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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未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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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回房,天色已暗。池玄依旧在床上闭目打坐,幻火则坐在桌边等他。见他回来,幻火起身,道:“褚师兄,你去哪儿了?”

  褚闰生笑了笑,道:“随便逛逛。”

  “褚师兄,你下次出门,跟我说一声。我好随侍左右。”幻火皱眉,说道,“我寻了你一天了……”

  “嗯。”褚闰生点头,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池玄身上。

  幻火察觉他的视线,看了看池玄,有些不解。

  池玄察觉什么,睁开眼睛,也看着褚闰生。

  褚闰生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她回来了,在门外。”池玄开口,说道。

  “啊?”褚闰生不明就里,但却依然打开了门,往外看去。

  之间,夜色之中,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额之上,一撮红毛随它步伐飘曳,分外明显。马儿在褚闰生面前停下,长嘶一声,神色里竟带着得意。

  褚闰生望着马儿,渐渐有了笑意。

  “是你啊……”他伸手,轻轻抚上马脖子,微笑道。

  马儿点点头,亲昵地蹭蹭他。

  他靠近了一点,闭上了眼睛。逆天改命、起死回生、杀生自活、修道成仙……这些,他或许弄不清楚。但是,他不想失去身边的人,绝对不想……
作者有话要说:
筒子们,我来告诉大家,我们池玄同鞋的毛病就是:血友病!

哦也~具体的症状大家可以百度啊~~~

虽然说,绝症这个剧情实在是非常狗血,但是,让我狗血一次吧~~~

多么虐人的病啊……囧~~~
潜神
  马儿回来之后,褚闰生本以为可以放心,却不想麻烦又来。

  这马儿本是蓄养在客房后的马厩之后,先前何彩绫领使符闹事,马厩破损,马儿也跑了好几匹。负责的弟子苦寻了数日,唯独这匹额上有红毛的马儿没寻到。好巧不巧,这马儿还不是上清派所有,乃是褚闰生带来的驿马。

  那几名弟子恐被责罚,便一直隐瞒。数日来,倒也无人追究此事,本以为风平浪静了,这匹马儿却突然又出现在华阳观里。那几名弟子知道无法隐瞒,只好老老实实地来找褚闰生,说要领回马儿。

  虽说是自己的马儿,但上清派的规矩,马匹都是一处饲养,不可私豢。褚闰生虽是不情愿,但也不好拒绝,便要把马儿交出去。

  可那马儿乃绛云所化,怎肯从命。任凭那几名弟子又拉又拖,马儿就是纹丝不动。被逼得急了,马儿便疯跑起来,弄得一干弟子精疲力尽。直到华阳观的薛高功出面,说是让这马儿随主人行动,才止了这场风波。

  马儿得意洋洋,整日跟着褚闰生,形影不离。褚闰生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由着马儿高兴,不加阻止。

  总算待到一切平息。段无错便开始传授“修仙”之法。

  上清派的修仙之道,在于炼神。存思守静,通达神明。褚闰生本以为,自己今后的功课,也就是成日打坐罢了。不想,段无错传授的修仙之法却有所出入。“炼神”,先炼“识神”。“识神”便是人身五感,所识所知。要练“识神”,须得做到身强体健,耳聪目明,智远思睿,厚德笃行。待“识神”练成,便可炼化“潜神”,破除五感所限,引发潜能,知常人所不知,为常人所不可为。最后,炼化“元神”,返朴归真,得通天之能,长生不死,位列仙班。

  褚闰生倒也听段无错说起过,池玄已炼化了“潜神”。也难怪他心思敏锐,道法精湛。这般差距,也不知他要练多久才赶上。段无错似是知道他的烦恼似的,笑道:“为师早就说过,你是修仙奇才。你死过一次,天、地、命三魂聚合,开你灵能。如今,你‘识神’未炼,‘潜神’已成,小心走火入魔啊……”

  褚闰生闻言,无奈笑道:“走火入魔……有没有什么症状啊,我好早些发现,早治早好啊。”

  “梦识、幻识。”段无错悠然说道,“若你被此二物所扰,便是‘潜神’过强,压制‘识神’。以你现在的修为,极易失去常性。”

  褚闰生有些惊讶。这些经历,他自然有。那些莫名的梦境的幻觉,虽说还不算什么困扰。但上次使符来袭,他功力大增,还起杀念,不能不说,是失去常性了。

  “哇,能不能治啊?”褚闰生苦笑着问道。

  “能。再简单不过了。”段无错笑眯眯地说道,“学你池玄师兄啊,打坐静思,摒除杂念。心境空明,自然平和。”

  褚闰生听得此法,自然照办。只是,他心思活络,又怎是能坐得住的人。每每打坐不到一刻功夫,不是哈欠连连,就是胡思乱想。段无错看他如此,只得摇头叹气,既然存思守静无望,他便转而传授步罡踏斗、手诀和咒法。

  山中不知时节,不知不觉,已是阳春三月。茅山之上,白雪未销,惟有数株殷红山茶,缀在这一片莹白之中。

  褚闰生拿着十几个铜板,得意洋洋地走在山路上。自从仙人洞试炼之后,他也不知怎地,变成了棋中圣手,想来是那“潜神”所致。于是,每次段无错去给游人算命,他便会跟去,或找人对弈,或替人解局。半日下来,也能赚上个十几文钱。他不禁感叹,若是此能前世已有,那他定是大富之人啊。他笑得欢快,掂着手里的铜板,哼着小曲儿,步履轻快。马儿和幻火走在他身后,都是一脸无奈。

  褚闰生察觉什么,转身倒着走,笑道:“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呵呵,钱可是好东西啊!”

  “钱财乃是俗物,褚师兄是修道之人,怎能被俗物所惑?”幻火皱眉,道。

  “我不是被钱财所惑啊。”褚闰生大义凛然道,“我是被钱财能换来的东西所惑。如果我拿钱去买经书,就不俗了吧。”他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买吃的也挺不错的呀。”

  幻火听到这番辩解,不禁无语。

  褚闰生也不多言,转过身继续走,他没走几步,却听一阵悦耳鸟鸣。他抬头,就见山道旁的坡上,生着一株青松,树上停着一只黄莺。许是早察春意,它婉转而唱,惹得周遭都热闹起来。

  褚闰生看着那只鸟儿,停了步子,道:“我去抓它下来。”

  幻火闻言,来了兴致,“让我来!”他说罢,就要起咒。

  褚闰生忙拦道:“别呀,让我试试步法么!”

  幻火闻言,收了手,点了点头。

  山道坡陡,松树又是百年之龄,生得高壮,黄莺停处,离地三丈有余。褚闰生踱了几步,算了算方位。闭目凝气,继而腾身一跃。

  此乃道宗禹步,乃步罡踏斗之术,蹑地飞天之法。但见褚闰生身姿轻灵,脚下步法虽还生疏,但他行动敏捷,倒是以灵巧补了不足。转眼的功夫,他已身在黄莺之上,黄莺惊觉,却已来不及飞离。褚闰生身手一捞,便将那黄莺纳入了手中。他轻巧落地,轻轻捏着那只黄莺,冲幻火和马儿笑了笑。

  幻火立刻开口,道:“恭喜师兄,师兄的蹑地纪飞天网法已臻熟练,不久之后,必能御风驾云。”

  褚闰生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拍马屁的。呵呵。”

  幻火微笑,看着褚闰生手中的黄莺,“师兄,这是抓来吃的么?”

  “不是啊。抓来玩嘛。”褚闰生摸了摸黄莺的小脑袋,笑道。

  幻火似懂非懂地看着那黄莺,又问:“那师兄要怎么玩?”

  “呃……”褚闰生不过是一时兴起,哪想过那么多,被这么一问,他想了想,邪笑道,“唔,做个笼子关着它,留它唱几天歌来听。然后么,哪天想吃夜宵,再考虑……”

  一旁的马儿听到这里,大步上前,一下子撞上了褚闰生。褚闰生猝不及防,手一松,黄莺振翅,冲上了天宇。

  褚闰生看着黄莺飞走,笑叹了口气,对马儿道:“我说说而已嘛。”

  马儿怒视着他,狠狠跺脚。

  褚闰生笑着伸手,摸了摸马鬃,“知道了,不准杀生是吧。”

  马儿这才平息了怒气,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一旁的幻火看到此景,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全是不满。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察觉有人靠近,打住了话题。

  山道上,慢慢走来一个老者。他须发皆白,看有六十出头,着道袍,戴庄子巾。他面貌和善,左手抱白玉如意,右手轻托着一只黄莺。老者走近,打量了褚闰生一行一番,道:“你们是哪位高功座下?”

  褚闰生见着老者道骨仙风,话语间更透威仪,应该也是茅山上的哪位高功。他含笑上前,抱拳作揖,道:“我等是华阳观段高功座下弟子,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

  “谈不上什么指教。”老者含笑,看了看掌上黄莺,道,“不过是这只鸟儿向老朽哭诉,说是方才有人要捉它唱歌,还要将它做了宵夜……”

  褚闰生闻言,望向老者掌中的黄莺,有些惊讶。但茅山之上,多得是能人异士,若真有人能听懂鸟语也不奇怪。他看着那老者,笑道:“玩笑话而已。”他顿了顿,又对黄莺道,“要不,我给黄莺大人赔个不是?”

  老者听罢,哈哈大笑。“段无错倒是收了个有趣的徒儿。”他抬起掌中的黄莺,道,“你道如何?”

  黄莺歪着脑袋,清啼一声,振翅飞走了。

  老者目送鸟儿飞远,道:“天生万物,万物有灵。敬畏生灵,乃是吾辈修道的基本。以后那般的玩笑话,莫要再说了。”

  “多谢老先生教导。”褚闰生立刻应道。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继而望向了褚闰生身后的那匹骏马。褚闰生见状,心知不妙。若这老人家能通百兽之语,马儿必露破绽。他立刻踏前一步,大声道:“老先生,我们还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

  褚闰生立刻拉起幻火和马匹,快步离开。

  老者望着他们的背影,淡淡一笑,身影倏忽一闪,消失无踪。

  ……

  褚闰生回到弟子房中,长吁了一口气。他的心才放下,却又在看到房中情势后被吊了起来。

  池玄坐在房中的桌前,手执针线,正在缝衣。

  “啊!师兄!”褚闰生一下子扑到桌前,大呼小叫起来,“针线活不是男儿所为啊!”

  池玄一脸平静地看他一眼,道:“这儿没有姑娘。”

  “那也不该你做啊。来来来,让我这做师弟的来吧。”褚闰生说着,就伸手拿池玄手中的衣物。

  “你会?”池玄问道。

  褚闰生一脸哀怨,“不会。”

  池玄不再理他,继续手上的活。褚闰生皱眉。池玄手臂上的伤口,不久之前才勉强痊愈,如今若是被这缝衣针……虽说,缝衣针也算不上什么,可是……他思来想去,开口道,“师兄,别缝了,买新的吧。”

  “山上没有店铺。”

  “那下山买啊!”

  “没有监院之命,任何人不能随意下山。”

  “让人带总行吧?”

  ……

  看那两人在房中你一言我一语,谈得不亦乐乎。幻火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走进去。他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一边,对马儿道:

  “笨狗,就算是你,若再阻挠主人,放走主人的猎物,我一样对你不客气。”

  绛云轻声道:“你说话客气点。什么阻挠主人,我是帮主人。犯了杀孽,是不能成仙的,知不知道!”

  “胡说八道。”幻火皱眉,怒道,“主人前世就是杀妖得道,犯杀孽又有何不可?”

  “杀妖得道?”绛云听到这四个字,不禁惊讶。

  “对。”幻火浅浅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千万妖魔的魂魄就被封在我体内,永世不得超生。”

  “你骗人!主人才不会杀妖!”绛云怒道。

  幻火略带不屑,道:“你与主人相识多久?了解多少?”他说完,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绛云呆呆站在门外,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若主人是杀妖得道,为何要出手救一只妖兽?又为什么要跟她说“杀孽”之事?主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待到了半夜,绛云依然困扰万分。她仰躺在房前不远处的空地上,呆呆地看着天空。

  这时,房门忽然轻轻打开,绛云抬头,就见褚闰生抱着衣物针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他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下,就着皎洁月光,穿针引线。他拿起衣服,皱眉仔细看了半日,开始下针,只是每一针下去,都异常笨拙。更是时不时扎到自己的手,他一边苦笑,一边轻声自语:“还挺难的么……”

  绛云看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子,慢慢走到了他面前。

  褚闰生惊讶不已,笑道:“你还没睡啊。”

  绛云化身马儿之姿,自然不能说话,她静静看着他,有些不解。

  褚闰生顺着马儿的眼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针线,略有些尴尬,压低了声音,道:“果然,男人不该做这些,是吧?”

  绛云也不明白那所谓的男女之分,只好眨眨眼睛,不置可否。

  褚闰生笑了笑,继续缝衣。

  绛云看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之间,他被扎了三四次。她不禁义愤填膺,她的主人,是堂堂仙君,虽然现在是凡人之身,又岂能做这些这么容易自伤的奇怪活?她想到这里,记起方才褚闰生所言,什么“不是男儿所为”、“没有姑娘”云云。她恍然大悟,立刻拔腿跑开,到了僻静之处,她化为人形,又跑了回来。

  褚闰生看到她来,满脸惊讶。她也不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把抢过他怀里的衣物,认真道:“我是姑娘!给我做吧!”说完,她在褚闰生身旁坐下,握着那根细小的绣花针,斗志满满。

  褚闰生见状,不禁笑了出来。“你会?”褚闰生仿着先前池玄的口气,如此问道。

  绛云想了想,老实说道:“不会。可是,扎伤我比扎伤你好。”

  褚闰生笑着,拿过她手里的针线,道:“说什么傻话呢。男人皮厚肉糙,扎几次都没关系。你可是姑娘家。”

  “我……”绛云刚想说“我不是姑娘家”,想想不妥,便道,“我不是普通的姑娘家!”

  “那也是姑娘家啊。”褚闰生托着下巴,含笑道。

  “可是,你这样,我就没什么可做了啊。”绛云皱眉,不满道。

  “难道不好?”

  “当然不好。你是……”绛云欲言又止。

  褚闰生并不追问,笑道:“我是谁都好。总之,以前不会的,我会一样一样学会。以前做不到的,也会慢慢做到。能让你们没什么可做,才是我的成就么。”

  绛云听不明白,却隐隐觉得熟悉。她曾经也疑惑过,她的主人救下她,说是缺一匹坐骑。可是道行精深的仙君,驾云御风,根本从不策骑。她有很多次,都自己凑上前去,想尽义务,却每每被主人婉拒。难道,她那莫测高深的主人,与眼前的少年是一般的心性?做到一切,让别人无事可做?这到底,算什么成就?

  褚闰生见她不再出声,便继续缝衣。四周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丝线与衣物的摩擦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褚闰生放下了手中的活,长长地吁了口气。

  “不玩了,困死了。”他伸了个懒腰,“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他说完,抱起衣物起身,准备回房。

  绛云见状,也起了身,急忙道:“等等,我有事问你。”

  褚闰生伸出食指,在嘴唇上轻点一下,示意她小声。继而,低声问道:“什么事?”

  绛云犹豫片刻,怯怯问:“你……你会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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