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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鹊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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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8月,小卉穿行在深圳的地铁里。因为工作让她焦头烂额,本来她可以回到家乡的小城去做财政局的一名小公务员,但是恩诺要她留下来。恩诺说,你留下来,我们的爱情就可以留下来了。
恩诺去了深圳的一家电脑公司,北大的高材生到哪里都有人要的。
小卉上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学校,学的是历史。她想,哪个公司昏了头会要一个历史系的学生呢?除非这个公司想知道秦始皇除了修长城还做了什么!每天挤在地铁里去找工作时,小卉想,自己也许真生错了年代,速食时代的人们,哪里还管得了过去?
所以,遇到了举着一本线装书看的天籁时,她呆了一下。对面的男子,格子衬衣、棕色的裤子,背着一个很大的牛仔包,正在看一本《芥子园画图》,那是她中学时看过的。再过两天,他又看一本极黄的线装书,好像稍微一抖就能把岁月的风霜抖出来。
看来,喜欢怀旧的不仅仅是她小卉啊。
他的名字,是从封面上看到的。天籁。很古典的名字,像他的人,恩诺就没有这样的气质,一副计算机业新宠的样子,喜欢西服革履地在镜子前说,放心吧,几年之内我就成为张朝阳,那时周围也会美女如云啊。
小卉说,呸,周恩诺,你别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不美吗?
你美吗?周恩诺说,五分姿色三分打扮两分聪明而已,以后,我要找个李嘉欣那样的美女,养养我的眼。知道他是开玩笑,小卉还是不悦,这样的男人,真不知有了钱会怎么样?
遇到天籁的第10天,小卉找工作已快筋疲力尽,外面的温度快40度了,买了一张三块钱的地铁票在地铁里来回逛着,翻看着自己的简历和各个公司的招聘广告,心里灰蒙蒙的,不知要如何把这个8月度过。
所以有时候就对恩诺发脾气,说为他为爱情两肋全插满了刀,而恩诺说,你别觉得多委屈,你可以回你的小城,这世界谁离开谁都能活。
本以为他会说着甜言蜜语,谁知却冷冷地说着这样不咸不淡的话,怎么刚进了社会就变得这样?以前追自己的时候像个大情痴一样,这样一想,心就凉了下去。
进地铁的时候,她感觉头有些晕,这才想起,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喝过一口水,怕是要中暑吧?正想着,才看到那个穿着格子衬衣的男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醒来时,在一个男人怀里。男人有淡淡的香气,像是用过香水,清凉的那种,她睁开眼,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地铁轰隆隆地开走了,只有他和她坐在站台的椅子上,他拧开一瓶冰水,递过一个三明治,然后说,太热的天尽量少出来跑。
她心里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这种话,恩诺一句也没说过。
再次在地铁里遇到,她和他会相视一笑,从那瓶冰水和那个三明治开始,她已经把他当成朋友。
而他,还是常常拿一本旧书在地铁里读着,抬起眼看她时,眼里露出淡淡的笑。
小卉躲开他的眼神,她知道,这种男人是对她有致命的诱惑的。
而此时,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公司上班,和历史没有关系,负责收收文件打扫卫生,下了班和恩诺一起到租的房子里缠绵,给他做红烧带鱼和青菜鸡蛋面。那是一个三十多平方米的小屋,没有空调,她常常会热得整夜整夜不能入睡,8月,这么热腾腾地黏连着,恩诺还黏人,总是没完没了,事后却又沉沉地睡去,根本没有问过她的工作和感受。
倒是地铁里的天籁有一天抬起头来问,找到工作了吧?小卉很感激地点头,他又说,在深圳能站住脚就不错,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自始至终,小卉没有问过他做什么工作,遇到的时候,他们互相点点头,她看他来回换的线装书,有一次居然看到他看的是李渔文集,能看李渔的人得多聪明多有智慧啊,恩诺喜欢看的是《黑客帝国》,她就喜欢看那些绝望的电影,比如《惊情四百年》,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爱的男人变成了僵尸,比如《胭脂扣》,那样的悲情总让她与恩诺的爱情无法联系起来。
她总觉得她和恩诺的爱情少了什么。但地铁里的天籁却让她有一种温暖。
常常,他们只有10厘米的距离,甚至,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但是她不敢抬头,在这个有些湿热和暧昧的8月里,她莫名其妙地觉得那么欢喜又那么悲伤,偶尔的眼神交流,她会避开,再不避开,她怕自己又会晕倒。
难道自己爱上了这个叫天籁的男子吗?不过二十多天前在地铁里遇到,甚至说过的话不过10句。但她喜欢看他出了地铁迎着风走的背影,有点孤独有点寂寞,有一次,她正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回了一下头,然后展颜一笑,那笑里,竟然有着那么多让人回味的内容。
再回家,她从后面搂住恩诺,恩诺,我们结婚吧。
恩诺说,别闹了,我们才刚站住脚,怎么可能?
她的眼泪,泅进恩诺的衬衣里,恩诺说,神经兮兮的,怎么了?掰开她的手,一个人去打电动游戏。
有5天,她没有去坐地铁,一个人换公共汽车,正热的天里,站在艳阳下,想着地下铁里看线装书的人,忽然想掩面。
8月的最后一天,她又去了地下铁。
见到他,他说,来了?怎么好多天没有来?病了?
小卉呆呆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好像有一生一世那么长,其实不过几秒钟吧。
我等了你5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不要说。小卉说,不要告诉我。她内心里挣扎着,我有男友了。她说。
他笑了,我下周就走了,去法国,谢谢你让我在这一个月遇到你。
因为每次与你的相遇,你都像一阵清风吹在我心头,还有,你那件紫色的裙子非常漂亮。
小卉都忘记什么时候穿了紫色裙子,而面前的男子却记得她的紫色裙子。
眼泪浮上来时,地铁到站了,他走出去,在车开门的刹那,他忽然大声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卉的眼泪哗地流下来,车门关上了,她在地铁里嚷着:我叫小卉,我叫小卉。
所有人全看着她,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笑着说,姐姐,我叫大米。全车厢的人都笑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小卉出了地铁时才发现,秋风好像来了,从腿下钻进去,一阵凉似一阵,短裙子在风中显得那么萧瑟。她抱了抱肩,觉得有点冷,她知道,这冷,全然不是天气的缘故。
小卉的8月,像烟花一样散去,甚至留下的痕迹极少,如果有,也是那关怀的眼神和线装书的味道,还有那个有了温度的名字:天籁。
6年之后,小卉已在香港的一家公司做主管。6年是多长?她倒真是不晓得,但6年的改变却那样真实,她一直努力,读了MBA,又来了香港,和恩诺分了手,是因为半年之后小卉在自己家的床上看到了另一个女孩子,恩诺老总的女儿,用小卉的话来说,不过三分姿色的一个女子,却让恩诺对5年的感情说了再见。
之后,她又谈了若有若无的几次恋爱,开始的时候淡,结束的时候更是觉得寡味,她再也没有地铁里那份爱和忧伤,常常,她会想起那个看线装书的男子。
后来,她到香港,过着单身白领丽人的生活,一个人去中环逛商店买东西,去书店也喜欢看那些古旧的书,日子一天天过下去,香港的爱情不似《倾城之恋》中的香港了,后来遇到了美国回来的德汀,德汀说,小卉,我们做个同居情人可好?
小卉说,德汀,我只想找个人天荒地老。
德汀说,小卉,你好像不是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你白白用这么好的包和香水,还有你那巴黎的粉底,也没遮住你的那份古典,可惜,能欣赏古典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在找一份快餐爱情吃,你太古怪了。
小卉轻轻弹掉手上的烟灰说,德汀,你要相信,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相信地久天长的人。
那日去中环和一个客户谈生意,约了在蓝夜咖啡吧,那里气氛是极浪漫的,她喜欢那种淡雅和清幽,那里还有好多印刷精美的杂志,铜版纸,很多前卫而时尚的东西浮在纸上,非常美丽的文字和图片。
等待客户的时候,她常常会随意翻翻那些杂志。那天也是如此,忽然,她的目光停住。
是一张美丽的画。那地铁里站着的女子,那穿紫色的女子,那眼神里有绝望和爱的女子,不是小卉,又是谁?很久很久,她的眼泪落了下来,画底下是作品的名称——《小卉的8月》,急急的泪似洪水决堤,作者是压在心底里那么多年的名字:天籁。
原来他是画家。
还有一行文字,是天籁写的。
他写到这幅画的创作过程:那年8月,在深圳地铁里,在故乡的最后一个月里,我遇到一个清凉的女孩子,她每天穿行在地铁里,有一种古典的美和忧伤。
但我与她擦肩而过。因为小卉的8月,是她一个人的8月,不曾有我。〖Zei8。Com电子书下载:。 〗
她的眼泪落到那幅画上,那落下的眼泪说明了一切:在小卉的8月里,始终有你啊。
只是他与她一直在错过,错过了8月,又错过了今生,就像他提起过的那件紫色裙子,小卉再也没有穿过,一直挂在衣柜里飘来荡去,不是不想穿,是再也舍不得。
樱花樱花,请你说话◎挪威森林
25岁那年,我就职的那家苟延残喘的单位终于宣布破产。我揣着4000元继续来到武汉,在W大学附近租了一间地下室,复习备考,期待有一天能成为W大的研究生。这所学校里文明遐迩的樱花,曾是我整个中学时代的梦想。白天我必须很早起才能在图书馆占到一个座位;晚上我踩着月光回“家”。我和邻居们几乎没什么交往,他们身份复杂:有弹棉花的异乡人、有卖早餐的……每晚回到地下室,他们都已熟睡,只有我对面的房间还亮着灯。
一天早上,我到地下室尽头的水槽边刷牙,住在我对门的那个单薄的女孩也在刷牙,她的头发用一块白手帕很随意地扎成一束,这种素洁简练的装扮使她有了一种干练和灵动的气息。她比我先整理好内务,抢先一步跨出了地下室,我在超越她时被她撞了一下,手中的考研资料撒了一地。她抱歉地朝我吐了吐舌头,蹲下帮我收拾,突然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你也是考研的吗?”一个“也”字让我明白她是我的同路人。
这个叫战蔚的女孩是山西人,中文大学毕业后自修了本科文凭,在一家不知名的杂志社做编辑。好几次我说把你编辑的杂志带回来给我拜读拜读。她却扭捏着不答应。她不是正式编制,没有底薪,每个月就指望着微薄的编辑费。她在生存的夹缝中刻苦学习,梦想着能进入W大读研究生。白天她要辛苦工作,几乎没有时间复习。夜晚是她学习的黄金期。她的英语单词手册已经被翻成破烂。她的夜宵一般只是一个面包。
有一次,我对她说,我喜欢你的名字,战蔚,占位,很像我目前的生存状态。她就肆无忌惮的笑,笑声里有一种压抑至久的释放和苍凉。那一瞬间,我领悟到我和她都是落魄潦倒却保留着。一份真性情的人,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认识战蔚一个月后,我无意间在报摊上看见她她所就职的那家杂志。我饶有兴趣地驻足翻看,上面登着一些耸人听闻的案件剖析和暧昧的访谈实录。我终于明白战蔚不愿意把杂志带给我看的苦衷。她在杂志上署的不是原名,但我一眼就看出,那个叫“樱花梦”的编辑应该就是她。
一本杂志,让我看到了一个身处异乡的弱小女子的自尊、无奈和梦想。站在八月炙热的阳光里,我忽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如果不是那个惊险的夜晚,我和战蔚大概还要在逼仄阴暗的地下室住下去。
那天晚上我入睡后,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对门发出打闹声,我打开门,看见战蔚正和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厮缠在门口,我大喝一声:“你干什么!”老头看见我,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地下室。我从战蔚的哭泣中明白了事情经过:她看书看到凌晨一点,然后出门洗脸刷牙,虚掩了门;回来时,她看见一个捡破烂的老头正抱着她的电饭煲和单放机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当时腿都吓软了,但还是奋不顾身地和他厮打起来——因为那是她仅有的两件值钱的宝贝。
这件事情使我们意识到这个地下室绝非久留之地。第二天,我们去合租了一个套间,她住卧室,我住客厅。月租四百,两人平摊。
我不知道自己对战蔚的感情是从何时开始的,但这次搬家无疑是一次重要契机。搬家以后,一种淡淡的情愫在我和她之间滋生蔓延着。两个人一起看书,为了一道英语题的答案争论半天;周末一起吃饭,甚至,一起去逛街。因为都是囊中羞涩的人,常常我们什么都不买。这样的苦闷年华,依然让我感到了一种平淡的幸福。
考研很费钱,当时我只剩下500元积蓄。我在一家皮包公司找了一份文秘的工作,薪水微薄,离住所也很远。在那段清苦的日子里,我每天的幸福都凝聚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温馨的灯光,冒着热气的电饭煲,战蔚那并不美丽却极富渗透力的笑容……很多次,看着眼前的情景,我的内心不禁有些恍惚,以为这真的是我的家,而那个坐在橘黄色灯光里等我回来的人,是我的妻。
这种错觉使我明白:我爱上战蔚了。
考研成绩终于出来了,我和战蔚都考得很理想。那是一段阳光普照的日子,所有吃过的苦,在一夜之间全都得到了回报。三月,w大的樱花正在怒放。周末,我和战蔚结伴去赏樱花。我给她照相,她站在樱花树下,我隐约可以看见她长发上系着的那块白手帕。一朵樱花随风而落,静静地栖在她的肩头,阳光给她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柠檬色的光晕,她的双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神采。那一刻我突然领悟到战蔚的美,那是一种坚忍却温柔,沧桑却纯洁的美。
晚上,我们坐公汽回住所,战蔚靠着我的肩头睡着了。汽车颠簸着,我努力调整坐姿以便让她睡得舒服些。在汽车经过一个拐角时,一包东西从她口袋里滑落出来。是一包樱花。白天在校园里,战蔚用自己头发上的手帕包了一些樱花,说是要拿回家夹在书本里,以纪念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心路历程。
她的长发因为缺乏束缚而显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拂到我的脸上,我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把手帕放进自己口袋里。我要等我们都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拿者这块手帕,对她表明心迹。
车到站时,战蔚才醒过来。她看见自己的头枕在我肩上,立刻挺直了身子。下车后,她有些惆怅地说:“如果以后每天都这样开心就好了。”我恩了一声,心里有一丝慌乱。
战蔚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帕不见了,进房门后她就直接去洗漱,从卫生间出来时,我看见她长发上扎了一块新的手帕。
那夜,我睡得很晚。手帕就压在我的枕头下,淡淡的樱花香荡漾在夜色中。
战蔚复试发挥失常,名次急剧下滑;更惨的是,由于是同等学历,复试还没有开始,她就输在了起跑线上——按照校方规定,同等学历考生要被扣去10分基准分。这样一来,原本排名很靠前的她,一下子又变得岌岌可危。我很想对她说,跟我走吧,可是,我一介穷困书生,拿什么来维持安定的生活?拿什么来呵护她赢弱的双肩?
终于,五月到了。我被录取,战蔚落榜。
九月,我如愿跨进w大的校门。但是,我并不快乐。
我永远记得战蔚离去的那一天。那一天我一大早就出去了,战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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