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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孤儿-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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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应该很高兴吧?”乐昶忽问。
今朝不知为何乐昶岔开话题,只是顺着道:“失而复得,倍加珍惜。”
乐昶笑道:“你一生下来就被从母亲身边抱走,有疏离的感觉并不奇怪。可你想过母亲吗?她这十五年或许没有一日不思念你,对她来说,你也是‘失而复得,倍加珍惜’。你觉得不真切,或许只是因为这种‘珍惜’太过美好。”
太过美好……今朝心头浮起几个字——“患得患失”。于是,了然。
闲池阁是丹阳卫在钰京的秘密据点之一,也是京中有名的温柔乡。在外人看来洁身自好而成癖的玉廷王花倾之正轻车熟路地翻着闲池阁后院的围墙,乘着夜色,翻上二层阁楼。
倾之推门而入,见初尘垫了两个枕头倚着打瞌睡,他知自己与骆非攻不知不觉谈得晚了,恐她早已等累,便自解了衣带上床,手臂随意揽过她的肩头,初尘睁了睁眼,换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倾之怀里。
“你猜我去见了谁?”倾之俯在她耳边问。
“嗯,谁?”
“骆非攻。”
初尘想了想,毫无印象,“我又不认得。”
“你见过。”倾之笑道。初尘坐起身来,疑惑地看着他。倾之解释说:“你第一次来钰京时,下水救人,有个书生借给你衣服穿。还记得吗?”
“是他?”初尘惊讶。
倾之也坐起来,“他如今在朝中为官,是个相才。我们今日深谈了一番。”
初尘聪慧,即刻明白了倾之的弦外之音,“你打算安排妥当,全身而退?”
倾之点头,拉起她的手,轻轻抚摸,问道:“我与你放舟江湖可好?”
寻一处明湖青黛的山水,男耕女织,种桑种麻,春事田畴,冬猎狐兔。没有纷争,没有仇恨,只守着相爱的人粗茶淡饭,闲度余生,看燕南北、花开落。孩子们尚还年轻,愿意闯荡便仗剑策马、行走天下,心恋田园便春种秋收、侍奉父母。结庐山中,要四合的院子,与大哥、二哥、还有小花儿三家同住。屋前种两树海棠,屋后辟一块药田……可好?自然是好。但不现实,至少如今。
初尘转眸一笑,“好啊,带着千儿八百的人放舟江湖。我看我们家云螯那艘大船还差不多。”挤挤眼,“要是我管爹爹要,他肯定给我。”
倾之忍不住翻下白眼,心道:儿子都多大了,怎还这么……他伸手去捏初尘的脸,倒不想自己也是当爹的人了。初尘拂开他的手,正容道:“我可是认真的。说自私些,我可以说走就走,集聚众人为凤都复仇非我意愿,况且支持我的人不支持复仇,我走了,他们自散,不支持我的人坚持复仇,我走不走与他们无关。可你不同,那么多人追随你十几年,为的就是给锦都复仇,你对他们不能没有交代。即便有所交代,是否能交代过去又另或一说。”
“他们如今有家有业,有妻有子,你认为如何才好?继续复仇?”
“话虽如此,却不是人人都能这样想。譬如……”
“嘘。”倾之倏地眼眸一冷,手指贴上了初尘的嘴唇——窗外有人!
穿了靴子,移至窗边,故意开了一道缝儿。窗外那人似未察觉,等到花倾之出手,“他”不及反抗便被锁住咽喉,一个过肩摔从窗外摔到了屋内,不由“哎呀”一声痛得乱叫。初尘穿好了衣裳,凑前一看,不由惊道:“小锦!”
男装打扮的锦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肩膀躲到初尘身后,瞪了一眼花倾之,腹诽道:下手这么狠,真不愧是她家连城殿下的爹!
“小锦,出什么事了?”初尘问道。
锦瑟“噗通”跪倒在地,失声哭道:“夫人,出大事了!”原来丹阳卫在钰京的据点——紫贝楼,雨前春,凤砚斋,锦织庄等四家店铺一夜之间全被查封。
初尘听得胆战心惊,这些店铺全都在白姜列给她所谓“盟友”的单册上,最后一个锦瑟没有说到的,便是闲池阁。
“他们有没有找到点绛园?我们的人有没有反抗?”
“点绛园只有我们四个人,从密道撤出。据我所知我们的人还没有抵抗。阿研,逢春和车夫老憨已经分头去通知其他据点,叫他们按兵不动。”
“做得对。”初尘道,“只封店而不拿人,恰说明对方没有足够的证据。”
倾之蹙眉,拉起初尘,“这里不安全,我带你走。”
正这时只听外面一阵骚乱,女人的惊叫声穿墙透壁,格外清晰。
初尘望望倾之,一脸遗憾,“恐怕晚了。”又补充道,“没有密道。”
倾之转问锦瑟,“何人查封?”
“禁军,从云卫和从风卫。”
禁军原只护卫宫中,后经扩充,又有从云、从风保障帝都治安,直接对帝君负责。倾之略一思索,在初尘耳边如此这般一说。
闲池阁的老板娘四十多岁,风韵犹存,能言善道,正与带兵查封的校尉解释着她是多么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开店有官府许可,每月按时上税,是奉公守法,本本分分。虽干的行当让人瞧不起,可总也算是一条活路,又不是人人生来富贵,个个女人命好。任凭老板娘磨破了嘴皮,领头的校尉却一脸冰霜,不为所动,拿出一纸文书晃了晃,便下令道:“封!”
原本暂时安静地聚在一处的女人们又乱了起来,那些怕惹上关系的客人也慌忙夺路。外面拦得严实,里面争着要逃,一时间混乱不堪,就是校尉的粗口厉喝也不能将之弹压下去,眼见就要动刀枪,见血光。
“什么事情?吵吵嚷嚷!”不大的声音从雕栏玉砌间慵懒中压着愠怒地飘了下来。众人望去,一时竟都看傻了眼——站在二层楼梯正中的男子发髻松散,宽袍大袖,领口微敞,他边还搭着带子,显然是刚从芙蓉暖帐里惊将起来。
校尉狠狠揉了揉眼:那不是……不是……玉廷王吗?再往旁边望去,倚柱的罗衫女子露出小半个侧影,手执纨扇,皓腕轻摇。
下狱
【章十四】下狱
说起京中男子,虽一死一去,人们却依然津津乐道于“韩郎乐卫”——韩夜之美在其风流,是放浪形骸、不拘世俗之美,乐昶之美在其风度,是温润谦和、如琢如磨之美,各有千秋,不分伯仲,说少了三十年内不论同辈晚辈无人能及。
鲜有人提及西甫玉廷王,虽然知道他长相英俊的人不在少数。这说来奇怪,但也不怪,与其相貌被人忽视的同时是其威严冷峻的广为流传:据说玉廷王严肃正派,不苟言笑,洁身自好,律己甚严,内心明亮而目光如炬,见微知著且眼不容沙,喜怒不形于色却又不怒自威,哪怕只是微微一瞪或是稍稍斜过个眼神都能让确犯干系之人胆战心惊——传言难免夸大,却也不失其真。这样一个人,或美或丑,长成什么样子也实在让人不敢乱想。但想必今夜之后或有不同。
那个面如傅粉,两颊微红,慵懒不耐地抓着头皮,丝毫不知就要将玉冠弄落,微敞的领口露出麦色肌肤,宽大的袍子也无法掩饰肌骨匀称、体态风流的花倾之,在国人口中除了权倾朝野,真可当得上第二个“倾”字了——一顾倾城。
校尉张口结舌,“殿……殿下,属下奉……奉旨查封闲池阁。”
花倾之合了合衣领,两眼也略睁开,显得清醒了不少,“何故查封?”
校尉抱拳道:“我等依令行事,不知原由。”
花倾之点了点头,不欲为难校尉,边步下台阶边道:“旨意只说查封,想必未教你们伤人,如此混乱也不怕闹出事来。欲速不达,不要硬来。”
校尉只有诺诺称是,直到花倾之走到门外,他才猛然抬头,“殿下。”
花倾之并不回身,“何事?”声音以一种极偷懒的方式送出去。
校尉道:“陛下宣殿下入宫。”恐怕那些去王府的人扑了个空。
“嗯。”花倾之接过身旁随从递过的缰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扬鞭而去——陛下召见,玉廷王急回王府准备入宫,策马疾去也在情理之中。
见花倾之走远,校尉回身,不由面露难色:不硬来,这些女人们可如何应付?抬头正瞧见先前背身倚柱的女子,她转过身来——并不很美,校尉暗道。
走出一段路,两人停下,花倾之将“随从”抱上自己的坐骑,道:“夜黑,你路不熟。”一手紧搂了“他”的腰,一手执缰,飞奔穿巷往王府而去。
商晟急召了几位重臣入宫,却将地点选在了并不甚正式的明政殿偏殿,而原本以为有大事发生而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的大臣们却也不过在玉廷王迟迟未到的这段时间与帝君聊了聊谁家娶了媳妇、谁家添了丁的家常。其间有侍卫密奏了什么,商晟眯着眼睛,拈须而笑。如此轻松的气氛,便有人追问帝君因何发笑,商晟却故弄玄虚,直到花倾之姗姗迟来,他才目光扫了一圈,问道:“诸位可知玉廷王因何来迟?”那话里带了明显的戏谑。花倾之面不改色地参拜,就坐。众人摇头。商晟道:“我们的玉廷王可是从闲池阁赶过来啊,哈哈。”
闲池阁是何种地方,在座无人不知,众人莫不对素来立身正派的玉廷王出入花街柳巷吃惊不已。只有商晟笑得老怀大慰,“知道找女人,好事啊。”这一语又不禁让人联想起数年前有关玉廷王好男风的传言——陛下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外甥,虽玉廷王膝下有世子花今朝,但毕竟单薄,这样想来,陛下的“欣慰”也不无道理。只是当众说出来……众人偷偷交换着眼色,又去看花倾之,后者倒是一贯的山岳崩于前而镇定自若。没有表情,也就让人捉摸不透。
待笑够了,商晟从手边拿起份奏折扔给倾之,“看看。”顺手捋了捋红色冠缨,那表情甚是和悦。花倾之抬眸看了商晟一眼,低头捡起奏折,展开来看。众人的目光也不由好奇地聚过去——看帝君的神色,不知是什么好消息。
“……臣谨奏,查十步杀确系凤都宵小、颜氏党余。紫贝楼、雨前春、凤砚斋、锦织庄、闲池阁皆众贼之据点。西甫玉廷王花倾之涉案甚深,与贼首颜氏女交往暧昧、暗通款曲,陛下不可不防……”
眉心微微蹙起,花倾之抬头看了一眼不管别人如何惊讶、如何好奇、如何揣测、如何议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几乎被人忽视的天执左将军左都,后者也扬起眼眸,四目交汇,俱是寒光湛湛。转头再看商晟,他仍然笑着,只是那份和颜悦色已荡然无存——很久很久,众人都没有见过帝君如此阴鸷冷晦的表情,久到几乎让人们忘了这位陛下当年的冷酷无情、铁血手腕。
气氛在一个界点保持着诡秘而危险的平衡。
将奏折轻放一旁,花倾之也从袖中抽出一份准备好的奏折。这一份内容几乎与左都所奏无异,只是将与凤都暗通款曲者换成了左都——他知道幕后之人不一定是左都,但咬住左都,却可以让商晟迷惑。果然,看过之后,商晟怀疑的目光在左都与倾之间游移,似难决断。然而最终冰冷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倾之身上。
“来人,拿下!”商晟低喝。平衡打破,气氛急转直下。
埋伏在殿内的侍卫一拥而上,寒光乍眼,几把长剑旋花架在了花倾之脖子上,而后者眉头不皱,也不辩解,缓缓起身,架在脖子上的剑也随着抬起——侍卫们只是用剑围着他,却并不敢真把剑锋贴近他的肌肤。
看了眼盛怒不已的商晟,花倾之转身对论官品出现在左右二相、天执将军中间似不合适的大理寺卿,了然地笑了笑,语调平缓道:“萧大人,烦请带路。”
萧明论年过六旬,早已不想更近一步,但求无功无过熬到致仕,可如今……他抡起袖子擦了擦汗,看看从容不迫的玉廷王,再看看因了玉廷王的从容不迫似乎更加气愤的陛下,哆哆嗦嗦,战战兢兢,一副“上了年纪经不起吓”的模样。
萧明论伏拜,“陛下,这……”要拿玉廷王,至少要有帝君明旨。
“会同三司,审!”商晟气得胡乱挥袖。
萧明论问道:“臣请陛下,因何拘拿,何种罪名?”
商晟瞪眼,劈头骂道:“朕就是让你去审,你反倒问朕!”
萧明论仓皇顿首,“陛下,无故而拘拿国之栋梁,恐……”只听一旁花倾之解围道:“萧大人,清者自清,倾之自请案验。”
“这……”萧明论抬头看了看花倾之,心道:若是自请案验,倒也没有与法不合。再看商晟,后者背身而立,已不会回答他任何问题。萧明论告退。
押走了花倾之,商晟来回踱步,左右大气也不敢出,最终他追补了一句,“押去宫中秘牢!”才拂袖而去。驻月殿附近的秘牢乃常熙为不经律法程序处置贵族及大臣所设,以酷刑著称,商晟当年“有幸”在那里住过三日,但自他登基,那牢房便被封了。左右也不知陛下是不是气糊涂了,但也不敢多嘴,只好一面向还在往大理寺途中的大理寺卿和玉廷王传旨,一面派人去将牢房收拾出来。
这一夜商晟睡得并不好,醒来便见侍臣端着托盘跪在榻边,托盘里放着的是玉廷王的金冠、玉带、朝服、鱼符。“哐!”商晟一脚踹了侍臣手里的托盘,吓得侍臣面色苍白、噤若寒蝉。“去秘牢!”还未梳洗更衣的帝君大怒道。
牢中,花倾之穿着白色里袍对着一餐符合诸王规制的朝食若有所思。
“朕又没有褫你的官,夺你的爵。”一声冷笑从头顶落下来。
不用看也知是谁,花倾之顿首,“臣惶恐。”
商晟令人开了牢门,走进来,哂了一句,“你还有惶恐的时候?”侍卫赶紧铺了锦席,商晟坐在倾之对面,令侍卫、狱卒全部退下,黑着脸道:“好了,没有旁人,朕给你一个机会,说清楚。”
花倾之一夜未睡,将前因后果、事情利害细思一遍:
那晚去见点绛园与初尘联络的黑衣人的声音倾之识得,此人姓段名江,是左都的女婿。可若是左都,他为何要背盟反击,将十步杀赶尽杀绝?他必定也有证据落在凤都手里,单是往来信件,随便挑出几封也足够他吃不消。可若这事与左都无关,显然段江不可能是幕后主使,那他背后的人又是谁?幕后之人又为何揭发盟友?又或者,他们要打击的并非凤都,毕竟那几间店铺不是十步杀在京据点的全部,而他们一开始针对的目标就是他——玉廷王花倾之!
是了,用几个据点换他身陷囹圄,西甫玉廷王在他们眼中还值得起这个价钱。若是如此,答案便明了了,凤都内部亲白姜的一派越过初尘直接与段江及其幕后主使再缔新约。于凤都,在保存大部分实力的情况下排除异己,借刀杀了无心复仇的凤都王;于段江及其主使,构陷花倾之入狱。是一石二鸟之计。
若如此,初尘手中没有证据,连与之结盟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因此,又不能排除左都的嫌疑。然而,眼下倾之却希望那人就是左都,至少目标明确,若左都清白,只是被人利用,情况就更加敌暗我明了。
但不管是谁,他们的目的却不难想见——一曰杀商晟,二曰夺帝位。
倾之心中早有决断,商晟问起,他便将昨夜所思条理清晰地一一道来——是敌是友,观势而已。且不说目前他与商晟利益相关,花倾之不希望朝局乱,更不希望天下乱。商晟倒对倾之的和盘托出很是意外,而细思之下也就明白了倾之的审时度势,并且不禁为之心惊——有一个人的阴谋,将他们两个都算计了进去!
一个老辣的商晟,一个敏睿的花倾之,能挑得他二人相忌相搏,而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对方的计划可谓缜密。但还不算天衣无缝,因为有一个拿捏得准利弊得失,在关键时刻可以放弃既往仇恨,与商晟联手的花倾之——这委实不易。
当然,前提是花倾之所说全部属实。但那许多秘密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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