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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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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见他这样色厉内荏,心里笑得更欢了,他耸了耸肩,“我说了什么吗?卫姑娘是你的上级,关心你的身子本就应当,何况你这次是领兵出战才受得伤,她自然担心些,回来若是看到你好了,心情肯定会好的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想到什么啦?”
夜来被他这样强词夺理、咄咄逼人的样子唬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一张俊脸越发红了,就像晚霞之下玉白的曼陀罗一般。
神医见他这样才有了些小孩子的模样,才决定放过他,“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将药喝了。”
夜来恨恨地望着他,为自己一时之间想不到反击的言辞而沮丧。他不能容忍这个世界上除了卫珈还有第二个人把自己说得哑口无言!
神医心情大好,看着夜来把药喝光,小脸儿还是气鼓鼓的,强把他按进被子里让他好好安歇,自己出去找郑楚等几个将领喝酒了。他虽然是个大隐之士,可是时不时入入世,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啊!
卫珈果然不负夜来所望,在三日之后回来了。
她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郑楚派人送来的关于夜来受伤始末的书信,虽然知道已有神医调治,可是依旧心急如焚。好在她送还父亲灵柩带的人本就不多,一路快马加鞭,将五日的路程用了三日赶完,在夜色降临时分回到了“卫家军”大营。
她顾不上脱下甲胄,径直来到了夜来帐中,和神医刚好撞了个迎面。“想必这位先生就是神医了,”卫珈耳聪目明,已经一揖到底,“多谢神医救了夜来一条性命,等他好了,必定让他亲自上门道谢。”
神医见面前这位女将,连行礼都是军人一样,在她身上,丝毫看不到娇生惯养的世家闺秀的影子。可是她身上闪着一种独特的光彩,卓越风姿将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远远甩在身后。
“卫姑娘不必客气,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何况,郑将军并没有少了在下的诊金。”神医还以一礼,一边不着痕迹地挪开身子,好让卫珈进去见夜来。卫珈是个极灵透的人,秉性又端庄,看见神医的举动便反省自己是不是将紧张都露在面上,反而停住了步子,和神医又说了几句话,才派人送神医回他帐中,自己放缓了脚步走到夜来榻前。
夜来在听到卫珈声音的时候已经浑身都绷紧了,他的脸微微烧了起来,比面对元洌和他那些训练有素的手下的时候紧张得多了。谁知卫珈和神医说了那么久的话,他心里暗暗骂道,真不识相!
卫珈看到一向欢蹦乱跳的夜来现在病歪歪地躺在榻上,连灰风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蹲在他榻前,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沉声问道,“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还在烧么?”
夜来当然不会说我看到你紧张,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谄媚地笑道,“没有没有,神医的医术很好,早就不发烧了,脸就、就随便红一红!”
卫珈听他还是胡言乱语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只需拿眼睛一扫,就知道夜来这次受伤必然不轻。郑楚的信里语焉不详,她知道他们怕她担心,言语多有不实,可是也没想到是这样严重。他除了脸,露出来的肌肤几乎都满布伤口,脸色也差得像刚来到军营的时候一样,不知道都受了些什么罪。
她心里虽然心疼,可嘴里吐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自己经验不够,就不要逞强。我都听人说了,起因是你和王将军斗气。我早就对你说过,军中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战场之上,更加不是随心所欲的地方。你平日里胡闹我不去管你,越发纵得你没有样子了。你做事情之前不肯动动脑子,万一这次带累了兄弟们,又要怎么办?”
卫珈本来容色就好,这样一怒就像蔷薇花开,夺目又多刺。
她语气严厉,教训得夜来连头也抬不起来。还是郑楚在外头听着不妙,连忙进来替夜来解围,“大姑娘,您这样说,可就是冤枉夜来兄弟了。他这次可不似小时候爱胡闹,行兵布阵颇为出其不意,想来主帅教他的东西,都记住了。纵是受了伤,也是为了一起的兄弟,不然以主帅亲自教授的武艺,小小一颗雷火弹,又怎么会避不开?”
卫珈听了这话,也知道自己说得急了些,可是也拉不下脸来道歉,口里尚道,“就因为他亲领爹的教授,所以做事才更加三思而后行,不然不仅丢他自己的脸,我爹的一世英名,也非遭他连累不成!”
这话就说得有些重了,郑楚也不好再说什么,垂着手默默地退了出来。
卫珈半日没听到夜来的声音,一扭脸,只见他脸上露出一种极为受伤的神情。他好看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嘴角还微微笑着,看着她好像看着什么伸手不可得的宝物,又珍惜又惆怅。
卫珈的心开始疼起来,她喃喃地道,“夜来,我、我不是。。。。。。”
夜来笑得更开怀了些,尽力地眨干眼睛里的泪水,“大姑娘说得对,这次是我失了分寸了。”
他缓缓地躺下,费劲儿地将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眼睛,“我累了,大姑娘一路车马劳顿,想必更加累,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等我好了,再去领命。”
卫珈还想说些什么,夜来已经翻了个身,整个人都面对墙壁,是一个谢客的姿态。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按捺着心里的澎湃,“你说的也是,那你好好歇息吧!”说完便转身出了帐子,往主帅帐中走去。
郑楚在门口守着,看见她的影子被月光越拉越长,不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十三章 回营(下)
卫珈的心里当然不会好过,她明明百般挂念夜来的伤势,可当真见了面,看到他没有生命危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开口便将他好好地训斥了一番。
夜来难过的样子她瞧在眼里,这个少年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她亲自带回营中,十余年来悉心照料、传授本领,实在是半师半姐之份。
可是夜来对她,并不只是对姐姐、对师父的情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卫珈脑子里很乱,也很疲惫,她想歇一歇,这些事情,都留着明早再去想吧!
她动手解下了铠甲,将它挂在榻旁,那雪白的护心镜倒映出她的容颜,她愣了愣,凑近了一步,伸手去掠自己的鬓发。这头青丝现在还是乌黑的,可是再过上几年呢?或者十几年、几十年呢?
她比夜来大那么多,自己年华老去的时候,他正是意气风发,自己变成个垂垂老妪了,他也不过正值壮年。这是命运时光设下的一道沟壑,她又有什么能力去填补呢?
夜来虽然心情不好,身子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神医也没有什么继续待在军营里的必要,念及璎珞一人照顾医馆这么多天,怕是也已经忙乱了起来,这日一早便收好了自己的随身药箱,来向卫珈等人辞行。
卫珈见他要走,自然又多加了一份谢金,又派了人妥妥当当地将他送回栎邑不提。
到了夜间,整个“卫家军”大营里都静悄悄的,只有篝火燃烧时噼噼啪啪的声音和着原上的风声、巡视士兵的脚步声,一时间显得比白日里静谧得多了。
夜来已经好了八九分,神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再吃几服药,于是帐外的小炉子依旧放着。卫珈挥挥手示意外头守护的小校先下去,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他的帐子里格外安静,一片黑暗里只有一人一狼沉睡之中的呼吸声,如同水波一样慢慢地荡漾起来,平添几分安宁的意味。
卫珈轻手轻脚地来到他榻前,连灰风都没有惊动。她此时离得他近,虽然在暗处,依旧能清楚地看到夜来半张脸都盖在被子里,脸向外侧着,身子微微蜷缩起来睡着。
他睡着的样子不似清醒的时候英秀逼人,反而有几分可掬的憨态,也更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
卫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鬓发,他似乎在睡梦之中感受到了什么,将脸在她手上蹭了蹭,如一只小兽一般可爱。卫珈失笑,正要替他把被子拉得更严实些,忽然听到他在梦中呓语了一声,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在叫“珈儿”。
卫珈的脸腾地红了,饶是在黑夜里并没有别人听见瞧见,她自己也羞得浑身暖烘烘的。她咬着牙,心里暗暗啐了一声,“不要脸的臭小子,居然占起我的便宜来了!”虽然这样想着,到底微微笑了起来。
神医回到医馆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分,那护送的士兵将他送至门上,也不多耽,辞过他便策马漏夜赶回军营里去了。他想着璎珞此时应该已经睡下,就绕到后院门外来轻轻敲门,不料刚敲了一声就听“吱呀”一声,来开门的璎珞虽然被面纱挡住了脸@。电子书@,可惊恐的神色却从她眸子里流露出来。
神医皱起了眉头,璎珞的变化实在太大,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他不过出门十余日,她是遇见了什么人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了?”神医一边踏进院子,一边问道。
“您没见到赛大哥吗?”璎珞向外望了望,紧张地关上了门。
神医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啊?他可是有什么事儿?”
璎珞心里头火急火燎的,原本不欲将袁冰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赛罗已经去了两日还没有回来。她深深地埋怨自己,为什么想出那个馊主意,赛罗必是去军营里找神医报信求援了。栎邑离着“卫家军”大营虽然不远,可也实在算不得近,赛罗一个普通老百姓,就算能安然到了,凭他第一回去到军营,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做是北金的细作。
神医见她颜色不是颜色,心里也隐约觉得不祥,沉下了脸色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一五一十地说来。”
璎珞见瞒不住,只好将袁冰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神医。神医越听脸色越坏,“那人现在在哪儿?”
璎珞想到这事儿便觉得心惊胆寒,那日自己对他生了疑惑,塞罗也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前去报信。可那袁冰还是一脸的淡然平静,似乎很有底气璎珞并不能将他怎么样。璎珞孤身一人,确实也不能和他兵戈相见,只有虚与委蛇地周旋,心里盼着神医接到赛罗的信儿赶紧回来。她这几日都关门上锁,连学徒们都不叫来,只自己和袁冰二人相对。
原本她算着日子,神医今天也该回来了,早上的时候袁冰还在他住的那间屋子里,轻佻地言语讥刺了她几句,谁知道到了下午,他就不见了。完完全全地人间蒸发,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那间屋子里,也没有一个人曾经居住过的痕迹。血腥气、伤药的味道、熬草药的烟火气,都和他那个人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
璎珞诧异之外,感觉到的,是从里而外散发出的一阵彻骨的寒意。这个叫做袁冰的人,他,究竟是谁?
神医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赛罗那边你不必担心,北金匪兵暂时不会卷土重来,这一路上还算安宁。他就算到了营中就算不见我,‘卫家军’上下也不是不讲理的蛮夫,你大表姐的性情,你也该知道几分,他无非白跑一趟罢了。”他的眉头皱得死紧,“重点是,你救下的这个人,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神医虽然嘴里这样说,其实心里对这人来历已经有了七八分的确定,受伤的时间几乎和夜来差不多,伤势也多为刀剑兵器所致,更是如此地藏头露尾,来得本就蹊跷,还又是化名,又是不告而别,十有八九,正是和夜来一场恶战后折尽了全部属下、丢盔弃甲的北金太子元洌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璎珞,“你这次做事太轻率了,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岂不是要让我失信于人么?”
璎珞听说赛罗的安全可以保障,心里本是一松,再听神医这样说,顿觉十分羞愧。她的脸烧了起来,头低得几乎要钻到地下去了,“您说得对,都是我愚蠢无知,不会辨别人的好坏。”
神医见她这样,也有些不落忍,他心里知道,璎珞和她的王妃姐姐不一样,虽然看起来都是一样的高傲大气、宁折不弯,可是沈璇玑在家的时候是长女,沈夫人卫郦培养她的时候定位就和妹妹们不同。到了姐弟几人来到琼江,安国公府内多少勾心斗角的风波,都是沈璇玑挡在前头,璎珞比起她,本性就单纯柔软得多。
“好了,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医者仁心仁术,这样看来,你做的倒是没错。”神医赶了一天的路,也有些累了,璎珞见他要休息,连忙回到了自己屋里。
好在赛罗次日一早就回来了,原来他恰好和神医走岔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璎珞既然没事,神医也回来了,那个奇怪的人也走了,他就算白跑了一回,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就是那人古古怪怪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坏心眼儿,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回来。赛罗想着,悄悄地攥紧了拳头,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有心伤害璎珞,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第十四章 变天(起)
再说薛缜一行,那日途中被人毒害未遂,接下来的几天都格外留意,好不容易来到了琼江城外。眼看这座巍峨矗立的皇城遥遥在望,薛缜的胸中升腾起一种豪情和悲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许从他和八王爷二人来到世界上的那一天起,就早已注定了今天的因果。
方尘领着一部分“卫家军”停下了行进,霍祁钺也带着压阵的兵士赶了上来,见到薛缜,二人都没有说话。薛缜也一语不发,只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策动马儿走到前头去了。霍祁钺和方尘不必人嘱咐,自然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沈璇玑抱着怡然,依旧坐在自己的车上,紧紧跟随着丈夫。
那一日已是初秋,天气仍是炎热,可也隐约有一份清凉之意蕴含在拂面微风之中。薛缜及身后众人都是一身缟素,他额前的孝带被风吹得飘动起来,愈发衬得整个人飘飘若仙。而他此刻面色冷清,想到崩逝的先帝,眼里依然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不管怎么说,那到底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自他记事以来就少和他亲近,可是父子血缘天成,他死了,薛缜心里绝对不能好过的。他在世的时候并没有如何善待过他,唯一对他最好的一件事就是赐婚让他娶了沈璇玑。而如今他死了,他却要以奔丧的名义回来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薛缜无奈地苦笑了起来,这到底是谁欠了谁的?竟然算不清了。
坐在车里的沈璇玑,现在的心情也和丈夫一样不平静。终于又回到琼江来了!虽然琼江和萼邑一样,都不是她生长的故乡宛平,可是琼江有她相依为命的家人,是她和薛缜共结连理的地方,在这儿她从少女成为了女人,找到了自己一生之中最为重要的男人,对她来说,意义自然重大。
她还记得自己随着薛缜被发配到萼邑那天,也是坐在相同的马车之中,她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琼江城楼,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重新回来!如今她不仅实现了诺言,还带着一个小小的新成员,虽然知道未来的路一定不会平坦,最近几日怕更是会动荡不安,可是她还是难以按捺心里的兴奋之情。
她嫁的不是平凡的闲散王爷,她的丈夫,是九王爷薛缜。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路要走,薛缜就是要受臣民膜拜,要立千秋功业。
她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什么都不必怕,你身边有你的男人,有你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世事无常,她现在回头再想想自己带着弟妹三人千里迢迢从宛平逃命投奔安国公府的日子,顿时觉得恍如隔世,那个时候,她一定没想到自己会拥有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没想到会失去那些早已经失去的。
她想起捐躯的爹娘,想起忠武不屈的大舅卫邺,想起为薛缜殚精竭虑的太后,想起护主惨死的春绰,想起蒙受不白之冤的表哥卫玢,想起驻守边地芳华逝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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