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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瓦-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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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托国主登基之时就名声不好,如今又这样喊打喊杀的,臣民怎么会真心归附于他?这世间的事,都是一步错步步错,若不是他们当日存了私心,半途倒戈巴结北金,想来事情,也不至于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穆托以为北金必胜,却不想想,就算北金胜了,难道就会和他们联盟?”夜来微微一笑,卫珈也看着他笑道,“元洌可不是会因为别人对他示好就网开一面的性子,且看着吧,估计穆托也是秋后的蚂蚱了。”
说回被困在北金皇城之中的霍祁钺,如今除了要应付时不时来他跟前跳蹿一番的米罗,蓝夙也偶尔会来到山洞里。他二人如今也算是达成了某一方面的默契,蓝夙的心里可不会有北金的国运,她只想报复元洌和将米罗拉出火坑而已。
若是说她妇人之仁、鼠目寸光,却也不太厚道,作为一个家园都毁灭在元洌父皇所率领的铁蹄之下的俘虏之女,要求她对这原本也是敌对的国家产生什么维护之情,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蓝夙的心里没有北金千秋万代的盛世,只有她做女人一世的苦痛、怨恨、憎恶和被背叛。她很乐意于见到霍祁钺能够有所作为,并且愿意亲自给他一些协助。元洌如今对她来说已是洪水猛兽,她要消灭他,不仅是为了自己之前十余年荒废的心意,还为了自己视若珍宝的、年轻生命还未完全展开的米罗。
“只要你们,愿意让我和我的女儿,好端端地走出这座牢城。”这是她对霍祁钺唯一的要求。
霍祁钺耸了耸肩,“我会尽我所能。”
蓝夙讽刺地笑一笑,“这样的话,不止一个男人对我说过,他们最后,都食言了。”她把脸凑近霍祁钺,一对泛着碧蓝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近来用心过度,眼角的皱纹似乎已经有些要冲破樊笼的感觉了,她一字一顿地强调道,“你,必须要答应我。”
霍祁钺不觉得在这个时候拒绝她是理智的,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蓝夙似乎没想到他这样痛苦,倒是一怔,随即便笑了起来,“霍统领好大的口气,倒像自己才是大昀的皇帝了。”
霍祁钺暗暗头痛,矫情的女人,不应承你说没诚意应承了你又冷嘲热讽夹枪带棒是为哪般啊!
“陛下那儿,自然有我。”他揉了揉眉心,“我们大昀的皇帝向来不会难为老弱妇孺,太后娘娘可以放心。”
这理由虽然也是苍白,可蓝夙如今是骑虎难下,不然选择和霍祁钺以及他身后的大昀合作,不然便是在北金皇城里等死,不仅是等死,死之前恐怕还要看着元洌欢蹦乱跳,而自己的女儿横眉冷对,这样的诛心之痛,倒比死,还要痛苦千倍万倍了。
她又立在地上想了想,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霍祁钺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有几分轻松,又有几分兴奋。如今虽然不是蓝夙一手遮天的时候了,可在北金皇城这样的地方,那些暗地里的枝枝蔓蔓纠结不知几多,她的势力好像一支一支的触角,有些被元洌斩断了,可更多的,却在黑暗之中静静蛰伏,等待重新得见天日的时候。
她从袖筒里捻出一张小纸条,递给霍祁钺,“霍统领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八十七章 猜情
蓝夙心头一件大事了了,心情自然不错。她离开了关押霍祁钺的假山洞子,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莫殇殿”,笑眯眯地对贴身的宫人道,“公主也有好一段日子没来了,今晚哀家亲自下厨,替她整治几道精致的小菜,记得派人去请她过来。”
那宫人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蓝夙亲自下厨,已经快十年都不曾发生了。她依稀还记得,她只有在位子不稳的时候,才这样做小伏低地讨好过之前的国主,后来她国后的位置坐得比国主还要稳当,便再也没亲手做过餐点了。
蓝夙这一生,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她不愿浪费时光,也不会浪费表情。
这个世界上,她完完全全不求回报地对人好,只有米罗一人。可惜米罗,似乎并不领情。
那宫人唯唯应是,心里难免浮上一阵伤悲,她也不知道蓝夙这样做,是单纯地母女连心,还是为了补偿,补偿米罗那英年早逝的生父,也许是她寂寥人生里唯一一抹温暖的光。
蓝夙走在前面,不知道她脸上神色凄哀,她远远地望着那红墙碧瓦之上的一角天幕,心里漾起很久都不曾有过的轻松。
只要霍祁钺不辜负自己的期望,她和米罗就会有离开这儿的机会,她已经有很久,不曾嗅过皇城之外的空气了。
米罗到“莫殇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地黑了,晚膳时间早就已经过了,蓝夙罕见地没有发脾气,依旧笑眯眯地坐在榻上,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元洌对米罗确实不错,起码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米罗寄养在外多年,为了不引来杀身之祸,向来是怎么低调怎么养,衣食只求饱暖,并不追求奢靡。
而如今,她浑身上下都披挂着北金最顶级的衣料制成的葱绿小袄和鹅黄色月华裙、外头披着一件雪貂的小斗篷,脚下蹬着镶雪貂毛皮的小靴,头发上绾成双鬟,一边簪着一朵珍珠头花,那珠子个个都有拇指肚大,闪着柔柔的光芒,衬得米罗一张小脸儿也如同掺了宝石粉一样,倒比平日温静些。
蓝夙笑着对她招手,“来,外头可冷?冻坏了没有,快来娘这儿坐着。”
米罗对她还是十分厌恶戒备的模样,闻言并不动,眼里还闪过一丝鄙夷,鼻子里哼道,“自然很冷,叫我来有什么事儿?”
蓝夙脸上的笑容一凝,她贴身的宫人见米罗这样油盐不进,愈发替蓝夙觉得不值起来,脸上也难免带出了几分愤然。
蓝夙暗暗地拍拍她的手,倒觉得有些温暖,眼眶欲湿,被她生生忍住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想着你近日事忙,怕底下宫人不尽心,亏了身子。”她迤迤然走下榻来,到了米罗跟前,想要伸手拉她,终究没敢垂下了手去,“这是娘亲手替你调制的几道小菜,你吃吃看合不合口?”
米罗翻了翻白眼,本来打算转身就走,可余光往桌上扫了一眼,只见每道菜底下都摆着个小巧的炭盆来保温,而蓝夙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有些乞求、有些渴望、有些可怜巴巴的。
她和自己这个生母虽然不算母女情深,可也知道她的性子,蓝夙向来刚硬,尤其做了国后之后,几乎从不肯容人违抗自己。就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居然对着自己示了弱。
米罗就算心狠,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对方又是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将自己诞下的蓝夙,血缘牵绊到底不能容许她太过决绝。
她心里一软,半推半就地也就坐在桌前了。
蓝夙本来已经做好了失望的心理预备,一对美目里都盈上了泪水,没想到米罗居然这样随和,当下便喜出望外,却又觉得鼻子酸涩,花了好大力气才逼退了泪意。
“你尝尝这羹。”米罗亲自拿起青花瓷的长柄调羹,替米罗在墨玉碗里舀了一碗暗红色的羹汤,“上好的血燕配着红枣、桂圆,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对女孩子却是最好的。”
她伸手摸了摸米罗的头发,“如今天寒,你也长大了,千万要保重身子。”
米罗听懂她在说什么,脸颊一红,平日里胡作非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妖女,竟然显露出少见的羞涩。蓝夙掩着唇笑个不住,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才有了些少女的模样。
她原本就该这样成长,长成一个不谙世事、眼中只有天真懵懂、行为举止大方得体的皇家公主,是他们,是那些贪婪的男人,欺骗她诱惑她,才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米罗带着百年难得一见的腼腆,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她和蓝夙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静谧安详的时候,在温暖的微黄灯烛之下,一对几乎同样白皙美貌的母女,并肩而坐一起用膳,满室里只洋溢着饭菜的香气,不知什么时候如同不可见的水汽一样沁入人的每一寸肺腑,叫人渐渐地放松下来。
米罗话还是不多,只是额角已经微微渗出汗珠。蓝夙爱怜地拿出帕子替她擦干,又亲自拣了一块黄灿灿的糕点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这是黄金椰丝糕,也寻常,不过是……”
她蓦地放低了声音,过了好半晌,才有些哀伤地道,“是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最喜欢吃的。”
米罗的背脊不可察觉地僵了一下,她低着头,眼睛里倏忽闪过一丝嘲讽的神情。终于来了,终于说到正题了,她想。
蓝夙的眼光悠悠地投向远方,似乎她心里想着的那人就在那儿一样,根本没有注意到米罗异样的神情。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娘都是为了你好。”蓝夙慢吞吞地道,“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怪我了。”
米罗心中警铃大作,却实在想不到蓝夙会背着自己做下些什么事儿,只是心中的墙坝又竖了起来,坚硬不可摧。她心里憎恶母亲,脸上却不露几分,依旧一言不发地将那椰丝糕慢慢送到嘴里去了,一下一下地嚼着,末了,抬起头来对着蓝夙笑容可掬地道,“真好吃!”……
卫珈最近的情况越来越好,璎珞确实轻松了不少,并不是说她不愿服侍自己这位大表姐,而是看她没事,心里对自己的埋怨就会少一些。
夜来对她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虽然还是不爱和她说话,起码见面的时候也能保持起码的客气了,不再把她视作拖累卫珈的扫把星。
璎珞知道必然是卫珈在他跟前说了什么,心里愈发感念卫珈,本来她们是也许一世也只能见寥寥数面的表姐妹,可有了这一段同生共死的经历,二人之间的情分倒比之前好得多了。
夜来来寻卫珈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营中将士们虽然都未明说,可个个都心里有数。夜来自不必说,整日喜滋滋的,似乎都忘了大战在即。难得的是,卫珈也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倒是深出璎珞意料之外。
看来爱情对一个女人的改变,真是彻头彻尾啊。
她冷眼旁观,只觉得夜来除了年纪小了些,其他真是无可挑剔,可年纪、身份、家世等等等等,在爱情面前,本来就是该被排在后面的。
只除了有时她在外头,听见卫珈帐里传来低低的、却无比愉悦的笑声的时候,为表姐高兴之余,也难免想到自身。
霍祁钺上次送了信之后,又是几日过去了,却自始至终无声无息。有时候璎珞不禁想,会不会那根本只是自己的一个梦?每当这个时候,她就要跑回帐子里,从自己床头翻出霍祁钺送来的那张薄薄信纸,将它贴在自己心房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才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北金皇城其实离着“卫家军”的营地不算太远,璎珞有时信步来到营外,站在一座小小的山丘上,就能遥遥望到那雄伟壮丽的宫殿,和大昀的皇城一样,都是朱色宫墙黄绿琉璃瓦,檐角坐着神兽,檐下垂着冰凌。
只是不知道霍祁钺在哪儿,皇城里正殿偏殿犹如天上繁星之数,她只得远远望着,却一步都无法接近。
心里虽然有些沮丧,可璎珞也并不想放弃希望。早在她还待字闺中的时候,长姐沈璇玑就对她说过一句话,在可以有希望的时候,千万不要放弃它,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永远地绝望下去。
她那时年少不懂,其实长大了也不是很懂,沈璇玑出身高门,又从王妃到皇后,一直独宠,命不可谓不好,实在没有理由说出这样决绝消极的话。
可是她还是将这话牢牢记在心里,到了这个几乎穷途末路的时候再度回想起来,终于能够咂摸出一些意味来了。有时候一味的自欺欺人并不会使自己感觉好一些,这样断绝后路的另类鼓励,倒是更加让人平添几分死撑下去的勇气。
耳边又传来夜来那熟悉的笑声,他的声音清越,和他的长相十分相配,却和他平日“老子”“小爷”的说话风格十分不搭调,好在他能逗笑卫珈。璎珞侧耳听了几句,也跟着笑了几声,越笑,自己心里却越想哭。
她也需要一个地方去好好发泄一下,否则,她真怕自己会被憋疯了。
她放下手里的水盆,反正夜来在,卫珈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她回到自己帐子里,又披了一件青色镶狐皮的斗篷,自己便出了营往那小山丘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霍祁钺我恨你!你在哪儿!”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这小山丘周围素来没人来的,璎珞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留了心,将这儿当做自己的一片自留地。她诚然是个温静有礼的大家闺秀,可是这日复一日的压力使得她胸口多日来都凝结着一股怨怒交加之气,霍祁钺前些日子送来的信不过略略缓和了她的情绪,可是更可恨的是,他这么多天又沉寂了下来,叫璎珞如何能不生气?
理智告诉她,霍祁钺在做些为国为民的大事,她理应做他的贤内助,在“卫家军”驻地好生地等他回来,可是情感上,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她和霍祁钺,自从彼此动了心,就是在不断地等待。在栎邑的时候是,到了边地又是,他们二人有情多年,真真正正朝夕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不到三个月,新婚燕尔之时他就下落不明,叫她怎么能不大叫?就算是观世音菩萨,遇见这样的事情,怕是也要摔了玉净瓶吧!
她喊了几声还觉得不够痛快,又大力地踢向地上的小石子,若是踢小树,怕小树来年抽不出新芽,反正石子不痛!就像霍祁钺一样,不会心痛不会想着她的!她恨恨地想着,忽地感觉背后有个人,正蹑手蹑脚地向自己走来。
璎珞背脊的寒毛“唰”地一下竖了起来,她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立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动。这个时候她开始有些后悔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嫌弃。自己总是这个样子,之前一个人去赴元洌的约会,今天又是一个人只顾着发泄,自己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小山丘上。她平静下来的时候能将事情考虑周全,可是一时心情起伏,就不大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了。沈璎珞,她咬牙切齿地咒骂自己,你可真是低能啊!
而那人越走越近,鼻息都已经喷在她后脖颈了。璎珞的身子微微地颤抖起来,忽地转过身来,指间掠过一道雪亮的锋芒,“何处贼人?不怕死么?”
“哇!”来人没料到她出手就要杀人,手里似乎握着的还是把硬家伙,连忙往后一避,可是到底身姿迟疑了一瞬,虽然堪堪躲过了刀锋刺向咽喉的险情,前襟上却免不了被带了一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第八十八章 出师(上)
“你这可是要谋杀亲夫啊!”璎珞听到这个声音,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定定地站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祁钺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太高兴,傻啦?”
璎珞还是呆呆地望着他,眼珠子都不转一转,纤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拉住面前人的衣袖,她手里的匕首已经被霍祁钺夺在手里了。
“这东西,”霍祁钺笑着把匕首抛来抛去地耍花式,“不是我陪着薛。。。。。。皇上一起去搜罗来的?他不是送给了皇后娘娘,怎么皇后娘娘又送了给你?”
璎珞倒是不知道这匕首来历,若是早知是薛缜送给沈璇玑的定情信物,她也不会随便就收下了。可是她现在顾不得说那些。
霍祁钺见她总是不说话,一对妙目痴痴地只顾看着自己,眼底渐渐泛起潋滟的水光,天色虽然黯淡,她的眸子却益发的晶莹黑亮,好像冷泉之中那最光芒夺目的一粒黑宝石一般。
他心底也是一动,笑着将璎珞揽在自己怀里,“我好不容易才得闲出来,你还不抓紧时间和我说说话?”
璎珞被他搂着,脸刚好埋在他胸前,鼻子里都是属于他的气息。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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