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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之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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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楼梯口望过去，根根承重支柱从天地楼一层大厅贯通上来，没入天花板，往楼上延伸而去。
柱子非金非木，散发着七彩的金属颜色，与整个第二层的金色调相互呼应，炫目华丽。
如果杨凡没有记错的话，一层大厅中的柱子，分明是与楼下的木制品格调相互搭配的深棕色。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儿，侍从已经带领着众人走出楼梯间，往身前的白金区域走去。
按八卦格局上说，天南地北，东日西月；天，象征着乾卦，煌煌天威，阳刚威武；地，象征着坤卦，柔柔大地，母孕万物。东方离火，如那灼灼大日；西方坎水，如那皎皎月光。
而那片白金颜色的区域，便处在正西方位。
杨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物品，却发现竟然连那边白金颜色的花架上，都摆放着一盆叫不上名字来的像是兰草的雪白花草；天花板上的剔透晶石，更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这时众人已经走到柜台前面，带领众人过来的侍从转到后面，与里面的中年男子低声耳语几句，便朝着张继泉的方向微鞠一躬，道一声“有事请跟付掌柜谈”之后，转身离去了。
柜台后的那名掌柜直起有些发福的身子，抬手作揖，目光往张继泉身后略一盘绕，便浮起满面笑容，道：
“不知道这位客官想要多少斤火鲸油？”
张继泉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接话，反而微微一笑：“这位掌柜开口就是成斤的火鲸油，不怕我吃不下，折了颜面么？”
柜台后的中年人却不以为意，仍是满脸的笑意：
“这位客官说笑了。若是我付某人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的话，又如何能够做到这坎卦掌柜的位子。”
“您身后这几位，与您的关系明显不是护卫与雇主的样子，怕是来自同一势力，陪您来购买火鲸油的吧？”
刘虎眼中闪过异色，随即重又平静下来；李少白与杨凡则是饶有兴趣，对这天地楼的实力又多了一层认识。
只是一个二层大厅里的掌柜，眼光便如此不凡；相比于其他的七名掌柜，应该相差不远才是。
这样的人才，放到天地楼之外，怕是能直接独挑大梁，自成一家了。
张继泉呵呵一笑，伸出大拇指来：“佩服！不知道天地楼的火鲸油，是怎么个卖法？”
掌柜受此一夸，并无一丝骄纵神色流露出来，只是平常地道：“十斤之内，每斤百两黄金；十斤之外，则是每斤九十五两黄金。客官意下如何？”
张继泉点点头，知道这已经是极为公道。虽说市场价为每斤卖百两黄金左右，可通常这个价格都是在一百两之右的。
即便如此，还会有不少商家在其中添加其他的合成油脂，从而达到缺斤少两的目的，以此牟取更多利益。
天地楼不但价格公道，而且大量购买，竟然还有少量的优惠可谈。至于火鲸油的真实性，从天地楼能够在落霞城建成这座堂皇大楼，而没被人拆掉来看，必然是毋庸置疑的。
做人，无信不立；做生意，更是讲究诚信为本。若是连店里商品的真实性都无法保证，天地楼又如何能够做到落霞城第一商会的位置。
何况，天地楼不仅仅只是落霞城的第一商会。这个招牌所代表的，更是大玄帝国的第一商会，天地楼。大玄五十七州，不说每个城池都有天地楼的分部，但是最少在每一州都有分部设立。
相传天地楼设在大玄帝国的首都，中州中央城的总部，是一座高达数百米的三十二层高楼。
张继泉想通其中关节，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吐出一个早已经商榷好的数字。
“二十斤。”
掌柜的脸上的笑容一僵，扯了扯嘴角，还是道：
“什么？”
张继泉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带，拉开系绳倾斜过去，在那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巨大贝壳做的柜台上，倒出二十粒一厘米见方的乳白色晶块，重复道：
“二十斤。”
“这是……”
李少白晋升到磨体境之后，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也算是将境界稳固下来，已经能清楚地感应到更细微的元气波动。
而如今在他的感知中，那二十粒乳白色晶体丁零当啷地落在那巨大的贝壳柜台上的时候，那边的天地元气突然增强了那么一丝。越是如此，他反而越发的不敢相信起来。那么一点点小晶块，就是两千两黄金？
“元晶！”
种种迹象摆在眼前，已经由不得杨凡不相信了。
那一粒粒一厘米见方的乳白色玉块，就是传说中的元晶！
掌柜的也反应过来。虽说比这更大的买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世人大多都是用真金白银来交易，他见过元晶的次数，实在是不多。真要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跟用元晶付款的客户做生意。
大多时候，元晶也不是当作钱币来使用的。
众所周知，元晶是由精纯浓郁的天地元气凝聚而成，主要作用就是辅助修士修炼。一块元晶便能使炼体士省下二十天苦修，非大户人家不能用。
就算炼体士可以猎杀妖兽、采集地宝来赚钱，参军也会有更高的军饷，可要攒够一百两黄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会奢侈地购买一块元晶用来节省时间。
众人当中，也唯有负责购买火鲸油的张继泉身上携带着元晶。若是换成两千两黄金的话，那么加上其他人所带的钱财，众人所带的金银就太多了一些。
虽然大玄帝国建国以后，兵强马壮，纪律严明；可城池之外还是很危险的。
其一，许多资源富足的地区，大多会有妖兽生存在其中。像是青龙山，各类资源称得上应有尽有，同样也有数不尽的妖兽。山脚下更是生活着青龙村的居民，靠山吃山，与满山的妖兽抢夺资源。
其二，也有些像青龙村这种城池之外的人口聚集地，干脆行起那打劫剪径的事情，不但与附近的妖兽争，还要与荒野上的行人争。像是青龙村往南七百里的猛虎村，早前在许多年之前，那里还是一座普通的村落；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剪径杀人的山匪大本营。
青龙村从位置上来说，是离猛虎村最近的村子。七百里的距离虽然远，可对于炼体士来说也不过是一天一夜的脚程——磨体境之上的修为，全力奔腾已然能够与骏马比肩。
全因青龙村一直都有一位真气境的高手坐镇，所以猛虎村投鼠忌器之下，才一直与其互不侵犯的共处下来。也因为这个原因，若非紧要的大事，林青寒轻易不会离村子太远。
付掌柜反应过来，白净的胖脸上挤满了笑容，甚至堆出几根本不存在的皱纹，呵呵笑着抬手将二十粒元晶一粒粒地捡在手心里。
“不知道客官是将零头换成金银明珠，还是多加一些火鲸油？”
半晌，掌柜终于将情绪调整过来，想起这件要紧的事情，急忙问道。
张继泉略一沉吟：“就多加一些火鲸油吧。劳烦付掌柜了。”
“那好。请诸位先去后面的包厢中稍坐片刻，付某这便联系库房，派人给客官送过去。”
掌柜的说罢，便从柜台底下摸出一块二十厘米大小的玉盘，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元晶，摁在玉盘中心的一个凹槽里。
众人绕过柜台往后走去，正巧让杨凡看见这一幕。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块元晶比起张继泉拿出来的元晶，色泽上要黯淡不少，已是呈淡白色。
而张继泉掏出来的元晶，却是散发出微微光亮的乳白色。
“咔。”
随着那块元晶与整个玉盘合二为一，青蒙蒙的光华便从上面散发出来。
“何事？”
片刻之后，玉盘上响起一道声音。
柜台之后的包厢，在梯形的卦象区域里分成三排，越是靠后的位置，包间的空间越是宽广。当然，中间的一排，是成笔直的方形。两边的空档，便是两条走廊。
走在右边这条足有三米宽的走廊上，张继泉选了一间居中位置的包厢走了进去。
“啪！”
随着走在最后的杨凡关上房门，门口顶上的一个数字“八”由虚变实，由浅变深，漆黑如墨一般，浮在墙上。
第四十四章 回程
众人坐在柔软的椅子上面，喝着房中的茶水——哦，按张继泉所说，这罐“晴雨茶”一两就要五十个铜板，既然天地楼光明正大的放在了桌上，不喝白不喝。
杨凡起初惊奇地按了按身后的椅子，感受到手上某种动物的毛皮传来的柔软触感，心道这不就是沙发么，不知道里面是用什么填充起来的？
杨凡越想越好奇，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偷偷在沙发不起眼的地方划开一道看一看的时候，门上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嗒、嗒、嗒。”
李少白白了一眼拔出剑来的杨凡，示意他赶紧收起来，随后起身过去开门，外面站着付掌柜和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
门开的瞬间，一直垂首走在后面的老者忽地眼中掠过一抹精光，缓缓抬头，朝屋中看去。
“付掌柜，您来了。还有这位先生，请进。”
李少白毫无察觉，客气地道。反倒是刘虎似有所觉，越过李少白朝门外看去，正对上那老者望过来的目光。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触即回，刘虎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继续喝着手中茶水；老者重垂下目光，面上不自觉地浮起几分恭敬神态。
他只是在生命中的最后时期，依靠天地楼发放的天材地宝，方才进入化虚为实，炼元化真的炼气境地；相比于依靠自身突破一个个瓶颈，追求实力的真正炼气大师，可以说是相差甚远。
只是目光接触一刹，老者便已经察觉到屋中那名炼气师体内的凝实真气，远非自己所能比较。
普通人自然无法理解同为修士之间，修为低下的人面对修为超过自己的人的心态。更何况，炼体士当中，能够突破炼气阶位的，称得上万中无一。
所以他不自觉地恭敬起来。
付掌柜与老者在张继泉对面坐定，开口道：
“这位杨先生是掌管我们坎卦位仓库的看管者，您要的火鲸油，也是由先生调度。”
张继泉微微点头，站起身来冲杨先生一抱拳：
“天地楼真是藏龙卧虎，前有付掌柜这等人才洽谈，后有杨先生这等阶位的高手递交货物，不愧是第一商会！”
不管这位仓库看管者在天地楼中是什么地位，可毕竟是位实打实的炼气阶强者，值得他去尊敬。
成就炼气，化虚为实之后，原本损耗的寿命全部弥补回来不说，还会随着实力的进步而汲取更多的真气，从而延长寿命。
像是林青寒这等真气境巅峰的强者，半步胎变；即便以后突破不到新的层次，无病无灾活到一百六十岁也不是问题。更何况，以他现今不到六十岁就是半步胎变的修为，还怕有生之年，跨不过胎变阶位的坎去？
倒是那老者，因为屋中还有一位刘虎是他们这边的，倒也极为客气，抬手虚按：
“客官无需客气，坐下商谈就好。”
看着张继泉坐回沙发，杨先生微微一笑，只是一扬手，身前的桌上便多出了二十二个暗红色的水囊似的袋子。
袋子甫一出现，便如同之前杨凡见到元晶之后，感应到天地元气的变化一般；房间里的人全都闻到了一股海洋独有的腥气，汹涌浪潮恍若就在身边，一声悠远的长鸣似从梦中响起，萦绕耳际，忽然鸣叫声一变，竟是凄厉起来。
刘虎当先挣脱出来，恢复清明，低喝一声：
“呔！”
众人一个激灵，知道问题必定出在这几个袋子上。
杨先生略带尴尬地道：“没想到这么久过去，这几个袋子上还有如此威势……”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袋子是用火鲸的皮革做成的吧？”刘虎打断他的声音，开口道，“若不是它们在死前怀着极大的怨念，将自身的精神意志融进了身体，也不会连我都陷进去。”
老者站起身来拱手作揖，无奈道：“不错，当初熬制火鲸油的时候，的确是有一条火鲸身上的怨气最重，精气神已经融进血肉，站在它旁边都会受到那股怨气的影响。”
“不过这并不影响使用，因为那条火鲸是当初那批火鲸中修为最高的一头——不然也不会将自身怨念如此深地融进肉身当中。所以这几袋火鲸油燃烧起来，反而更为持久耐用。”
刘虎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这袋子上的怨气太重。”
旁边的付掌柜早便也站了起来，此时接过话头：“我因为今年方才接任坎卦掌柜的缘由，并不晓得诸位是青龙村的人，每年都来我们天地楼做生意。这样，看在老顾客的面子上，这些袋子里每袋都装有一斤火鲸油，二十袋是原定的二十斤，一袋是折扣上的，还有这一袋，就当是送给诸位了！如何？”
刘虎毫不犹豫一点头：
“成交！”
……
“刘叔，适才在天地楼，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出来之后杨凡忍不住开口问道。
刘虎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走在前面答道：
“若是不那么说，他又怎么会爽快地将那一袋搭给咱们。”
果然……
杨凡咧了咧嘴角，冲旁边做了个鬼脸。
李少白翻了翻白眼，那神情，似乎在说：“早就知道刘队长是这种心思。”
只是杨凡仍旧好奇心不减，继续问道：
“可是那皮袋上这么重的怨气，拿回村子里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吗？”
“火鲸油又不是连袋子一起用的，到时候将油倒出来，袋子扔掉不就得了！”
这次都不用刘虎来告诉他，李少白已经无奈地说出了答案。
“额……”
杨凡无言以对，将郁闷之情发泄在身后的两个小黑人身上：
“走快些，还要不要去洗澡了！”
正是之前他收下的两个小侍从。
只是此时那做哥哥的正沉默不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抬头“哼”了一声，脚下却加快了几分速度。
而妹妹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低低的，生怕让杨凡听到。
只是磨体境炼体士的耳力又怎么会听不清？自从将玉灵珠救出毒手，到现如今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早便将炼体术突破瓶颈，修炼到了磨体境的篇章。
虽说肉身的强度还是磨体境中期，可其体内的筋肉已经夯实，血液如同浓浆一般了。剧烈运动起来，血管中鲜血流动的声音甚至轰轰作响，透过筋肉传递到体外，音微却可闻。
这便代表着他离磨体境后期的境界，只有半步之遥，随时都可能突破。突破之后，元气滋润身体的方式便会改变，不再是只与肌肉大筋中的纤维胶质相融；而是缓缓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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