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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华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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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瑟冷笑道:“果真天下所有的人只要提起我就会想到他,真的是很好笑是么?一个情窦初开的公主死缠烂打的追着一个年少成名的将军,可是她却不知道哪个将军已经是父皇安排好了的姐夫,你说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紫风乱背着光,面目很模糊,玉瑟的眼泪就那么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总觉得经历了这么多,泪早就流干了,为什么想到他时,依旧会心疼依旧会落泪?

“我逃离了故土,大家都以为是一时的倔强,可是有谁明白我的怯懦和无奈?他们都嘲笑我……”玉瑟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意识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琢颜端着一盆水呆呆的站在门口,琢颜身后却赫然站着一身白衣的年坤。

玉瑟挣扎着从紫风乱的怀里下地,紫风乱看见他人在场,也不好勉强,扶着她坐在床沿上,自己拿起床边的紫色绣花鞋往她脚上套。

给读者的话:

年坤: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落花人独立 02

玉瑟尴尬的看着年坤,脸上早已经绯红了。

按照常理,年坤应该回避才是,可是他似乎是一根木头一般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拿眼睛盯着紫风乱握着的玉瑟的小脚。

“年先生、年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紫月似乎是追着年坤过来的,站到门口正好看见紫风乱给玉瑟穿鞋子的香丽画面。

(美女加气质男,鼻血啊!)紫月

紫风乱直接忽视了这些围观的人,帮玉瑟穿好鞋子后,没什么了不起似的站在了房子门口对着年坤和紫月训话道:“紫月,你怎么和年先生大清早到女眷的房间门口来了?”

紫风乱明着是在训紫月,话的语气却是冲着年坤而去的。

“这、这……”紫月看着养父从来没有过的严厉,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年坤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紫月一跺脚要去追年坤,却被紫风乱一把拽住了手肘,紫月有些气结的道:“爹爹,年先生是无意中走过来的,你!”

紫风乱冷笑一声:“无意?紫月,你对他的意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是为你好才劝你,别打他的主意!”

紫月小女儿心思被父亲点破,小脸涨的通红,手肘在紫风乱的铁手下挣扎,嘴上却不依不饶:“爹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如何了?”

紫风乱松手点头道:“如你所说,那便甚好!”

紫月松了禁锢,准头就跑,紫风乱低沉的声音送了过来:“他城府之深,不是你爱得起的。”

紫月跑出去了几步,却还是听到了紫风乱的话,脚步顿了一顿,回头道:“爹爹,我将这句话也转送给你!”

玉瑟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紫风乱和紫月的对话,只是看到紫风乱苍白的脸。

临近靠岸的这几天,船上的情景可以用“风平浪静”四个字来形容,原本以为紫月会闹别扭,结果没有,以为紫风乱会对年坤做些手脚,结果依旧是没有,步杀带回来的消息——那年坤的身世也是一片空白。

“这倒是有些奇怪!”玉瑟用手指头轮番的敲着桌面,另一只手撑着斜歪着的脑袋,长长的流苏垂到了桌面上。

步杀汇报道:“这几天我一直试着恢复联系金风公主在沿海设的暗所。”

听到姐姐的名讳,原本斜斜歪在椅子边的玉瑟一扫刚才的慵懒,一下子端坐起来,倾身向前:“有没有消息?”

步杀摇摇头:“因为害怕紫风乱发现,我必须当天去当天回来,但是我联系到了在码头经常活动的乞丐头目,他们经常在这一带活动,消息会比较灵敏。”

玉瑟长长的叹了口气有恢复了刚才的懒散:“你办事我放心,找到姐姐以前的隐藏势力,把他们组织起来,是我们要做的第一步。”

步杀点点头:“小姐,按照船行的速度,我估计明天后天船就会靠岸,我们得想个办法留在路上,要是紫风乱把你留在船上,那与我们寻找金风公主的真相,毫无帮助。”

玉瑟点点头,拢了拢衣襟:“这个我自然是省的,但是,紫风乱的态度,你也看见了。”

步杀听到紫风乱的名字,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小姐,要是紫风乱真的对你好,你可以留在船上,大公主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和琢颜。”

玉瑟听到步杀天真的建议,嘴角一抽:“你觉得紫风乱是那么一个容易动情的人么?他不过是在演戏给人家看,障眼法罢了。”

玉瑟心里暗暗道:自己要是把自己和紫风乱的约定告诉第三人的话,估计是没有人能够相信她。紫风乱的胃口不小,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改变初衷。

“那,小姐,我自然会安排。”步杀听到小姐对紫风乱的排斥,心里忽然一阵轻松,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好。”玉瑟点点头,看着步杀的背影,玉瑟又补了一句:“万事要小心为上!”

但是怎么说服紫风乱让自己留在岸上一段时间呢?玉瑟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思索着。

因为一直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计划,玉瑟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紫涛这个小家伙指着玉瑟的黑眼圈笑得吃不下饭,说起紫涛,玉瑟觉得他比他父亲要可爱的多,自从那日的智慧折服了他之后,就经常跟在玉瑟的屁股背后,拿着年先生留的作业去找玉瑟帮忙,在玉瑟的帮助下,年坤对紫涛的进步刮目相看,紫风乱不明所以的也跟着开心。

给读者的话:

紫月:爹爹,我好不容易恋爱一次,为毛吓唬我呢

落花人独立 03

就在玉瑟打算在紫风乱开心的时候,和他谈谈的时候,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话说昨晚半夜,即便是睡得迟的玉瑟,也已经梦游天姆了,忽然房间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喧哗,开始玉瑟以为是水手们发现了载有金银珠宝的船只,准备行动,可是这喧哗声并没有伴随着战斗所带来船身的震动,而那喧哗声却越来越近。

玉瑟正准备叫醒门外的琢颜,忽然窗子一开一关,一道黑影窜到了面前,有过紫风乱半夜跑到自己房间里来的经历,玉瑟并不慌张,只是冷声的问道:“说好了不准再进我房间的,你!”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玉瑟的嘴就被捂上了。

“你是谁?”步杀在第一时间就感到了玉瑟的房间里,可是终究是迟了一步。

步杀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袍,里面只有中衣,可见是在听到动静的那一瞬间跑到玉瑟的房间里来的,嗜血刀已经出鞘,血红色的寒光在夜色中格外的炫目。那刀口就指着来人的胸口,那个人并没有惊慌,反而冷笑道:“我是谁不知道,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只有侯简山那个白痴会真的相信你不是步杀。”

“你挟持我不过是想离开。”玉瑟不缓不急的道,“步杀把刀收起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刀。”

步杀的眉头深深的皱起,在两眉间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你家小姐的话,你不听么?”男子低低的声音在步杀耳边回荡。

“我不会有事的,不要惊动紫风乱!”玉瑟开口。

步杀还没来得及思索,那个男子一手拿着刀搁在玉瑟的脖子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个飞身就不见了踪影,只徒留步杀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嘴里反复念叨:是轻鸿过烟,怎么可能还有人会轻鸿过烟?

“你的胆子真大!”那个男子揽着玉瑟的纤腰,声音却不似刚才的低沉。

玉瑟冷冷笑道:“年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吧!”

男子揽着玉瑟,不时的在海面上扔下一个扁扁的东西,因为夜色黑,具体是什么东西玉瑟并不清楚,只感觉男子的速度极快,刚开始还看见水手放下小船来追,后面连船上的火光都变成了香火头上的那个红点。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男子终于停了下来,松了手,相反玉瑟却没有松手,死死的拽着年坤的衣服,闭着眼睛在颤抖。

“你,没事吧!”年坤小声的询问,伸手去拍玉瑟的背。

年坤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速度让原本不晕船的玉瑟,有了极度想吐的感觉。

“呕,呕……”在干呕了几声之后,玉瑟成功的淹没了一棵无辜的小草,然后昏了过去。

年坤看着这个女子,明明怀疑她的身份,但是却又忍不住的俯下身子,帮她擦干净嘴角抱在怀里带走。

玉瑟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尖叫,其实玉瑟已经过了动不动就尖叫的年纪了,但是在昏睡之后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赤溜溜的身体,饶是再镇定的人也会心青不自禁的尖叫吧。

坐在桌子边正准备往脸上贴面具的年坤听到尖叫,还没来得及往脸上贴面具就转过了脸来,那一刹那,玉瑟的尖叫没有了,全部都被卡在了胸口,泪水再一次磅礴而下。

他长长的睫毛笼在似醒非醒的桃花眼上,朦朦胧胧,一双凤目静静地凝视着她,在晨光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几乎使人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

且不说他笔直的鼻子,且不说他薄薄抿着的唇,且不说他白得透明的皮肤,光那双眼睛就让玉瑟的身心穿越了十年。

不用怀疑,不用猜测,这张脸除了余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拥有,这是一张玉瑟魂绕梦牵,闭上眼睛都能看见的脸。

余年、年坤。早在熟悉的气氛扑面而来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的。

“你醒了?”余年温柔一笑,似芝兰玉树,隔岸花开。

“你!”一个字将玉瑟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七年再见想不到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想不到是在这样的境地中,玉瑟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再见他一面。

“因为要到紫风乱的船队里面去调查一些事情,所以化妆成了教书小姐。”余年顿了一顿,并没有发现玉瑟的异样,解释道:“而你,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并不是紫风乱的夫人,你骗我,我骗你,我们两人算是扯平了。”

给读者的话:

余年:帅,不是我的错

玉瑟:梦里萦回千百遍,此人终于现身边

落花人独立 04

玉瑟呆呆的看着余年,一动不动,心酸得一抽一抽的:很显然,余年根本都没有认出自己,是啊,七年了,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一个女子从少女变成弃妇,正是一辈子中变化最大的时候,怪不得余年已经不认得自己了。

余年见玉瑟没有说话,目光呆滞,误解成了玉瑟埋怨他帮她脱了衣服的事情,于是上前解释道:“因为昨天你吐了,衣服上都弄脏了,半夜我又没地方帮你找衣服,所以——”

“你!”玉瑟似乎得了失语症,憋了半天依旧只憋出来一个字表达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爱恨交加。

“多谢你昨天的帮忙!”余年转过身去,没再搭理玉瑟,自顾自的对着镜子贴好面具,等余年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年坤的模样,他伸手弹弹白色衣服上的不存在的灰尘,对玉瑟道:“玉姑娘,你暂且呆在这里,我去帮你找些合适的衣服来!”

玉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余年已经一个轻鸿过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玉瑟忽然感到没有了余年的房间里,格外的空荡荡,入骨的寒气让她将滑落到肩头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缓缓的,她伸出右手来,抚上自己的脸颊,她多么希望现在手边有一面镜子,一定要看一看现在的自己怎么会变得连余年都已经不认识了。

玉瑟想到这里,忽然轻笑了一声出来,低声自言自语:“以前只有我跟着你,偷偷看你,你何尝正眼看过我一眼?怨不得你不记得我了,你的眼里只有姐姐。”

玉瑟在被子里窝了一段时间,也不见余年回来,憋了许久实在是憋不住了,看到房间的墙角有个红色的马桶,于是裹着被子往马桶的方向移动,就在移动的过程中,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余年一声历喝:“你要干什么?”

玉瑟成功的踩到了被子而红果果的摔了出去,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面前丢脸,真是让玉瑟有了立刻将脑袋栽到马桶里淹死的冲动。

余年愣了一愣,终于爆笑了起来,手里拿着的包袱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散开,露出一角蓝色的布料。

即便是蒙了面具,余年的笑声还是让玉瑟心一缩一缩的,小时候从来见到的余年都是板着一张脸,没见他怎么笑过,更谈不上是这么爽朗的笑了,玉瑟气不打一处来,红着脸冷冷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余年笑了好一会终于不笑了,弯腰将衣服包裹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搬了个凳子坐上,上上下下打量了玉瑟一番,笑道:“恩,身材很好。”

玉瑟刚刚爬起来扯上被子掩好自己的身体,而慢慢消褪的红晕一下子像潮水一般又涌了上来,而且愈发的变本加厉,连带上了脖子和手掌都似乎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玫瑰金。

“你刚才到底想干什么?在床上呆着不好好的?”余年打开包袱,抖出一条水蓝色的春裙欣赏。

“我,我想出恭!”玉瑟气呼呼的顶嘴道。

余年再一次的哈哈大笑起来,走出房间连带着将门关上:“解决完就换上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玉瑟这时候一百个后悔为什么要跟着余年逃出来。

玉瑟穿上那条百褶的水蓝色春裙,走到镜子面前细细端量,自己小时候穿的最多的是绿色的,因为父皇说碧玉碧玉,自己自然应该是穿绿色的衣服,后来遇见余年,年少的余年总是一副白衫翩翩的模样,于是自己的衣服全部变成了白色,再到后来远嫁梅剑国,贵为王妃的她穿的最多的就是代表着她最高地位的红色和金色。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穿过这种淡淡的水蓝色了。

玉瑟皮肤本来就白,衬着水蓝色让人有一种海天相连的安静感。

余年推门进来看到长发垂肩,不施粉黛的玉瑟,眼睛也差点移不开去,直到玉瑟问道:“我出来的时候正好是睡觉时分,发钗发带一样都没戴,你买衣服的时候可有帮我买来?”

余年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看了看空空无一物的包袱,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无妨,我们不是要去吃饭么?顺便陪你去买点不就得了?”

玉瑟偏着头对余年笑笑点头,没有束缚的长发顺着她的肩头轻轻的动了动,格外的可爱娇媚。

玉瑟照了照镜子,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强按捺下怦怦乱跳的心,对余年点点头道:“好了,我们走吧。”要知道,七年前,要能和余年单独呆上一个时辰,玉瑟几乎愿意用所有的东西去交换。

给读者的话:

余年:这个女子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贾宝玉:不要盗用我的经典台词,有版权滴……

落花人独立 05

余年看了玉瑟一会道:“等一会。你把这个带上。”余年手上拿起一个薄如蝉翼的面具,看了看玉瑟,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颜料上沾了沾,在面具上随手画了画,然后递给玉瑟:“带上这个。”

玉瑟奇怪的看了看余年手中的面具,他需要掩盖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七年没再重新踏上故土了,认识自己的人少之又少,为何还需要这个面具呢?

余年似乎看到了她的想法,道:“因为你在我的身边。”

也许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落到玉瑟的心里直甜滋滋的,于是接过余年递过来的面具贴在了脸上,这面具并没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贴到脸颊的那一瞬间就似乎被皮肤吸收了,对照镜子怎么看也看不出来破绽,余年仍旧是有些不放心伸手在玉瑟面具的边沿根本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按压了一圈。

触脸温润的手指让玉瑟的心跳得似乎要穿破胸膛,她的手指死死的抠着桌子边沿,似乎不那么做她双腿就会立刻软了下去。

出了门,玉瑟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的走在余年的身后,她平淡无奇的面容却长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加上没有束缚,屡屡引得旁人的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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