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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皇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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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事、国事、天下事,无事不可论。

    圣贤,仙佛,人间帝,无人不可谈。

    因此,常有初出牛犊对上卷狂学子,语出惊四座,笔落泣鬼神啊!当然,那些出格的言论也只能在草庐内回荡,不可传出书院一丝一毫,这或许是端坐在央土宫龙椅上的大煜皇帝,最大的宽容和最后的底线吧!

    此时晨钟才敲响两三下,草庐里便又开始了本学季的第一次清谈,传到庐外的惊叹和喝彩,将不少新晋学子都吸引了进去。

    饮进一碗凉透的青茶,孙平山抖起满是补丁的袍袖,继续挥笔作文,旁边的一位华服少年则边看边读,声音清越。

    “人当养气蓄势。天日不昭、地势不坤、人情不达,便需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但三才皆具,非身兼大气运者不可得。本有入世之心,偏做出世之人,其中身心背驰,多有画虎类犬之嫌。青芒少年,更是羁旅踏尘且行且歌之辈。着一长一短谢公屐,登七十二峰朝大顶,品三叶清水大红袍,说来仙云出岫,实则枯燥无味。本是尘世俗物一枚,便少行附庸风雅之举。但是入世仅为行世端始,斛筲量升斗,规矩定方圆,诸般轨则围护如高墙,又黏缚似蛛网。繁复密匝的体制勾连,既可束人手脚,又能混淆黑白,还令千人一面,亦或一人千面。”

    孙平山抬手小心地蘸了蘸墨,又在砚台边沿掸了掸笔锋,唯恐墨汁低落污了宣纸。他还没有用过这么香的墨,这么好的笔和这么白的纸呢!

    他是从缅州十万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少年,父母双亲都是种山田的贫苦老农,按理说,孙平山的双手注定是要被缅州的黄土地,磨砺成粗糙斑驳的老树皮的,但自从这小子被村里私塾里的读书声吸引过去后,就总是偷偷的往那座矮坯房的窗根下钻。

    私塾里的教书匠是个不修边幅的落魄老书生,二十几年前拖着一条残掉的腿,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办起了寒酸至极的小私塾。

    山里人质朴,觉着这外乡人着实可怜,于是就把家里那些光屁股撒尿的瓜蛋子,送到这个所谓的私塾里来,一来让人管着这帮泥崽子,二来也是找个借口周济一下残废书生。山里人虽然没钱,但一家一户匀出一瓢糙米还是可以的。于是,小私塾便办了起来。

    可让村里人惊讶的是,短短一月过去,自家那些只会吹鼻涕泡的愣娃子,居然一个个都变了模样,起码小脸都洗得白净,头发里也没有稻草了。而且遇到村正村老,还会有模有样的行个礼。从这时起,村里人开始觉得那个坡脚书生是个有本事的人。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坡脚书生霜白了头发。一日,他在私塾的窗外发现了个鬼鬼祟祟的小娃娃。小娃娃人虽小,衣虽破,但却干干净净,脸上两道平眉像远山。当时正拿着根木棍,在地上勾勾画画,仔细一瞧,不正是自己在屋里讲授的礼法!

    于是便问道,“你想读书吗?”

    小娃娃点点头,张开嘴吐出一个字音模糊的“想”字!

    老书生一惊,刚才小娃娃张嘴的时候,他发现其嘴里居然只有半截舌。

    小娃娃看到对面老书生脸上的惊容,赶紧捂住嘴巴,用祈求的目光抬头望着,一会儿又小脸暗淡。他口中只有半截舌头,还读哪门子书啊!正当小娃娃擦着眼泪,想转身离去时,老书生说话了,“别人读书,是用嘴读,你可要用心读啊!”

    于是,小哑巴进了小私塾

    十年,小哑巴以惊人的悟性和惊人的勤奋,将老书生的所教所授,化作自己笔下的娟秀小楷。

    半年前,老书生对小哑巴说,“去翼阳城吧!那里有座书院。四十年前,我的老师是那里的大夫子。我在那里失去了一条腿,希望你能去那得到一张嘴。”

    于是,哑少年走出大山,跨过阳江,越过泗水,走进翼都,入了书院。

    回过神来,发现手中的毛笔已经在宣纸上滴下一块墨迹,孙平山立刻懊恼不已,赶紧运腕行书。

    “千般宦海客,两张人鬼脸,威严时可怒目金刚,慈善时似菩萨低眉。却未知,身披金蚕衣,心头缚残迹。此“缚”,自外至内再由内及外,穿皮透骨,缠灵契肉。古人云,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官制,实为人为织就、遮天覆地之巨网,既藏魑魅魍魉,亦没(mo)钟灵毓秀。”华服少年此时有些微微皱眉,似乎也觉得面前挥笔者的言论过于惊人了些,不过反正此处是草庐,也就逐句朗读开去。

    “这个补丁少年是何人?如此大言不惭!”白七月是追着尿遁的戚满福进来的草庐,本来想找到那个猪头,再戏耍一番,未想到却恰逢清谈集会,听到有人妄论官道。

    “应该同你我一样,都是本届新晋学子。”琼子站在靠后一点的位置,旁边是拽着小草和尚倾诉敬仰之情的王子尾叶。白七月没有看到角落里的她,她却看到了风风火火闯入会场的大煜公主。

    白七月回头看去,见是琼子,不禁暗道好晦气,反正不知怎地,七月就是觉得琼子不顺眼。不过,毕竟是公主气派,可不能堕了大煜的颜面,于是也微笑的搭言,“原来是琼子公主啊!太清夜宴之后,许久未见,我三哥可是经常念叨你啊!”

    琼子俏脸微微一红,煜朝的二皇子千钰,貌似对咱们岛国珍珠有些倾慕啊!琼子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还是别以公主称呼了,进了书院,就只有书生武生,叫我琼子即可,就是不知能否称你七月?”

    大煜公主也不小家子气,答道,“当然可以!”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丑虎,说道,“白少咸,我家的病猫儿!”

    白少咸对着七月呵呵一下,然后朝着众人冷面相对。

    “怎么是猫儿,明明是虎哥,以后小弟就跟你混了,你可要照着我啊!”王子尾叶一眼就认出了当初在太清宫铜雀台上,霸气滔天的白少咸,知道这厮的虎威,于是便操着半生不熟的江湖浑话套近乎。

    经这单纯少年的插科打诨,连冷脸的白少咸都微微错愕,其他人更是哭笑不得,众人顿感熟络了许多。

    这时小和尚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说道,“小僧草灯,见过诸位施主!”

    “我说小草啊!你能不能别总提佛祖啦!你现在是书院研习,不再是撞钟和尚啦!”尾叶是个自来熟,虽然也才认识小和尚不到一时三刻,却是像经年老友一般揶揄。

    “研习?你是上五院的研习?”白七月惊问,丑虎儿也侧目。

    “可不是,我兄弟小草可是入院大考夺魁者!直接升入神宇府司职译经注解啦!”小和尚微笑未言,尾叶已经帮忙炫耀。

    “不三不四就是你!”白七月突然想到了高挂榜单首位的那个搞怪名字,捂嘴笑道。

    小草和尚在腹诽某人的同时,也只能点头苦笑了。

    众人寒暄间,又有诵读之声传来。

    “擅自誉者,或为名、或为利、或为权,非有善因,或可得善果。既此,百姓亦不好苛求。官分四种:一者廉如清水,德才兼备;二者迂若陈糟,有德无才;三者啖如蚊食,德逊才重;四者贪如饕餮,败德掩才。其一者,稳占“立功、立德、立言”之两甲,多见诸演义,现世凤毛麟角;其二者,不得原儒要解、朱儒精髓、孟儒心学,迂腐不成事,或可谥“文呆”二字;其三者,有小瑕而有大能,攫小利而戒大贪,可内圆外方也可内方外圆;其四者,德行操守已为虫蛀,有无治才亦盖棺定论。私以为,需“崇一轻二戒四为三”,方可利大于弊也。”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一会儿又嗡然作响,议论纷纷。

    “这人,好狂妄的口气!”白七月咂舌,心中却细细品味其中深意。

    “草庐之中,确实无不可言啊!”琼子则对开创草庐清谈之人心生敬佩。

    这时,朗读声又起,草庐内立刻静了下去,不论是赞同者还是反对者,亦或不屑者,都想听一听,那个奋笔疾书的平眉少年到底还有什么惊天之论。

    “商必奸,官必贪——此言夸却不过。官场似深潭,非至清而无鱼之溪水。小贪而大治忝为官首选,亦是难成之事。人欲难自克,适可而止且收放自如,何其难也!另,官者勾连,岂有独善者?小吏依上官、部郎依阁老、辅臣依主相,主谋者携附庸者,裹逼有意者及无心者,个连成串,串联成片。呜呼,心不坚,岂得平尧?志不渝,岂泽天下?”

    笔停,声落,草庐之内,无人言语。

    “此人是谁?”一会儿,回过神来的众学子,首先都想这样问上一句。

    “孙平山!有些伍大夫子的味道啊!满福,他做你小师弟可好?”草庐二层有隔楼,是书院师长旁听学子清谈的处所。戚胖子为了躲避那个眼神犀利的明丽少女,误打误撞进门后,才发现里面一位黄发中年,一位瞎眼青年,正在品茶吃糕点。咦?这不是太清夜宴上给我腰牌的那个瞎眼青年吗?虽然知道青年在书院中定是身份不俗,但是当中年称呼青年小夫子时,戚胖子还是惊出一身冷汗!嘶,好大的来头啊!

    所以,平时涛涛不绝的胖子乖巧地站在一边,文静地像是不常出入闺门的二八少女。

    此时听到小夫子回头跟自己搭话,戚胖子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愣神,旁边的王锦之则吃惊道,“小夫子,确定了吗?要知道,书院夫子也只能有三个亲传弟子啊!”

    “嗯,定了!大师兄虽然是光头,但是却猴精儿。二师兄是猪头,凭的奸猾。三师弟木讷少言,却心有正气。绝配啊!”小夫子啧啧嘴。

    “唉!好运的人啊!特别是你,好运的猪啊!”王锦之虽然听不出小夫子话里的段子,但还是指着戚胖子笑骂道。

    要知道,偌大的书院,只有七位夫子,除了新晋的孟一苇,另外六位都已是年迈老头,就连门下弟子都已不复青年,哪里还会收什么关门弟子?

    只有年轻的孟小夫子,才可能从书院学子中挑选三位,收入门下,亲自教导。如今,孚瑞阁的书生,德牧社的武生,甚至是上五府的教习,都争破了头,谁让小夫子是书院的传奇人物呢?可没想到小夫子居然选了三位名不见经传的新生员。

    孟一苇倒没有想太多,他此时正望向窗外,晨光中夫子像。

    心中想道,“大夫子啊!你身后庇护的草庐,正长着你挂念的蒹葭呢!”
第二十二 晨钟暮鼓;朝三暮四
    readx;书院里有两座塔楼,一座在前门,一座在后院。

    前门的塔楼是钟楼,后院的塔楼是鼓楼。

    钟叫作晨钟,凌晨敲一响,拂晓敲一响,日出敲一响。

    鼓叫作暮鼓,日落锤一下,月出锤一下,星现锤一下,烛熄锤一下。

    所谓晨钟暮鼓,大概是警醒学子要恒心持久,切勿朝三暮四吧!

    “当~”晨钟敲到第三下,小草和尚看着远方跳出地平线的朝阳,心中格外敞亮。虽然被瞎子老师以“和尚怎能不撞钟!”为借口,给发配来钟楼,可却是比小师弟去后院打鼓强多了。起码自己这边,还能看看清晨睡醒的夕阳和睡不醒的学子,而后院除了叽叽喳喳的吵人山雀和神神叨叨的白眉老头,就剩下那座阴森的“大藏”了。再者说,朝三暮四,自己不还比小师弟少敲一下呢嘛!

    小草和尚如此想着,手中的活计却没落下。书院开学已有月余,白日里,小草和尚要么在神宇府注译经文,要么去孚瑞阁听授心学,只是瞎子老师的熹微之讲却迟迟没有开课,听说好像是“大藏”里面丢了东西,自己的那位便宜师父正在忙着追查踪迹呢!不过,正好小草也不愿见到瞎子,因为只要一见面,小草就要恭恭敬敬的喊声师尊。看着瞎子道貌岸然、嘴角憋笑、心中暗爽的小人得志样,小草和尚得念好几次“阿弥陀佛”才能压住快到嘴边的脏话。

    将斋菜摆上桌子,盛满一碗米饭,小草和尚趴在栏杆上,向楼下喊道,“婆婆,斋菜做好了!”

    钟楼下面就是书院门房,里面住着的冷面老妪算是小草和尚唯一的邻居了。和自己嬉皮笑脸惯了的瞎子师父,曾罕见严肃的交代过自己,每日一定要做餐斋菜孝敬这位白发婆婆。小草和尚虽然不清楚内情,但是也恍惚觉得这老妪绝对不是普通人物,于是也就尽心尽力地抖搂手艺。这不,今天上桌的三菜一汤,就算口刁的老和尚和嘴贱的瞎老师,小草都有信心封住他们的口舌。

    白发老妪上楼落座,冷面不语,只管夹菜扒饭,嚼得缓慢,吃得细致。

    小草和尚心中偷笑,“嘿嘿,闻到我手中的斋菜,佛祖都要下来莲座的!”

    “不三不四的小草,我神剑小女侠来也!快快做些斋菜来吃,嗯?不对,好香啊!你已经做好了?不愧是公子的大徒弟,孺子可教也!”脆生生的女生从楼下传来,随后便是急促地上楼脚步。

    小草苦笑,叫自己不三不四的,除了那位不良小夫子,只有不良小夫子身边的无赖小侍女啦!

    一会儿,从楼梯口上来两人,前面跑得小脸红扑扑的,可不就是风铃儿,她身后的惜朝则笑得温婉。

    “呀!白婆婆也在啊!”看到冷面老妪,风铃儿惊喜道

    “嗯,小苹果,又来蹭吃食!”平时寡言少语的老妪,此时却微笑着调戏,显然是对风铃儿极为喜爱。

    “婆婆勿怪!铃儿胡闹惯了,我们是来找小草的,准备一起去‘五脏庙’,和些许同窗小聚!”惜朝答道

    可奇怪的是,对待风铃儿极为和蔼的白婆婆,却睁眼不瞧一下惜朝,貌似很是不待见。

    惜朝有些尴尬,小和尚忙来解围,问道,“去二师弟那里?我免了吧,今天神宇府还有一些经书需要翻译。”

    听小和尚推脱,风铃儿不干了,毕竟她还馋着小和尚的斋菜,于是就半真半假地说道,“小草,你可是公子的大徒弟啊!咱们公子在太清宫里,可是将岛国的公主王子打得落花流水,你也不能堕了威风不是!我在琼子面前夸你做的斋菜天下无双,人家可是不信呢!说她家乡的食物是清淡素锦的鼻祖,绝对比小草你的斋菜好吃一万倍,于是我们就约定,去‘五脏庙’借个厨房,然后请来小和尚你,给大家做上一餐,吃一吃,品一品。小和尚,你可不能不去啊!”风铃儿循循善诱,最后又眨了眨眼睛,蹦出一句自家公子的口头禅,“我很看好你哦!”

    “琼子也去?”小和尚其他的没注意听,倒是将琼子二字听得好清楚,于是忙问了一句,问完才自觉窘迫不已

    “呵呵!”惜朝掩嘴一笑,“别听铃儿编造,只是今日没课,几个要好的同窗小聚一下而已!不过,其中肯定是有琼子的!”

    “这~这,我~还是~不~”小和尚还在窘迫

    “啰嗦,挺剔透的小和尚,干嘛学着那般女人的深沉心思!快滚!”冷面老妪突然发起火来,骂着小和尚,眼睛却盯着惜朝。

    惜朝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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