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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下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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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似乎并没有停下，豆大的雨滴打在屋顶下，咚咚咚的响，雨丝斜斜的打在纸糊的窗户上，沙沙作响。身侧，娘亲早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就下了床，床头的丫环正靠着床柱睡了，她搭了一件衣服就往屋子外走去。却见对面屋子里的木青榆拿着伞偷偷跑了出来。她一脸疑惑，便也跟在了她的后面。
却不想，木青榆偷偷的出了府，给赫连青轩送伞。
呵，真是痴情的男子，竟然还没离去。木青杏在心里笑道。
可是，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原本还一脸坚定的赫连青轩此刻却一脸的绝望？不好，那木青榆要回来了，木青杏赶紧找好地方藏好。待木青榆走了后，她才偷偷的出来，却刚好看到赫连青轩扔了伞，愤怒的离开。
那个小狐媚子给赫连青轩说什么了？真是个贱女人，跟她娘一样，半夜三更还出来勾搭人，不要脸的贱女人，才十来岁，就成了狐狸精；才十来岁，就这般的厉害。
木青杏一边想着，一边计划着该怎么惩罚这个小贱蹄子。
“娘娘，娘娘……”木青杏还在想着当年的事情，身侧的丫环轻轻拉扯了下她的袖子，木青杏回过了神，笑看着木青榆。
“野丫头，你知道赫连青轩为何要娶你么？十八年前，赫连青轩的母妃，丽妃娘娘，在先皇病重的时候，去许宁府的永宁寺上香许愿，下榻的驿站在当日深夜起了大火，整个驿站的各个角落都是一片火光，屋子里的人无一人幸免，包括丽妃娘娘，和皇甫将军一行人。”末了，木青杏脸色微变，带着丝丝绝望，也带着些许嘲弄，问道，“你知道，那场火是谁纵的吗？”
木青榆不解，她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难道，是慕容燕？这宫中妃嫔争宠的事情时有发生，应该，是慕容燕吧……不然，赫连青轩不会这么恨她，不是吗？
“呵呵……果真是个一无是处的贱蹄子！”木青杏一看她的眼睛，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讪笑出声，继而继续说道，“纵火的人，是木天云，你我的父亲。你现在，还期待赫连青轩能善待你吗？嗯？”木青杏朝木青榆走了几步，半截身子欺近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嘲弄和鄙夷。
“你知道吗，木青榆，其实，我觉得，你连被赫连青轩恨的资格都没有，你不过是个野丫头而已，你娘亲是个青楼妓女，人尽可夫，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了你，还要我们木家来养你，无名无份的野丫头！”
说完这句话以后，木青杏再也不想看到木青榆似的，搀着丫环们的手，转身扭着腰肢款款而去。
……
“小姐，小姐！”
粥都端过来好久了，都快凉透了，还不见小姐喝，还在痴痴的看着窗外。
“啊？”木青榆回过神，晃了晃头，侧过头看着木琴。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走神？昨晚在马车上就这样，痴痴的一直看着那座冷冰冰的宫殿，一眨不眨的。今天一大早，刚刚起床，又在发呆。
“额，木琴，你能告诉我，我的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吗？”木青榆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她。昨晚上，木青杏说的那些话，一直都在她的耳边徘徊，关于十五年前的旧事，关于她的娘亲，她总想知道，冥冥中，好像总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呼唤着她，要她一定去问。
“夫人啊……”木琴拖了长长的尾音，眼神也飘远了，这好像，是很遥远了的事情了呢……
“夫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当年可是名贯宁川府呢。虽然夫人出身青楼，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夫人是那等庸俗的女子，总觉得，骨子里她似乎比大小姐还要高贵。她做什么都讲究礼节，穿着也十分讲究。不过，夫人性子淡，不怎么出蓉园，很少跟府里的人来往……”
“……”
说着说着，木琴自己倒走神了……
木青榆看着这样的木琴，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也罢，也不是自己的亲娘，自己不过是代替了木青榆，做了她半个女儿而已，她出身名门还是青楼又怎样？自己的命运始终是这样了，只有靠自己了。
041 前往燕阳041前往燕阳
转眼，已经过了好些天，快到十月底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了下来。
弱水的伤在唐如玉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因为关锦宏的那一掌伤了心脉，她的身子还是有些虚，一身武功也是只能看不能用。
也不晓得师兄知不知道自己的境况，在唐府的这十几天，因为芙蓉镇上官兵搜查的严厉，她也一直没有给残雁门消息。
“唉！”靠窗而坐的弱水忍不住叹了口气。
唐如玉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伤感的一幕，“姑娘可是为残雁门的事情而伤神？”边说着话，唐如玉已经到了桑染的身侧，靠窗而立。
突然而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桑染错愕的回头，看着面前仪表堂堂，温暖如玉的男子。不知为何，每次抬目看着她，桑染都觉得此人煞是熟悉，明明没有见过，却总是觉得似曾相识，可能是这十几日里，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悉心照料自己的缘故吧。
“嗯？公子是桑染的救命恩人，就别姑娘姑娘的了，唤我桑染便可。”
“那，桑染也叫我如玉如何？”唐如玉看向桑染的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言语里也充满了宠溺。原本还算大方的桑染，现在到有点不好意思了，掩着嘴，哧哧的笑。
“桑染可还没告诉我，是否为了残雁门烦心呢！”唐如玉再度问她，他过来，可正是为了这件事呢。
“嗯？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担心残雁门而已。”因为唐如玉是善泽人士，又不过是个经商的，桑染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过，残雁门跟赫连青轩的关系，她自然是要保密的。
“哦？如果是因为残雁门的话，如玉倒要告诉姑娘一个好消息，临近年关，如玉正好要去皓月的京都燕阳置办一批货物，赶在年前回来卖个好价钱，先前桑染不是说要回燕阳么？不如我送你一程也好。而且，跟着我的商队也安全，我可是特意讨了善泽国太子的令牌来呢！”说道这里，唐如玉将一直背在后头的手伸出来，金色的令牌从上而下印入桑染的眼里，还有唐如玉嘴角扬起的明媚的笑，那是足以媲美阳春三月的阳光般的微笑呢。
“可是……”桑染面露犹疑，救了自己一命，已经是巨大的恩惠了，还要送自己回去，担那么大的风险……
“还犹疑什么？商队今晚便要出发，如果如玉的妹妹还在世的话，也跟你是差不多的年纪呢，就当是我为已故的妹妹做点事情，如何？”相处了十几天，唐如玉也算摸清了桑染的脾性，说话中，也知道抓住她无法抗拒的地方了。
“妹妹？”桑染抬眸，语带疑问，满眼好奇。
唐如玉看了桑染一眼，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那年的冬天很冷很冷，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爹爹带着我跟妹妹还有娘亲回善泽，路遇劫匪，劫匪们抢了所有货物还不打紧，还看上了娘亲，娘妻拼死反抗，爹爹也……”说道这里，唐如玉眼神一暗，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停了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才继续说道，“我抱着妹妹趁乱逃走，可是劫匪追的急，妹妹又一直哭……”
唐如玉的声音再度哽咽，眼眶也红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了，如玉，什么都别说了，你也是迫不得已的。”
桑染没等唐如玉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看他那哀伤痛苦的眼神，还有言语里的自责，也许，他把妹妹扔了下来，自己逃走了吧……所以，看到年纪跟妹妹差不多大的人，才会言不由衷的想要去关心，才会想好好保护自己，大概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年所犯下的错吧。
想到这些，桑染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朝唐如玉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既然如玉要去京都，那就捎上桑染吧。”
“嗯！”唐如玉飞快点头的同时还不忘在心里小小的称赞了自己一番，还是小姑娘好骗啊……虽然也不算是完全的骗。
“那你先收拾下，等会我让紫棠过来叫你。”唐如玉说了句，便出了屋子。
等到唐如玉出了桑染房间后，桑染才缓缓起身，也不知道胭脂醉怎么样了，那独孤弧既然能叫自己弱水，想必是有了怀疑了，不知师兄可否知道。
唉……
算了，在这边着急也无济于事，师兄那样心思细腻的人，应该会有办法的。想到赫连青轩，桑染的脸上不禁泛起了甜蜜的笑，以至于愣了好一会，她才开始收拾东西。
……
唐如玉从桑染那边离开以后，便回了书房。
书房有些暗，只一边掌了一盏灯，书桌前三个带刀的男子都着深色衣服，见唐如玉进来了，都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主子。”
唐如玉没有说话，只朝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有什么就赶紧说。
“禀主子，如今关锦宏刚死，边关正是混乱的时节，如今皓月国国内又不太平，即便是经商，也怕有什么争执，王说，主子一到燕京，可与皓月国怀文王赫连文羽取得联络，这是主子要我交给你的。”左边的男子，三个属下中唐如玉最得力的一个手下银虎如是说。
“嗯，我知道了。”唐如玉接过银虎递过来的一个金质的小圆章，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挥了挥，示意他下去。“你们呢？”转过头，看着剩下的两个。
“桑染姑娘的身份打听清楚了，她的确是残雁门的门主，不过也是胭脂醉的头牌姑娘，七王爷怀宁王的红颜知己。”中间的比较矮小削瘦的银鼠答道。
“嗯。”唐如玉还是只点了头，看向最右边的那个魁梧的银豹。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随时可以出行。”
“好，你们两个也下去准备下，日落便动身。”
“是，主子！”一声嘹亮的声音过后，两个汉子都转身大步离去。唐如玉按下了桌子下头的机关，从缓缓打开的暗盒里拿起那块缺了一半的玄玉塞到了袖子的暗袋里。摁下了开关以后才离开。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
唐府门口，一辆豪华的马车和一整支商队在血红的天幕下，开始缓慢前行。
042 节日的气氛042节日的气氛
木青榆才用了早膳，青轩院里的奴婢们家丁们便已经忙开了，兀自看了会书，实在是无聊，木青榆便决定出门看看。刚一出门就看到丫鬟们端着水拿着扫帚各自在院子里忙活，还有几个家丁在换门梁上的灯笼，木青榆不免蒙上了一头雾水。
她原以为他们不过是打扫下院子什么的呢，却不想会这般的正式，今天十月二十五，这里一没有国庆，二又不是春节的，这么大动干戈……
“翠儿，今日可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刚好前边刚过来一个端着谁的丫环，木青榆逮着她便问。
“咦，王妃娘娘不知道么？大后天是十月二十八，是一年一度的寒霜节呢，这会全王府反而人里里外外都在打扫呢！”翠儿像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瞪大了眼睛使劲的瞅着木青榆，不会吧，这寒霜节在皓月国可是除了春节和上元节以外，最热闹的节日了呢！王妃竟然不知道……
“寒霜节？”木青榆无视翠儿古怪的眼神，继续不懂就问。
“回娘娘，寒霜节为每年十月的最后3天，行于深冬之际。皓月国处于伽罗偏北，冬日来得早，雪日也比南方早些，长些。南方一般冬月末才开始落雪，但京都早在冬月初便会白雪皑皑，是以每年十月末的几个日子里，我们都会向上苍祈福，意在祈求个瑞雪兆丰年，不过沿袭了几百年以后，也稍微有了些变动，一般在寒霜节最后一天，都会有相当热闹的集会，有些地方还会有一些晚会。譬如咱们燕阳，到寒霜节最后一天，就十分的热闹。”翠儿身后，一个60多岁的嬷嬷走了过来，越过翠儿，跟木青榆解释。
“哦……”木青榆拖长了音哦了声，恍然大悟般的看着突然出来的李嬷嬷。
李嬷嬷是赫连青轩的母妃丽妃娘娘的奶娘，后来赫连青轩出生以后便一直照顾赫连青轩，直至现在还在王府里主事，就连赫连青轩也会敬她三分，一众丫环奴才们更是十分尊敬她。
上次木青榆在食坊大发脾气以后，赫连青轩就把他身边的丫环和嬷嬷们派了一些过来，一来，熟悉的人放到木青榆身边，也好限制她，二来，身边没什么得势的丫头嬷嬷，也有些麻烦。为此，李嬷嬷来了以后，还把木琴和木棋都提升为了一等丫头。木青榆本是孤儿院里的孩子，后来被无儿无女的安教授收养，现在有了个如奶奶一般的人在身边，她倒也很乐意，“那，李嬷嬷，这寒霜节也可以出去玩，也有很热闹的夜市咯？”木青榆看着她，面带欣喜的问道。来了这皓月国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碰上个节日里，而且，来京都这么久，除了成亲那日，还有回门那次，她还没有出过王府。现在得知有这么个好玩的节日，还类似去七夕节，她断然是不会放过了。
“嗯，是的。寒霜节，无论男女婚否，都可以出去游玩的。”李嬷嬷点点头，冲着木青榆温柔的一笑。
“那，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说到吃的，木青榆就两眼放光。
额……李嬷嬷看着木青榆这副小馋猫的样子，竟然忍不住伸手拉过了木青榆的手，亲切的对她说道，“寒霜节可是会有很多吃的呢，像板栗糕，松饼，果仁，酥饼什么的……”李嬷嬷一说就说了一大串。
“哦……”木青榆强忍着不让口水涎出来，侧过头看着李嬷嬷，“那嬷嬷，青榆是否可以帮忙做点点心呢？”
“可以呀，如果王妃愿意，可以去点心坊帮忙的。”
“嗯，谢谢嬷嬷！”木青榆回以李嬷嬷真心的感谢和会心的一笑，转身就往点心坊那边走。
身后的李嬷嬷，看着木青榆柔弱的身子如脱兔一般在长廊里一蹦一跳，一副活泼可爱的样子，尤甚当年年少的南宫丽，布满皱纹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李嬷嬷正要走，却见身后的翠儿愣在了原地，便回头，“翠儿，愣这作甚？还不赶紧忙活！”
“啊……哦……”翠儿收回放在王妃背影上的目光，赶紧去干活，一边走一边还在自言自语，“都说这王妃娘娘厉害，可是，我怎么就觉得这王妃娘娘活像一小孩子呢？”翠儿的声音虽然刻意放低了几分，却还是被李嬷嬷悉数听了去。
不过她却没什么疑惑的地方，因为，当年的丽妃娘娘，也是这般模样呢，只是，那场大火……唉！这个王妃娘娘，倒是希望她能一直像今天这样哟！
李嬷嬷在心里念叨了几句，也回身去忙去了。
木青榆到点心坊的时候，一群丫头正有说有笑，边聊着王府的趣事，边做着一些漂亮的糕点。
“给王妃娘娘请安。”才踏进点心坊的门，正坐着点心的丫鬟们便不约而同的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赶紧起身给木青榆请安。
想必是那人在点心坊里骂了那小九，如今这帮丫环们才这么惧怕自己的吧。虽然确实是想要立些威信，但木青榆要的可不是惧怕，而是尊敬。思及此，她微笑着要她们起身。然后亲自搬了一条凳子，坐到了她们身边。
这下好了，一群人愣了，不敢坐下来。
木青榆又笑了笑，一边伸手拉旁边的丫头坐下，一边笑着说道，“大家都坐下来吧，继续做你们的点心，我来这里也不过是想学着你们做点点心而已，你们可别耍什么花招，可得好好做，好好教本王妃才行！”虽然言语里故意端了点王妃的架子，但大家都听出来了，本来都想劝王妃回去，却有碍于她那日的威严，都不敢说话，只得乖乖的坐了下来。
只有一旁在磨着什么的木琴和木棋，都在捂着嘴偷笑。
几刻钟过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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