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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医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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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啊——”
“救命——”
“快叫大夫来——”
郑览只见面前一花,再抬头时,面前早已没了人影。
刚跑到门口,玉珠忽然被人拉住胳膊,回头一看,顾咏竟是一脸正色。
“下面出事了,唤大夫呢。”玉珠急道。
顾咏朝她使了个眼色,将她拉到身后,俯身朝楼下看了看,沉声道:“先别急,看看再说。”
玉珠不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心里有些急躁,只是胳膊被顾咏拽着,她又拉不下脸来跟他拉扯,只得沉沉地吸了口气,学着顾咏的样子探出身子往下看。
楼下早已是一片混乱,原本设在四周的桌椅被掀翻了不少,茶壶杯子的碎瓷片撒了一地,一大群人拥堵在大门口,正中央还有个一身华服的中年汉子倒在地上,已是人事不知。
因是隔得远,玉珠也看不出那汉子究竟出了什么毛病,只是觉得四周都是人拥堵得空气不好,实在是最要不得。正恨不得要跳下去时,郑览也从屋里出来了,探头瞥了一眼楼下的人,微微皱眉:“怎么是他?”
玉珠一愣,转首去看顾咏,他也是一脸严肃。
“此人是京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最是不讲道理,偏又跟廉亲王府有些亲戚,平日里在京城十分胡来。你若是治好了他也就作罢,若是治不好,只怕是不好收场。”许是看出了玉珠心中所想,顾咏低声解释道。
玉珠闻言,身形一顿,一时犹豫不决。她不是蠢人,自不会听不出顾咏话中的警戒之意,若自己是旁观者倒也罢了,只是自己到底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见死不救这样的事却怎么也做不来。
她心里头还天人交战着,楼底下已是一团乱遭。那汉子随行的家丁极是跋扈,也不看是谁,揪着人就拳打脚踢,非说是对方害了自家主子。一时间又是哭叫声,又是叱骂声,只把望江楼搅得不得安宁。
楼里有机灵的伙计从附近的医馆里请了大夫过来,好一番挣扎,才算是挤进了人群中。那大夫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因来得急,又是一番拥挤,弄得十分狼狈,左手边的袖口都不知被谁给拽破了,晃悠悠地垂下好大一块布。
玉珠见来了大夫,心中稍定,抬头去看郑览和顾咏,他俩面上却仍是一片冷峻之色。
那大夫胆子小,刚蹲下身子准备给病人把脉,被一旁的家丁吼了一嗓子,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双手在地上又抓又挠,好半天才颤巍巍地扶着地面蹲好,伸出手来,搭住病人的脉门。
“啊——”大夫脸色陡变,手中一松,病人的胳膊又重重地掉在地上。
“这……这……”大夫手忙脚乱地复又扶起病人的手,却不再把脉,而是将它小心放回,右手则颤抖地伸向病人的鼻息间。“没……没气了……”那大夫口中话音一落,自己竟翻了个白眼,先晕了过去。
场面又陷入混乱中。
顾咏转身拉着玉珠进了雅间,郑览紧随其后,进屋后还随手关了门。
“怎么忽然就死了?”顾咏剑眉微皱,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询问。
玉珠脑子里空空的,根本没听清顾咏在说什么。直到顾咏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这才把她给唤醒。
蹙眉想了想,玉珠终究只是摇头,道:“离得太远我也看不清,猝死的可能性太多了,便是下了楼,也不定查得出来。”想来又是一阵后怕,方才若是一时冲动跑了下去,只怕这会儿晕倒在楼下的就是自己了。不由得感激地朝顾咏看了一眼,他却低头浑然不觉。
待外头热闹渐渐消减了,他们三个人才从雅间里出来。
楼下早已没几个人,只有店里的伙计在收拾打扫。元武还侯在外头,见了顾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作夸张状,道:“还好少爷无碍,方才京兆府衙的差役过来,小的还以为少爷又和人打架了呢。”
郑览“呵”地笑出声来,顾咏却是一脸窘迫,狠狠地瞪了元武一眼,倒没说什么。
玉珠早听郑府的下人们说顾咏年少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整日里惹是生非,原本还以为是谣传,但见连他的小童也如此打趣,显见是传言属实了。却不知这纨绔少爷如何会忽然改了性子,不再寻恣闹事,反而静下心思一心向学的。
因见顾咏的尴尬样,玉珠这会儿不好问,心里却是想着哪日待再见了,定要好好询问一番的。
出得门来,元武问顾咏是否回府。顾咏朝他一挥手,道:“回什么回,被他们一闹,连午饭都没吃,先去找个地儿把肚子填饱再说。”
于是三人又一道儿上了马车,元武骑了马在后头跟着。
正是午时,酒楼大多客满,好不容易才在街尾的一座小酒馆寻了个雅间坐下。环境陈设自然是比不过望江楼,好在饭菜做得还用心,众人腹中又实在饥饿,故而吃来还算满意。
酒足饭饱,大家也不急着回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两句。大多是顾咏在说,郑览偶尔插上两句,玉珠只当是听稀奇,见顾咏说得口干了,便给他将茶杯满上。
待顾咏说得尽兴了,玉珠方才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说先前那大夫不会出事吧?”
顾咏愣了下,把喝得有些沉的脑袋甩了甩,这才想到玉珠说的是谁。先看了一眼郑览,他才慢慢说道:“如今京兆尹李大人倒是个清正严明的好官,方才厅里那么多人都瞧着,还有不少都是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由着人乱来……”
玉珠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颜色也好看了些。
顾咏瞧着,心中暗道幸好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那大夫虽没有性命之忧,但入了监牢,又哪里能善了的。
李氏早产
和顾咏道别后,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
刚进大门,玉珠就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郑览似乎也察觉了,匆匆地道别后,各自回了自己院子。
经过厨房的时候,从走廊后忽然转出一个人来,险险地差点和玉珠撞上。
“哎哟,是秦大夫啊,您回来了。”一身汗津津的刘婶子赶紧把手里的热水壶放到一边,伸手过来拉着玉珠上下打量,“没把你烫着吧?”
玉珠连道无妨,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府里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大家脸色怪怪的?”
刘婶子脸色微变,扭头朝四周看了两眼,见四下无人,这才拉着玉珠到墙角,低声道:“少夫人早产了。”
“什么!”玉珠大惊,这昨儿瞧着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早产了呢。想着李氏平日里对她的照顾,玉珠十分关切地问道:“少夫人可还好?”
刘婶子点点头,“幸好府里一直都有稳婆候着,一发作就赶了来,却是有惊无险,得了个小少爷。”
虽说如此,但毕竟是早产,于孩子不利。只是这样的话绝不可与旁人说,玉珠跟刘婶子闲聊了两句,便告辞回了院子。
只少了一个人,院子里就空落落的。玉珠一会儿在庭院里坐坐,一会儿又回房坐坐,左右就是静得发慌,索性从柜子里翻出未做完的女红来。这还是年初的时候去镇上买的布,说好了要给秦铮做件夏衫,结果一直耽误着,到如今也还有两只袖子没做成。
到底不是这块料,玉珠才做了小半个时辰,就熬得两眼发红,肩膀也痛得厉害,手里的活儿却只做了一半。心里烦得很,将衣衫扔到一旁,又寻了纸笔来给刘家兄妹写信。
唠唠叨叨地将京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拣重要的说了些,不免要将秦铮狠狠夸赞一番,末了又问起玉溪村的琐事,地里的庄稼可熟了,高婶子的风湿可好了些之类……
林林总总地最后竟写了许多页,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这才睡下。
第二日大早就醒了,胡乱地吃了几口糕点,喝了杯水,就拿了些银两出门。李氏那边得了位小少爷,她自然要去探望的。只是手里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少不得要在街上寻访一番。
郑家这样的豪门世家,一来瞧不上那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俗物,二来玉珠也没那么多本钱去淘换什么好宝贝,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送人。最后还是在银器店买了套长命锁并手镯脚镯一共五件,虽说没什么新意,却是图个吉利。
从银店出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不自觉地竟到了象山书院门口。书院大门紧闭,玉珠在门口站了许久,仍旧没敢去敲门,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也不知阿铮在书院里怎样了,睡得可好,吃得还习惯,与同学处得好不好……
正抒情地想着,没留意身边多了一个人。
“啊——”转身的玉珠吓得猛地后退了好几步。
“是……莫山长?”玉珠看清来人的长相,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莫禾一贯地儒雅风度,朝玉珠微笑,柔声道:“怎么到了门口也不进去?”
玉珠连忙摇头道:“不不,我还是不进去了。阿铮这会儿许是在读书呢,我进去不过是耽误他时间。”
莫禾见她这般,笑着点点头,几步走到门口将门推开,眼看着一脚就要踏进大门了,忽然又回头朝她道:“秦姑娘可会下棋,不如陪老夫下两盘。”
玉珠是个道地的臭棋篓子,以前秦父在世的时候就没少被她荒唐的下法弄得哭笑不得。莫禾刚开始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以为她棋艺高明,偶有的怪异之处也当是后着,直到走了小半,局面仍是混乱,才知道这姑娘只是个自以为是的高手。
因她是个女娃,莫禾也没下杀手,到终局时才赢了两个子。玉珠反正是不晓得,还摸着后脑勺一脸傻笑地说道:“我觉得今儿下得特别顺,不如我们再来一盘。”
莫禾一脸微笑看着她,缓缓道:“正巧是学生们休息的时间,秦姑娘若是想去瞧瞧令弟,这会儿是正好不过。”
“果真如此?”玉珠激动地站起身,果断地起身朝莫禾告辞,一转身快步朝学堂处走去。待她刚出门,莫禾赶紧将棋子收起来,又把棋盘一并搬进柜子里锁好,末了才松了口气,挥袖擦了擦额角的汗。
这厢玉珠出得门来,问了院里打扫的杂役去学堂寻秦铮。
才进学堂的大门,就听见里头吵吵闹闹的声响,有斥责有喝骂,还有不少人在一旁帮腔。玉珠怀疑是秦铮被人欺负,赶紧猫着身子从花丛后闪过去。
离得近了,才瞧见场子里的情况,可不是一群半大的少年在闹事。
正中央坐在地上被欺负的是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穿一身宝蓝色的圆领宽袖绸衫,腰间用大红色络子系着枚碧绿的玉佩,看打扮倒也是个非富即贵的,只是一张小脸上满是灰土污泥,黑眼睛里还含着泪,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样儿。
看清楚不是秦铮,玉珠这才松了口气。她自知自己的身份,这样的场合万万不能出头,不然便是给秦铮惹麻烦。于是把脑袋往回缩了缩,别过脸去不再多看。
场子里又是一阵哄笑吵闹,玉珠的心也跟着跳了跳,脑子里总是那个少年含泪的双眼,心里被什么东西勾着,难受得很。犹豫了半晌,终是再睁眼朝那边瞧去,这一眼直把她吓得魂飞魄散,那推开众人冲进来的一脸正气的瘦高少年不是旁人,骇然就是她的宝贝弟弟秦铮!
“李庚,你又欺负人!”秦铮扶起地上的少年,转过头来对着旁边一个穿着身白色袍衫满脸跋扈的少年怒目而视。那少年也不过十六七岁,穿得十分招摇,不说衣服上的绣花佩饰,单是头上戴的金冠闪得玉珠眼睛都睁不开,只差没在脸上写“纨绔”二字。
那个叫做李庚的少年显然是这群人中的头儿,他不动,一旁的少年们连话也不说,只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秦铮瞧,还有两个块头大的,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想必是只待那小魔王一声令下就要开打。
玉珠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秦铮虽说个子高,却实实在在只有十四岁,块头和力气哪里比得过那些已渐渐长成的少年,若真打起来,他只有吃亏的份儿。便是打赢了,也讨不了好去,这些纨绔子弟个个出身豪门,届时必不罢休,少不得要来找他的麻烦。
正所谓急中生智,玉珠一时福至心灵,没等小魔王开口喊打,就哑着嗓子朝他们吼了一句,“夫子来了,大家快跑。”
在玉珠的印象里,大凡是坏少年,听到夫子来了就跟小混混听到警察来了的反应差不多,谁曾想那群纨绔子弟不但没如玉珠所想象的那样惊惶失措四下逃窜,反而齐刷刷地转过身来,全部盯着她。
秦铮显然也呆了,分明愣了一下,才猛地回过神来冲过来拽着玉珠的手转身就跑。隐隐约约的,玉珠仿佛还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嘟囔,“这傻妞从哪里冒出来的?”
跑了一路,玉珠倒是还精神,秦铮左手牵的人早已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玉珠这才发现原来秦铮还忒讲义气,临走时也没忘了把人救走。
“这——”玉珠指着坐在地上直喘气的少年,想说什么,偏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秦铮回过神来,才发问道:“你又怎么得罪了他?”
少年低着脑袋不敢看人,哆哆嗦嗦地小声回道:“夫子问我李庚的作业是谁代写的。”
秦铮扶额擦汗,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说了?”
少年怯怯地抬头看了看秦铮,又低下,眼睫毛颤巍巍的,十分委屈的模样。
玉珠姐弟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这孩子瞧着挺伶俐的,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呢。
既然拉了人出来,自然不好半路上丢了不管,秦铮只得无奈地摇头道:“我们先回屋再说。”
玉珠和秦铮走在前头,脑子不好使的少年卢挚巴巴地跟在后面。待进了屋,玉珠才知道原来卢挚与秦铮住在同一间,难怪素来不爱不管闲事的秦铮竟然会给他出头。
秦铮见了玉珠自是欣喜异常,也不顾卢挚在一旁,亲亲热热地跟玉珠说话,不外乎是这一天来在书院的所见所闻。玉珠嘴里也不闲着,一会儿问书院里伙食如何,一会儿又问有没有人欺负之类……
姐弟俩一说起话来便没完没了,卢挚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脸艳羡地瞧着他们,也不插嘴。玉珠见他这样乖巧,忽然觉得挺不好意思,便时不时地拉他说上两句,还拐弯抹角地劝告他做人不要太迂腐,得罪的人的事情不要做。
卢挚听得眼睛亮亮的直点头,可玉珠瞧他那副神游天外的表情,怕也是没听进几句。
一会儿外头就有人喊“吃饭了”,秦铮让玉珠先在屋里等,自个儿和卢挚一起去打饭。
待他们都走了,玉珠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件房来。屋里的家具陈设倒也简单,除了两张床和两套桌椅便没有别的东西,床上的被褥床单都浆洗得干净。秦铮的床头放了些书,桌上摆放着一套文房四宝,玉珠瞧着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前些日子顾咏送来的那套。
一会儿去打饭的两人都回来了,秦铮先进来,手里端了两碗米饭和三样菜:醋溜黄瓜、韭菜炒鸡蛋,还有两条小鱼。卢挚则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手上的托盘里装了一大堆食物,嘴里还喊着,“哎你等等,你等等呀。”
玉珠瞧着他手里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会打翻的样子心里就发紧,赶紧帮忙上前接住。待看清他盘子里的食物,她不由得愣住,好一会儿才朝秦铮使了个眼神:看不出这孩子肚子还挺大。
秦铮只是摇头,并不说话。
不孕之症
吃饭时姐弟俩免不了一番谦让,玉珠说自个儿肚子不饿,非要拨一半米饭给秦铮,秦铮自然是不答应。两人亲亲热热地推来让去,一旁的卢挚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饭菜往他们面前推了推,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小声道:“我……我这里……有……”
玉珠和秦铮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卢挚一进门就挨着他们坐,小心翼翼地却又不知该如何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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