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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孤儿-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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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借何物?”

“子归山三千甲兵和……”倾之抬头看着杜宇,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的,一字一顿道,“倾之想借,贤父子项上人头。”

话音未落,寒光乍闪,陆云英飞身刺向倾之。

“夫人,夫人。”

初尘正蹲在地上和小花儿一起给花苗培土,一听这猴急的声音就知是粟满。

粟满不到十四岁,人机灵,也猴皮。当时行已觉得他年纪太小,不想留他,不知谁在旁边说了句“这小子早死了老子娘,整日在街上游手好闲,不如要了他”。他和去罹一合计,这孩子要流落在外面恐怕学坏,好在他有份自食其力的心,便把他留下了。倾之见粟满聪明,倒想让他读读书学学字,将来能写能算,也好有一技之长养家糊口,奈何粟满正是上蹿下跳猴似的的年纪,根本坐不住。这不,大伙儿忙着搬苗栽树,他不下实力,倒在一旁指挥起来。

“怎么了小满?”初尘问道。

粟满一指身后,露出个大笑脸,“夫人看这几颗树要栽在哪里?”

初尘搓搓手心的泥,起身以手背叉腰,对着行事不稳妥的粟满摇头,“公子不是给你们画了图,哪里栽桃树,哪里种桂树吗?”瞪眼,“还来问我!”

粟满才不怕初尘那点“威吓”,他虽然嘴上称她夫人,却在心里撇嘴:她大他还不过两岁呢。仍旧不改一张嬉皮笑脸,“公子图上没画海棠,今天一早出门前特意嘱咐要种海棠,我们临时找不到苗树,还是从老乡家现买现挖来的呢。”

海棠?初尘早不理会粟满那张臭脸,瞅着已经顶了玫红色小花蕾的海棠傻笑:她就在来锦都的路上随口一提,倾之竟然真的上心了。

“累死人了。”粟满抹抹汗,“唉,夫人,夫人!”想什么呢?

“那……那个……”初尘回过神来略有些尴尬,看看院中,最后指着门口道,“就那儿吧,就种在门口,种得近些,海棠要簇在一起才好看。”话说得多通常是为了掩饰某种情绪,但初尘的话也不错:海棠要簇在一起才好看,尤其落时。

粟满摸摸脑袋,不懂夫人为什么忽然这么高兴。“女人啊,不明白。”他叹一句,赶紧跑过去对人家真干活儿、下实力的人指手画脚去了。

初尘用手背搔搔下巴,心想等倾之回来要犒劳犒劳他。

想到便做,拉起小花儿,“走,去厨房。”

“小姐……”身后小花儿拖了长腔,显然不满。

“啊?”初尘回头见小花儿一脸怨气,视线下移,看见她拉着小花儿挽起袖子露出的白皙的小臂。“呵呵。”初尘干笑,讪讪地松了手。

小花儿手臂上落了个泥印子。

“云英!”

杜宇失口惊叫,话音落时,云英的剑尖堪堪停在倾之喉间,后者双眼一眨不眨,复沉声道:“倾之想借子归山三千甲兵和贤父子项上人头。”

云英手腕一挺,抵住倾之的喉结,怒目相向,咬牙道:“你敢再说一遍!”

杜宇起身喝道:“云英退下!”他万万想不到倾之提出这样的要求,震惊之间,云英剑如闪电,顷刻出击。女儿的功夫和脾气杜宇知道,他真怕那一剑下去事情还没弄清楚就了结了花倾之,花家唯一后人的性命。然而镇定下来他却发现是自己多虑了——花倾之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想到他的身手,他若想躲,如何躲不过?杜宇苦笑:如果那一剑再不收手,现在恐怕是花倾之拿剑对着云英。

“云英退下。”杜宇又喝一声,云英才狠瞪倾之一眼,恨恨收剑。

念恩堂内刚刚好转的气氛便被倾之“贤父子项上人头”这冷冰冰的几个字生生凝结了。杜宇仰天一叹,“知道子归山庄的正堂为什么叫念恩堂吗?”转看向仍低着头闷闷不乐、愤然不平的女儿,杜宇道:“因为如果不是王妃相救,你母亲早在生你哥哥时就难产而死,不会有你哥哥,更不会有你。”

吃惊的不只是云英,还有倾之——他从未听母亲说起过这段往事。

杜宇道:“若以命抵命,我妻儿性命乃王妃所救,虽芸娘早逝,但杜宇和儿子的命还是可以还给公子的。可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真的是锦都的公子?要我父子的性命又做何用?难道是向商晟邀功?我父子死后子归山三千从众又当如何,斩草除根,一个不留?”深深吸气,重重呼出,“花倾之,你须得给我个说法!”

倾之起身,腰杆笔直,问道:“庄主可愿与倾之单独面议?”

“不行!”云生第一个反对:此人狡猾,又功夫了得,谁知离了众人的视线他会对他父亲做什么!堂上众人听倾之说要取庄主和少庄主性命早就群情激奋,此刻云生一呼,他们齐齐振臂响应,“不行!”、“不行!”、“不行!”……

倾之看一眼陆云生,双手背在身后,“请缚我双臂!”

再问杜宇,“庄主可愿与倾之单独面议!”

晚饭张罗了一桌子好菜,可倾之却没赶回来,初尘知道他去了子归山,难免心神不宁,吃了几口便称“饱了”。大伙儿栽花种树辛苦了一日,恰好晚宴丰盛,初尘、小花儿和植兰离席后行已便招呼大家一起来吃。年轻小伙子争抢在一起,很快就碗空杯净盘子见底了,害得初尘晚上肚饿,溜到厨房却找不到什么现成可吃的,还好她偷偷藏了一道菜——红烧鹅掌——那本是小花儿做来取笑她白天乐而忘形地抓她一手泥的,让她瞧见便藏了起来。小花儿还着实纳闷了一阵子。

初尘坐在房门口的台阶上,膝上放着一盘红烧鹅掌,她仰头看看无忧无虑的星星,低头便有些惆怅: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不知要过到何年何月。

“唉——”长长嘘了口气,安慰自己:细算子归山距锦官城颇远,来回也要好几个时辰,兴许是耽搁在路上了,倾之没说今夜不归,就一定会回来!安慰完胡思乱想的心,初尘抓起一只冷掉的鹅掌,开始安慰自己叽咕直叫的肚子。

“偷吃啊。”一个人蹲在她身前饶有意味地看着她道。

初尘一惊,抬头正看见倾之那双在黑夜里尤显晶亮的眸子,见她吃惊,他咧起嘴笑。她还没反应过来,倾之便翻身坐在台阶上,靠在她身边,也伸手抓了一只鹅掌,边啃边道:“晚上没来得及吃饭,饿坏了……嗯,味道不错,可惜冷了……”

原是倾之快马加鞭从子归山返回,到了绾芳苑不见初尘,寻思她许是去跟窈莹同睡,便溜到厨房来找吃食,没想到却看见初尘苦着脸对着一盘鹅掌长吁短叹。

“你说你对着鹅掌叹什么气,鹅掌哪里得罪你了?”倾之“不知死活”地问。

初尘登时大怒,一个鹅掌摔到倾之脸上,“我还不是担心你呀!”委屈地险些掉泪。倾之嘴里的鹅掌掉在地上,初尘这火发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在他哄她之前初尘很快用手背抹了抹眼——这样就哭,她自己也觉得挺没出息。

“没吃晚饭吧?”初尘问。

“嗯。”倾之点头。

初尘把盘子塞给倾之,起身到厨房取了两副碗筷,用筷子拨拨鹅掌,从盘底扒出两碗浸了酱汁的米饭。倾之这才发现红烧鹅掌底下盖的是饭。

倾之讨好初尘道:“我给这菜想了个好名字,”凑上前,“‘雪泥鸿爪’如何?”没想到初尘反怒瞪他一眼,没头没脑地扔出一句,“你跟小花儿还真是亲兄妹!”

倾之见初尘心情不佳,闭口不言,心道还是多吃少说为妙。

初尘见倾之吃得狼吞虎咽,更觉肚饿,便也端了碗与他同吃。两人不时用胳膊肘顶顶对方,对着傻笑,仿佛两个背了大人偷吃的孩子。

“唉唉,”倾之指指自己的脸,“还有油吧。”那表情显然的:帮我擦。

初尘见倾之脸上挂着鹅掌形的油渍,两眼放光,大笑道:“哈,雪泥鸿爪!”

难道这就是红烧鹅掌盖米饭的本意?倾之眉头大皱。初尘笑得愈发得意忘形、神情诡异,倾之心觉不妙,冷不防被她搂了脖子,凑上去啄了一口。

初尘舔舔嘴唇,对着他笑,那神情仿佛问他:还要不要‘擦’?

倾之可不吃亏,双臂钳起初尘,抱着她把沾着油的脸往她颊上蹭。他的发丝搔得她脖子怪痒。“啊,不要不要。”初尘脸埋颈间,拧着身子使劲儿推他,奈何挣脱不得。力量上实在难以抗衡,她索性不动,威胁他道:“花倾之,我叫人了!”

初尘不反抗,倾之也就不用力了,但仍合拢双臂圈着初尘。他看着她,露出个乖邪的笑,轻轻吐出三个字——“你叫啊。”谁怕谁知道呢?初尘泄气的软在倾之怀里任他如愿以偿地吻上一口,心下挫败的想:她再也不轻起“色心”了。

子归山

【章十六】子归山

眼皮很沉,抬不起来,有什么东西轻轻柔柔地落在脸上,让人想起幼时春末天气晴好的日子。母亲在树下铺了宽大的锦席任他玩耍,累了便睡在树下,风暖得好像柔软的襁褓包裹着熟睡的婴儿,花瓣落在脸上,痒痒的……

睁开眼,两片粉色的花瓣吻上他的颊,倾之用肘直起身体,微微侧抬起上身,轻轻回吻,另一只手则从她的发、她的颈、她的背缓缓抚到她的腰。昨夜吃足闹够,回房沐浴后又亲热了许久才睡,当那种激情在睡梦中淡去,第二日醒来后缱绻的余味却更加醉人,仿佛浓烈的胭脂醉,饮时不醉,醉却是在回味时了。

“什么时辰了?”倾之猛地掷出一句。大煞风景。

初尘笑推他的肩膀把他按回枕头上,说道:“你放心,我跟大嫂说了你昨夜回来得晚,要晚些起,她什么也没说。”给他合合中衣,看看天光,“你再睡会儿。”

倾之这才松了口气,踏踏实实地躺回床榻,方才那倏一清醒的双眸又变得迷离起来——他昨日确是太累了。来回奔波翻山过岭尚在其次,踏入子归山后的小心谨慎,初说陆子归的步步为营,面对刺喉剑时面色不改,说服杜宇时置腹推心,一整天脑中都紧绷着一根弦,片刻不敢放松。而一旦那根弦松下来,整个计划的千般计较万般思量便都搅在了一起,如团乱麻,纠缠得人身心俱疲。

初尘起身抱了个针线簸箩和一团布料坐回床边,纫了针,往头上抹了下。倾之迷迷糊糊地抓了一把,不像缝衣服的材质,便问道:“什么?”

“给你做件披风。”初尘抖开布料。

倾之半支起身子,“让徐嫂做不就行了?请人来就是做事的嘛。”

初尘手下略停,瘪嘴斜他一眼,“怎么,嫌弃我做得不好?”

倾之无力地叹气:他分明是关心她,不想她劳累,真冤。“不敢。”他道。

初尘“哼”了一声,酸不溜丢道:“是不敢,不是没有,心里还是嫌弃的。”手下却丝毫没有要停下不做那件让人“嫌弃”做工的披风的意思。

倾之抓抓头坐起来,下巴搁在初尘肩上,后者一晃身把他推开,就听倾之唉声道:“跟你说话要比跟陆子归说话还谨慎。”双手又耍赖地环上她的腰。

初尘懒得去掰那双扣在腰间的手,边缝着披风边随意一问,“你昨夜只说事情顺利,怎么个顺利法?你如何说服陆庄主的?给我讲讲。”

倾之蹙眉,松了环着初尘的手,下床拖着鞋到几案边弯腰从盛泉水的竹筒里倒了杯凉水,起身仰头喝了。“也没什么。”他道。放下杯子,合了合中衣,回头果然见初尘歪头看着他,一脸“骗谁呢”的表情。心虚地轻咳一声,倾之如实道:“我与陆子归密谈,言出己口入彼之耳,不传三人,所以……”

“连我都不能告诉吗?”初尘觉得有些无趣。

倾之凝眉垂目,抿了抿唇:并非不能告诉初尘,只是他不愿让她觉得自己的丈夫是那么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还是……不要知道吧……”

初尘低头缝着披风,看不清表情:她其实并不十分关心倾之跟陆子归说了什么,因为结局她已知道。“陆家父子一定要死吗?”她抬起头问。

倾之叹道:“陆家父子不死休说商晟,连左鹜这关都过不了,他们打了好几年,太熟悉了。”还有一个原因,他愿意烂在心里——陆子归、陆云生不死,子归山的三千甲士就永远姓陆!

倾之走到床边,半蹲下身子,抬头望着初尘问,“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坏人吗?不一定,但初尘知道倾之若是个“好人”就不必复仇了,带着她隐居山林逍遥度日岂不更好?可父母兄长之仇,国破家亡之恨岂又能轻易放下?他不像她,她没有去过凤都,甚至没有见过母亲和姨母,而他却是真真实实地拥有过,又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她知道:有些事情倾之也不想做,却又不得不做。

簸箩放在膝上,手拈针线放在簸箩里,初尘略底下身子道:“我还没有天真到用‘好’、‘坏’来评价一个人吧?不过呢……”她弯起眼来慧黠地笑,“若由我执笔青史,我给你四字评价。”“什么?”他问。初尘笑道:“毁誉参半。”

倾之失笑,心道:好了,他这辈子已被“盖棺定论”了。

三日后,子归山。

缭绕春山的浮云流霭仿佛被人袖了去,天高气朗,云淡风轻。陆子归身着甲衣,登临层云台;倾之随后,白衣银甲,玄色披风,风鼓动,露出绛红的内里。

层云台是子归山的阅兵台,依山势而凿,其下土地平旷,正是陈兵列甲之地。倾之手按破晓,拾级而上,目光向下扫去:三千甲士披坚执锐,队列整齐。

陆子归登上层云台站定,对陆云生颔首示意,后者转身击鼓,鼓声由弱而强,鼓点时徐时疾,台下阵法随鼓声而变,进退有序,攻守相护,训练有素。

陆子归微侧头对侧后方的倾之道:“子归山可作战庄众共两千七百一十三人,十人为什,十什为队,十队为旌,设什长、百夫长、千夫长。他们战时为兵,卸甲为农,年长者与我年纪相当,年少者与公子年纪相仿,许多都是当年从黑甲军刀下救下的。”叹了口气,问道,“公子走南闯北,见识颇丰,以为如何?”

倾之眼中光芒微敛,转对陆子归微笑,不吝赞美道:“兵精器锐。我原以为子归山是凭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兼又擅长在山地丛林对敌周旋才能对抗黑甲军十年之久,现在看来这三千人即便平野作战,充做先锋,亦毫不逊色。”

听了倾之的话,陆子归不喜反忧,他望向远方,若有所失道:“虽是兵精器锐,却敌不过黑甲、虎贲、火灵百万之众。我想了三日,公子说得不错,这三千人在我手中永远出不了子归山,报不了仇,复不了国,直至锐气消磨殆尽、被人聚歼而已。”叹息声被掩盖在鼓声、兵戈声和场下“杀杀杀”的吼声之下。

倾之平静的看了陆子归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喜:杜宇终于还是被他说动了——三日前,密室中,他说他道:“假使率勇士三千于倾之之手,经营十年可抵百万雄兵,颠覆商姓王朝易如反掌耳。”

他说:“刺杀商晟,虽难,豁出命去亦非绝无可能。然而商晟死后,天下如何?当今之势韩嚭左都坐拥雄兵,两家本来不睦已久,商晟旦死,韩左暮战,黎民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朝不保夕之中。子归山即便联合锦都百姓趁乱起事,一时或可坐收渔翁之利,可待黑甲、虎贲、火灵回过神儿来,反扑之下,却绝无胜算。无他,战场之上从来只凭实力说话,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只有死路一条。是以目前杀商晟实在是苦天下,利韩左的下下之策。不足取。”

“商晟称帝十年,根基已固,犹如一棵大树,树高百尺,根深叶茂。腕粗小数,大风可折其腰,合抱之木,狂风可拔其根,然而商姓王朝这棵大树已非风力所能撼动。参天古木空乏自内,而后风折之,所以对付商晟,首要空其树心,空其树心,首要入其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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