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江湖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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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会儿，冷炎龙停了下来。方小路抬头，却呆住了——眼前又是一家成衣铺。
　　　　疑惑地看向冷炎龙，那石头却只丢下一句话：“进去选两身衣服。你现在身上的衣服脏死了！”
　　　　方小路很想像平时一样恶狠狠地还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看到冷炎龙正在拉着她走向那些厚实的秋衣——方小路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得慢了，呼吸渐渐困难，胸中涌起一种暖暖的感觉。
　　　　这次是一位很和善的老板娘，见来了主顾，忙热情地招呼：“公子小姐买点什么呀？”
　　　　冷炎龙望一眼方小路，道：“她穿的衣服。”
　　　　“哦，姑娘你看看，我们这些衣服可都是精工细活做出来的，你挑挑，包你挑到满意的。”老板娘亮出好几套方小路能穿的裙衣。
　　　　方小路望了望这些绸缎的衣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腰上的小钱袋，不确定刚才还在莫名其妙生气的冷炎龙这次会不会帮她付帐，眼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那边的布衣上。
　　　　她这个小动作哪里逃得过冷炎龙的眼睛，皱了皱眉扔下十两银子在柜台上，问老板娘道：“这些够买两套了么？”
　　　　“哎呀，当然当然！”老板娘笑眯眯地抓起银子往兜里揣。
　　　　也就在这一刻，方小路终于恢复了常态，拦住老板娘道：“老板娘，真的够吗？你这衣服多少银子一套呀？”
　　　　“不贵不贵，三两八钱一套。”老板娘还正乐着呢——一看这公子就是个大方的主儿。
　　　　方小路一手胡乱抓起两套裙子，一手摊开，伸到老板娘面前，笑得很得意：“老板娘，你该找我二两四钱银子吧？”
　　　　冷炎龙额头黑线聚集，瞪着方小路，恨恨地想：错觉！刚才一定是错觉！绝对是错觉！我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个爱钱如命的村妞而乱了心神呢！
　　　　再看了看方小路手中的衣服——哼，这村妞还真不是普通地喜欢粉色呢，竟选了两套粉色的衣裙：一套深粉色，一套浅粉色。
　　　　从成衣店出来，方小路理所当然地把打包好的衣服往冷炎龙手中一塞，自顾自地在前面一蹦一蹦地走着，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嘿嘿，大丰收呢！方小路得意地摸了摸好像又鼓起不少的腰包。
　　　　嗯，这个冷帅哥虽说表情臭点，心可是真不坏呀！说了他坏话，只以为会被他海扁一顿。谁知啥事没有，就大眼瞪瞪小眼就完了——还赚回两身衣服和二两四钱银子。
　　　　冷炎龙看着方小路嘴快笑烂了的样子，眼神渐渐柔和起来，唇角竟也有了一丝笑意。
　　　　路边，卖茶水的阿婆和卖茶叶蛋的老伯还在激烈的唇枪舌战中。却突然看见刚才在街上对峙的那对青年男女又走了过来。
　　　　白衣的男子手里拎着一包东西，脸上冷硬的线条此时竟无比柔和。而那粉裳的少女一手挽着男子的胳膊，另一手正执着一串糖葫芦甜甜地啃着，小脸上还沾上了几丝红红的糖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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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前，他用命去赌他的爱，却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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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好个温暖的秋天

　　　　　　　　　　　方小路挽着冷炎龙走到陆府门前，正要进去。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纸包，往方小路跟前一递：“姐姐，给你的。”
　　　　方小路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看这小男孩，不认识呀？于是问：“小弟弟，你弄错了吧？”
　　　　“没错，那位哥哥就是说给你的。”小男孩还挺执拗。
　　　　“哪位哥哥呀？”方小路四处望望，街上人来人往，没一个脸熟的嘛。
　　　　“一位穿黑衣服的，长得很帅的哥哥。他说让我把这包东西交给那边那个吃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的姑娘。还给我三个铜板呢。”——这小男孩真是蛮诚实的呀！
　　　　方小路尴尬地笑笑，道了声谢接过纸包。转头再想挽住冷炎龙胳膊时，却见那冰块早臭着脸自己先进去了——咦？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入得府来，悄悄躲进房里打开纸包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瓷瓶，还有一张纸条。这瓷瓶方小路当然认识，她荷包里还放着一个呢，只是已用了一半了。
　　　　大哥！！方小路一把抓起纸条，只见纸条上几行行云流水般的字迹：
　　　　小路，记得搽药！记得练功！今日申时，小河边见。兄留！
　　　　方小路将纸条看了几遍，心里暖洋洋的，沉浸在有人关心有人疼的幸福感中。
　　　　“小路——小路——”陆芊芊跑了过来。
　　　　“什么事？”方小路抬起头来，慌忙将纸条和药瓶藏进了荷包。
　　　　“关姐姐让我来叫你，他们要回于家山庄了。”陆芊芊不舍地看着方小路，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啊？”方小路呆了呆，今天下午还要去见大哥呢！但转念一想，不要紧，才不到十里的路程，一会儿功夫就到了。于是忙道：“陆姐姐，你让他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等陆芊芊出去了，这才看见桌上放着刚才买回来的衣服，一定是那个怪脾气的冷石头送进来的吧？想着想着，方小路又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这天气是真的冷了，方小路换上深粉色的夹层裙子，身上的温暖一直传到了心里。幸福地发了会儿呆，才把换下的衣服打成包袱，挂在肩上蹦啊跳的来到门口。
　　　　关逸雪、江天羽和冷炎龙早在门口等着了。江天羽没好气地对方小路说：“你属蜗牛的呀？做事这么慢！”
　　　　方小路只对着他顽皮地伸了伸舌头，心道：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看见方小路换上了新衣服，冷炎龙的臭脸也终于缓和了点。
　　　　纪芙蓉拉着方小路的手说：“小路，过两天我就要回福建了，你要自己多保重呀！”
　　　　“有师兄他们在，你就放心地和陆大哥回去吧。”方小路看了看纪芙蓉身边高大憨厚的陆铁柱，很为师姐找到好的归宿而高兴。
　　　　陆芊芊叮嘱：“小路，过两天我来接你呀，你答应陪我玩的。”
　　　　连陆大海在对关逸雪他们客气地拱手送别之后，也跟着搀和两句：“小路，有空多来串门儿呀！”
　　　　“好的，好的！”方小路的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人缘太好有时也是一种烦恼呢！你看看那边三个俊男美女明显受了冷落的委屈样！
　　　　这不，报应来得还真快——
　　　　出门后，方小路看见三人都上了马，便习惯性地朝冷炎龙的马边蹭去，没曾想冷帅哥一提缰绳，打马先走了。
　　　　不要气馁，又望向江天羽。江天羽装没看见，也脚底抹油——溜了！
　　　　方小路为难地看看关逸雪——冷炎龙说过的，关逸雪有洁癖，自己又要晕马，如果吐在人家身上怎么办呀？
　　　　关逸雪的脸藏在面纱后，看不出表情，只一双春水般的明眸闪了闪，向方小路伸出了纤纤玉手，温柔地道：“小路，上来。”
　　　　方小路握着关逸雪的手，只觉那柔若无骨的手上传来一股极韧的力道，自己便飞到了马鞍上。方小路紧紧抱着关逸雪的腰，心下咋舌：看不出雪姐姐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手上也有这么大的力道——武林高手呀！高！的确是高！
　　　　而前面打马飞奔的两人偷望了后面一眼，同时松了口气——要真没人带那丫头，自己还不得乖乖回去！
　　　　并不是很远的路程，方小路又极力克制自己，到于庄时，方小路高兴地发现自己第一次没有晕马晕得一塌糊涂，小脸笑成了一朵花。关逸雪也松了一口气，她何尝不怕方小路晕马呕吐，但那时看到方小路落寞的小脸，竟是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
　　　　冷炎龙一直皱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
　　　　炎龙，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会改变了——关逸雪心中叹气。
　　　　关逸雪想起了五年前，那时她也就像方小路这般小小年纪（其实方小路只是外表像十四五岁），而冷炎龙和江天羽那时也不过是两个心比天高的小少年。机缘巧合下大家认识了，从此成为一个小团体。她和江天羽在明，冷炎龙在暗，在江湖中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堂。这几年，冷炎龙和江天羽为了她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她只装作不知道，但心里却也暗暗地骄傲着。试想，两个这样优秀的男子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哪个女孩不芳心暗喜呢？身为武林中的第一美人，关逸雪当然是骄傲的，而且两个男子同样优秀，关逸雪也不知该怎么选择。所以，她对两人都若即若离。尽管这样，两人也不曾正眼看过别的女子。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情况开始发生了改变？
　　　　应该是从冷炎龙带了方小路到长安来时开始的吧！那时她就诧异，一向独来独往的冷炎龙怎么会带了一个小姑娘在身边，仅仅是因为那是江天羽的师妹吗？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关逸雪却是最敏感的。虽然冷炎龙对着她，仍然是以往的温柔样子，看起来似乎没变。但关逸雪怎么可能忽视掉冷炎龙对着方小路时的表情？每当那时，冷炎龙的脸是冷的，可眼里却有那么多丰富的神情。这样的眼神，是这几年里关逸雪从未见过的。
　　　　关逸雪的心里当然有失落，有时甚至有淡淡的怨恨。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貌不惊人的方小路会抢走了冷炎龙的关注。可是现在，当她自己都不由得对这个小女孩生出莫名的保护欲时，她终于明白了。
　　　　——每个有良知的人心里都会有一个最柔软的角落，而纯真质朴的方小路就是那种最能触动这个角落的人。



第三十一章　小路第二次失踪

　　　　　　　　　　　从午饭后，方小路就一直躲在屋里，小脸很严肃。在干嘛呢？当然是在想怎么溜出去见李叛啦！
　　　　先前吃午饭时，方小路三下五除二扒完碗里的饭就要往外跑，却被江天羽看见了。江天羽问：“方小路，你要上哪儿去？”
　　　　“我……我出去玩玩。”方小路想起李叛说过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只好撒了个谎。
　　　　青尘一听拉下了脸道：“方小路，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无常教虽然表面上是退走了，但谁知什么时候又会卷土重来！你还是就在屋里呆着吧。”潜台词就是：你这种三脚猫，只会给大家添乱！
　　　　方小路委屈地望了望青尘，人家毕竟是掌门呀，是比较有威严，方小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韩刚见了方小路扁着小嘴的样子，心也跟着疼了一下下，赶紧安慰道：“小路，你放心，过两天大叔带你去长安城玩。等这里的事完了，你再跟大叔到我们七十二路水寨去瞧瞧，那一个威风啊……嘿嘿！嘿嘿！”
　　　　走到门口的方小路转过头来，对着韩刚勉强一笑：“好啊，韩大叔你可别忘了呀！我先回屋睡午觉去了。”说完，转身进了屋。
　　　　然后，方小路就以午睡为名，把自己关在屋里，苦想混出庄外的妙计。
　　　　再次撕床单翻窗户？
　　　　——这里是平房，而且位于山庄的中心地带，此路不通！
　　　　从房顶上悄悄溜出去？
　　　　——不会轻功，上都上不去，更别说从这个屋顶飞到那个屋顶了！
　　　　以拉于婷婷逛街作为借口？
　　　　——于婷婷不是陆芊芊，对逛街不会感兴趣。
　　　　这可怎么办呀？
　　　　…………
　　　　眼看快到未时了，方小路仍是一筹莫展，小脸已经皱成了一团。
　　　　突然，方小路眼前一亮——
　　　　易容！
　　　　对，就是易容！
　　　　且看我如何乔装打扮混出庄去。
　　　　方小路得意地狂笑……
　　　　＊＊＊
　　　　趁着大家都在午休的时候，于庄的某间院子里，钻出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见这人先四处望了望，便顺着墙根儿往山庄外蹭去。快到山庄门口了，却突听有人喝问：“喂，那谁谁，你站住！”
　　　　守门的庄丁周一走过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奇怪地问：“你是谁？”
　　　　只见这人黑着脸，唇上留着一小撮八字胡，头上裹着古里古怪的头巾，身上还穿着一套过大的庄丁服，点头哈腰地道：“大哥，我是新来的，老爷让我巡视一下院墙，看够不够牢固。”——声音也说不出的古怪。
　　　　周一再打量这人两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弟王七。”这“王七”低着头说。
　　　　“哦，那你快去吧。”周一挺了挺胸，突然觉得自己五尺半的身材还是很高大的，至少比这新来的王七高大多了。
　　　　“好嘞，我看看外墙去。”说着，“王七”便顺着墙根溜出了于庄的大门。
　　　　这“王七”已经走得不见影了，另一个守门庄丁李四才提着裤带过来了，问周一：“没什么事吧？妈的，老子今天闹肚子，都跑了五趟了，估计一会儿还得去。”
　　　　“没啥事。我看门，你放心！”周一昂首挺胸地答。
　　　　放心个屁呀，谁不知道你小子整个儿一缺心眼！李四心中偷骂。
　　　　——应该说，李四的评价是相当准确的。就凭方小路那拙劣的易容术，只能骗骗傻子而已。可是她运气好，遇到了李四闹肚子，守门的只剩周一这缺心眼，还硬是被她给混出去了。
　　　　＊＊＊
　　　　方小路一溜小跑，又来到了上次和李叛露宿的小树林，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下也对自己竟然这么有易容的天份而激动不已。定了定神，辨清方向，往长安城北的小河边走去。
　　　　林中的土地庙里，有两双冰冷的眼睛正在观察方小路。
　　　　一个轻声道：“这人是从于庄里出来的。”
　　　　另一个说：“看她鬼鬼祟祟的，怕是有名堂。”
　　　　先前那个声音说：“不如我们就先把她抓回去问问，你看现在想混进于庄也不容易。”
　　　　“就是，这样，至少今天也算有点收获，主子就不会骂了。”另外那个声音无奈地答。
　　　　……
　　　　方小路只顾着忙忙地赶路，却没发现有两人悄悄从后面跟了上来，到了一段无人的地方，突然张开一个黑色的口袋，向方小路当头罩了下来。
　　　　“啊——”方小路只叫出半声，便被切在后脑勺上的一掌打得晕了过去。口袋往下猛套的力把腰上的荷包带子扯断了，荷包从怀里掉下来，落在草丛中。那两人并未注意到这轻微的声响，只把口袋一扎，将方小路扛在肩上，匆匆地走了。
　　　　＊＊＊
　　　　于婷婷睡醒了午觉，来找方小路，推开门，却不见方小路的人影。“难道到客房那边去找江师弟了？”于婷婷自语——因为小路是她师妹，所以她让小路住在内院。
　　　　来到客房，江天羽他们正在闲聊，于婷婷扫了一眼屋里，奇怪地问：“小路没在这里吗？”
　　　　“怎么了？”江天羽和冷炎龙神经突然绷紧——不会又玩失踪吧？
　　　　几人在山庄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方小路。倒是庄丁牛二说他昨天换下来还没洗的脏衣服丢了。关逸雪想了想，拉过于婷婷低声说了几句，于婷婷便跑到门口去了。
　　　　很快，于婷婷又回来了，对关逸雪说：“关姑娘，你猜得不错，今天下午是有一个奇怪的庄丁跑出去了，只是刚巧是那个糊涂蛋周一当值，也没仔细盘问。”
　　　　“小路跑外面去做什么呢？还弄得这么神秘？”关逸雪自语道。
　　　　“谁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