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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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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现在发现,卢萦居然对刘疆情动了,产生真情了……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产生感情,那他阴澈便是再努力,也是无济于事。所以,他等不了了!

怪不得那日他被刺杀后,马上让那常三郎来叫她。那时刻,他是想看清卢萦的心意吧?她没有去,她知道他受伤了都不去她明摆着选择了刘疆……,

卢萦哑了声音,“今晚之事?”

含笑低头,唇拂过卢萦耳垂的阴澈哑声笑了笑,回答她,“与我无关。无意中听到而巴。”说罢,他抬起卢萦的下巴,头一侧,便朝她的唇上吻去。

众少年哄堂大笑。

于足以掀翻房顶的笑闹声中卢萦快速地伸出手挡在唇前。灯火下,她似笑非笑地瞅着近在方寸的阴澈那幽深的眼,勾了勾唇,转向众少年冷冷说道:“闹成这样有意思么?”

阴澈一僵,搂着卢萦的手开始冰冷。

卢萦没有看他。

她从来没有发规过要费如此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保持冷漠无情……这个曾让她无数次半梦徘徊的少年呵,他真是来得太迟了。迟得她甚至觉得,左右逢源,徘徊托延,都是一种对彼此的不负责任,是一种愚蠢。

既然是珍藏的梦,那就藏深一点。

如果是伤,就伤干净一点吧!

卢萦盯着众少年,当着他们的面,慢慢扯开阴澈搂着她腰的手臂。

这个动作当众使出,意味着坚定的拒绝,更何况,此刻的卢萦是如此气定神闲?这种不慌不臊,才是最让人失望的。

阴澈静静地盯了她一眼,慢慢垂下浓密的睫毛,慢慢地松开了搂着她的手。

然后,他像无事人一样,静静地抱胸而立,含着笑欣赏着卢萦接下来的动作。

卢萦慢步走到那姓卫的郎君面前。

低头盯着他,她淡淡说道:“听说你一定要与我赌一场?说吧,赌什么?”语气轻淡,仿佛刚才那伎女小绾的事不值一提。

一这才是一个纨绔子弟正确的态度,因为,那些不过是让人玩的角色,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开门一乐罢了。事实上,除了卢萦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觉得那事值得追究。

姓卫的郎君朝卢萦上下打量一眼后,对上她冷漠傲慢的眼,扯了扯唇,心下暗骂一声,忖道:那厮居然说这个卢文是女的?他哪点像女的了?

卫三郎摸了摸自己青紫疼痛的脸,呲牙闷哼一声,道:“听说你卢文是个风月场上的高手!这样吧,我也不跟你赌别的,咱们就赌这闺房之乐如何?”他笑嘻嘻地瞟向卢萦,啧啧连声,“咱们叫上刚才那几个美人,整两间房……”,

不等他说完,卢萦右手朝下轻蔑的一砍!

这个动作优雅又有气势,直是把卫三郎的话生生地砍断了。

制止他说下去后,卢萦站直身子。她双手抱胸,冷冷地说道:“这种事做赌有什么意思?要赌,咱们就赌狠一点!”

她目光慢慢瞟过房中众人,在令得众少年都安静下来,一个个向她看来时,卢萦转向卫三郎,挑了挑眉,问道:“听说你大哥在这洛阳专司刑狱?这样吧,让他弄出几个死刑犯,咱们学着那会子手砍人头玩,如何?”

这话一出,卫三郎立马手捂着嘴,那一脸的洋洋自得也完全消去,脸色更是发白。

早就在耿六郎的小厮那些只字片语中,摸清了卫三郎的性格爱好行事的卢萦,不理会他发青的脸,蹙眉又道:“不过这种事说出去,着实不大好听。让有心人告一状,还会给你我惹事。这样吧,圣人不是说,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咱们就玩这个修身养性得了。”

修身养性四字一出,网丹觉得卫三郎的表现大失颜面的少年们哄笑起来。

在他们不屑地笑闹声中,卢萦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这样吧,明日午时,咱们各叫十个神箭手,然后让人在你我的头顶上各放一盅水。咱们两人站着不动,由那十个神箭手射着水盅玩,如何?”

卫三郎同刚转好的脸色,又刷地白了二分。在众少年完全安静时,只有阴澈双眼明亮而清澈地盯向卢萦。

盯着盯着,他苦涩地想道:原来,不管什么时候相见,我都会欢喜上她。

卫三郎腾地抬头,对上一脸漫不经心,眼神显得又冷漠又讥讽的卢萦,没有胆量说出那个“好”字,便仗着自己向来横冲直撞不顾分寸,扯着颈子叫道:“小爷我尊贵得很,谁跟你玩那个?姓卢的,有本事咱们今晚谁也不走,看看哪个本钱足,能令得美人们快活!”

这时刻,周围的少年们早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在盯着卫三郎和卢萦两人。

因对卫三郎胡闹没有担当的性格一直知情,此刻听到他没胆的话,也没有起哄,只不过在看向卢萦时,却因她那无法无天的胆量,很有点心惊罢了。

众人的目光下,卢萦扯了扯唇,只听她冷冷笑道:“不好意思,我卢文还真不喜欢这种种驴种马喜欢干的活!”在众人哄笑出声,卫三郎气得腾地站起时,卢萦拍了拍衣袖,不耐烦地说道:“就我刚才说的那两个赌,你任选一个,明天中午之前想好了就来叫我。至于这种街头柳巷,贩夫走卒,白痴愚人,甚至禽类走兽都能干的男欢女爱之事,我还真的不屑与你一赌。”

傲慢不屑地说到这里,卢萦转向耿六等人点了点头,道:“看来卫三郎也就是想与我见上一见。现在人见到了,我也要走了,你们呢?”

耿六等人还没有开口,卫三郎已脸红耳赤地朝着卢萦叫道:“你不许走!你姓卢的,你敢走试试?”

卢萦自是不理会他,她冷冷一笑,转过身便朝门外走去。这一转身,她才发规,不知何时,阴澈已离开了厢房。

转眼间,卢萦出了厢房。耿六几人连忙追出,与她说了一会话,笑闹了一阵后,又挡住了叫口嚣着的卫三郎后,耿六扯过她,朝着她耳边小声说道:“阿文,刚才那卫三郎闹着非说你是女人,因此我们才同意了他,叫你过来玩一玩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笑:卢文行事这么丈夫,他要是女人,他大人的,那他耿六也成女人了,阴澈那个不近女色的小白脸儿,就更是女人!

见卢萦蹙眉寻思着,耿六郎还贴着她的耳际。

……卢文的体息可真好闻,似带着种香,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沐浴的?

这时,卢萦扯开了耿六,点了点头后说道:“我知道了。”说罢,她扬长而去。

下楼梯时,卢萦一眼便看到了还站在大堂中的阴澈。

这人总是这样,不管站在多热闹喧哗,繁华锦绣的所在,总带着几分静谧,仿佛他本身便是一副山水画。

此刻,他手中端着一盅酒,几个美人眼巴巴地站在他身周,不时与他说着什么。而阴澈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回话,只是时不时地朝楼梯口看上一眼。

不一会,他迎上了卢萦的目光。

四目相对,卢萦垂下了眸。她与他擦肩而过。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主动坦承

阴澈静静地看着卢萦离去,没有阻拦也没有多话。直过了良久,一个青年走到他身后,低声唤了声,“少主?”

阴澈深浓的睫毛闪了闪,他轻轻说道:“走罢。”

那青年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道:“这个卢文便是少主你时常挂念的那个?”

阴澈垂眸浅笑,他轻声应道:“是。”光线打在他长期佩带面具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泛着种琉璃般的冷情,“她呀,她从来就这样,知道进退,知道克制……”说到这里,他淡淡一笑,深浓的睫毛慢慢遮住了他眸子中的光亮。

不一会,卢萦出了醉梦楼。

马车行走在黑暗的街道中,就着车厢一角飘摇的灯笼,卢萦微微侧头。

外面是深浓的夜色,只有一轮弯月挂在天空。

随着离醉梦楼越远,四下便越是寂静,便如这人生,这天地!

想着想着,卢萦闭上了双眼。

耿六说,那个卫三郎之所以对自己感兴趣,是因为听了人家的话,以为自己是女儿身?却不知是谁透露出来的?看来得派人查一查了。

……还有阴澈。

一想到阴澈,卢萦便果断摇了摇头,逼着自己把思绪清空。

远处的灯火,映在她的脸上,明暗不定间增添了几分飘渺。

过了一会,卢萦突然开了口,“去文园。”

驭夫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应道:“是。”

文园与卢萦的住处背道而驰。马车驶到文园外时,已经很晚了。年老的门子还尽职地守在那里,看到卢萦的马车驶过来,他似是怔了怔。

安放在文园的婢仆,自是水准极高。卢萦这里的马车刚刚入内,那边管事便带着婢女仆人急急迎上。

对上他们,卢萦疲倦地挥了挥手,道:“准备一下,我今晚在这里就寝。”她现在行事完全独立,便是一夜不回卢府,对她完全放心的卢云元娘也不会发现,更不会无谓地担忧。

“是。”

不一会,在婢女地筹拥下,卢萦来到上次刘疆停留的那个厢房。

在吩咐婢女们准备热汤供她沐浴时,卢萦步入厢房中。

她双手按在窗沿上,低头看着月色下花园里那郁郁葱葱的草木。夜色中,树叶在清风中发出一阵哗哗的轻响,把四周映衬得格外沉寂。

此刻的文园,非常的安静。想来过不了多久,又会变得喧哗热闹吧?

卢萦暗叹一声,伸手揉向眉心。

不一会,婢女过来禀报,说是热汤已然备好。

当下,卢萦应了一声,在她们地筹拥下走向浴殿。这个庄子,是郭允为刘疆与卢萦特意准备的,别的不说,论其精美周全,那是无懈可击。如这庄子中便有上好的温泉,还有一个白玉铺就的浴殿。

在婢女们地服侍下,卢萦泡了一个澡,然后换上一袭蓝白相间的袍服,便重新回到那个厢房中。

这厢房里有一间巨大的床榻,是为卢萦与刘疆准备的。卢萦每次看到那床榻,都是浑身不自在。

不过,她最大的优点便是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必须做什么。如现在,她既然第一时间来到了文园,又决定在这里住下,这床榻她便是看着不自在,也得睡一晚。

现在她还没有半点睡意,便令婢女摘下一片竹叶,就着月光呜呜咽咽地吹奏起来。吹奏竹叶时,卢萦清空了自己的思绪,让这竹音中,只回荡了这夜空的宁静,还有这世间的繁华,无喜无怒!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车轮滚动声和沉默的脚步声从大门处传来。

卢萦略略抬头。

只一个眼,她便看到了那大门处绵延的灯火,看到了那辆华贵的马车,还有闲散地靠在马车两侧的便服护卫们。

就在卢萦向那马车看去时,只见马车停了停,那门子说了一句什么话后,护在马车边的郭允抬起头向卢萦的方向瞟来。

瞟向卢萦的,自然不止是郭允一人!

慢慢的,卢萦摘下唇间的竹叶,顺手把它扔掉后,她朝房中走去。

不一会,脚步声在安静中响起。

那脚步声来到楼梯间时,已只有一个。

卢萦暗暗忖道:来了!

整了整衣袍,卢萦缓步走到厢房门口处,然后,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一会,一双足出现在卢萦眼前。

那人静静地站在她身前,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没有开口,卢萦却不得不开口,她趴伏在他脚前,低声说道:“阿疆,我本来是想负荆请罪的……可我是女子,绑着荆条时得裸裎上身,那样不实际。”

顿了顿,她又很有诚意,很安份平静地说道:“然后我又想着,跪个什么荆条木刺地显显诚意。可阿疆你还没有到呢,我料事太准也不是个事儿。”

听到这里,俯视着她的男人低低一声哧笑。

卢萦还在低着头,老实地说着话,“阿疆,你现在也来了,怎么发落我,你就说个话吧。我保准二话不说地照做。”顿了顿。她轻声求道:“只是,你别让卢文消失……如今我很多谋划才走到一半,这个时候恢复女儿身,会永无与你并肩而立的机会。”

她喃喃说道:“阿疆,那样对我太残酷,我无法接受。”

她说得很轻很轻,语气中甚至还着种梦幻的轻飘……可也许是那种轻飘,也许是那种坚持,也许是那种渴望,令得俯视着她的男人,在那一刻滞了滞。

这个总是能轻而易举便把自己的决定改变的女人啊!刘疆闭了闭眼。

好一会,他才再次低头盯向她。

月光下,这个跪在自己脚前,不管是神态还是身姿,都透着一种谦卑的少女,仔细看时,分明可以看到,不管何时她面对他,总有种刻在骨子里的从容。

她仿佛,就是敢在他面前放肆!

她仿佛,从来就知道如何面对他。便是他暴跳如雷,便是他刚刚杀人盈野,便是他的剑架上了她的颈项……

可悲的是,他明明知道这些,他明明愤怒这些,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她轻易操控。

便如这一次,原来他在得知消息后的那怒火,在知道她第一时间来到文园,并准备老实地睡在自己给她备下的床榻上时,便消了一半。

现在听到她这番坦白,那剩下的怒火,又消去了大半……

更何况,他已然得知,她在面对阴澈时,并不曾枉想左右逢源,也不曾表现出旧情难舍。他对她,已无力气恼……

慢慢的,他低下头。

男人高大的身子笼罩在她身上,完全挡住了光亮,使得卢萦整个人都处于他的阴影下。

弯着腰看着她,刘疆慢慢说道:“卢氏!”

脸伏在地上的卢萦果断地应道:“卢萦在。”

刘疆盯着她的后脑壳,想到这个小姑子一袭男袍面对外人时那神采飞扬,为所欲为,再看到她现在在自己面前时的乖觉。不知为何,心情还挺不错。

……他都浑然忘记了,以他的身份,任何人面对他时,不是应该乖觉的吗?

想到这里,刘疆蹙了蹙眉,于是,他依旧冷着脸,盯了她一阵后,才冷冷说道:“阴澈……”他说这个名字时,速度很慢,满意地看着卢萦不动如山,冷静如昔的模样,他才续道:“他今晚是为你而来?你们,倒是好生亲昵!”

伏在地上的卢萦僵了僵。

他后面那句好生亲昵的话,她已经给了答案。因此她只想着如何回复他前面那一句。

想了想,她都不知道应该回复“是”好,还是“不是”好。回答“不是”,明显是在撒谎,可回答“是”,她怕他又被激怒。

可就在卢萦沉默这一会,她清楚地感觉到,一股寒气向她袭来。

惨了,还是激怒了这人。

当下,卢萦连忙抬起头,她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月光照耀下那俊美冷峭的脸上,赫然都是谄媚,“阿疆啊,你家卢文要人才有人才,要学识有学识,要美貌有美貌,这个,禁不住别人动心思是不?”她努力地眨巴了两下眼,显出一副可爱的模样继续狗腿地说道:“这个情况就与卢文上次到阿疆府第时一样,你看,卢文呢,才与阿疆不期而遇几次?一次就遇到了一个姓许的绝色美人,一次又遇到了一个娇糯糯地唤着“太子哥哥”的公主。”

还别说,卢萦越说越火大,越说双眼越明亮,声音越郁恼,月光下,只见她瞪着刘疆,昂着头哼哼连声,“若说招蜂引蝶,那卢文是拍马也比不上你刘疆!”

说到这里,她还很傲慢的重重一哼,把头一扭以示愤恨。。

刘疆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他低头盯着跪在自己脚前,却丝毫没有记起她自个的身份,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他想,他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这个天下间,有这样还没有近身,还没有入门,便敢管着自个身为太子的夫君的女人吗?

是什么让她越来越理直气壮的?

是他的纵容,还是他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妥协?

再不管制,这个女人只怕在翻了天,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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