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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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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金蝉脱壳
那女子着黑色的夜行衣,身姿纤瘦,楚楚动人,明亮的双眸似漾着春水般波光潋滟,正是紫玥。她掂起脚,双手勾着朱祐樘的脖颈,樱红的唇覆在他温暖的唇上,轻轻地吻着。
张婳愣怔片刻,默默地放下翠绿撒花软帘,唇边浮起一抹苦笑,屋子里面两人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她可不能不识趣地闯进去坏人家好事,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回到霁月殿,金莲、碧桃等人迎上前,七嘴八舌地问道:“太子妃,您还好吗?”
“贵妃娘娘没有为难您吧?”
绿翘见她脸色略显苍白,眉目间隐隐含着几分焦虑,斟了一杯茶递给她,轻声道:“太子妃,您先喝杯茶。”
张婳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随手撂在桌上,揉了揉额角,疲惫地道:“都下去吧。”
绿翘欲言又止,恭谨地道:“太子妃,夜深了,您早些歇息。”说罢福了福身,领着金莲等人退了出去。
殿内寂静如死,角落里传来“滴答滴答”铜漏的轻微响声。
张婳斜倚在贵妃榻上,眉头紧蹙,心中不住地盘算着如何脱身。皇帝对老妖妇言听计从,坦白从宽这条路是绝对行不通。假冒秀女,欺君犯上,朱祐樘未必见得会帮她逃出宫!
求人不如求己!在尔虞我诈的后宫,若事事倚靠他人,说不定反而死得越快。
一缕晨曦透过窗户洒在迎窗大炕上,晦暗的光线里张婳眉头略有些舒展,枯坐了一夜,肩膀酸痛不堪,遂站起来活动四肢,从妆匣底层摸出一包药粉贴身藏好,卸下钗环,脱下衣裙,除去鞋袜,只着一件亵衣钻进被子里,又故意将发髻弄得有些凌乱,装作刚刚睡醒一般,揉着惺松的睡眼,慵懒地喊道:“来人!”
金莲领着四名小宫女鱼贯而入,准备服侍她洗漱更衣,张婳却摆了摆手,脸色苍白如雪,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身子不舒服,想再躺一会儿。”
金莲紧张地问道:“太子妃,您可是感染了风寒?奴婢马上去传太医替您瞧瞧。”
张婳皱眉道:“一点风寒没什么要紧,不必去请太医。等会儿让人熬一碗姜汤,我喝了再睡一觉,病也就好了。”
金莲犹豫着道:“风寒虽说是小病,可也马虎不得。奴婢还是去请太医吧。”
“我说不必就不必了。”张婳沉下脸,颇有些不耐烦地道,“我现在头疼得很,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让那些太医进来打扰。你们都下去吧。”
金莲不敢再多言,躬身答应,与小宫女们行礼退下,刚跨过门槛,忽又听太子妃唤道:“金莲!”忙回身快步上前,恭谨地问道:“太子妃,还有什么吩咐么?”
张婳却向站在门边的四名小宫女说道:“你们去告诉绿翘,我身子不适,今儿不去仁寿宫请安,让她派人去一趟仁寿宫向太后告罪。还有,杜选侍、许淑女她们几人也不必过来请安。”
小宫女们一一点头答应,躬身退了出去。
张婳咳了几下,手捂着胸口似乎十分地难受,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声音有些嘶哑:“我口很渴。”
金莲忙过去倒了一杯茶递到她嘴边,忧心忡忡地道:“太子妃,您病成这样,还是让太医过来把一下平安脉吧。”
张婳就着她的手喝了半杯茶,摇摇头道:“不必……”忽又捂着嘴猛烈地咳起来。
金莲满脸担忧,忙伸手轻抚着她后背顺气,关切而焦急地问道:“太子妃,您……您……”声音忽地顿住,身子摇摇欲坠地晃了几下。
咦,怎么头这么晕?金莲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全身乏力,就像踩在绵花团上般软绵绵的。
张婳用袖子半捂着脸不住地咳嗽,心下却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四、五……
还未数到五,却听“扑通”一声闷响,金莲已软软地倒在地上。
张婳立即翻身下榻,精神抖擞地走到金莲旁边,与方才病恹恹的模样判若两人,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狡黠,试探着叫了几声:“金莲!金莲!”
金莲双眸紧闭,毫无任何反应,显然已经昏迷过去。张婳唇角不由微微翘起,吃力地将她搬到床榻上,将她身上的衣裙脱下,放下海棠红销金撒花帷帐,从外面看绝对很难发现躺在床榻上的人居然不是太子妃!
她一脸的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委实忒英明了!打开金丝楠木箱子,掏出压在最底层的小包袱,解开上面的绳结,将里面的易容用具一一摆在桌上,对着镜子将自己易容成金莲的模样。
她与金莲身材极为相似,两人又相处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金莲的语气,神态,姿势她都可以模仿得维妙维肖。
张婳换上金莲的碧色撒花衣裙,头发挽成如意高髻,簪着数朵普通的粉色绢花,揽镜自照,甚为满意,若真正的金莲站在她旁边,外人恐怕也很难第一时间分辨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张婳收拾起易容工具放回原处,拿起枕边的一块金牌放入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径直步出房门。
初夏既死,她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继续呆在宫中只有死路一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易容成金莲的模样,用太子妃的令牌光明正大地出宫,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即便侥幸逃出皇宫,她也不一定能躲过锦衣卫们天罗地网的追捕。
但是如今火烧眉毛,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张婳低垂着头,却见小环迈着轻快的脚步迎面走来,笑嘻嘻地叫道:“金莲姐姐。”
张婳微笑地点了点头,见她径直走向寝殿,忙闪身拦住她,轻声道:“太子妃身子不舒服,刚睡下,叮嘱过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小环伸长脖子向寝殿张望,担忧地问道:“小姐不舒服?要紧么?怎么不传太医呢?”
张婳颇有些无奈地道:“太子妃不让请太医,说睡一觉便会好了。你快去熬一碗姜汤,待太子妃醒了让她喝下发些汗,病也会好得快些。”
小环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熬姜汤。”话未说完,已转身一溜烟儿跑远了。
张婳心下得意,看来她的易容术已经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了,小环一点疑心都没有呢!可转念一想,小环心思单纯,想要骗过她实在太容易了。
念头还未转完,来了一个高难度的挑战。
“金莲,昨儿我不是给了你一封信让你帮忙托你的同乡小安子带出宫么?”碧桃从殿外进来,满脸开心地道,“正好宣明殿的小齐子领了差事出宫一趟,你快把信还给我,我这就去托小齐子带出宫。”
张婳愣了一下,书信?她到哪里去变一封书信出来。遂装出满脸的愧疚,睁眼说瞎话道:“对不住,那封信被我不小心掉进水盆里全湿了。好姐姐,你再写一封吧。”
碧桃呆了呆,见她不停地道歉,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反过来安慰她:“一封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再写一封便是。”顿了一下,又道:“姑姑有事找你,你快去见她。”
张婳心中一紧,绿翘心思缜密,且观察入微,可不像小环,碧桃那般好骗。想了想,说道:“太子妃命我出宫办事,麻烦你替我和姑姑说一声,我回来再见他。”
碧桃疑惑地问道:“太子妃命你出宫办事?”
张婳晃了晃手中金灿灿的令牌,环顾四周,神神秘秘地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人,你可别说出去。”
碧桃忙点头:“放心,从你口出,从我耳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张婳将嘴凑到她耳畔,语不传六耳地说道:“太子妃听说城外送子观音庙很灵验,命我去庙里求一道符。”
除了君恩,子嗣是宫中嫔妃们唯一的依靠。碧桃不疑有它,叹息道:“太子妃成亲这么久还未有孕,是该着急了。鸣鸾轩那位仗着肚子的那块肉都快猖狂都天上去了。”
张婳不再同她罗嗦,匆匆向外行去:“我赶着出宫,姑姑那边你帮我应付一下。”
碧桃满口答应:“你快去吧,别耽误了太子妃的正事。”
张婳心下不免得意洋洋,又骗了一个!出了慈庆宫,最后望了一眼身后巍峨雄伟的宫殿,想到库房里那一箱箱价值连城的珍宝不由感到一阵肉疼,呜呜呜呜,她都还没捂热呢,又要变回穷人了。天下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么???
张婳满脸郁闷,仰天长叹,差点就想冲到库房挑几颗夜明珠藏在怀中,总算尚存着一丝理智,宫中规定宫女太监出宫不得夹带私物,违者处死。眼下还是保命要紧,不能出任何意外,摸了摸有些疼痛的心口,唉声叹气地向前行去。
“金莲。”身后忽响起女子的喊声。
张婳脸色微变,心下暗暗叫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脸上扬起得体的微笑,恭谨地喊道:“姑姑。”
172 出宫
张婳脸色微变,心下暗暗叫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脸上扬起得体的微笑,恭谨地喊道:“姑姑。”
绿翘缓步走过来,皱眉问道:“你行色匆匆,打算去哪里?”
张婳心怦怦怦直跳,眼帘微垂,掩去眼中的慌乱与紧张,硬着头皮答道:“太子妃命我去城外的送子观音庙求一道灵符。”
绿翘愣怔片刻,盯了她一眼,忽问道:“你不是一直爱抹桂花油吗?今儿怎么改了?”
张婳心下暗惊,绿翘果真心细如发,连金莲用桂花油抹头发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百密一疏,居然忘了这档事情,定了定神,镇定地答道:“前几日太子妃赏了我一瓶冰麝油,今儿梳妆时不小心打翻了瓶子,洒了一些出来,冰麝油这般名贵,我哪舍得浪费,便将洒出来的头油抹在发髻上。”
绿翘脸色有些古怪,皱眉盯着她,沉吟不语。
张婳心下暗叫糟糕,绿翘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不管了,先出宫再说。遂垂头恭谨地道:“姑姑若没有其他吩咐,我先走了,太子妃交待的事可耽误不得。”
绿翘脸色变幻,眉头越皱越紧,仿佛在做一个极艰难的决定。
张婳见她默不作声,便当她默许了,福了福身,转身便走,脚步越走越快,恨不得插翅飞到神武门,但终究怕引起绿翘疑心,到底不敢撒腿狂奔。
“等一下。”绿翘忽开口叫道。张婳心下暗暗叫苦,这个绿翘果然不好对付。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转过身平静地问道:“姑姑还有什么吩咐么?”她暗暗竖起右掌,若绿翘起疑故意扣住她,便趁其不备出手将她击晕。
她只会这招防身之术,但愿能一击得手!
绿翘走到她面前,神色有些复杂地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忽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替她戴上,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孝顺,平日太子妃赏下的银子首饰全托人寄回家里,自己却连件体面点的首饰都没有,也不觉得寒碜。”
张婳愣了一下,装作欣喜地道:“多谢姑姑。”
这只玉镯水头极通透,虽然不能与她平日戴的那些镯子相比,却也价值不菲,估计能卖个千把两银子。这次逃宫事出紧急,又易容成宫女,无法携带任何贵重的珠宝,正愁出去后没有银子使,想不到绿翘居然这般善解人意!
她心中惊疑不定,绿翘应该已经认出了她,为何还要放她走呢?她不是朱祐樘的人么?
绿翘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髻,温言道:“快走吧。别办砸了太子妃交待的差事。”
张婳点了点头,讷讷地道:“姑姑,我先走了。”说罢她转身急步离去,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过头,却见绿翘仍站在原地望着她,眼中似闪烁着晶莹的珠光,向她挥了挥手:“保重!”
“你也保重!”张婳唇边浮起一抹微笑,绿翘最终选择效忠她!原来黑暗的宫殿里也能开出花呢?她小跑着离开,眼睛笑得像两弯月牙,眼见神武门越来越近,一颗心激动地险些要跳出胸腔。
只要出了神武门,她就自由了!!!
张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慢脚步径直走向神武门,微垂着头,每靠近一步心便狂跳一下,近了!近了!再坚持几步,便可以永远逃出这个鬼地方!
斜刺里忽地走出一个人,那人头戴金冠,着酱紫色缂金蟒袍,背上挎着一张无比夸张的鎏金嵌宝石大弓,雄赳赳,气昂昂,不是朱祐杬又是谁呢?
张婳瞬间感到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真是流年不利啊!眼见着就要逃出宫了,居然会碰到这个小魔王!不甘心地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神武门,心下暗暗祈祷,可千万莫被他认出来!收敛心神,屈膝行礼:“奴婢参见二殿下。”她头垂得很低,巴望着朱祐杬没有留意到她,放她离去。
偏偏朱祐杬眼尖得很,很远便已看到她,眯着眼道:“你不就是太子妃身边的那个宫女么?”张婳无奈,恭敬地答道:“奴婢叫金莲,在霁月殿当差。”心下不由暗暗焦急,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对她身边的宫女也这么感兴趣了。
朱祐杬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忽饶有兴趣地问道:“地上有银子么?”
张婳一头雾水,承实地答道:“没有。”
朱祐杬笑道:“那你为何将头埋得那么低?我还以为地上有很多金银珠宝呢?”
张婳捏了捏小拳头,这臭小子是不是太闲了?忍了又忍,抬起头故意装作惶恐地道:“殿下,太子妃交待奴婢出宫办事,奴婢赶着出宫呢,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朱祐杬却一点放她走的意都没有,问道:“太子妃近来可好?”
张婳心下焦急万分,耐着性子道:“太子妃很好。”
“我今儿去给皇祖母请安,听说她生病了,她病得严重么?”
“只是偶染风寒,没什么大碍。”
“传太医看过了么?太医怎么说?”
张婳随口扯谎道:“看过了。太医开了一副药,太子妃喝完便睡下了。”
朱祐杬叮嘱道:“生病期间饮食要清淡,忌荤腥,你们要仔细当差。”
张婳似小鸡啄米般直点头,心下欲哭无泪,这臭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八婆,看他副样子似乎打算连她平时爱吃什么,爱喝什么都要问个遍,情急之下,胡诌道:“殿下,奴婢这次出宫其实是替太子妃回张府取药丸。”
“什么药丸?”
“太子妃从小有宿疾,每到柳絮飘风之际,夜里总是咳嗽不停,睡不安枕。后来遇到一个神医,得了一张秘方,用春天开的白芍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开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蕊十二两,研成粉末,再用雨水节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节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将药和匀,再加十二钱蜂蜜,十二钱白糖,揉成桂圆大的丸子,发病之际取一颗服下便可。”张婳一本正经地道,“这药丸的成分虽普通,却极难做成。太子妃带进宫的药丸已全数用尽,昨夜突然犯病,咳嗽了整整一夜,今早命奴婢速去张府取药。”
朱祐杬眉头紧锁,忙挥手道:“既然这般重要,你速速出宫。”
张婳暗暗吁了一口气,行礼告退,经过他身边时,忽听他“咦”的一声,目光闪了一下,甚是奇怪地望着她。
张婳怕再生枝节,忙快步离开,走到神武门,掏出金牌递恭敬地给守门的侍卫,讨好地道:“侍卫大哥,奴婢是太子妃身边的金莲,奉太子妃的懿旨出宫办事,还请侍卫大哥行个方便。”
那侍卫看到令牌,满脸堆笑,客气而又带着几分谄媚地道:“姑娘请到那边做个登记便可以出宫了。”说罢,殷勤地领着她走到角楼,等张婳签押完出宫记录,将令牌还给她,又陪尽小心将她送出宫门,谄媚地道:“姑娘慢走。”
张婳心头狂喜,险些激动得尖叫出来,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向那侍卫笑盈盈地道:“侍卫大哥,谢谢您!”
那侍卫脸色忽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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