平平淡淡却委婉动听,慵懒得直想窝到舒适的椅子上,点一杯咖啡好好享受一番。

就是这样温馨而娴静的氛围下,两个显然是一前一后进来,在门口撞个正着的男人十分煞风景的当庭对峙起来,不晓得该叫天意还是巧合,彼此手上都捧着白玫瑰,区别在于一个是一把包装精美,系了粉色大蝴蝶结的花束;一个则是简简单单用玻璃纸罩着的单支花朵。

他们的视线上上下下,迂迂回回的试探、较劲、臆测,刹那聚集起风暴的小宇宙开始互别苗头,带动脚下的冷锋嗖嗖旋转向上再向前横扫,一触即发的紧绷感逐步逐步侵蚀蔓延至“罗马春天”全境,不但服务生们纷纷停下了工作,连在座的客人都奇怪的朝门口张望不已。

球球和小秀立身的疆域无可幸免,凉风习习,吹得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神经麻痹,球球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而小秀很直接的按着僵硬的后颈,轻声嗫嚅:“大水冲了龙王庙,千万别打起来啊,会污染环境的,唉,要是影响到客人,这生意该怎么做?就算没有影响到客人,毁了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呀……”

球球扭头狠瞪她一眼:“给我闭嘴!”

“嘿、嘿……苦中作乐嘛,不然呢?一人给他们一把菜刀互砍吗?”也不想想是谁造的孽?自古红颜多祸水,丫简直太精辟了!

仿佛老天爷还嫌场面不够有戏剧张力,这时大门一开又走进一个人来,球球一看顿时失声喊道:“妈?!”

赵擎微楞,然后立马回头,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妈……”

反观况颉,嘴唇抿的死紧,目光一凛,森冷的对上豁然插到跟前——裘爸的前妻、球球的母亲——冲他发射出的恨不得拦腰将他折断的眼神。

厚……如果说前一刻小秀还有苦中作乐的心,这会子是彻底的崩溃了。

刚巧一炉面包烤好,甜滋滋的味道钻出厨房的门缝飘过每个人的鼻端,绵绵长长久久不散,通过味觉唤醒肚子里的馋虫,忍不住食指大动——

快,快,快,开饭咯!

鲁子捧着一盘蛋糕走出来,小秀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浑身的力量一滴不剩全压给了他,鲁子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惨白得像见了鬼一样的脸:“姐,你咋的啦?”

“呆着别动,让我靠会儿。”

“姐,你没病吧?”

“嗯,离死不远了……”小秀闭上眼睛急喘。

“没,没那么严重吧?”鲁子慌了手脚,才打算问旁边的球球是怎么回事,却发现球球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一步一步向外走。

稍稍平复好逆流的气血,小秀说:“鲁子,你去告诉浩生今儿店里歇业,收拾一下你们都下班吧。”

“啊?”

松开他站稳了,小秀又招来一个服务生:“小高,去清场,跟客人们说临时出了点事儿,单全免了,请他们尽快离开。”

小高望着鲁子,鲁子撇嘴摇头示意他也不晓得怎么了,小秀蹙眉:“还发什么楞啊?赶紧的吧!”

两人连忙分头执行老板的命令,好在客人们大多是熟客,同时也知道今天的气氛不对劲儿,重要的是吃喝都不要钱,统统爽快的走人了;小秀领着大家伙七手八脚关了门店,目不斜视的避开仍然杵在门口四个人,撵着一干人等进了厨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熄了炉火,浩生趴在门上的玻璃窗朝外瞄,小秀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一张凳子上,说:“整个一关公战秦琼,没谱,完全没谱了。”

想了想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呸,我这什么乌鸦嘴?!头前刚自己咒自己说这买卖做到头了,立马就遭报应,该!”

浩生走过来,不解的问:“发生什么事儿了?老板的老公和老板的娘怎么都来了?还有另一个人究竟是谁?鲁子他们说是老板的追求者,老板不是别人的媳妇吗?”

小秀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握着他的大手说:“他大哥……你说今儿的工资我是算给你们呢,还是冲一天假拉倒呢?”

“??????”

球球的母亲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不难从染了些许风霜的脸上看出,球球的美貌来自谁的遗传,其风韵犹存的姿色依旧窥见年轻时有多么惹人瞩目,也曾凭此得到过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婚姻,可惜恩易断、情已绝,徒留此恨绵绵无绝期……

露在驼色羊绒大衣袖子外的两只手搅握得有点泛白,细长的指甲戳入皮肉暗暗生疼,但敌不过心底深刻伤口的厚痂重新被掀起的痛楚。

“不要脸的东西……”

“妈。”球球伸手拉她一把。

飞快的甩开女儿,凶悍的怒斥:“没你说话的余地,上楼去!”

又瞪赵擎:“你也去!”

忍不住担忧的看看况颉,况颉睨她一眼,眸子里闪现一抹让她放心的笑意,赵擎屏息,抓过球球的手腕,对丈母娘说:“妈,那我们先上去了。”

牵着她大步流星的冲上楼,高跟鞋底踏出凌乱细碎的声音,引发空旷的回响,暖心的桃红转眼消失不见,况颉悠悠收回视线,随手把那只白玫瑰往桌上的花瓶里一插,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着,还要让人赶才肯走吗?”

“为什么?来者是客,主人又没吱声,我干嘛走?”

球妈仰头冷哼:“果然是婊 子生的流氓儿子,一个样的下三滥!”

况颉不愠不火的耸耸肩:“您不愧是高级知识分子,骂了十几年都这一句,当年年纪小还觉得听不太顺耳,总忍不住想动拳头,现在习惯了吧,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您特可怜。”

“什么?”

“可怜您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抢不过一个下三滥的婊 子,眼睁睁瞅着他们在一起风花雪月,还把我这流氓培养出来了。”况颉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我画展的邀请函,届时请务必赏光。”

球妈气得浑身不停的抽搐,一把夺过印刷精美别致的信封,噼啪撕了两下甩到他脸上,并朝他吐了一口吐沫,接着怒火滔天的往楼上走。

“喂!”况颉抹掉脸上的秽物,像是认真又像是挑衅的宣布:“我喜欢你女儿呢。”

球妈震惊的瞠大双眼,当他是怪物般,不敢相信居然听到他口不择言的大放厥词,苍白的唇片抖着说不出话,他又说:“我要娶她。”

接连的意外,让球妈不知如何反应,半天才骂道:“疯子!神经病!”

况颉无所谓的摊开手,随即面容一整,严厉道:“您是我女人的妈妈,尊重您才提前告诉您,别又想从中作梗,我退让过一次,所以这一次绝不再让。”

球妈快气疯了,干涩的眼底满是猩红的血丝,面孔狰狞的大吼:“你休想!除非我死,不,我死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况颉哈哈大笑着起身:“今天吃不到好吃的了,我就先走了,呆会儿麻烦您捎个口信给球球,请她记得来看画展。”

高大的身子掠过僵直的球妈,施施然跨入厨房,熟门熟路得仿如自家的地界,这让球妈更加愤然,随之而来的是恐惧,猛的望着狭窄的木结构楼梯——球球!

赵擎把花束往桌上一搁,深呼吸了一口,问:“本该早来看你的,因为临时要出差,所以耽误了,最近你过得好吗?”

球球的全副心思还在楼下,对他的话敷衍的回道:“还可以。”

赵擎盯着她郁郁的侧脸,顿了一会儿,打开包拿出一堆杂志:“这是你订的。”

“噢,谢谢。”

“球球……”

“嗯,什么事?”

他拉过她:“你就那么担心他?!”

“你说什么呢?”被戳穿的球球不高兴的挥开他,走到窗口凭栏远眺。

赵擎讽刺的笑笑:“一听说你离婚了,他迫不及待的跑回来,你没告诉他我还没签字,你还是我的人吗?”

“赵擎!”球球警告似的低叫。

赵擎问:“我难道说错了?他只是来这里吃个饭,找你叙个旧?”

“我和他早完了,一切在大四那年就已经结束了,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知道的。”

“是吗?既然都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婚?他为什么还出现在你身边?!”赵擎火大的踹了椅子一脚,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呻吟,他恨呀,恨她的欺骗,更恨自己装傻装到如此彻底仍不足换来她哪怕一丝丝虚情假意的温柔!

球球沮丧的垂下头,对他,她是亏欠的,是残忍的,软下声音道:“赵擎,我对不起你,我是一个坏女人,利用了你,伤害了你……”

“对!你是坏,而且坏透了!”赵擎怒极反笑,“所以我不会离婚的,我不好过,干脆大家一起下地狱去,互相折磨到至死方休!”

球球悲悯的睨着他:“赵擎……何必呢?你,值得更好的人来珍惜,我给不了你的,自然有人能给你一千倍一万倍,你要是活得不幸福,我一辈子也会不快乐……”

“别说得那么好听!先给一刀,再给一块糖吃,我就那么容易打发?裘球,我告诉你,你做好准备一辈子不快乐吧!”赵擎豁出去了,狠话一撂,抓起包返身要下楼。

正赶上球妈上楼,两人面对面伫立在台阶上,赵擎的脸色忽闪着变了数种颜色,球妈选择无视,淡然开口问:“上哪儿去?”

“……嗯,妈,公司里还有事……”

球妈打断他:“我就是打你上班的地儿过来的,他们说你今儿请假一天。”

赵擎一窒,陪了个笑脸:“对啊,有份报告得回家赶出来,明天开会要用。”

“不差这一会儿。”球妈率先越过他登上最后两级楼梯。

赵擎吐气,老老实实跟着,球球见两人都来齐了,不由得打窗口望出去,看到一个魁梧的人影慢悠悠的走向路口,天空悄然雪花飘落,他驻足伸手接起,呵出一团白白的雾气,接着坐上了SUV。

“我不同意你们俩离婚!”身边球妈刻板的声音稍显冷硬的说。

球球移回视线,定定的看着母亲,须臾,说道:“这是我和赵擎之间的问题,妈,你别插手。”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你就听我的。”

母亲的顽固、好强、爱面子球球是了解的,不提况颉这茬儿,光是女儿会重蹈自己覆辙,婚姻以离婚收场这点,她也绝对不允许。

球妈一瞬不瞬盯着赵擎:“小赵,你们岁数老大不小了,生个孩子吧。”

“妈!”

“好。”

怎样化解

这厢,在一楼的况颉推开门走进厨房,立刻看到靠在门背的小秀,她拨开额前的长发,黑白分明的眼睛瞥着他,他坦荡的回视,不意外刚才他和球妈的对话都被她偷听到了,也懒得去指正,反正他的言行举止光明正大,既不丢脸又没什么见不得人。

球妈上楼的脚步声过后,小秀问:“你说要娶球球的话是真心的么?”

“是啊。”他答得很随意,咋听之下非常轻佻。

小秀眯眼上下瞄他:“少冲我摆艺术家我行我素的谱,老娘最讨厌这套。”

况颉无奈的望着她,意思是“你想让我怎么说?”表情可无辜着呢,小秀一直觉得他的“苔藓头”配上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特像成人版的“蜡笔小新”,本因很讨喜,偏偏他却不苟言笑,个性孤傲。

高耸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应该混了一点外国血统,至少也混了点边疆草原民族的,但据她所知并没有,大概常被人询问,为避免麻烦仗着粗犷的样貌,虎背熊腰的身材,高举“生人勿近”的旗帜,一瞪眼能把胆儿小的直接吓抽过去。

就这样的人和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球球搁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的不搭调,整个一“美女与野兽”嘛,当然高头马大,秉性耿直的赵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不过他好歹在大学接受了四年高等教育的熏陶,又在实验室里泡了两三年,多少洗净了些“铅华”挨了点文质彬彬的边,内里不知道怎么样,外表还是挺知书达理的,不然她也不会把他归类为“社会弱势群体”。

言归正传,小秀问他:“球球现在还是别人的媳妇,还是人家碗里的食,你哭着喊着要娶她,打算咋整啊?强取?豪夺?选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她拐跑,然后让她跟着你沦落天涯,流离失所饱受道德上的摧残?”

况颉隐隐发笑,几年不见这两个女人的幽默程度都见长,想象力丰富,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什么“强取豪夺”、“月黑风高”、“沦落天涯”、“流离失所”撂的都是有章有法的成语,完全看不出她高中读体育保送班的。

“傻乐什么呢?我正经问你问题呢!”小秀不高兴了,这人一辈子都跩得二五八万的,好像跟她说话特丢份儿似的,凭什么呀?

况颉清了清嗓子,戏谑道:“给你吓到了呗,先不先罗列了一大堆我的不是,感觉我像一人口贩子。”

“你就跟我绕吧,反正我在你眼里也不是什么有问必答的主,再着急上火人只当我是皇帝身边丧失生殖能力的男人一样笑话。”小秀扇扇手,示意他快滚,眼不见心不烦,图个清净。

小秀的自嘲让况颉差点笑出声,能和球球相处那么多年,她心地若不好,球球早划清界限了,正是有了她的陪伴、扶持,他才能看到今天坚韧而有生命力的球球吧。

“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球球的。”

此刻小秀对他的话,对未来他和赵擎之间即将爆发的爱情争夺战感到莫衷一是,她沉了口气,抬头直视他,说:“球球大四那年有一天突然跑来找我,兜头什么话没说钻到被窝里哭了整宿,隔天眼睛肿得阖不上也睁不开,临走前抱着我一直叨叨一句‘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把她弄得跟‘紫霞仙子’似的人是你吧?”

况颉面色一白,不做声。

小秀指着厨房后面的小门:“慢走,不送。”

走出后门的小巷弄,天上下起了雪,一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地便化了,但是密密丛丛的样子估计没多久便会把大地覆上一层银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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