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复苏-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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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施歌迅雷不及掩耳将他那只胳膊死死压在桌子上，低声咬牙道，“我们走吧。”

好吧，好吧，他必须承认，严真的是“活泼”了不少。施歌保证，他绝对是在咬牙切齿的状态下发表的看法。

天知道他刚刚一瞬间有多紧张，要是让江天看到那样一幕？施歌觉得自己基本可以结束军人生涯了。他无奈的看了一眼身边习惯性微笑着的好友，非常郁闷，真想直接问他，能有点这方面的意识吗？或者干脆是，能为我的安危着想一下吗？

严少泽目光从施歌欲言又止的表情上一掠而过，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虽然仅仅是和施歌开个小玩笑，他却真的想过能不能趁机打消一些他和江天之间的暧/昧不清。

在这次战役中，学员的参战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并不高。每次作战时抽调联邦高年级学员，本身就是联邦培养将领的一个惯例。目的也并不是期望他们在战斗中做出卓越贡献，而是让这些出色的学员尽快成长为合格的将领。

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在战场上稳定发挥就已经表现很不错了。毕竟经验这个东西需要长期历练和积累。像严少泽这样，“第一次”参加这样大规模战斗就取得关键性胜利，甚至扭转战局的，联邦历史上虽然不是绝无仅有，也不过就只有两个人。另一个就是现在的防御委员会总指挥江天。而严少泽和江天没有可比性，江天出身世家，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本人更是天赋卓越。严少泽却并非如此，“双子星”也不过是在军校内部而言，直到五年前才接受正规的军事化训练。好吧，即使他曾经出色，也不过是曾经。应该说，严少泽在这场战役里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少人都记得，他当初就是因为身体无力负荷机甲驾驶才被革除军衔的。不光机甲驾驶，战舰驾驶也需要非常出色的身体素质。因此，在做“战情备忘录”的时候，作战指挥室里的高级将领们都显得很为难。

按照莫斯·安德鲁提出的说法，这次能够彻底的扭转战局，起到主要作用的是“H·H”拓航舰。而从“H·H”拓航舰在舰人员提供的“战情回忆”来看，在和总指挥失去联络的情况下，数次在危机关头做出准确判断，并且洞悉敌军弱点，凭借一舰之力，不惜做出自毁性攻击的，都是这位第一次参加战争的年轻上尉？并且他越级升为上尉才是不久之前的事。

而他在最后时刻，还凭借着出色的驾驶技术令全舰战士化险为夷？

这种决断以及战略眼光让在座的联邦将领惊异莫名。像是江天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同一个时代出现第二个？

因此，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尽管从“H·H”在舰人员提交的战情回忆来看，无疑完成这些的都是严少泽，但是谁又能保证，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的东西呢？而最后提到的，“严少泽驾驶战舰化险为夷”，就成了他们怀疑的有力证据。因为事实证明，“功能性神经缺失”的对象根本无法驾驶机甲，同样，他的反应和控制，也不足以驾驶巨型战舰！

“看看，这是什么？”雅力士·杨少将用两根手指从严少泽的个人档案里夹起那张病情证明，在空中晃了晃，就松开手指任凭他落了回去，姿势非常帅气，“别忘了这个，我的常识告诉我，这种情况下，人类压根没办法驾驶巨型战舰。当然，这个假设只在人类范围内有效！”

雅力士抱着胳膊，面带微笑。指挥室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是的，这个证明是这么有力，但是刽子手上提交的战情回忆同样非常有力，在先进的仪器之下，那些在舰人员根本不可能说谎。

这其中的矛盾让很多人沉默下来。

尤其在，他们不久之后，就要向联邦议会方面递交一份正式的“战情回忆录”的时候。这份回忆录直接牵扯到议会对于此次遇袭的判定，绿岛的损失，以及在这之后的对外政策，不可谓不意义重大。

将领们默契的看向坐在长桌最顶端，一直没有说话的最高总指挥。

江天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清晰分明的骨节时隐时现。他心里很清楚，严少泽能够驾驶战舰并不意外，即使他对于所谓的异能者没有太多了解也知道做到这些并不难。

真正让他感到吃惊的还是严少泽在这一场战役中出色的表现。

是的，非常出色。

冷静，谨慎，果断，善于把握稍纵即逝的战机，这些说起来都很简单的词语，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却极难实现。严少泽究竟是如何发现异形飞行器的致命弱点？他又是怎样做出那个自毁式攻击的决断？江天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有欣赏赞叹，隐隐期待，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曾经有过，类似……在不灭星河，严少泽浑身是血压在自己身上时，无可名状的情绪。

江天抵住额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对这个人不同寻常的关注。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既是非常痛苦又有一丝丝甜蜜。

在座的将领面面相觑，总指挥阁下也因为这个问题困扰异常吗？真是不可思议。莫斯·安德鲁却摸着下巴，难得的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视线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沉默的冯守忆忽然发出一声轻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已经年逾六十，对如今的人类来说，这个年纪意味着你还可以再精力充沛工作二十年。但是身为中将的冯守忆却似乎是自己给自己提前退休了，几乎不参加军部的日常会议，更不参加任何政党，也不染指联邦的垄断产业，真正是准备不拘于物，颐养天年。

平时在这种会议中，他从来不会发表看法，但是今天？

没想到冯守忆咳了一声，停顿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慢慢开口建议，“江上将，我们是否考虑调犬刽子手’上的监控录像？”

碍于联邦的保密原则，调取战舰战斗监控，要经过军部和身为最高总指挥江天的联合授权。现在他们如果走程序向军部提出申请，时间肯定是不够的。因此，之前一直没有人提出这个方法。

事实上，一些人真正在意的，不是严少泽是否具有这样的实力，而是严少泽一旦成为军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会给军部带来怎样的振动？

或者说，会怎样影响到自己的利益？比如，罗纳·伍莱，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没想到，下一句冯守忆就解决了权限问题，“我们在座的诸位将领已经超过军部高级将领的五分之一，可以代表军部临时授权。”

江天手指停了下来，“那么，诸位是否还有异议？”

☆、第72章

江天停下手中的动作；环视一周；“诸位是否还有异议？”

在做的将领们用沉默表明了态度。莫斯·安德鲁和龙飒对视一眼，眉毛微挑，罗纳·伍莱看了看四周，没有说话。而艾伦·纽曼这些中立或是倾向于江天的联邦将领则很赞成。

江天对身边的秘书员交代了一下，秘书颔首，立刻安排下去。

出于军衔以及其他考虑；施歌·罗德并没有随同参加会议；现在他正带着严少泽赶往绿岛某一处。

施歌步子很快，严少泽在他身后几步。离开食堂之后；施歌才猛然察觉到；严少泽之前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冷冷“哼”了一声；大步就往前走。严少泽在后面追上来，伸手按在他肩膀上，笑意不减，“玩笑而已，施歌，你不会介意吧。”

施歌·罗德脚步一顿，脸色忽然好转了，“当然不会。”然后在心里暗暗补充了一句，就不知道江总指挥会不会？

施歌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轻松，态度转变之快，让严少泽都有些诧异，只好拍拍对方肩膀，“好哥们。”

施歌轻轻咳了一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宋希刚发来信息说他已经到了。”

宋希早早就来到了实验室，收到施歌消息，他很激动，在家里来回走着，觉得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了，提前两个小时就赶到那间机甲数据实验室，来回确认数据，做准备工作。直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才给施歌发了消息。

宋希所在的实验室为机甲研发部的一个分支部门，机甲研发部就是由吴质领导研究出人工能量石的那个部门。

严少泽和施歌没有花费多长时间就赶到了。宋希早早就打了招呼，他们通过身份核查之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赶往宋希的数据实验室。施歌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跟在带路的人身后，他默默计算着自己的步数，从而推断整个研究中心的大小。最后来到实验室门口时，施歌已经为自己估算出的数字惊讶不已，以为这个保守估计至少是从外部看上去面积的十倍。他看了眼好友，严少泽对他点了点头，显然，他们的感觉是一样的。

宋希从监控系统已经提前得到他们的消息，这时候微微一笑，并没有下来迎接，直接在悬挑出的二层环形操控台那里打开了实验室大门。

直径两米的圆形金属门从中央分裂出三条线，三部分分别向后缩，整个实验室的情景顿时显露出来。

巨大，美丽，轮廓优雅。

空荡荡的场地上，一架乌金色的机甲正静静蛰伏。

人在其中显得异常的渺小。

C79整个身体覆盖着乌金色变异金属鳞片，所有关节都被用金色变异金属加固。额头突起的金色花纹之下，双眼金红，气势威赫。施歌立刻就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架机甲他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只需要看一眼，他就知道这架机甲绝对是一个杀缪机器。

那么宋希今天让他们来这里的意思？他心里一喜，立刻看向身边的严少泽。严少泽显然也被震动到了，在陡然看见巨大机甲的这一刻，忍不住眼神恍惚下。不过在施歌看向他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清醒。

站在高处的宋希能够清清楚楚看到两个人的反应，这让他不禁微微得意。C79是他最杰出的艺术品，无论从性能还是其他方面。耗费了他无数心血，就像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

这时候施歌在下面也看到了宋希，向他示意了一下。宋希直接没有下来，接通了施歌的通讯器，让他坐门口的透明电梯上来，至于严少泽，现在就在底下准备第一次上机实验。

施歌顿时就觉得对方怎么有些不靠谱？好歹也要先介绍一下情况吧，但对于宋希这种狂热他早有心里准备。这会也只好拍拍好友肩膀以示鼓励，就坐电梯上去了。

一层到二层大约有七十米，整个电梯除了底板都是完全透明的，在上升的过程中从不同的角度欣赏C79，施歌心里更是赞叹！甚至自己都有些按捺不住。

“叮”的一声，电梯停住，安全门一开，□的各种机械和管线密密麻麻出现在眼前。整个从墙壁选跳出的的二层宽度只有不到十米。机械管线对面是巨大的横向环形长窗，环绕了实验室一圈，这使得无论在哪一个位置都能够清楚的看到机甲情况。宋希此时正站在观察窗前，他周身四周悬浮着大小不一眼神不一的光屏控制面板，现在这会正紧张的调试着各项数据。

看到这里，施歌顿时放心下来，就在一边静静等待着。很快，宋希就结束了调试，这不过是启动前的最后一次校对，在这之前他至少将数据确认的了三遍。“怎么样？”宋希问他，语气很熟稔。

“看起来非常令人心动。”施歌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胳膊支着台子看向场中的严少泽，“你准备怎么试验？”

听了施歌的评价，宋希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勾起来了，没来得及谦虚一下，就听对方问这个。不由得重新确认了下这个人在施歌心里的位置，“我是这样计划的，”宋希抱着胳膊靠在控制台上，“我暂时没办法得到严少泽的身体的全面数据，所以，我决定让他直接上机，先进行一些简单的实验。等我完全确定他的极限值，再进行下一步。”

“极限值？”施歌不是很高兴的说，“我记得你保证过这个实验的安全性。”

“当然是这样，”宋希连忙肯定，不然你怎么会同意说服他参加？他心里这样想着，却说道，“少泽现在对我也很重要，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但你知道，我一定会把风险降到最低。”

施歌当然不会因为对方之前所谓的保证就相信这个实验会很安全，他向严少泽提出的建议是基于自己的分析，并不是宋希的一面之词。跟宋希认识已久，对他也很了解，施歌并没有深究下去，只是说了一句，“少泽？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别叫得这么恶心。”

严少泽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场地上等待宋希那边的通知。

睡了一觉醒来感觉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其实并没有，从和江天在悬浮车上遇袭到出战反击，再到现在，总共经历了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这短短二十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无不消耗了大量的精力，精神压力也很大，他醒来之后才会有一种错乱感。直到真的站在机甲之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找到操控机甲的可能而兴奋不已，不过是十多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而就在现在，他就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一瞬间，严少泽心情平静极了，经历了三番五次的期待和失望，他已经可以让自己保持平静。

毕竟，他手中已经有了打开机甲世界大门的钥匙，不是吗？

“开始吧，”宋希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看着光屏上上下起伏呈自然波动的数据流，按下选项，对C79下了命令。

严少泽面前的巨大机甲胸口处忽然向外突出，分裂，打开。然后一个圆形的平台伸出降落下来，在磁悬浮技术普及的今天，这并不难做到。严少泽却是第一次见到，自从醒过来之后，各种各样从来没有见到的事物已经让他的惊讶不剩几分，更多的是期待……还有一点儿的紧张。

看着严少泽站着没动，宋希强忍住没有去催促，虽然他简直已经迫不及待了。但是现在必须要让对方保持平稳的心里状态，不能给他施加压力。

严少泽也仅仅是停顿了一会儿，其实是在脑子里确认机甲操控流程，接着他就果断的踩在圆形平台上。蓝色的光膜从脚底滚动到头顶，他身上一闪即逝、随即，圆形平台快速上升，进入机甲核心。

眼前先是一片漆黑，接着就亮了起来。

严少泽脚下的平台刚好和地面完美拼合在一起。这个位置刚好位于整个空间的中央，环视一周看去，这是一个不到一百平米的空间，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静止屏幕，现在正清晰的显示着机甲四周的实时情况。周围一圈是各种操控面板，但数量并不多，应该是在特殊情况下启用的。严少泽并没有随意走动，而是仔细观察着周围情况，努力将每一个部分的位置都印在脑子里。这时候，机甲里响起了宋希的声音，“请报告目前状态。”

严少泽回答，“我现在状态良好。”

宋希控制台上并不能显示机甲内部的事实图像，他看不到严少泽站在中央，冷静自信的样子，只好用通讯器确认，因为他自己现在都紧张到手心冒汗。

施歌紧紧关注着场中的那架机甲。

机甲在宇宙战争中起不到作用，但是在殖民地战争以及殖民地扩张中，机甲是真正的核心和中坚力量。联邦需要殖民地，而战士需要功勋。关于上帝之眼的形势他无比清楚，也很期待……并肩而战。

而另外一边，作战指挥中心的会议室里，经过相应的手续，刽子手上的内部录像已经被调取出来。不论是怀有怎样的想法，出于什么立场，联邦的将领们这个时候都有着相同的好奇。

关于这一次的战役，联邦会怎样评估严少泽做出的贡献？他是否会得到相应的荣誉和军衔？议会会做出怎样的政策和应变？联邦军部，又会因此发生什么动荡改变？

严少泽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