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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医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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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脸上涨得通红,兀自强辩道:“他们与我们有恩,自当报答。可就算报答,也不能……不能……”

“什么?”

“我看玉堂哥他对你有……”

玉珠听到此处,哪里还不知道秦铮心里的顾虑,说不出是好气还是好笑,想了想,最终还是靠在秦铮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父亲这才去世,你我都还在孝中。这样的混话,以后可不要再提。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我自然是最疼你,旁的人,又有什么干系。”

秦铮脸上又是一阵红,低了头,小声喃喃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姐,我——”

玉珠想起一事,打断他的话,问道:“不是让你好好儿地在家里头温书的么,你怎么又出门,还弄得这般狼狈回来?”

秦铮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看到玉珠把脸一板就要生气,这才低三下气地讨好说道:“我听刘二哥说县里要县试了,便去镇上刘夫子那里问问。”

玉珠闻言一愣,早知秦铮想去考科举,可如今这年纪实在太小了些,冒然去考试,到时候考不中倒是小事,只怕从此心里对科考有了畏惧的心思。

秦铮见玉珠沉吟不语,心中焦急,站起身急切地说道:“刘夫子说了,我的书念得好,若是去考试,十有八九都能中的。若是中了廪生,每月还有廪膳,姐姐也不必那么劳累地四处给人看病。待明年我十四岁了,正好赶上乡试,若再能中举,也好谋个差事……”

“你小小年纪谋什么差事。”玉珠没好气道:“我早跟你说了,你只需好好地读书准备考试。父亲说你读书有天赋,若是中了举,自然还要去考进士的。我拦着你,只是见你年纪尚幼,怕你到时候紧张。上回小柱子不是说,邻村林夫子的儿子就在考场上晕倒了么?”

秦铮见玉珠的神情并不是那么的反对,心中大喜,少不了拍着胸脯向她保证自己身体倍儿棒,便是考十场也不成问题云云。玉珠拗不过他,只好应了。

接下来二人便商量去找刘夫子作保。想着空手过去实在不好看,玉珠便拿了块冬天存下来的腊肉,又把方才刘家送来的鱼抓了一条,用草绳系了,和秦铮一道儿去找刘夫子。

刘夫子原本就极欣赏秦铮,笃定了他将来必有大成,此番秦家姐弟来求,哪里还会推辞,不用玉珠多说便写下了保书。

从刘夫子家出来后,两姐弟又陆续找了四个乡邻作保,在刘夫子那保书上盖手印画了押,都忙完了回到家中,才发现腹中早已饥肠辘辘。玉珠赶紧杀了条鱼,来不及清蒸,便用豆腐一起炖了,煮了好大一锅鱼汤,姐弟俩吃得尽欢。

接下来几日,秦铮果然日日守在家中埋头苦读,不几日下来,小脸竟瘦了一圈,看得玉珠十分心疼。只是自己也帮不上忙,唯有日日变着法地给秦铮弄好吃的,各色汤羹不断地端进书房,好歹让秦铮的脸上又着了些肉。

因着家里头忙,玉珠去顾家庄的次数也变少了些,到顾咏他们回京的前一日,她竟有五天未曾到过庄里。

这日中午,玉珠正忙着给秦铮炖汤,修远来了。只说是郑览有请,具体什么事儿,却说不知。

玉珠想着这些日子没少拿郑家的银子,拿人的手软,自然不好拿大,赶紧把手擦一擦,嘱咐秦铮看着火,换了身衣服,就随修远去了顾家庄。

到了庄子里,只见各处都热闹着,庄户和丫鬟下人们进进出出,手里抱着的大多是庄子里的出产。进到郑览的房里,玉珠意外地发现那桌上一只描着兰草的白瓷碟里竟赫然装着她家的酱萝卜。

“郑公子喜欢这小菜?”玉珠这些日子零零碎碎加起来收了他不少银子,见他喜欢自家酱菜,自然想投桃报李,卖个人情。

郑览也看了眼桌上的小菜,又看一眼玉珠,见她一脸得色,哪里猜不出这酱菜是她家出的。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面上不动声色,道:“这些日子吃多了油腻的食物,腻烦得很,这酱菜又酸又辣,卖相也好,倒是极合我的胃口。”

玉珠笑道:“都是我胡乱弄的,难得郑公子喜欢,走的时候我再给您捎一些,家里头还有腌过的藕和白菜帮子,都是一样的味道。虽比不上京里大师傅,但偶尔尝一尝,也是起口味的。”

郑览也不推辞,笑着应了。

两人又说了一阵,郑览终于步入正题,正色朝玉珠道:“不瞒秦大夫说,我这头痛的毛病是祖上传下来的,不止一两日了,太医院的大夫们也都瞧过,都束手无策,也就在秦大夫手里有了好转。只可惜在下明儿就要动身去京城,这病情怕又要耽误,故想请秦大夫与在下一同进京,一方面可治在下的病,另一方面,我父亲兄长都为此病所困,还请秦大夫巧施妙手,为我家人解困。”

玉珠心中微动,若果真有机会去京城,倒是个好机会。郑家的诊金丰厚自不必说,到时候秦铮考完了秀才,若能通过郑家找个好夫子,也有利于他日后再考举人。只是此事暂不着急,毕竟秦铮方才报了县试,待过了这几场考试再说,岂不更好。

想到此处,玉珠便朝郑览道:“郑公子客气了,治病救人原本就是行医之人的本分,小女子哪有不应承之理。只是我家中尚有幼弟,三月就要县试,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我实不敢冒然离开。若郑公子能等的,待舍弟考完了,我再与他一同进京,也好替他寻个好夫子。”

郑览早听庄里说过秦家的状况,知道她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自然不好勉强,遂笑着应了,又道:“令弟今年才几岁,这么小就去应试,倒是人小志气大。”

玉珠谦虚道:“只是去试试罢了,哪里还真能指望考中的。”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直到修文进来向郑览请示回京的事宜,玉珠这才赶紧借机告退。

刚要出庄子,就听到身后又有人扯着嗓子叫她。玉珠一转身,面前骇然一张偌大的俊脸。

“顾少爷?”玉珠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定下神来后才挤出笑来朝顾咏行礼,心中却暗道倒霉。这顾家少爷也不知是不是和她犯冲,自打那日被他审问后,他还不死心,隔三差五地都要来寻她说话。虽都只聊些家常,可她们两人之间又有何家常可聊。玉珠只当他还要来刺探自己,每回和他说话都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实在累得慌。

顾咏此番却是来告辞的,面上表情还算真诚。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顾咏问起她去京城的事。玉珠据实答了,又说起要给秦铮请夫子的事,顾咏闻言一拍手,大声道:“何必四处去请什么夫子,我原本跟着读书的那位孙夫子就极好,教过的学生里,十个有六七个都能考中的。回头我帮你们牵个线,让令弟拜他为师便是。”

玉珠闻言大喜,顿觉顾咏的脸好看起来,只是心里还稍稍有些顾虑,道:“那孙夫子如此有名气,只怕不肯随便收的。”

顾咏拍着胸口道:“你放心,孙夫子从来不以财势取人,只要令弟果真有学识,孙夫子自不会嫌弃。京里就有两个家境贫寒的秀才,拜在孙夫子门下,连束书都不曾收。再不济,不是还有我么。”

玉珠深深地朝顾咏作了一揖,正色感激道:“如此便多谢顾公子了。”

回了家,玉珠便把今日的事俱告诉给秦铮,秦铮亦大喜。

又过了些日子,县试就开始了。

县试共有五场,考场设在县城里。玉珠带着秦铮提前两日就到了,在考场附近寻了个干净幽静的客栈住下,也不让秦铮再看书,整日拉着他在城里逛,只在开考前去看了趟考场。

到了开考那一日,竟下起暴雨来,好在玉珠事先有准备,用雨布缝了好大一件雨衣将秦铮裹得严实,到考场时身上还一点没湿。

进考场前,又让秦铮换了干净的鞋子,一身清爽舒适地进去。其余的考生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不少都是淋着雨来的,到考场门口时就已淋得透湿。这三月的天还十分阴凉,湿嗒嗒的衣服裹在身上不多时就发起烧来。开考后没多久,考场里竟陆续抬出人来。

虽然事先都准备妥当,可眼见着不断有人被抬出来,玉珠还是十分紧张,一步不离地守在门口,生怕下一个抬出来的是秦铮。

到了中午时分,门外守着的人都纷纷去觅食了,玉珠不肯走,只准备就水吃些干粮随便将就一顿。没想到刚掏出馒头来,考场门口出来个人,青布衫,瘦高个儿,可不正是秦铮。

玉珠惊得一下子就蹦起来,冲到秦铮面前,拉着他的手上下检查了一番,才问道:“怎么就出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铮笑道:“没,写完了就出来了。里头饭难吃得很,想着跟姐姐你去馆子里吃顿好的。”

玉珠原本还有些忧心,生怕秦铮考得不好,但见他脸上虽有些疲惫,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中稍定,遂拉着他一起去下馆子。

拜访郑府

一连考了五天,秦铮交卷一天比一天早。起初玉珠还担心他太大意,但见他神色自如,也不再替他操心,只一门心思地想着做好后勤工作。这几天下来,大部分考生都瘦了一大圈,出来的时候个个都憔悴倦怠,唯有秦铮生龙活虎,瞧着倒比来的那天还长胖了些。

两人又在县城里买了一大堆书和药材,雇了辆牛车回玉溪村。

回到玉溪村时已是傍晚时分,刚下车就瞧见刘夫子在家门口等着。秦铮赶紧下车拜见,引着刘夫子进屋坐。因家里好几日没人住,家里连杯热茶都没有,玉珠只得去隔壁小柱子家借了壶热茶来。

回屋的时候刘夫子正捧着秦铮誊下来的卷子看,一边看着还一边啧啧赞叹,末了笑道:“不是我说,大侄子你这回若是考不中,定是县里出了弊案。”

玉珠和秦铮自是大喜过望,非留着刘夫子一起用了晚饭,才由秦铮送他回家。

果如刘夫子所说,过了不久,县试放榜,秦铮名列榜首。

玉珠自是欢喜,少不得要对着秦秀才的灵位叩拜一番,四邻的乡人们也纷纷来贺,刘家兄妹也特特地送了些补品来,玉珠则买了些果脯瓜子来招待客人。忙了两天,眼看着人越来越多,玉珠终以不要打扰秦铮备考为由,请四邻们都散了。

府里的考试定在四月份,共有三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秦铮这一次考试更是得心应手,到四月底放榜,他又名列榜首。

最后一场院试定在六月份,因辖属直隶,考场便设在京城。

玉溪村离京城路途遥远,秦铮原不想玉珠跟着,但因天气炎热易中暑,玉珠如何放心得下,二人争执了一阵,最后还是秦铮让了步。

想着之前与郑览说好了要去郑家治病,玉珠索性把家里收拾一番,待秦铮院试结束就直接去郑府。两人收拾好了行李,先去秦秀才坟上扫墓,又去了顾家庄和刘家兄妹辞别,定了牛车,一路摇摇晃晃,到第三日才到了京城。

好在会试早放了榜,京里赶考的举人们大多返了程,客栈并不难找。玉珠照旧在考场附近寻客栈,一连问了三家,都被那价格吓了出来,到第四家时才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所在,价格虽不低,但好歹还支付得起。

秦铮也是个懂事的,知道家里不富裕,拉着玉珠要住到城郊去,玉珠如何得肯,只苦口婆心地劝他,又说左右过几日就去郑府诊病,不仅有诊金,还不愁没有住处。说罢了,又从贴身衣物里掏出个荷包来,展开了给秦铮看,“我们还有不少银两呢。”

秦铮这才作罢。

临考几日,秦铮一反常态地格外严肃起来,玉珠生怕他有压力,又不敢终日在他跟前晃,只在吃饭时探些口风,尽量拉着他出门走走。秦铮也知道自己这番作态只引得姐姐担忧,只是终究年纪小,心里多少有些藏不住事,想要摆出自若的神情也难。

如此终到了考试那日,照旧是玉珠送到考场门口,细细地嘱咐了一些体己话儿,又说便是考不上也无妨,反正年纪还小,大不了多考几次,旁人考到七老八十头发花白的都有。

说话的时候正巧有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进考场,经过他们的时候眼神古怪地瞅了他俩一眼,吓得玉珠连连往后退。一旁的秦铮瞧着,终是被逗乐了。

院试考了两日,回来后秦铮不怎么说话,玉珠见他那副神情,只当他考得不好,便不多问,只拉着他收拾东西,准备第二日去郑府。

到了第二日早上出门的时候,秦铮终于忍不住了,朝玉珠道:“姐,你怎么不问我考得如何?”

玉珠手里的动作一停,缓缓转过身来,犹豫着问:“那你又不说,我自当你考砸了。”

秦铮白了她一眼,不满道:“我自然是考得好的,昨晚上一直等你问我,也好得一通夸奖。结果等到今天,你连问也不问一句。”

玉珠“扑哧”笑出声来,扔下手里的包袱,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小猴头,就会捉弄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就要上前来捏秦铮的脸。

秦铮从小被她捏大的,一见她那姿势便知大事不妙,哇叫一声,背着包袱就冲出了门。

下楼在柜台结了帐,玉珠手里还剩十两多银钱。想着要去郑府做事不好太随意,便问了路先去成衣铺给自己和秦铮分别买了两身衣服换上。只是秦铮素来不讲究这些,非要玉珠说了半天才肯换上。

两人焕然一新地出了铺子,随意寻了个路人去问郑府的地址。

因京城人多官多,玉珠又说不清郑家老爷的官职和名讳,那人想了半天也不清楚玉珠说的到底是谁。最后还是秦铮机灵,就说是一家子都有头痛病,常唤大夫诊治的,那人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郑侯爷府上,就在西通街的尾上,悬着安南侯府的那一家便是。”

玉珠这才知道郑览竟是侯府的少爷,心下咋舌,竟有些犹豫起来。

秦铮脑袋里没那么多七弯八拐的想法,既问清了路,便拉着玉珠往西通街走。玉珠也随他去。

那西通街竟是极远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到了。很快就找到了安南侯府,竟比玉珠想象中还有气派,门口摆放着一对狰狞的石狮子,其上是三级台阶,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上铜质的铺首咬着铜环,呲牙裂嘴的瞧着十分吓人。

玉珠长吸了一口气,拉着秦铮走到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便有人出来开门,是个仆从打扮的中年男人,见了玉珠,先是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问道:“姑娘找谁?”

玉珠道:“我姓秦,是府上郑二公子的大夫。”

男人一时愕然,眼睛有些发直地盯着玉珠瞅了半天,直到秦铮有些不快地咳了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连连道:“秦大夫请进,小的一时失礼,秦大夫恕罪。”

玉珠自然不会真怪她,这样的事儿她也不是头一回遇到,当日去给郑览看病时,修远的反应比这样还大。

进了门,才知道院子里更是别有洞天,若非玉珠不想被人笑话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定要睁大眼睛好生打量。秦铮也似与玉珠心有灵犀,目不斜视地跟在男人身后,并没有东张西望,显得十分有规矩。

沿着廊道走了一刻钟,穿过了好几个院子,男人才将她们引到一个精致小巧的院落。院子进门处是一方怪石嶙峋,石下溪水潺潺,院中遍植各色花草,正值盛夏,俱是繁茂青葱。

男人道:“凑巧二公子早上去了顾府,小的先去禀告夫人,秦大夫请稍候。”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身穿鹅黄短襦并石青长裙的丫鬟出来道:“夫人有请。”

玉珠屏气凝神,紧随那两个丫鬟入了花厅。

穿过一道花梨木雕诸神出游图的屏风,才进了花厅。这房间并不大,却极是敞亮,东边的墙都推倒了,挂上黄绿色的竹帘。靠北的墙边摆了两把太师椅,显见是主人的位置,西边另有两把椅子,中间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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