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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下堂-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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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边赵嘉洛有些愤怒,声音比刚才大了些,他回道,“少将有怎样?司令又怎样?即便给我主席又怎样?千年前的记忆每一世都在提醒我,每一刻都在折磨我。她亲手插入我心脏的那把刀,我忘不了,不得到一个答案,我得不到安宁。”

后来他们再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进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赵嘉洛已经“啪”地挂了电话,随即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了漂亮且迷幻的烟圈。

安千夜怕被他看到,迅速回了卧室,蜷缩成了一团。

赵嘉洛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了,他浓浓的烟草味还未进门就被安千夜吸入了肺里。明明没有一点心情,她却假装慵懒的被窝里探出了半截身子,伸手揽上了他冰凉的身体,他温热的吐息打在她的颈窝,她是第一次像个忘情的女人,跟他来了一场抵死的缠绵。

几个月后,他和安老头的一个电话,才让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如今,木青杏也说了那句话,她忽然就想,是不是,真的只有这样才是结局?可是,木青榆明明很爱他,可是安千夜也很爱她,却终究逃不过宿命吗?

她漠然。

木青杏看她好久不说话,只当是戳到了她的痛处,继续说道,“当初,抛弃了赫连青轩,执意嫁给皇上,你却想不到,他为何要娶我。只因我的眼睛,像她的蓉儿,只因,我是赫连青轩爱的女子,所以,不论爱不爱,他都必须占有。”

听到蓉儿这两个字,木青榆本能的抬头,木青杏想到两个条件都达不到的木青榆,也顿了下,目光凌厉的看着木青榆,两个人的眼光忽然就在半空中相交。看着那个卑贱的烟花女子留下的咋种,那个当初让娘亲颜面扫地的女人的女儿,木青杏更加有些不服,更加生气。

修长瘦削的手指突然就伸了出来,直指木青榆的鼻尖,身影刻薄尖锐,丝毫不留情面,“你有什么?你长得像那个什么蓉儿吗?赫连青轩爱你吗?你凭什么想要站在皇上身边?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他夜夜揽着我,却唤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多少次默默流泪。可是,我依旧咬牙挺过,我帮他出谋划策,即便伤的是那个曾经最爱我的,我曾经最爱的男人。”

木青杏说道这些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如果说赫连青轩在她心里还有地位,那便一定是她最对不起的人。这辈子,她只有在对付木青榆的时候,才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其他人,她只能歉疚。

她亦知道,七年前,是她将赫连青轩逼上了绝路,是她将赫连青轩逼到强大,逼到他要发誓打败赫连亦仁。于是,他隐忍着,一步步慢慢走过来,一点点强大起来。

因为这些,所以木青杏更不能放松,她怕赫连亦仁会借此不喜欢她,讨厌她,她当着他的面给赫连青轩残忍,给出计划,让赫连青轩翻不得身。

“木青榆,宫里的水有多深,你完全不明白。我每日每夜几乎如履薄冰,却依旧只是贵妃,他绝口不提立后的事情。你以为你做了这一切,然后站在他身边又能怎样?你要的,他永远不会给你。七年来,我甚至没有听他说过一句他爱我……”

木青杏紧握成拳的双手,随着这最后落下的话音,也疲惫的松开,她自己也想不到,一向坚强的自己,竟然在她最恨的人面前透露出了从所未有的脆弱。她眼角的湿润,忽然就深深刺痛了木青榆,或者,是安千夜。

木青榆有片刻的不可置信,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一是为木青杏说的话,一是为昨夜,月光下,赫连亦仁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无论母后如何反对,我都要娶你为妻,立你为后。

三年,嘉洛宠她,忍她,给她最好的,却也未曾说过一句我爱你,亦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而赫连亦仁,却那般坚定,他的眼神,那般倔强,像极了那时候的自己,她知道,他爱她,也许会有木青榆的影子,会有纳兰蓉的影子,可是他乌黑的眼眸里,倒映的是她自己的笑容。

有那么片刻之间,木青榆觉得,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安稳,这样的宠溺,虽不轰轰烈烈,但平平淡淡中不失温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木青榆虽十八岁不到,但她安千夜已然25岁,也是时候安定下来,过着比较平稳的生活。爱,轰轰烈烈一次便够,多了,承受不起。

看着眼前不一样的木青杏,她第一次,想对她掏心掏肺一次。

“姐姐,我注定是只燕雀,没有你的鸿鹄之志,我不在意什么王妃,皇后,我只求有一人,宠我,爱我,世间万物他都可以冷眼摧毁,却独对我一人关怀备至,只我一人,是不能触碰的痛。我知,这人,不是赫连青轩,也不是他赫连亦仁。但我也知,我夹在你们中间,苟延残踹,亦没有活路。皇上虽然一直被太后制住,但他终归是皇上,这么些年,他不着声色,一点一点从太后手里收权,太后却不自知,我便明白,皇上不是大家口中那般的昏庸无能,他只是仁慈,他只是不愿撕开脸皮。”

木青榆只是根据木青榆以前的记忆还有这段时间以来对赫连亦仁的了解小心翼翼地道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她不知自己说的是否正确,但看到木青杏眼里稍带震撼的神色时,她便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而木青杏,早在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便已经无力的瘫坐倒了椅子上。她没想过,木青榆会这么了解赫连亦仁,她也没想到,木青榆会对这些这么的不在意。她忽然有了挫败感,她忽然觉得,也许有一天,她会输在她的手里,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他不爱我,但我知道,他定会护我安全。他能为一个人将后位空了七年,我就知道他是至情至性的人,我便知道,只要他在意,只要他上了心,我便可以安好。与其被你们利用,我何不安安静静的待在皇上身边?”

忽然,木青榆就回过了头,看着木青杏,似乎在问自己,也似乎是在问木青杏。

木青杏微微拧眉,问道,“是吗?只求待在皇上身边,护你周全。可是,若是代价是要你杀了赫连青轩,你也义无反顾?”

也就这么一句话,真的问出口时,两个原本应针锋相对的女子,却忽然都安静了,似乎,这么一句话,都戳到了彼此心中的痛处。

见木青榆不答,木青杏忽然笑了。

她猜,木青榆做不到,她猜,这次对赫连青轩的刺杀,她又留了余地。于是,她轻蔑的对着木青榆说道,“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到赫连青轩身上,否则,你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也许,你以为你是在帮他,也许,你以为你是在救他,但看在他眼里,你那是赤luo裸的背叛,你永远体会不到,他身上背负的是什么。”

“在承昱出生前,我还怀过一个孩子,你还记得吗?”说这话的时候,木青杏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这是一段不怎么好的记忆,。

木青榆皱着眉在回忆里搜寻,终于有了印象,她探寻着问道,“是不是后来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失去的那个孩子?”好像,那时候都七个多月了,爹爹说,是因为救治不及时,胎死腹中。差点,连木青杏也死了。

木青杏也随着木青榆的探寻,回到了那个寒冬,那场噩梦。

“那年浓冬,天非常的冷,可园子里的腊梅却开得异常的娇艳。那段时间,南方雪灾加剧,皇上日夜繁忙,没时间陪我。我央求着明月搀扶着去园林深处,天冷,穿了夹袄依旧冻得直打哆嗦,无奈,明月只好回去再给我取紫貂披风。我便一个人沿着湖游逛,多天的积雪导致路特别的滑,我一不注意,就掉到了湖里。尽管我会水,可冰冷刺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袭来,冻得我浑身没了知觉,加上七个月大的肚子,厚厚的棉袄,我负担不起,只能本能的呼救。”

“时至深冬,又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园子里没什么人,好在院墙的那边便是宫墙,当时正好碰到七王爷从宫里回府,他便飞身过来。我以为,他便是我的福星,你却怎么也想不到,那时的他,俨然是个阎罗王。”

木青杏的死灰的脸,空洞的眼神,再现了那时候的惊恐,随意搭在桌子上的手,开始轻轻颤抖。

她忽而猛地抬头,直直的盯着木青榆,近乎歇斯底里道,“你知道吗?他竟然含着笑站在岸边,看我在冰冷刺骨的湖水里挣扎,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呛水。”

“我可以不折手段,我可以置他于死地,可是,我做不到看着他在我眼前死,但他却能,真的能。”

“明月返回来找不到我,四处大声叫唤,我想应,却被他以明月的性命逼迫。我不怕他杀明月,可我怕明月死了后,我便真的只能死在冰冷的湖水里,于是我咬着牙在不出声。直到真的就淹进了湖里,他才飞身离去。”

“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我不敢告诉任何人,皇上是九五之尊,他娶我,气七王爷本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告诉他,我的处境只能更艰难。后来,我惜话费巨大的力气,填了那座湖。”

“木青榆,如果你要跟着赫连亦仁,我奉劝你,不要关心他的死活,你要做皇上的女人,首先便让他死,否则,你只会比他死的更惨。”

木青杏不说话了,她希望,自己说的这些能让她知难而退,木青榆却因着她说的话,想到了她对自己的恶劣。原来,她不是只对自己不好,她对他不看重的所有人都不好。忽然之间,大厅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娘娘,刚回宫了,再晚,就赶不上午膳了,照例,初一这顿饭是要去丹凤宫的。”门外,一直站在那的明月回过身,走了几步,细声对着屋子里的木青杏提醒道。

木青杏应了声,这才缓慢起身,明月见她起了身,手脚麻利的走了过来,替她抚平了衣角的褶皱,搀扶着她,朝屋外走去。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承受了多少苦难?才能如现在这般漠然,绝情。才会对他以前的挚爱如此残忍?

这一刻,她觉得,她从未了解他。

直到屋子外头,传来了马车离去时铮铮铮的响声,木青榆才回过神来。一转身,便碰到了从偏厅出来的弱水。

085 风云再起

085 再起风云

一抬眸,木青榆便与突然而至的弱水四目相对,她一脸平静,木青榆却被吓了一跳。

“木青榆,你错了,若你要安定,此生,除了二师兄,无人能给你。”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弱水便转身回后院,不容木青榆多问,亦不容她多看一眼。

原本弱水是不愿意说这句话的,可她知,不说,她会后悔。她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女子,亦不是那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糊涂人。她不会忘记,二师兄那时候说要娶木青榆时眼里流露的期待,亦不会忘记,木青榆伤他后,他在胭脂醉喝的烂醉。

只是,她终究不过是个渴望被爱的一般女子,她能对木青榆说这么一句话,却不能捂着滴血的心,细细向她解释,任她盘剥。

只得急急离开。

“喂”木青榆原意是想问她为何这样说,手一招,昨夜赫连亦仁给的三样东西猝不及防的从袖间飞了出来,凌乱的散落到了地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木青榆马上就扑到了那些东西前,手忙脚乱的将它们捡了起来,为了怕人看见,匆匆瞟了一眼的同时,胡乱的将它们塞进了袖间。

原本要迈出步子的阿四,下意识的停了下来,紧紧的依附着门的内侧,狐疑的看着慌乱的木青榆。

“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乱,如此顾忌?”此刻,好看的柳叶眉紧紧拧成了一个结,阿四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如苍鹰发现了美味可口的猎物般盯着她。

“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以后,阿四再小心的藏好,看着木青榆步子紊乱的去了后院,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出来,步履轻盈的跟着过去。

阿四本就是练家子,又加上刻意的小心,木青榆自是发现不了她的跟踪。

推开门,见身后空空如也,木青榆这才放了心,迈进了房间里,小心的掖好门。阿四浑身轻颤着贴着墙,屏住呼吸,直到听到了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这才吸了一大口气,再长长吐出,而后才上了楼,戳破了窗户上的窗花纸,偷偷的注意着里头的一举一动。

玉佩,地图,信?

阿四小声的呢喃,看着木青榆将那三件东西放在一个小小的棉布包里收好,浓烈的好奇充斥了她整颗心。

强制着将心里的念头压了下去,阿四轻轻下了楼。

两日后,正月初三,午后,冬日正暖的青州。

“驾,驾”

粗重的马缰,浑厚的声音在青州城里来回飘荡,铮铮的马蹄声让整个青州百姓都看到了张有得的焦急。

连着两日两夜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青州,连休息都来不及,直奔木府,骏马久未停歇,已有了不能控制之势,张有得也是有些疲惫,竟连奔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失了神。

“啊”伴着妇女的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还有小孩子的哇哇大哭声,骏马的铁蹄也看着就要从高处落下,直直砸向小孩那脆弱娇小的身子骨。

张有得回过身,猛地急拉住马缰,骏马一声长嘶,前蹄在空中挥动,后蹄已经还乱的乱走了好几步,小孩子害怕的闭上了眼睛,那个可怜的娘亲也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就连张有得,也于心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于是,三人都未见到,一道矫健的身形飞快的袭来,马蹄落下之际,小孩子已经安安稳稳的被卫影抱在了怀里。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卫影才将小孩放下,小孩子的娘亲已经哭着扑到了地上,边感谢边磕头。

骏马上,张有得看了一眼非同寻常的卫影,眼里流露出赤luo裸的赞赏,在卫影也看上他之后,他这才别过头,对着地上的那个妇女说道,“管好你家孩子,下次再乱跑,便只有等死了”

然后不再看向那个对于他而言有着诱惑力的男子直奔木府。

卫影在青州待过将近十年,怎能不知晓张有得是奔着木府而去?再说,刚才他紧急的拉马缰,衣袂飘飞,他身侧,那枚红色的丹凤宫的珊瑚令牌已然露出了一大截,他自是知晓他的身份了。

慕容燕,木府……

能让慕容燕如此担心的,一个是怀宁王爷,另一个,恐怕就只有怀宁王妃木青榆了吧。怀宁王出征未归,那么十有八九是事关木青榆的了。木青榆……只要跟这三个字有关,卫影就不可能淡然面对。于是,原本已经查清楚了一切,准备即日回京都复命的卫影就在这一瞬间就选择了多留在青州几天。

又两日后……

正月初五,郝月国春节的最后一日。

过完这一日以后,全国上下都会从节日的喜悦中走出,会各自去办自己的差,开始做自己的事。过完这一日,全国各地的衙门也不会再有禁忌,会有人击鼓鸣冤,会开堂审案,而边疆的战争又会继续拉开帷幕。

这日夜里,木青榆再度被邀入宫,木琴木棋跟着过去,弱水回了赫连青轩的秘密商业协会,整个龙凤店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阿四一人处理。

龙凤店的前院,是集打尖住店为一体的酒楼加客栈,时至初五,已经陆陆续续的住进了好些客人,后院,是木青榆亲自设计装扮的一个演艺坊,有姑娘门轮流在那里唱歌跳舞弹奏琵琶。

演艺坊对面的赌坊里,亦是相当的热闹。

二楼的一间外边拦了门帘的房间里,传来小翠跟好些女子的欢声笑语,透过厚重的帘子,阿四探寻的瞧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他才身形飞快的从走廊里穿过,直奔木青榆的房间。按着那人的记忆摸索着找到那个小布包,掏出那日木青榆放进去的那三件东西,借着窗外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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