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在上-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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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小修你真好。”念薇看着司命，觉得自己重生之后除了家人之外，认识司命并和他称为好朋友可以算是她这一世遇到的最幸运的事情了。

司命笑了笑，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改了念薇对自己的称呼，小修，李昱修，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称呼，可最近每次听到念薇这样喊自己，他就有种奇异的不爽之感，总觉得念薇喊的是原来那个李昱修，而不是他司命。

唔，宗粟就不错，原是自己的本名，现在当成字也挺好，只是要束冠之龄（指十四成年）才能有字啊，用什么方式提前却不显得突兀呢？

“那我先回去了，等集会后我就把东西送过来。”司命临出门时对念薇这样说，原以为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告别，到后来才发现生生晚了好些年，等到他们这一别再相见时，他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告诉她：念薇，我字宗粟。

因为前世和李昱修在这个时候并没有接触过，念薇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别会这么久，所以司命离开时她还在考虑下次见面时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是的，不是要不要说，而是怎么说，自己在司命面前很少掩饰真实情绪，以司命的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章君信这件事并不像郝雨雯那么明显，她一个五岁的女孩子能够看出郝雨雯是来和自己母亲抢丈夫的，却未必能从蛛丝马迹中觉察到郝氏带着章君信来做客就是打自己的主意，再说了，上次她好歹和郝雨雯有接触，现在的她理论上可是连章君信的面都没见过。

怎么说才合理，才不会让司命觉得奇怪，这一条让念薇很是为难，这件事她也不打算瞒着司命，反正以后如果没有卓世凡的介入，以父亲后来的地位来说，打自己主意的人多的是，何必瞒着，也许司命见自己从小被人惦记，以后在自己选夫婿时还会帮个忙调查下那个人呢！

念薇为自己最后一个念头深深无语，刚才在想到选夫婿时那种奇怪的兴奋感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还想挑个多好的人不成？算了吧，过得去就行，人品没重大问题，不会宠妾灭妻就行……

“小姐，夫人让您去前厅一趟。”正在胡思乱想呢，小丫鬟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040　吃里爬外

“哦，我就去。”念薇起身出门，等到了门口，才想起紫荷去送司命了，于是对那传话的小丫鬟道：“你在这里等着，告诉紫荷我去前厅了。”

“是，孙小姐。”那小丫鬟站得离门较远，低着头应了声。

因为才从那走向奇怪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念薇也没注意到那个来传话的小丫鬟并不是廖惠蓉院子里的，一路来到前厅，才发现等着她的压根不是自己母亲，而是这段时间来一直在躲的她应该称之为大舅奶的郝氏郝金琦。

“！！！”念薇见到郝金琦不可谓不惊讶，身体快于理智的就想要缩回脚转身离开。

“呀，是念薇啊，来来来，快到舅奶这里来。”郝金琦等的就是念薇，又怎么会让已经冒了头的她再退回去，见到念薇出现在大厅门口，立即非常热情的招呼她过去。

“……”这下是想走也走了不了，念薇轻轻攥了攥内袖口，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过去，“念薇给大舅奶请安，大舅奶最近可好？”

郝金琦一脸灿烂笑意，拉着念薇的手不放，道：“呵呵，念薇好乖，还没忘了大舅奶，大舅奶好得很呐！”

你好得很，我可一点也不好。

念薇看到郝金琦就知道那个来叫她的小丫鬟是个吃里扒外的货，可现在也发作不得，只好笑着跟郝金琦说废话：“念薇怎么会不记得大舅奶呢，大舅奶今天也是来找奶奶的么？怎么不过去啊？”

“我是来找倩雅的，不过现在见到了念薇，大舅奶可舍不得走咯。”郝金琦捏捏念薇肉肉的脸颊，道，“小念薇这么可爱，大舅奶一看就喜欢得紧呐，今儿陪着大舅奶好不好？”

“念薇也很喜欢大舅奶。”马屁先拍回去，然后阐述现实，“可是念薇下午还要上课……爹爹说逃课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念薇不要做坏孩子……”

“上课啊，学什么呀？”郝金琦今天能在项府把念薇骗出来，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念薇道：“学画画。”

答完后，念薇开始默数五四三二一，果然，郝金琦开始了推荐：“画画啊，那敢情好，君信也很擅书画，念薇你有不懂的可以问问他啊。哦，对了，我都忘记了，君信你过来。”

招手让站在她身后的章君信过来，让他站到念薇面前，道：“念薇，这是你表哥章君信。”

“君信表哥……哎？张哥哥，怎么是你啊？”念薇以为之前七音寺那一出也是郝金琦的手笔，很恰当的表达了惊讶之意。

章君信已经快要满十四，自然不会像念薇这样“大惊小怪”，蹲下来微笑着道：“小薇，我们又见面了。”

郝金琦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这一点，立时心生不满，目光如刀的看了章君信一眼，却转眼又对念薇用十分温柔的语气问道：“念薇认识君信？”

念薇点点头：“认识的，前几日随娘亲去庙里拜佛的时候有个人差点把我撞倒，是张哥哥救了我。”

“是这样吗，君信？”郝金琦瞪着章君信，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如果敢骗我你就死定了这句话。

“是这样没错，奶奶。”章君信低着头像是被郝金琦恶意的目光吓到一般，解释道，“不过之前我和念薇表妹也没见过面，我也不知道小薇就是念薇表妹。”

郝金琦其实一直没怎么把章君信放在眼里，想到他那懦弱的性子想必也没胆子敢欺骗自己，也就不再追问，反而还觉得章君信能够偶然认识念薇实乃天助之，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更好了，我原本还担心念薇会和君信不熟稔呢！”

别，说得我和章君信好像很熟了一样，念薇笑眯眯的拆台：“嗯，这是念薇第二次见张哥哥了呢。”

“咳，以后多相处就好了，你君信表哥可是很擅长画画的哦。”郝金琦被念薇这单纯直接的话弄得微有点尴尬，可她也明白念薇是无意的，赶紧重提画画的事情。

念薇继续天真的拆台：“呀，张哥哥也很擅长画画啊，上次来我家的雨雯表姨也很擅长画画呢！大舅奶，念薇好羡慕你喔，你家里的人都很擅长画画。”

“呵呵……”要不是念薇眼神太“纯洁”，郝金琦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孩童因为单纯而直接，而这种直接往往是直戳痛处毫不手软的。

念薇无视郝金琦已经变得勉强的笑容，再接再厉的拆台：“那张哥哥也会像雨雯表姨一样住在我们家里吗大舅奶？”念薇将全部火力对准了郝金琦，章君信被她技巧性的忽略了，对未来的小BOSS可不能言语刺激之，否则被记恨上就不好了。

“额……不。”郝金琦倒是想，可章君信毕竟是章家血脉，就算再不受重视，也不能和郝雨雯一样暂住到别人家。

“这样啊，那好可惜喔，我还以为张哥哥会和雨雯表姨一样呢。”念薇做可惜状，然后又像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要不我去和奶奶说说，让君信表哥留下来？”

“不不，不用了念薇，君信平日也是要去学堂上课的，我会经在他放假时带他过来陪你画画的。”郝金琦又喜又忧，喜的是念薇果然很喜欢章君信，见面就这么热情，忧的是念薇太热情，让项家的人发现了她的目的可就不妙了，她可是打着渐渐渗透的想法来的，最好等到念薇对章君信情根深种之后才爆出来，这样项家人想不让念薇嫁给章君信都不行了。

“哦，这样啊，那好吧。”念薇当然是不会强人所难的，不过到时候章君信有空闲时她有没有空就不一定了，转身看向章君信，道，“张哥哥，念薇不会打扰你学习的，念薇可是好孩子喔。”

“嗯，念薇是好孩子。”章君信笑了笑，刚才这丫头噎了郝金琦好几次，不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反正他是看得挺开心的，唔，他现在看她很顺眼。

念薇不知道她不得罪BOSS的方针竟然得到了章君信的好感度＋1，依旧保持着天真直接的态度和郝金琦唠叨废话，心头开始呼唤：老娘，奶奶哎，你们俩干嘛去了，动作快点不行吗，你女儿孙女快要被恶心死了好不好！

其实从念薇到大厅开始计算总共也不过才几分钟时间，只是面对着虚伪至极的郝金琦让她觉得时间很难熬而已，卖萌什么的也是要看心情挑对象的。

也许老天听见了念薇的心声，章倩雅和廖惠蓉终于一前一后赶到，话说章倩雅还真不是故意拖着不来的，而是郝金琦之前都是进了门就直接往她那里去，哪知道今天还就待在大厅不走了，章倩雅等了一阵没见这人才觉察出事情不对，连忙让人通知了廖惠蓉赶过来。

于是婆媳俩赶到时，看见的就是念薇和郝金琦好像聊得很开心，倒是没怎么和章君信说话。

“娘亲，你不是让人传话叫念薇来大厅么，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啊？”请安过后，念薇第一时间将重要信息透露给自个儿娘亲，哼，我年纪小不明白，我娘总不会不明白吧？

“什么，我并没有派人过去啊？”廖惠蓉是真疑惑，不过联系着一想立刻就明白是府里有人收了好处传了假消息。

章倩雅更是清楚，脸色变得很严肃：“念薇，你可还认得那人是谁？”

念薇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过我能认出她来。”

廖惠蓉道：“娘，府里那些做得久的念薇都是认识的，若是她不知道姓名的，定是才入府没多久的。”因为项维良和章倩雅回盛庆居住，项府在年前曾买了一批丫鬟和家丁，人应该就在其中了。

章倩雅自然也晓得这事，遂吩咐道：“行，言菊……念薇，那人是家丁还是丫鬟？”

“丫鬟，应该和紫荷年纪差不多。”

章倩雅颔首道：“言菊，吩咐下去，让入府不足半年的丫鬟一炷香后到大厅前集合，记住，是所有的。”

“是，夫人。”言菊领命而去，章倩雅这才转身对郝金琦道：“大嫂，真是不好意思，府里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让你看笑话了。”

“……没，没什么。”郝金琦张了张嘴，半晌才干巴巴的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041　首尾难顾

从章倩雅廖惠蓉进门念薇暴露了重要信息的小埋怨，到婆媳俩分析事情做应对，几乎是三言两语就完成了，郝金琦别说按照原计划那样岔开话题，连句话都没插上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不过郝金琦倒不担心那小丫鬟被念薇认出来，是她让人去收买了那小丫鬟没错，可那小丫鬟根本连为谁办事都不知道，只知道收了银子在今日固定的时间内去将念薇骗到大厅即可，就算事露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于是郝金琦很淡定的待在大厅里，看着小丫鬟们依次从各处聚到大厅外，一点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好容易才让章君信和念薇碰上，怎么也得让他们多相处一会儿才行。

郝金琦的算盘打得好，可项家婆媳也不是傻子，这事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郝金琦弄出来的，哪里会放任念薇继续被她“蛊惑”，一早就将念薇提溜到门外，等丫鬟们集齐了就开始挨个认人。

“夫人，人到齐了。”言菊拿着名册一一点对了人头，这才退到章倩雅身旁禀报。

章倩雅点点头，看着站得整齐的丫鬟们，朗声道：“你们到项府也有一段日子了，想必也都清楚项家的规矩的。平日里我们项家从未亏待过你们，今日倒好，竟然有人吃里扒外，联合着外人哄骗起主子来了，这种人，项府是决计不会姑息养奸的！”说着顿了一顿，冷厉的目光从左至右扫了一遍，才继续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刚才是谁去念薇的院子里传话说惠蓉让她来大厅的？若是自己站出来认错并供出主使者，我或可考虑从轻处理，若是不然，哼！”

下面站的丫鬟们一听章倩雅这话，各种反应都有，但等了许久也没人站出来，估计是吃准了念薇年幼，不一定会记得她的样子。

“念薇，去把她找出来。”章倩雅也不再啰嗦，原本她就不是多么心软善良之人，能给一次机会已是难得，哪里还会给第二次，“你们都蹲下，把头抬起来。”

念薇依次走过去，首先排除了叫得出名字的，然后又排除了几个常见的，最后念薇的脚步停在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上，看着正对着自己的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小丫鬟有些紧张：“奴婢，奴婢叫小灵。”

念薇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奴婢，在，在厨房做，做事。”小灵更紧张了，以为念薇认定了她是那个报假信的人，吓得连话都结巴了。

念薇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那你刚才有没有去我的院子？”

“没有！孙小姐，奴婢没有去过您的院子，奴婢一直在后厨做事，哪里也没有去！”小灵脸都白了，连声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真的，不是我，孙小姐，真的不是奴婢！”

“我又没说是你，急什么？”念薇也不再吓唬小灵，安抚了一句后，猛然转头看向蹲在小灵左手边头微微低着的那个人，道，“你很高兴？”

“啊……不，孙小姐，奴婢……奴婢没有……”那个丫鬟被念薇突然凑过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话都说不连贯。

“没有什么？没有高兴吗？”念薇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你没听见奶奶让你们都抬起头吗？还是你就喜欢低着头？”

那丫鬟明显有些慌张，却又很快找到借口：“奴婢，奴婢只是以为孙小姐已经检查过了，所以才低着头的。”

“所以你就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念薇表情平静语气却很肯定，“你以为你总是低着头，我就认不出你来了？怎么，你忘了刚才你到我院子里来传话时也是低着头的？”

“……”那丫鬟张了张嘴，似乎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拿一双大眼睛盯着念薇，满脸的不可置信。

“奶奶，就是她。”念薇已经确定了，也不等她喊冤，立即转头对章倩雅道。

“把她带过来，其他的人都回去吧。”章倩雅毫不质疑念薇的选择，立即示意家丁过去将那个丫鬟扣押下来。

“啊，不是我，我是冤枉的！”那丫鬟终于回过神来，只是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抓着，怎么挣扎也是无用功。

念薇站在原地没动，喊住了那叫小灵的丫鬟：“小灵，你等等。”

小灵刚才被吓得不轻，此时也是战战兢兢的：“孙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对不起啊小灵，刚才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的，只是你和她长得有些像，我才差点认错了。”念薇歉意的看着小灵，其实她一开始就认出来了，但她总不能告诉小灵说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试探那人的深浅。

“孙小姐您言重了，奴婢没关系的。”小灵松了口气，能得到主子的宽慰，她自是什么怨言都没了，况且念薇也只是问了她几句话，又没真的认错人。

“唔，那这个你拿着，买点吃的压压惊。”念薇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小灵手里，有了前世的经历她已经很清楚，很多时候，再好听的话也不及一个铜板值钱。

“这，孙小姐，奴婢受不起……”小灵吃了一惊，想要把银子还给念薇。

念薇却很快把手收了回来，笑着道：“你拿着吧，这也是爹爹以前吓唬了我给我买东西吃的压惊钱呢，现在分你一点，你不要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哦！”

念薇都这样说了，小灵也不敢再推拒了：“奴婢谢孙小姐赏。”

“嗯，那我走了。”念薇见小灵收下了银子，也就转身走了，大厅里可还有一场好戏看呢。

大厅里，言菊已经将那小丫鬟的基本信息报给了章倩雅：芳萍，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