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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雾千重-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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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的研究生笔试终于结束。小美由霍焰陪着回病房。
病房里，顾倾国正坐在轮椅上，对着手提电脑开视频会议。一旁的冯特助看到小美进来，伸出食指，对小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美耸耸肩，轻轻地把书放到柜子上，转身出去，进了凌雪豹的房间。
婉秋不在，4810病房只有凌雪豹和阿忆。
307。307小美电见凌母
婉秋因家庭条件特殊，没有经济能力继续读书，没有参加研究生考试，这会儿正给指导老师做下手，写病历分析报告。没有靠山的她只有付出百倍的辛苦，才能得到指导老师的认可，才有可能应聘到一附院峻。
“任小姐，你来得正好，刚才凌总还念叨你来着。”
凌雪豹穿着深色的休闲羊绒衫，深色的休闲裤，坐在病床上，望向小美，眼眸里充满了期待。
“看凌大哥这穿戴，好像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考试结束了，辛苦吗？我想和母亲视频电话，你能陪我一起吗？”
“好啊，我正想看看伯母呢。”
休息室已被阿忆重新布置一遍，温馨而舒适，给人的感觉像是家里的会客室。小桌上放着手提电脑和一杯茶水，好像刚开过视频会议似的。
“凌天集团在a国成立有四年之多，但我在a国加起来也没有呆到一年。虽然这两年因为梅子和晴晴的缘故，在这儿呆的时间多些，但大多时间还是在国外，所以，我母亲并不知道我在a国开公司的事，更不知道我回a国追查父亲的死因。
我们现在所处的场景是伊拉克a国人开的一个茶座里，来，把帽子取下，羽绒服也脱下，等一会儿，我母亲问道什么，希望小美妹妹配合，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嗯嗯，我知道了。”
凌雪豹把超大屏幕的手机拨通，用小美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然后打开视频电话，放到小桌上。随着镜头的晃动，画面里出现一个穿着亚麻色中式盘扣上衣、手里拿着一串乌亮佛珠的中年女子鲫。
女子很瘦很瘦，但面容秀丽、神色温婉恬静，如同一朵静美的白莲。这个女人和凌雪豹长得很像，但凌雪豹沉静冷酷，而这个女人恬静温婉，像是母子，却又有着大相径庭的气质。
小美觉得这个女人很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超然出尘，美得让人心疼。
凌雪豹对着手机屏幕撒谎道：“妈妈，这些天公司有个新项目，忙得没顾上给您打电话，您没怪儿子吧？”
“没。”女人回答凌雪豹问题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淡淡的微笑。
“这段时间感觉怎么，睡觉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有没有抄经文？”
“偶尔抄抄经文，睡觉也可以，就是想吃点辣的，小刘不让吃。你旁边这位姑娘是？”
“哦，我正要给你介绍呢，她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任小美，a国人，跟妈妈一样是个医生，她很调皮，很可爱，我想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小美，这就是我母亲凌晓雪。”
屏幕上的女人笑意加深，眸子闪了闪，露出温暖惊讶的喜色。
“伯母好！”小美对着屏幕上的女人摇摇手。
“姑娘好！姑娘多大了？a国什么地方的人？”
“21了，a国g市人。伯母，听说您身体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您只要注意饮食，好好调理，一定没问题的。”
“谢谢姑娘，姑娘，豹子可比你大很多哦，他不会欺负你吧。如果他敢欺负你，告诉伯母，伯母替你揍他。”
小美脑袋瓜里立马幻象出一个纤尘不染的古典美女拿着一只绣花鞋追打现代冷酷总裁的场景，忍不住咧嘴想笑。
“妈妈，小美都怀孕是三个月了，我敢欺负她吗，我把她当女王捧着还来不及呢。”凌雪豹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地将胳膊搭在小美肩膀上，做出一副亲密举动。
这是在向母亲介绍自己媳妇吗？怎么说谎都不带打草稿呢？看着家伙神色自若的样子，草稿肯定早就打好了。
小美有点上当的感觉，忍不住转头想质问凌雪豹，凌雪豹却趁机吻了一下小美的额角，低声拜托：“请妹妹配合一下。”
小美只好对着手机屏幕摇手笑笑：“嘿嘿，凌大哥对我很好，很好！”
反正隔着屏幕，伯母也不会追究真假，只要伯母开心就好。
屏幕里的凌晓雪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对了，晴晴呢，晴晴没有和你们一起玩吗？”
听凌母问到凌雪晴，小美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凌雪豹轻描淡写地说：“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晴晴个性，整天就知道疯。这几天约几个朋友爬什么什么山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豹子，要看好你妹妹，别让她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妈妈。”
“有时间把姑娘带给我见见吧。”
“好的，妈妈。”
“那好，我要去诵经文了，不打扰你们。”
手机关了，小美还沉浸在对凌晓雪的心疼中。这个女人太可怜了，第一个丈夫是强贱犯，第二个丈夫是毒犯，自己身犯绝症，女儿又死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凌雪豹按压着想把小美吃到肚子里的冲动，收回胳膊，往沙发的另一端挪了挪，挪出让小美感觉安全的距离，
问：“怎么了这是，干嘛这样沮丧？”
小美抽抽鼻子：“我觉得很难受，伯母瘦得可怜，病一定很重，如何承受得起失女之痛。”
凌雪晴再十恶不赦，那也是母亲的女儿啊。在母亲眼里，女儿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即便犯了错，也会被教育好的，可惜，凌雪晴死了，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小平房里，当她醒来，看到凌雪晴往自己身上绑炸弹，并听到她和阿坤说如何把她带到飞机上，如何使用遥控器，如何炸死游艇上开生日party孩子的时候，气得恨不得立马杀了凌雪晴。现在，凌雪晴真的死了，她反倒恨不起来了，剩下的就只有对凌雪豹母子的心疼。
凌雪豹叹道：“母亲的病已经十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至于晴晴的死，我只能撒谎瞒着她，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这个话题很沉重，每每提及，都让人觉得心痛。
“对了，凌大哥，我记得在兰湖的时候，阿坤好像说过不是你的亲妹妹。”
“我倒希望她不是，可她真是我亲妹妹，我妈妈生她的时候，我也在医院，那时候我六岁了，已经记事了。”
“如果是抱错了呢？”
“不可能！我继父疑心重，也怕晴晴像梅晴那样，特意带着晴晴到美国做了dna鉴定。继父很爱晴晴，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正因为继父把她当继承人培养，才造成今天她敢以身试法的局面。如果她不是我亲妹妹，我也不用替她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了。”
“哦，是这样啊，那凌大哥下一步怎么打算呢？”
“下一步？”凌雪豹仰起头，似把所有的痛苦和不堪都吞进肚子里：“公司现在一盘散沙，建材这一块生意也不好做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北城郊区那块地上。”
“阿国也是因为我才去标那块地的，没想到，你竟用高出阿国2。2亿的价位拿到了那块地，这样做值得么，不怕赔钱吗？”
“阿国为你标的那块地？那块地对你很重要吗？”
“也没什么了，就是我七岁那年，随爹地去那地方玩过，在那发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所以，那块地曾有我少女时期的梦。”
“如果你喜欢，我把那块地送给你。”
“开玩笑吧你，我要那块地有什么用，我什么也不懂。我只希望凌大哥别把那块柳林毁了，最好建一个小亭子，我随时可以到哪儿玩就行了。”
“很容易满足啊！”
“嗯嗯！”
小美点点头，刚才还悲戚戚的表情，这会儿因为想到了三叉柳树，想到了夏蝉，想到了和顾倾国和奇妙的缘分，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
从绑架案到现在，小美先是伤心得哭，后是悲戚没有什么表情，再后来是沉默，今天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虽然这笑容很淡，一闪即逝，但能让小美笑，凌雪豹就心满意足。
凌雪豹凝视着小美可爱生动的小脸，心下默念：小美，我愿倾其所有，换你幸福的笑颜；我愿用几世的轮回，换你今生时时刻刻的陪伴。
正在这时，凌雪豹的手机震动，屏幕上闪烁着梅晴的短消息通知。小美眼尖，看到后立马抓起手机。
“凌大哥，梅晴姐来信息了！”
凌雪豹显得有些激动，接过手机，小心翼翼地点开看。小美往凌雪豹身边挪了挪，伸着头凑过去看。
308。308相信凌大哥不是共犯
凌雪豹显得有些激动，接过手机，小心翼翼地点开看。小美往凌雪豹身边挪了挪，伸着头凑过去看短信的内容。
信息的内容是：阿豹，我已经见过weilin医生了，他建议我化疗。可是，我不想化疗，不想为了多活几天，弄得没有头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阿豹，我决定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呆着，有尊严地死去。阿豹，不要找我，我会在天国里保佑你、凌姨和晴晴妹妹健康平安！阿豹，虽然有点舍不得你，还是永别了，保重！
凌雪豹颤抖着手拨打梅晴的电话，连拨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
小美小心地问：“要不要通知周杰？峻”
“不用！晴晴的手机就在他手里，我能收到这个信息，他也能收到，梅晴的信息不会只发给我一个人。”凌雪豹的音调有点高，痛苦的表情里夹杂着怒气：“我知道警方想通过你寻找我的犯罪证据，可是，我没有犯罪！我连命都愿为你付出，还有什么不愿意给你？”
这是凌雪豹第二次向小美发火。第一次是在小平房拆炸弹的时候，凌雪豹虽然发火，却没有怒气，而今天，凌雪豹的火气中分明夹杂着愤恨、失望和不甘。
小美被凌雪豹突然的震怒吓了一跳，急忙低声道歉：“对，对不起啊。”
“小美，我的任何事你都可以向警方汇报，但我母亲的事，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说。她都快死的人了，我不想再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她。鲫”
凌雪豹到d市这四年，有调查过母亲的过往，知道母亲虽然温婉却性子寡淡，不喜欢与人交往。曾经有一个闺蜜，也移民到国外去了，其他的人根本就忘了他母亲。他的身世公开之后，也有个别的人找过他，希望以他母亲熟人的关系得到帮助，都被他冷酷地拒绝了。
既然母亲曾经的熟人在他们母子走投无路的时候，不愿伸出援助之手，他又何必感激这些人。特别是听了顾凡森的告白，他更加坚信母亲曾经受过非人的委屈，所以，他更加不能让d市的任何人打扰到母亲。
“我知道了，凌大哥。”
“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小美从来没有怀疑凌雪豹对她的好，她帮周杰打听一些信息，也是因为凌雪豹的行为让人费解。
诚如周杰所说，凌雪豹既然是凌雪晴的哥哥，就不可能不知道阿春的事，不可能不知道凌雪晴贩毒的事。他既然知道这些事，为何把凌雪晴带到a国，为何不在绑架案发生之前制止凌雪晴，为什么等到绑架案发生了，才去英雄救美。
费解归费解，凌雪豹舍命替她挡子弹是真的，舍命抱着炸弹冲出去是真的。
看到凌雪豹生气了，小美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应该，毕竟，凌雪豹为了她差点丢了半条命，失去了唯一的亲妹妹。
凌雪豹见小美坐着不动，生气的说：“你出去吧，既然不相信我，以后就不要来看我。我需要的是信任，不需要怜悯。”
话说凌雪豹的那张脸本来就冷酷，生气起来，更是有点吓人，如果是婉秋，早就吓得两腿打颤了，可是小美不同，小美有自己的小聪明。
小美像个任性撒娇的小妹妹，壮着胆摇晃着凌雪豹的胳膊，低声讨饶：“凌大哥，不生气了，啊，我最相信凌大哥了，我要撒谎我是小狗，可是，周杰问我，我又不能不说，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扶你到病床上休息了。”
凌雪豹喜欢小美撒娇的样子，希望这样的时间长些、再长些，但又不能不给小美台阶下，气色逐渐缓和下来，叹口气说：“唉，别说你了，连我都怀疑我是共犯，晴晴是我妹妹，我这个当哥的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我妹妹怎么想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可能猜到她要绑架你呢。
继父死后，我是奉母亲之命监管她，可是，她的成长历程我知之甚少，确实不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又交过那些朋友，所以，她在a国这两年，我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她，只好让叶念看着她。因为她在我面前表现得确实很好，也就放松了对她的监管。其实，我不愿过问她的事，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嫉妒她。”
“嫉妒她？”
“是，嫉妒她。十三岁那年，我是被母亲逼着离开缅国的。那个时候，虽然被继父逼着进行各种残酷的训练，但有妈妈在，有妹妹在，心里也不觉得很苦，被妈妈逼着离开缅国后，讨饭、流浪，那才叫真的苦。”
“伯母为什么逼着你离开？”
“当时我以为母亲有了妹妹，不爱我了，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是为了不让我沾染毒品。可是，当时不理解啊，我很生母亲的气，在外边流浪很多年都没有回去，就算后来发了财，有能力孝敬母亲了，也只是偶尔回去看她一眼。
我把对母亲对继父的不满转嫁到晴晴头上，所以，就疏忽对晴晴的监管。直到她替我挡子弹、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爱她。
如果我对她多用点心，及早发现阿坤的存在，及早根除她周围那些狐朋狗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她绑架你
的事？可是，她死了，我连弥补过错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说，我不是她的同犯是什么？”
由于说话时间过长，凌雪豹不停地咳嗽起来。他原本不想把自己的孱弱暴露在小美面前，现在，为了博取小美的同情和信任，不得不把自己的孱弱暴露出来。他知道，小美更相信弱者。
小美被凌雪豹一番‘肺腑之言’所感动，半跪在沙发上，轻拍凌雪豹的胸口，为凌雪豹顺气。
“凌大哥，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凌大哥，你忍一忍，忍一忍啊，你这样咳嗽，容易把刀口挣开的。”
挣开刀口？凌雪豹的伤口早已挣不开了。医院最好的护理加上他自己独特的金创伤药，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不过这一点，他不能让小美知道。
凌雪豹渐渐停止了咳嗽，一把将小美搂在怀里，凄然地自语：“小美，我只剩下妈妈和你了，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小美先是身子一僵，接着便坦然的想到凌大哥受委屈了、凌大哥需要安慰了。小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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