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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花开的时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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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着木羽,来到我们的会议室,我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连话也懒得说,眼睛也不抬,然后没好气的问:喝茶还是咖啡。我听到木羽的声音:咖啡。然后我冲咖啡,之后低头整理一会儿要用的公司资料,一心等着女老总过来。我听得见木羽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的脚步声,我也会感觉他就在我的身后,我还是让自己保持没有反应的站着姿态,最后他干脆坐到我对面,抬头直接盯着我:唉,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们公司这样接待客人的吗。我看见他一脸的阳光,我咬了咬牙,我自己都听见牙齿摩擦的声音,木羽一笑,眼镜厚度之后的眼神闪烁着诡异:那天我真的等你了,我知道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你会来找我算帐,一是你根本就不会来,什么样的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记住我,恨或者讨厌都行。我习惯性的把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木羽的手更快,他好像知道我想干什么,他提前拿走了我面前的咖啡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笑着说:别浪费了。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顺手拿起桌上一袋休闲食品砸向木羽,可惜被他接住了,我冷笑:你当我是什么人?木羽的眼睛直视我愤怒的目光:我没有当你是什么人,我说过我只想让你记住我,只是记住而已,看来这个效果不错,你真的记住我了,而且印象好像也很深。我气的说不出话,推门想出去,女老总迎面而来:十八,你去哪儿,不是要讨论专题的事情吗?我无奈的做了无聊的手势:没有,我本来是准备去找您的。然后跟在女老总后面又留在了会议室。眼角处看见木羽在会意的笑,笑意挂在他的嘴角,象他的眉毛,一扬一扬的,很得意。
第一卷 第五章 失落的初次交锋
一场专题采访中,女老总简直是涕零泪落了,从艰苦的小摊小贩说起,一路中充满了无比的艰辛和苦难,我恰到好处的递上面巾纸,女老总擦着湿润的眼圈,睫毛膏花了,像个熊猫。更可笑的是木羽,他竟然随着女老总的节奏变换着自己的采访语调,或抑扬顿挫,或洪亮,或者沉痛,那双眼睛也能跟着女老总的情绪变换着内涵,或忧郁或怜悯或者闪亮,看来做一个名记者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要恰到好处的配合和感觉还要揣摩,这一番折腾下来虽然消耗了脑细胞,但是绝对物超所值,结局就是女老总竟然没有要专题费用打折,这样一来那小子肯定赚得腰包满了,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轻蔑的扬起了自己的嘴角,顺便扫了一眼木羽,没想到他也正在注视着我,眼神中有着无尽玩味的神情,最没有出息的就是当我们两个人目光相撞的时候,逃跑的那个人是我。
木羽临走的时候告诉女老总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资料,会拜托我送过去,女老总痛快的答应了,顺便让我去销售一部提一份礼品送送大记者,我还是没好气的提着礼品跟在木羽后面。木羽打开车后门很礼貌的说:麻烦你把礼盒放到后座上,谢谢。我没有什么反映的把礼盒送到车后座的位置,然后退出来,就在我出了车子,转身还没有直立好身体的时候我又撞到了木羽身上,我气不打一处来:你不长眼睛啊。木羽的眼睛开始有笑容,嘴角轻翘,象我刚才看他的那种轻蔑的表情,不过他更多的是轻佻,他连对不起都没有说就进了车里,发动车子,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我还没走几步,听到他喊:十八小姐,等一下。我以为他是想说对不起,心想好歹也给人家一个机会,于是回头等他说话,木羽摇开车窗,一脸的无赖和坏笑,他伸出一只手指头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的抚摸着,我发呆的看着他,正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他说:刚才,我是故意的。然后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他开车走人了。过了好久我才反映过来,连发脾气的对象都没有了,我只有原地打转儿的份儿,就像韩国电视连续剧中的女人和别人生气的时候才有的表情,而且是被抢白以后才有的表情,嘴里只能以响声词结尾:哼,哼。。。切。。哦。最后我郁闷的说了一句,并不连冠,很断续的一句:我,,靠。
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女老总已经把花掉的妆容补好了,看见我就问她刚才的表现如何,我说表现已经超级棒了。人生在世,混商场,混市井,混社会,混职业,都要有一种可以供参考的表相,需要让人认同,女老总要别人认同她艰难的创业和今天的辉煌,她才能活得既能炫耀自己的奋斗苦楚也能活得高人一等;木羽要人认同他记者的角色,不断的适应迎合自己要采访的人,他才能不辱没自己名记者的席位和优厚的的出场费;我要女老总认同我的工作角色,我才能让我自己有正常的生活费,才能好好做好小人物的全部。尽管不同的角色也都会有自己的得意之处和不爽,可是生活本身就是一门纯粹和通俗相综合的艺术,读得懂读不懂都要硬着头皮去琢磨自己能确定的含义或者真理,然后不管自己的前方是不是有光亮,都要前进,我还记得有一个小女生正在上大学一年级,她问我生活是什么,我很深沉的说:其实活着是一种挣扎,就是一种自我抵抗和自我承受的挣扎,如果放弃了这种挣扎,没有人会觉得你伟大或者真心得从心底去怜悯你,反而会说你懦弱或者天生如此。也许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并没有这样惨烈的悲壮,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触摸的,那就是天上不会掉馅饼。
女老总的桌上经常放着一本书,是吴士宏的《逆风飞扬》,上面有吴士宏的亲笔签名。女老总说她最崇拜的人就是吴士宏,然后由此引申为:如果女人成名了,家庭就不会幸福。比如吴士宏,比如她自己,女老总崇拜吴士宏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因为崇拜的这个人,连带着自己家庭生活不幸福也要归结到人家身上,自己没有经营好的幸福却美其名曰拿某个名人来论证,这未免有点儿赖帐的嫌疑。我也奇怪,当初曾经供过患难的夫妻,为什么在苦尽甘来的将来却变得那么陌生和难以相处,以前那些很难很煎熬的日子都咬着牙一寸一寸的抗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变得那么难以沟通?
木羽的电话是在离开我们公司一个星期之后打到我的办公室,当时我还是很礼仪的接听:您好,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儿?这种模式是标准的迎宾待客的套路,我背的比电信的小姐还要清楚。然后我听到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在电话那边的笑声:是我,想你了呗,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用不用我帮你想想? 我把电话筒拿开,距离自己的耳朵有半米远,然后吼:你丫化成灰,我也记得!然后我砰的一声挂断电话。大概五分钟后,电话响了,我想都没有想,抓起来就喊:你还想干什么?完全没有了礼仪的套路,就像电视剧《马大帅》中的范德彪那样,完全忽略武林套路,但是随后电话那边的声音让我感觉不对,这一回是女老总严厉的声音:十八,你干什么呢?有这么说话的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吓了一跳,不过还好,我本来是想在刚才那句话的前面加上一句:他妈的。但是由于极其生气,所以就忽略了自己草拟的文稿,我灰溜溜的来到女老总办公室,解释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做的事情让自己很生气,女老总才收起板起的脸,缓和了一下语气:我说呢,刚才木记者说你的电话打不通,所以打到我这儿了,对了,他上次走的时候忘记带走公司的简介和照片这些资料了,下午你给他送过去吧,顺便把专题的构思确定一下。我心想木羽肯定是故意忘记不拿的,因为我已经把这些资料很明确的摆在了他的眼前,作为一个记者,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迟疑了一下对女老总说:真的要做这家的专题吗?我以前在报社实习过,他的费用很高了。女老总想都没有想:当然,这家的费用是高了一些,但是这家的名气和记者很有影响力,省钱不能在这上面。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觉得一是影响力和名气,二是因为木羽是个懂得女人的男人,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肯定是这个道理,真是,平时连件名牌衣服都不舍的买,这个时候就被拍的飘飘然了?可怜的女人。
下午,我磨磨蹭蹭的去了木羽的办公室,到底是名记,装璜和排场都很有料,别人一张办公桌一个电脑一部电话就成就了记者的职业,木羽竟然单独有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办公用品一应齐全,舒服的真皮沙发和椅子,格调高雅的壁画,我怀疑他不是记者。他看见我来了,还算客气,把我让到他的办公室,前台小姐过来不好意思的说外面的咖啡没有了,木羽:没事儿,我这有。前台小姐转身的时候木羽突然叫住他:对了,没有什么事情不要过来打扰我们,我和这位小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谈。我差点儿笑出声,心想狗屁重要事情,无非就是交给他我们公司的资料和女老总的相片,前台小姐出去后,我开始感觉不舒服,毕竟房间里面只剩下了我和他,我们本来就犯冲,这会儿得多尴尬啊,木羽把冲好的咖啡递给我,我低着头接过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实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会害怕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的眼神,一般情况下,是别人不敢看我的眼神,以前我的哥们说最害怕我生气时候的眼神,我要是生气了,他们就会把墨镜戴上,说这样眼神的严厉经过彩色过滤,会减少杀伤力。我沉思的时候,木羽坐到我对面,我有点儿愣神,他发出一声咦的声音,我不解的开着他,他惊讶的摊开双手:对不起,你喝咖啡的杯子是我喝咖啡用的。他的话一出口我还没有经过思索,就把一口咖啡喷了出去,正好喷到木羽浅色的西装上,象漫漫黄沙的水印,我把咖啡杯子往办公桌上一放,象祥林嫂一样叉着腰,怒气冲冲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木羽苦笑着看着我嚣张的表情,一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面抽出纸巾擦着西装上的咖啡,一边说:十八小姐,你不会反映这么大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没有看见你用的咖啡杯子是一次性的纸杯子吗?我用的杯子在我面前,你看,是这个玻璃杯。我也感觉自己反映太大了,于是尴尬的把叉在腰上的手放下,但是绝对不说对不起,反正他已经对不起我在先,我没有什么可对不起他的,要是用数学方法计算的话,木羽还欠着我好几个对不起呢?我一直不和别人共用杯子,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有人说这叫洁癖。木羽把西装脱下,并没有很不高兴,我把公司资料递给他,他接过来,放到桌上,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沓稿纸,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十八小姐,你坐过来一些。我和木羽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张办公桌,如果坐的近一些,那么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我忽然就觉得有一种暧昧的情绪在我们之间蔓延,我很没有出息的开始感觉自己的脸有了一种热度,我不敢抬头,我怕木羽看见我的表情,我想我的脸肯定已经开始红了,可是我也不敢靠近他。在我犹豫的时间里,我听到木羽的声音,竟然忽然之间变得那么温柔:怎么了,你怕我,是吗? 我慌乱的抬了一下头辩解:没有,只是不习惯。之后我听到木羽有些放肆的笑声:十八小姐,你真可爱,这是办公室,而且是白天,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头靠近我的耳朵:就是想干什么,我也会征求你的意见的,我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强迫女人。我强撑着不出一句话,只等木羽把那叠稿纸给我,我就抽身走。木羽拿着那叠稿纸在办公室里面走了好几个来回,像模像样的讲着专题的内容和思路,我一句话也没有记住,只想他赶快给我,最后木羽终于把那叠稿纸放到我的面前了,我象捞到救命草一样拿起来就要放到背包里面,但是木羽突然抓住稿纸的一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释一下。我抬头看着他,等他的解释,他的手指头又开始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抚摸,眼睛里面也开始出现那种玩味的含义,而我正等着他说到的那个问题,木羽的脸突然靠近我的脸:十八小姐,你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杯子,是不是因为,因为不愿意和别人间接接吻,嗯?我的脸开始不争气的从额头开始红到脖子,可能也顺便红到了耳朵。我忍无可忍的一下子把那叠稿纸拽出来,然后第一次直视着木羽的眼睛,尽管我害怕见到这双眼睛,尽管我眼睛里面的成分和内容还不能对付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但是我也一样有自己的尊严,我怒气冲冲的朝着眼前这个男人吼:你很喜欢挑逗女人是吗?挑逗女人的感觉很好玩吗?我的愤怒和防守这一刻战胜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放肆,于是我在他愣神的下一刻逃走,我还尽量保持着女性的优雅,因为我没有破口大骂,但是从木羽办公室到出了他所在的报社,我的心理一直没有停止的骂着:tmd,tmd,tmd,tmd,tmd…… 因为以我的智商,在这个时候,已经很难找到更好的词语解恨了……
第一卷 第六章 间歇式的苦恼和思索
我拿着专题回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面已经站满了人群,问前台才知道,是供货商,来结账的。对于公司的生意,我大概知道一些曲折,就是全国各地的生产商,把自己生产的小食品通过运输送到我们公司库房,我们公司再印刷包装进行个体分装和装箱,然后再把这些东西发送到北京的各个超市进行零售。这个过程像是一个怪圈儿,公司要压着供货商的货款,超市压着公司的货款,我们在超市面前要帐的时候像个孙子,而一转身就会在供货商面前装爷爷,供货商在我们面前像个孙子,再转身的时候可能在具体原料比如山楂或者苹果的供货商面前又享受了爷爷的待遇,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前台小姐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笑容可掬的沏茶倒水,再就是面无表情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不说一句话,我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市场部的经理正苦口婆心的说着如何如何没有钱到帐,只要一到帐就会给他们结账,财务部主管也是兢兢业业的拿着帐本在旁边助阵。说实话这些生产商都很不容易,一批货要一年或者两年才能结账,超市给我们结账的时候不过是压着两三个月,而我们竟然要压着他们好几年,他们也要吃饭,关键的问题是最初的小食品生产商并没有赚到多少钱,比如我们市场上卖的水果和蔬菜,果农和菜农在销售产品的时候是以不高的价钱销售给了经销商,而赚大头的其实是中间商。
我去女老总办公室把专题交给她,她看了一下,不停的说到底是名记者,我问外边的供货商的结账问题怎么办,女老总的眼皮儿抬都不抬的说:那帮人,不用理睬他们,帮着他们销售还有那么多毛病,明年再多找一些供货商,给他们一些压力。从她说话的那一刻,我象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看着她,还有一个感想就是我肯定无法做一个商人,因为我的心不够狠。有些事情很奇怪,比如女老总很信佛,每年求神拜佛的钱不知道花了多少,拜佛时候的神情像个虔诚的天使,眼神中诠释着真善美的光泽和悲天悯人的大智慧,光是让我给西安某个寺院寄去的香火钱就已经不少了,可是面对要吃饭的或者说因为供给她货物让她发了大财的衣食父母,她的眼神像个魔鬼一样的冷漠和不屑,或许这就是人性,我怀疑这种人性是一种分裂的二合一。
回到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我有点儿失魂落魄,那时候我还有吸烟的习惯,我点燃一支烟,但是破天荒的没有吸,只是拿在手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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