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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红颜落-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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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嘴。”意扬沉声道,他手握着从落雪那里夺下来的匕首,将自己的胸前割破了一道儿,殷红的血随即从那里流出。

“你这是……”落雪不解的看向意扬,他疯了吗?割破自己的胸,难道他想自杀,那他叫自己张开嘴干嘛,该不会又逼她喝他的血吧。

意扬摆出了一个茶碗,将血逼到了那茶碗里,随即端了它上来,说道:“喝下去。”

不是吧,又是血!她今天对血真是相当恶心,刚才的血腥味几乎让她吐了出来,现在还要逼她喝血,难不成真要她把今天吃的都吐出来吗。

意扬有点不耐烦,他直接掰开了落雪的嘴,将那碗血倒入了落雪的嘴中。

“咳咳咳。”落雪大声咳嗽起来,天,意扬当自己是巨型蚊子吗,灌了那么多的血。好恶心好腥臭啊。

意扬拿下碗,不顾胸前流出的热血,冷眼看着她。那眼神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只那么一会儿,他简单包扎了下胸前的伤口,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那石门,在他背后缓缓合死。就在门合死的刹那,那石床竟发出了浅浅的绿色的光,照亮了满室的阴暗。更妙的是,床体十分温热,躺在上面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半盏茶的功夫,石门开了。一个纤细的女子,穿着素色的衣服,端着一壶热汤,款款走了进来。她轻轻放下了汤壶,呢喃道:“姑娘请用汤。”

这个声音,好生耳熟。落雪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直直地看向她的上方,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

“镜儿,怎么是你。”落雪略微吃惊的看着镜儿。听了声音,镜儿回过神,细细打量起她,惊叹道:“姐姐。”她的眸子与落雪的不期而遇。落雪看到,镜儿清亮的眸子中,竟带了几分哀怨,在落雪的注视下,转瞬即逝。

“说来话长呢,姐姐。”镜儿叹了口气,坐到了落雪的身旁。她顺势拎起那壶汤,倒出一碗给落雪道:“姐姐先喝点汤,再听我慢慢讲来也不迟。”

落雪接过汤碗,恰好感觉喉咙有点渴,便不假思索的喝下了。镜儿望着她喝下去的样子,眸子中又多了几分哀伤。她转过头,缓缓说道:“姐姐你被抓走后,飞鼠就冲进林子前去找你,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镜儿的眼中一片黯然,她继续说道:“我等了好久,终是不放心你们。于是,我便也进了林子里,可是,我却看到,看到……”镜儿突然捂住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到什么?”落雪急忙问道,她的心中如跳了一只老鼠般七上八下,飞鼠,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我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他们不由分说的把我绑到了这里。还在我的身上种下了血蛊,他们威胁我,如果不听话,那就让我血崩而死。姐姐,我好怕。”镜儿顺势躲到了落雪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

“血蛊,他们竟给你吃了血蛊。”落雪的声音有些颤巍,她抚着镜儿的头,心中悲愤起来。

“姐姐,我好想念你,我们会平安的离开这里吗?”镜儿抬起一双泪涔涔的眼睛,如小鸟般看着落雪。

落雪抚着镜儿的额头,心中不免感叹:镜儿,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她现在就被人控制,以后该怎么办呢?

“对了,姐姐,前几日,我去地牢送饭,看到了蛤蟆,他的琵琶骨被一条长长的铁链穿过,锁在那里好惨啊。他还告诉我,说一位姓韩的大叔被关在隔壁的牢房里,跟姐姐您还有点关系。那位可是姐姐去西平时找的韩大叔吗?”

“韩大叔?他也被关在那里了?”落雪一惊,急忙抓住镜儿的手问道:“你见了他了,他可好?”

镜儿摇了摇头:“守门的人不让我进去,他们只许我把饭菜放在门口,所以,里面是什么光景,我不知道。”

落雪眉头紧紧皱起,飞鼠,镜儿,韩大叔,竟都落到了意扬的手上,他还派镜儿来服侍自己,莫不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另一间房内,意扬平躺在床上,一个身着南诏服装的长发女子,正从石臼挑药细细地抹在了意扬胸前的伤口上。

意扬闭着眼,从始至终也不看那女子一眼,良久,他的嘴里迸出了一句:“他就要来了。”

女子手中一颤,石臼差点就滚到了地上。那个人,扬哥哥口中的那个人,除了他,还有谁呢。

“你不想见他?”意扬的眼睛终是没有睁开,声音里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扬哥哥,银月自知身体有秽,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求能守在哥哥的身边,日日夜夜见着就好。但求哥哥不要把我推给别人。”银月抬起头,眼中一片水汪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银月。”意扬合上衣服,睁开眼,下了床。自始至终,竟未曾正眼看银月一眼。

“扬哥哥,”银月喊住了意扬:“一个能让你取心头血来救的人,想必对你非常重要吧。”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幽怨:“莫不是郡主吗?”

意扬没有回话,他拂袖走了出去,石门在他身后“隆隆”合死了。银月的泪水很快便泛满了眼帘,她无力的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因为自己失贞,他就不屑于看自己一眼吗?而那个夺了她贞洁的男人,为什么就如影随形的出现在她与扬哥哥的身边,仿佛在提醒着他们之间的那点龌龊。

她闭上眼,往事如潮水般泛滥涌入心头。她很小的时候,家人就在南诏内战中与她失散了。若不是师傅收留了她,她真不知自己是否有命活到现在。然而,偌大的暗月教,能交心的人却如大海捞针般少之又少。如果不是这些年来她的运气好可以侍在师父与意扬的身边,恐怕她已如当年那些和她一起入教的女孩子一样,芳踪渺渺无处可寻了。

而她的扬哥哥,虽然他早已被选为暗之祭司,但她看得出,他对暗月教已然深恶痛绝。由于教中的事务一直由教主与四大长老把持,他那个祭司几乎就是名存实亡,受的欺负一点都不比外人少。还记得他每次受刑时眼中喷出的怒火,那在瞬间便立刻熄灭,却也能在瞬间将众人烧得灰飞烟灭的怒火,至今还让她悸动不已。教主怕是早就觉察到了意扬的心思,故找了借口将她安插在他的身旁,以观察他的异动。然而这些年来,她对他早已萌生出了感情,她不忍,也不愿去伤害他,更别说检举他了。所以,当意扬在悄悄布置他的势力时,她选择了对师父的沉默;当意扬与南诏国内的某势力密切来往时,她睁只眼闭只眼视而不见。终于有一天,当纸里包不住火的时候,师父的惩罚也就到了。

银月的眼泪,再次汹涌的流下,她忘不了,当她喝下那碗清茶时,嘴中徘徊的苦涩。那是幻神散的味道,她亲手调制的幻神散,味道自然是不会忘记的。师父啊,你喂我这些药,可是提醒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她已没有力气去想,身体如火烧般难受,眼皮仿佛被什么压着,竟怎么也睁不开。朦胧中,眼前恍惚有个人影在闪动,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他的脸,怎么就那么像扬哥哥?

“扬哥哥。”银月低声呻吟道,她身体里的火,已经快把她烧死了。她扭动起身体,紧紧抱住了“意扬”。“意扬”一愣,本能的想推开她,可没想到,她的身体竟覆了上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后,她抚着“意扬”的脸,心中非常满足。

那一夜,似乎下了不小的雨,以至于第二天,房门外落满了被雨打蔫了的山茶花的花瓣。

在素雅的山茶花香中,她缓缓醒了过来。她的头还在微微的痛着,而身下更是酸痛无比,一动便牵发全身。

一只大手出乎意料的放在了她的肚子上,轻轻的弹着。银月大惊,她看向自己身旁,竟躺着一个□的少年,可他却不是扬哥哥。那少年睁开眼,诡异的看向她,看的她浑身颤栗不止。

“你,你好大胆子,竟敢染指本姑娘。”银月抱起被子捂住胸前,踉跄的下了床。

“姑娘。”少年不屑的哼了一声:“昨夜就不是了。而且昨夜,是某人勾引我在先吧。”

“淫贼。”银月怒骂道,她掏出自己的独门暗器,想都不想就像他发了过去。

少年不慌不忙的拿起床上的被子,在空中甩了一甩,再落下时,被子上沾满了她发出的银针。

“还有什么新奇的招数,尽管使出来。”少年淡淡说道,眼中却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银月哆嗦着走到了柜台前,摸索出一包药粉,那正是几日前她从意扬那里得到的——化骨噬心粉,只要在人的皮肤上撒上一丁点,那他将迅速化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看到了银月眼中的阴狠,少年竟无所谓的笑了,他披上了件袍子,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丝毫不在意前胸□的露出。

“我们连夫妻都做成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娘子又何必那么决绝。”少年不知何时闪到了银月的身边,抓住了她那只握住药粉的手,似笑非笑道:“玩火终是要自焚的。”

就在此时,银月的房门被人狠狠的踹开了。她惊恐的看到,意扬直直的站在门口,白鬼面具下的眼神是那样的可怕。意扬直直的盯了她一小会儿,随即看了看她身边的少年,话也不说的走了出去。

“扬哥哥,不,听我解释……”银月踉跄着想要追上去,可酸痛的身体却由不得她。意扬却大步流星的走开了,仿佛不想沾染晦气般。

“你的心上人,对你不怎么样吗。”少年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并且轻佻的咬住了她的耳垂:“跟他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滚开。”银月用尽了力气推开他,自己则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风吹来,几片山茶花的花瓣伴着雨丝随风飘进,那嫣红的模样,竟不似昨日。昨日,昨日,她痛苦的抱住了头,。电子书眼直愣愣的看向了那碗没有喝完的茶。

少年终是离开了房间,没有回头的走了。从此,他便成了她与扬哥哥之间的一个刀疤,尽管她刻意不去碰触,可一到雨天,便会痛痒难忍。每当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就好恨。即便躺在床铺上,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然而,那个人却始终阴魂不散。她不明白,自己已经给了他,他为什么还要纠缠于自己呢?那日在总坛,他偷偷的从冥执的手下将她救下,甚至还渡给了她一部分内力。之后,他又连夜带她离开总坛,为了掩人耳目,他将她交与了他的手下。可惜,人心最难算,他大概没有想到,刚刚复原的她会打晕了他的手下去寻找意扬吧。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了意扬,然而,他却又追到了这里。意扬自那件事后就一直躲着她,一直没有对自己表态过。其实,她早已明白,意扬的心,今生今世是不会放在她这里了。

寒未尽

石门再次开启,一身黑衣,带着白鬼面具的意扬走了进来。镜儿慌张的从床上站起来,低下头不敢去看他。而落雪则半坐在床上,这些天的劳累与惊吓,加之洞中的阴冷,害得她昨夜咳嗽了一整夜。镜儿在旁边照顾着她,又端茶又倒水的,好不心疼。

“你出去吧。”意扬挑了挑眉,打发镜儿离开。镜儿可是求之不得的,但她又放不下落雪,故抬起头来为难的看向落雪。

“镜儿,没事,你出去吧。”落雪用一张手帕捂住嘴,咳嗽道。

镜儿“哦”了一声,急忙端起东西出去了。石门在她身后悄悄的合死。

“你还好吧。”意扬走近了,端起落雪的脉把起来。

“我好不好,你不都看在眼里吗?”落雪撇过头去,不去看意扬那白鬼面具下略微愤怒的眼睛。

“为了独孤远鸣,你竟把自己搞成这样,可惜,那个家伙天生便是个无福之人,便纵你渡给了他二十年阳寿,你们之间,还是不可能的。况且,他已经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意扬尖酸的说道。

意扬的话,如刀般在落雪还未愈合的疤痕上又划了一道。彻骨的心痛,再次穿透了她的身体。

“就算他忘了我,又能怎么样?”落雪直直对上意扬的眸子,坚定的说道:“只要他能活着,只要他能幸福,我所做的一切,便也有意义了。”

“幸福,呵。”意扬抬头狂笑了一阵,眼中却闪过别样的神采。

“既然你想看他幸福,那我就成全你。你很快就会看到,他所谓的幸福。”意扬手一甩,转身走了出去。此时的他,眸子被怒火烧得赤红赤红,顷刻间,无数恶毒的法子涌上了心头,只要用了其中一种,她就会痛苦万分,但想到她痛苦的眼神,他又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无法将这些法子付诸实施。

落雪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房顶。是,自从她做了那个决定后,她总会想到,如果有一天,孤鸣找到了他的命中之人,那她该是多么的神伤。尽管她希望孤鸣能够幸福,但如果看到孤鸣幸福,她的心里,一定会苦涩万分。

雨翎坐在窗沿上,手中捻了根狗尾巴草,心不在焉地折来折去。独孤哥哥,自从上官将军的伤势稳定后,他就独自一人前去寻找郡主,每天都是很晚才神色疲惫的回来,第二天早上又精神奕奕的踏上了寻找的路程,而那个大冰块,成天摆着一副冰块脸,见了他们也不说一句话,一副欠了他三百两纹银似的那么怨大仇深。

这些天一直淅淅沥沥的,尽管雨不是很大,但想到独孤哥哥成天这么在雨里跑着,她真是放心不下啊。可惜,自己的轻功终究比不上独孤哥哥,也难怪他一走就能把自己甩的老远,追都追不上。

“讨厌死了。”雨翎忿忿地将手中的狗尾巴草摔到了地上,继续嘟着嘴生闷气。一旦回到忘忧山,她一定会缠着师公教她绝世轻功,一定不能再被独孤哥哥甩下了。

就在雨翎生闷气的当口,前面的院子里传来些异动,仿佛是晨星嘶鸣的声音。那匹破马,大白天还那么叫着,吵得她心里更加烦躁。于是,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急忙向前院走去。

“破马,乱叫什么。”上官寒蹙着一双浓眉,他一手牵着马缰绳,一手握着鞭子,眼中的怒气已经浮现。晨星恐惧的看着他,马头不停的摇着,一副不合作的样子。

上官寒已经很不耐烦,他挥起鞭子,狠狠地向晨星的脊背上抽去。晨星“嘶嘶”地悲鸣着,闻声好不可怜。

“想不到,你还有虐马的爱好啊。”雨翎蹙着眉走了过来,怜悯地看着那匹瑟瑟发抖的马儿,可怜的家伙,成天生活在上官寒的暴怒之下,也难怪怕成这个样子。

“少管闲事。”上官寒头也懒得回,他翻身骑上晨星,拉了拉缰绳,作势向外面冲去。

“站住。”雨翎冲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独孤哥哥说,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不能离开。”

听了“独孤”这个名字,上官寒的眉头几乎拧到了一块儿。他执起鞭子的那只手指向雨翎道:“滚出去,不然我抽花你的脸。”

雨翎撅了撅嘴,她一个飞身,竟坐到了上官寒的后面。她伸出脚,不经意的踢着晨星的腿,缓缓说道:“那就带我出去,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去找她,也许我可以帮你。”

“帮我。哼。”上官寒一勒马缰,晨星立即身体前倾踢起蹄子来,坐在后面的雨翎登时花容失色,急忙抱住了上官寒的腰。

“立即滚下去,不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上官寒厌恶的抖了抖身体,半威胁的说道。

“我才不要下去。”惊魂未定的雨翎大声抗议着,哼,凭什么把她留在家里,要去一起去。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上官寒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翻身跳下马背,给了晨星的后腿狠狠一个鞭子。

“啊,你干什么。”雨翎惊叫道,晨星又在做那个动作了,可她实在不会驾驭狂怒中的马匹,纵然有缰绳在手,也弄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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