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梅子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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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子白声音中一丝破碎：“好……我帮你安排”只要是你想要的……

我都给你……

小剧场：描绘着淡雅山水的纸门被缓缓推开，穆先生躬身走进，对YoYo韩优雅点头微笑。

YoYo韩正一脸狰狞对着手机又欲大吼，见穆先生进来，脸色忽转谄媚：“我当然很愿意啊，能和您孤男寡女深夜呆在一起我真的好高兴！”

说到“孤男寡女”时，语气极重，眼睛忍不住偷瞟穆先生。

穆先生径自坐下，斟上一杯清酒，蕴笑将酒杯向YoYo韩微微一举，抿唇饮下。

YoYo韩狠狠咬唇，脸上表情更是妩媚：“哪里哪里您太客气了，多晚也没关系有我陪着您呢……”

边说边扭着腰身弱柳扶风般往外走。

纸门“刷”一声用力拉上，穆先生脸色瞬间阴沉。

又过许久，门被服务生缓缓拉开，YoYo韩眉眼弯弯，蕴笑坐在穆先生对面。

穆先生略略颔首：“韩小姐心情愉悦的很啊，那么我们继续方才的话题吧”略略沉吟：“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对了……我不喜欢你！韩小姐怎会认为我喜欢你呢？”

神色似极认真的在疑惑。

YoYo韩笑容一僵：“真对不起，是我误会了”穆先生缓缓点头：“是啊，这种误会总是不好的，若被有心人传出谣言，我也会很困扰……韩小姐今年28了吧？女人这时总是着急些……”

YoYo韩银牙一咬，假笑道：“穆先生说笑了，小女子心有所属，穆先生高攀不上我啊”穆先生言笑晏晏：“原来是这样，那不知韩小姐心属之人知不知道韩小姐相亲的事呢？”

YoYo韩一窒，怒火中烧：“他不知道！”

穆先生故作惊讶：“怎会？据说韩小姐已相亲多次……看来韩小姐心属之人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意啊……”

YoYo韩怒极拍案而起，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扯过穆先生领带，大吼：“死木头你想怎样！”

和式餐桌极矮，稍宽，YoYo韩几乎半跪在桌边，身形不稳，险险趔趄。

姿态撩人。

穆先生迁就着YoYo韩的动作略略倾身，脸上却仍挂着人畜无害的诚挚浅笑：“韩小姐说笑了，那日你不是说不认得我是什么木头吗？”

有礼指出YoYo韩被迫接客那日一脸虚伪的公事公办，即使在他表明身份后仍是冷漠无情。

YoYo韩深深呼吸，抑制心中怒气，放开穆先生复又坐好：“失礼了，穆先生”闭眼，心中自我催眠：他是客户他是客户，不是木头不是木头……

再睁眼，已恢复精英冷淡：“您今日约我是要谈合作案吧”穆先生轻叩酒壶，蕴笑道：“方才说笑而已，大喜师妹，多年不见，涵养见长啊”YoYo韩一时没忍住，一个酒杯便砸了过去……

穆先生略略偏头躲过，挪揄道：“只是脾气仍是不好，这样谁敢娶你啊”YoYo韩几乎要掀了桌子：“穆殊你到底想怎样！”

穆先生优雅为自己倒一杯酒，浅浅抿一口：“大喜师妹这样聪慧都看不出来吗？我大学时承蒙你关照，现在我有能力，定当将此恩惠双倍奉还”YoYo韩忆起大学时将他欺负的极惨，心下歉疚，又不甘服软，闷闷道：“我大学时可是真心当你是朋友……”

穆先生低笑：“是吗……但你并不记得我的相貌，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叹息般摇头：“大喜师妹，你只当欺负我是好玩的游戏罢了”YoYo韩咬唇：“那你想怎样报复我？有什么只许冲着我来，别拿纪氏与M&K的合作案要挟，大男人不要公私不分！”

穆先生敛眸：“你是真为你公司着想，还是牵挂着你传闻中的小情人？”

俯身向前，语气温柔得危险：“谣言你是纪氏二十三岁小副总的情妇……是真的吗？”

YoYo韩背脊僵直，一脸漠然：“是又如何！”

穆先生跷手：“你喜欢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YoYo韩面无表情：“与你何干！”

穆先生浅笑点头：“这样啊……M&K与纪氏的合作案纪氏相当重视吧，若我让你做我的情妇来换这个案子呢？”

YoYo韩冷若冰霜：“不要！”

“哦？”穆先生似舒了一口气，但仍挑衅道：“若纪氏小副总签不到合作案，会很为难吧，你不心疼？”

YoYo韩讥谑的勾起唇角：“穆先生是台湾言情小说看得太多了吧，我既然是无心无情将身换钱的情妇，纪氏要如何，我管他去死！”

穆先生轻咳一声，尴尬了。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为了揣摩小女人心思，废寝忘餐恶补了数日言情小说的？！

见YoYo韩甩手要走，穆先生慌忙拉住，心中谨记言情小说中男主二字奥义曰：“邪气”，邪魅浅笑：“既然做谁的情妇于你都没差，不如与我在一起吧，我不会亏待你……”

话音未落，脸上便挨了YoYo韩一巴掌。

YoYo韩倔强咬唇，手脚并用又踢又打：“死木头！死木头！”

眼中隐隐含泪。

穆先生环住YoYo韩纤细腰身欲安抚，却被她狠狠一脚踩在脚上。

好痛！

言情小说全然不准！

穆先生万分庆幸自己身在需脱鞋入室的包厢。

低头见自己臂弯中如恼怒小兽般踢打不停的小女子，穆先生沉吟：其实台湾言情小说中还有一个经典桥段称作“以吻封缄”，确实俗烂了一些，但也许……

试试无妨。

骑白马的公主

子白在电脑前，极端正的，面无表情的坐了一夜。

直至第二日清晨，程岑发来视频请求。

子白修长的手指缓缓移向鼠标，点下。

屏幕中映现一张放大的面具，如雪苍白，只在眼睛处深重墨色勾勒出一双笑眼，眼下有泪，诡异得让人心疼。

面具下声音瓮瓮：“吓……到……了……吧……”

子白沉默不语。

程岑无趣的掀了面具，又将各种零星装饰扯下，随意扔在床上：“小白你真无趣！”

瞥一眼书桌上手表：“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不对……

程岑皱眉，子白律己颇严，只是平日压力大，低血糖，清晨必有起床气。

程岑谨慎的向后缩一缩，子白仍是淡淡。

程岑疑惑，凑近屏幕，仔细端详子白略显苍白疲惫的面色：“你没睡！”

是肯定句。

不悦皱眉：“公司有那么忙吗？”

撇撇嘴：“说实话，你不是纪叔亲生的吧……”

程岑对于好友年少便被迫去父亲公司实习，颇有微词。

子白凤眸微敛：“并没有很忙”略略抬眸瞥程岑一眼，语气淡然：“舞会好玩吗”程岑夸张叹息：“无聊透顶！我好不容易挨到舞会结束，他们却说还有后续节目，我见他们的模样是不玩通宵不肯罢休，便随便抓个借口跑回来了”舒展双臂伸一个懒腰，双手闲闲交叉在脑后：“还是和你们在一起好，小白～我想你们了”子白微微勾唇：“是吗……等等吧，很快她便要去找你了”程岑困倦欲睡：“嗯……啊？”

双眸霎时睁大：“你们要来？”

子白的声音中一丝疲惫：“不是我们，是她，一个人”缓缓敛眸，掩去程岑欣喜若狂的表情。

程岑，也许我输了，当微凉渐渐长大，她终于知道，她想要的，并不是我。

又与兴奋得不知所以的程岑聊了几句，子白冷淡道别，合上电脑，略略舒展因为一夜僵坐而刺痛的背脊，取了衣物走进浴室。

走出房门，他仍是优雅沉稳的纪子白。

待子白走下楼，纪爸纪妈已在餐桌就坐，纪爸见子白面色苍白，眼圈微深，习惯性的笑讽：“纪副总，虽是年关将近，公司业务也不至于多得让你废寝忘餐吧”蕴笑抿一口牛奶，只等子白回言讽刺。

子白却不语。

纪爸诧异抬头：“怎么？年轻人一点朝气也没有！”

子白面容冷漠的咬一口吐司，清冷道：“若无聊到与您斗嘴便是朝气，我的确没有”纪爸气结吐血：“你看你，整日板着一张面具脸，死气沉沉，哪有女孩子喜欢！人家程小子，女孩子都追到他家里去了，你呢你呢！”

正说教着，纪妈不依了：“还不是你！儿子那是还小，你就叫他去公司干什么呀！你的公司还怕找不到人干活吗？！”

也不管纪爸低声辩驳，转头向子白慈爱道：“别听你爸的！好媳妇一个就够了，快些将小凉儿娶过来才是正经”纪爸也极给老婆大人面子，附和着重重点头。

子白无奈叹息：“你们怎么知道微凉愿不愿意嫁我？”

纪妈瞪大眼睛：“小凉儿怎会不愿意嫁你！她不嫁你嫁谁？”

子白拿起一块吐司，抹一层巧克力酱，似极随意道：“不是还有老爸很赞赏的程家小子吗”纪妈愤怒的眼光向纪爸激射过去。

纪爸掩嘴轻咳一声，程小子再好，有我儿子好吗？！我儿子才是年少沉稳品学兼优！长得也与我年轻时肖似，比程小子还要帅一些……

又偷觑子白几眼，沾沾自喜。

子白轻瞥纪爸一眼：“老爸，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你的‘不肖子’”见纪爸一窒，语调平淡的继续打击：“别再催眠自己了，你年轻时和我长得一点也不像”纪爸几乎要捧心吐血。

子白的五官传承了母亲的清雅美丽，只有一双冷凝凤眸与纪爸相似。

纪爸心中隐隐作痛。

独子不肖父，这也就罢了。偏偏子白自小不爱黏他，偶尔与他在一起总是谦和有礼。

故意刁难他也不懂得请教告饶，工作太多也不懂得撒娇推卸，总是一个人闷声抗下。

真不可爱！

纪爸瞪一眼子白清冷无表情的脸，又气又心疼，闷声嘴硬道：“你就没有程小子好！程小子……长得又好，又会哄女孩子开心……”

声音渐说渐低……

程小子虽然很对胃口，但若将自家儿子比下去，还是很郁闷的。

子白正想回讥，纪妈忽然叫嚷起来：“那可不行！我们家小白可是与小凉儿指腹为婚的！”

饶是谈定如子白，也被这话呛了一下。

纪妈偏头回忆：“我记得小白是与小凉儿指腹为婚过……”

偏头向纪爸：“……是吧？”

纪爸嘴角抽搐。

当时与子白指腹为婚的可不止微凉一家，事实上纪爸也记不清有多少家了，老婆大人当时说，这叫“多捕鱼，广撒网”。

但照老婆大人当时撒网之广来看，微凉一家是绝不容被错过的！

纪爸严肃而坚定的点头：“是指过”纪妈得意洋洋：“看吧～小凉儿早就被我们家订下了！谁也抢不走～”纪爸冷静指出：“在中国，口头合约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况且你一直没提，这事已经过了中国法律规定最长的20年追诉期……”

下半截话被纪妈的扔来的杂志砸回肚子里。

子白浅浅皱眉：“无聊”纪妈忿忿：“这怎么是无聊！”

对子白眨眨眼：“儿子你不是很喜欢小凉儿吗？我们先下手为强！”

子白一脸云淡风清：“若微凉不喜欢我，我便不喜欢她”纪妈小心翼翼端详子白表情，嗯……依旧是很平静的……没表情。

目光顺延向下……

手也没有颤抖。

只是……

纪妈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儿子……”

子白清冷的打断：“妈，少看些少女言情”“不是……”，纪妈犹豫指着子白手中几乎被巧克力酱淹了的吐司：“……你吃那么甜，不怕牙疼？”

子白：“……”

又胡乱吃了几口，子白起身，微微颔首，优雅道：“我先上班了”转身便向大门走去。

纪爸威严道：“等一下！”

低头三两口咬掉吐司，拍拍手中细屑：“你今天坐我的车”见子白面容冷淡看不清表情，气闷的揪着子白的领子便走。

子白浅浅皱眉，温雅的扯下纪爸的手：“会皱”整整衣领，又道：“还有微凉”纪爸嗓音沉沉：“知道！”

沉默片刻方开口，声音中隐隐担忧：“你是不是和小凉儿发生什么事了？”

子白淡淡瞥一眼纪爸亟欲“man’s　talk”的表情，眼角抽搐：“没有！”

纪爸猛拍子白后背：“我是你爸！有什么不还意思说的！”

子白：“……没有”纪爸慈爱笑容渐渐崩裂：“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子白：“没有”啰嗦！

纪爸：“……”

死小孩！真不可爱！

明嘲暗讽。　属于纪爸的银色名贵房车气焰嚣张的占据着大半车库，子白沉沉拉开房车车门，将自己抛进后座，闭目养神。

想了一夜，却毫无头绪，子白脑子一阵阵麻木。

后视镜反射着子白略显疲惫的脸，纪爸将暖气调高了一些：“你可以闭眼休息一下”一顿，又假装严肃道：“我是不想你在待会的重要会议上出错！”

房车平顺滑出车库。

一路安稳。

子白与微凉家隔着一条长长的环海公路。

已是早上八时许，冬日暖阳在映在海面，波光潋滟。

子白的视线始终被那片海吸引。

关于微凉与程岑的“私奔”，子白曾问微凉：“怎么舍得回来？”

明明是暗讽的语气，微凉却认真的望入他的眸，柔柔答道：“与岑岑在海边坐着，忽然便想你了”子白的心，顷刻柔软。

只是，这一次，她还会想起我吗？

子白十指交错置于膝上，重重握紧。

微凉在风中如小白花般娉婷娇软。

子白勾勾手，小白花便摇摇曳曳的飘落在子白身旁：“子白早安～”又向纪爸软软道：“纪叔叔早”子白为微凉拢拢围巾：“很开心？”

微凉愉悦：“嗯～刚才与岑岑与我说他圣诞舞会的事，好好笑，我说给你听……”

子白轻声打断：“我昨晚没睡，有些累”微凉慌忙噤声。

子白斜斜倚着微凉，呼吸均匀。

沉默许久，久得微凉以为子白睡着，子白忽然轻声问：“微凉，S市的海是什么样的？”

微凉偏头：“与Z市的海一样啊，沙滩的沙子并不全是细软的，有些硌脚，海水近看也是黄的，海风腥咸……与Z市没有什么不一样”细想，补充一句：“日出是很壮观！”

微凉三人皆贪睡，即便是出生成长在海滨城市，三人也甚少看见海上日出。

子白浅笑，敛眸，似梦呓低喃：“是吗……风景总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看风景的心情，或者……一起看风景的人……微凉，S市的海，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吗？”

YoYo韩第37次偷觑子白。

真的很不正常！

且不说晨会时难得寡言，单止大纪总御笔一挥将小纪副总的工作分去大半，连带着她这个万能秘书也偷得浮生半日闲，已是诡异之至。

况且小纪副总对着手中企划书第一页作思考状已有13分又58秒之久，仍未翻至第二页。

YoYo韩轻咳一声：“小纪副总，M&K的合作案有些困难”子白头也未抬：“的确，穆殊很麻烦，他昨日打电话给我……”

抬眼望YoYo韩：“你在他身边，应该听到了”YoYo韩脸颊一绯，咬牙切齿：“那个家伙……我昨晚真该将他扁得半身不遂！”

又向子白凶狠威胁道：“你不许答应他！无论他开什么条件都不许！”

子白淡淡：“我不喜欢公私混淆的人，不过……他喜欢你？”

YoYo韩阴恻恻的假笑：“你的讶异的反问句是怎么一回事！”

子白优雅颔首：“误会，疑问而已”又道：“他喜欢你”YoYo韩愤然：“才不！他只是来报复我大学时欺负他，小心眼的男人！”

又嫌力度不够，狠狠补充：“臭男人！”

子白浅浅敛眸，YoYo韩，明明很在意。

正说着，手机音乐响起，子白接起：“微凉？”

彼端传来微凉娇娇软软的声音：“你猜我在哪里？”

子白略略思索，才道：“请进”微凉郁闷：“不好玩！”

推开办公室门，噘嘴走到子白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的？”

子白浅笑不语。

微凉立在子白椅后，扶着子白的头轻轻按压：“岑岑说英国现在太冷，让我明年5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