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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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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勾唇微笑,道:“自然是有人成心要说到皇太后跟前去的,本宫猜着既然慈宁宫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那一位也就快出手了!”
想着立时就能瞧见这对冤家姐妹兵戎相见,淑懿就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博尔济吉特氏这一回是要将后宅争斗延续到宫里来了。
淑懿还没来得及再多想些什么,只见一抹青翠的淡影,从庭中的淡棕枯黄之色中穿行而过,淑懿定神一看,就见素篆急急火火地奔进来,眉目间却染了几分凝重。
素篆进来亦是急得忘了行礼,忧虑重重地向淑懿回禀道:“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摆驾钟粹宫,又遣了人传娘娘尽快过去呢!”
淑懿知道是来了,心想这位皇后娘娘这样快的动作,还不知忍了多久了呢,她一面端起沉香几上的小茶盅,喝口茶漱了漱,一面问道:“除了咱们这里,皇后还请了什么人?”
素篆虽然性子急切,却是心细如发,已经打听到了外头的讯息,“听说还请了太后,还有几位主位娘娘,但是恭靖妃早先请了旨,今儿一早,去广济寺烧香许愿去了,康妃娘娘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听太医说是气血两虚,也在宫里歇息呢,其余的人就都去了!”
淑懿一怔,随即笑道:“淑惠妃倒是利落!”
康妃自从三阿哥的事之后,虽然精神大不如前,身子却还好,如今连床都下不了,自是有人动了手脚的缘故,她宫里的人早就被换了个遍,康妃连个正经心腹都没有,对淑惠妃的手段简直是防不胜防,淑惠妃害得她这样死不了活不好,真是比直接杀了她还叫她难受。
既然皇后亲传,淑懿自是不好怠慢,立时吩咐更衣前往钟粹宫,素篆一面伺候淑懿更衣,一面忧心道:“皇后不会又要找娘娘什么麻烦吧!”淑懿慢慢地将一枚灿灿的金约别在束好的青丝上,一面笑道:“放心,她如今忙不过来了!”
云珠上前,替淑懿扯着衣带,嘟着嘴儿道:“娘娘这回可事先把解药给奴婢,奴婢看她还要使什么下作手段。”
钟粹宫里气氛凝重,连空气都似乎胶着了一般,皇后穿着大红缂丝绣花宫装,端端正正地坐在紫檀雕花泥金椅上,一旁静静地坐着凛然无惧的淑惠妃,淑懿进了殿,向皇后行礼如仪,隔着殿中的紫铜缠枝芍药纹的熏炉,皇后的脸庞被熏炉里飘出的袅袅白烟氤氲着,看不清面目。皇后欠欠身,算是还了礼,淑惠妃盈然起身,向淑懿行礼,淑懿亦还了礼。
淑懿向周匝一打量,果然贞妃和端顺妃也已经来了,贞妃还是那样花枝招展的,端顺妃穿得就素净多了,两人大约是都猜到今日没什么好事,也只是缄默不语。
淑懿启唇笑道:“皇后娘娘把姐妹们召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皇后冷静道:“你且坐着,等太后来了再说!”
皇后有这样的反应,淑懿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淑惠妃明知皇后来者不善,却无半分反应,反而露出一副自以为得计的神色,难道这里头又有什么曲折,还是淑惠妃早已有了应对之法。
没等淑懿想出答案,当值的宫人已经扬声通传,“皇太后驾到!”嫔妃们立时从座上起来,理理衣襟,整整鬓角,跟着皇后出殿迎接太后
☆、158第百五十八章 危及后位
孝庄面上不见喜怒,一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就扶着苏茉尔的手;走进殿去。
淑懿暗忖,太后这回也是真的恼了;不然;一个不理宫务的太后,如何皇后一请,她便亲自驾临钟粹宫,太后这一来,其实就已经表明了态度;因此柔华眼眸深处,立时浮起一层隐隐的得意——看来淑惠妃要倒霉了!
淑懿不自禁地去看淑惠妃;却见淑惠妃也暗露得意;她可不及皇后那样深沉,眼角处甚至飞扬出了一点笑容。淑懿暗暗纳罕,太后已经把态度表明得这样明显,淑惠妃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皇后请太后在上首的紫檀椅上坐了,行礼道:“今儿原不该冒昧请太后前来,只是宫里头这几日颇不平静,儿臣细想起来,竟是可大可小,所以不得已才劳动太后大驾!”
“太后能亲自驾临臣妾的钟粹宫,真使臣妾这里篷筚生辉呢,太后先坐下,尝尝臣妾为您和姐妹们煮的奶茶!”淑惠妃娇柔而清脆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打断了皇后的话,也撕破了方才的凝重气氛。
淑惠妃话音未落,她的贴身侍女娜仁已经捧着一只朱漆荷叶式托盘进来了,托盘里盛着数只茶盅,一时已放在各人的面前,淑惠妃咯咯笑道:“臣妾知道太后和各位姐妹们要来,高兴的什么似的,只是竟来不及准备,只得用从科尔沁带来的好茶砖,加了上好的牛乳,烹了奶茶,太后尝尝,娜仁在科尔沁,可是烹茶的高手呢!”
纵然淑惠妃有再大过错,终究是在钟粹宫,淑惠妃又这样殷勤,总不好却了主人的好意,于是各各端起来喝了一两口,只有皇后,只是作势端了端,嗅了嗅,却没有真喝。
旁人尝了都没作声,贞妃却笑道:“好香的奶茶,怪不得人人都说这钟粹宫是福地,妹妹身上有仙气的,果然连茶都是极好的!”
贞妃这话,无疑是在挑拨是非了,皇后这样大张旗鼓地把人都叫到钟粹宫来,无非就是要问淑惠妃妖言惑众的罪过,贞妃却已先把外头的那些流言说出来了,还不是生怕这两姐妹斗不起来的意思,引得皇后和淑惠妃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太后双目微阖道:“是上好的奶茶,只是若说淑惠妃这里有什么仙气儿,那可就不妥了,皇上最不喜这些怪力乱神的话,哀家听了,心里也别扭!”
淑惠妃微笑道:“太后说的是,这不过是些见识浅薄之人的胡言罢了,皇上是天子,臣妾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自己是仙人啊!还求皇太后明鉴!”
淑懿倒好奇起来了,淑惠妃费尽心思地,不就是想要打造一个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尘的形象么?怎的自己倒先改了口了,难道淑惠妃被皇后这阵仗吓怕了?
太后也没想到淑惠妃会有这样急转直下的表现,这位老太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逼得顺治松了口,又纳了一位科尔沁的嫔妃,也不愿看到她才入宫几天就炮灰了,于是便顺水推舟地说道:“原来你也听见了,你既然明白这是小人胡言便好,宫里头人多嘴杂,难免不时会传出些闲言碎语,只要咱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直,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这下皇后不干了,她好不容易才召集了宫里这些有点脸面的人,聚集于钟粹宫,原是打定了主意给淑惠妃个没脸,将她从此打回原形,没想到太后一来,她三两句甜言蜜语就把太后哄得回转过来了,岂不要显得她这个皇后小题大做?不行!今日若不给这个庶妹点颜色看看,她这个皇后的脸面何在?往后淑惠妃还不知要嚣张成什么样儿呢!
想到这儿,皇后毅然绝然的站起来,向太后行礼道:“太后明鉴,如今宫里流言纷纷……”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淑懿坐在她的斜后方,只见皇后脸色骤然煞白,身子霎时僵硬起来,慢慢地回转过身子,瞧着淑惠妃,木然呆立,淑惠妃小心地问了一句,“长姊,您怎么了?”
皇后不作声,只用手挠一挠头发,淑惠妃又问道:“长姊,您头发痒么?”
皇后眼神涣散,却依旧残存着一点狠戾,咬牙切齿道:“你头发才痒呢!我早就吩咐人,在你吃的莜麦面里下了药,叫你满身起癣,看你还怎么去参加秀女大挑?阿玛不是最疼你么?你就陪着他在家里做一辈子老姑娘吧!”
满座皆惊!
宫中嫔妃,包括孝庄太后,平日看到的只是皇后和顺温婉的一面,几曾见过博尔济吉特柔华这样的阴鸷?连淑懿亦惶然地张大了嘴,不知孝庄会如何收拾这样的局面!
毒害娘家庶妹,是为不孝!使本应参选的秀女无法候选,是为不忠!这两条罪状加起来,足可以废了皇后了!
只闻苏茉尔一声镇定的吩咐,“皇后失心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金珠,快去太医院宣太医来,给皇后瞧病,”又吩咐几个进殿来准备架着皇后回长春宫的嬷嬷,“皇后病势来得急,仔细她咬了自己的舌头,快拿两条绢子来,塞住她的嘴!”
苏茉尔说到底也是奴婢,突然命人塞住宫中女主人的嘴,真是令人咋舌,那几个嬷嬷没有看到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不敢听苏茉尔的吩咐,孝庄此时也缓过神来了,深赞苏茉尔遇事冷静,亦命令道:“没听见苏嬷嬷的吩咐么?还不快照着去做!”
这些嬷嬷才缓过神儿来,七手八脚地将皇后一架,抬上辇轿,一径向长春宫而去,殿里余下的人忽然都沉默了,孝庄犀利的目光在这殿里上下左右的打量几圈,最终落在了淑惠妃的身上,淑懿垂着粉颈,仍然可以感觉到孝庄那被岁月磨砺的略带浑浊的眸子里,迸发出阴郁的锋利目光。
殿里的静默可怕地延续着,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孝庄才终于冷冷地开口,“你们先各自回宫罢,今日之内没有哀家的吩咐谁也不许出宫来,今天的事,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身为一宫主位,若是置哀家的嘱咐于不顾,露出半点风声去,哀家一个不留,全废了你们!”
淑懿和其他的主位嫔妃都低头盯着地下,谁也不敢抬头对上孝庄灼人的目光,孝庄一向在宫中颇有威严,但轻易不会对晚辈发火,也不会用或废或贬的话来威胁嫔妃,看来今天的事,孝庄是真的恼了!
除了淑惠妃,这些妃子谁不是揣摩孝庄心思过日子的,都知此事重大,因而孝庄说完了,众人只敛神屏气地答应,各自回宫去了,殿里又恢复了先前的悄然。
云珠一踏进承乾宫的门槛,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过了生死关一般,埋怨道:“她们姐妹斗法,倒连累旁人担惊受怕,奴婢八岁入宫,就没见太后发这么大脾气!”
淑懿靠在炕上堆叠着的秋香蟒缎引枕上,浑身的力气如被抽空了一般,冷笑道:“也怨不得太后,若我是太后,包管比太后发的脾气还大!”
云珠早就遣出了众人,亲自将风炉子上炖着的花草茶倒了一碗,给淑懿喝,“娘娘喝一杯静静心吧,闹了这半日!奴婢就不明白了,皇后怎么会突然失心疯了呢?”
淑懿喝了一口温茶,觉得熨贴了不少,抚着胸口道:“哪里是什么失心疯?是淑惠妃搞的鬼!”
只有她们二人在殿里,淑懿知道云珠也乏了,便叫她也自己倒上一杯花草茶喝,云珠端着茶碗,只摩挲着碗沿儿出神,问道:“不对啊!奴婢今日眼不错珠的盯着皇后,皇后可是一口奶茶都没喝她的,奴婢看得真真的!”
淑懿勾一勾樱唇,笑道:“坏就坏在她一口都没喝上,那碗奶茶里头,搁的是解药,真正的药,下在了熏炉所焚的香里!”
云珠这才如梦初醒地想了起来,“怪道奴婢一进殿,就闻着那熏炉里的香气不大寻常呢,竟不知是什么香!如此说来,淑惠妃就是利用皇后的疑心病,偏偏要在吃食里下解药,她算准了她的嫡姐不会喝,以此来叫皇后中招!”
淑懿摇头叹道:“我想大概从淑惠妃得知她嫡姐害她生癣,不得入宫参选的那一刻起,就在筹谋这一刻了,她甚至连皇后的心思都算得分毫不差!可见越是亲近相互了解的人,若相互戕害起来,越是比旁人厉害!”
淑懿这才知道,淑惠妃惹出纷纷流言的真正用意,就是想要皇后自己沉不住气,动用皇后的力量把太后和嫔妃都请到钟粹宫里,让皇后在众人面前出乖露丑,而且,在淑惠妃看来,有前面那些传言作铺垫,皇后这样的表现,可以进一步坐实她沾着仙气儿的说法。
云珠喝了一口甜润的茶水,才觉得肺腑间漫生出一股温暖,她谋划道:“那么娘娘从现在起也要防着她些了,她斗倒了皇后,只怕下一个人就是娘娘了!”
☆、159第百五十九章 其乐融融
淑懿将余下的半碗花草茶重重一搁;道:“只怕这淑惠妃未必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在她心里;只要扳倒了她的长姊,这后位就一定是她的;因为宫里只有她们姐妹出身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只要太后健在一日,就不可能叫旁的家族的女子坐上这个后位!”
云珠脸上流露出一丝怅惘之情,咕咕哝哝道:“凡事总有例外;陷害庶妹;扰乱秀女参选;这可是大罪!宫里这几位博尔济吉特氏太也不像话了些!天天搅得乌烟瘴气;难道太后看不见的么?”
淑懿会心笑道:“你也别着急!皇后这回就是废不了;失宠是一定的了,你说得没错,陷害庶妹,扰乱秀女参选,都是大罪!而且这一回淑惠妃做这样的事,对我们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就把她自己赔了进去,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瞧着罢,太后恼她的日子在后头呢!”
云珠顿足道:“可是不能扳倒皇后,终究是个遗憾!”
淑懿笑道:“扳倒了皇后对本宫有什么好处,本宫如今并不想做这个皇后,尤其如今有太后在,你看小博尔济吉特氏,与太后还是有姻亲关系的,这个皇后都做的这样艰难,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云珠立了半日,觉得腿酸,就挪动了挪动,又在淑懿背后加了一个引枕,说道:“这茶凉了,叫奴婢再给你续上吧!”
淑懿道:“不必了,皇上说要来用膳,你去小厨房盯着罢,素篆还是年纪小,又不大知道皇上的口味。”
云珠答应着去了。淑懿便支起绣花绷子,给四阿哥绣一个围嘴,才绣了两片叶子,只听外头通传,“皇上驾到!”
淑懿柔肠一转,便知顺治这个时辰来,必是在慈宁宫听了什么话,所以来找她说话来了!
淑懿打叠起百样的柔媚,福身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顺治却无精打采地瞧了她一眼,一壁软软地拉她起来,一壁说道:“突然这样温柔起来,一定是知道朕心里烦闷了!你来说说,朕该怎样处置那几个恶妇!”
顺治用了“那些”,这就足见不仅孝庄恼了淑惠妃,连顺治也恼了,不过顺治来承乾宫,是寻求精神抚慰的,可不是真的需要淑懿判冤决狱,因此,淑懿故意柔声笑道:“福临在说什么呢?臣妾可听不懂!”
顺治捏一捏淑懿精巧的鼻子,戏谑道:“你这个促狭鬼,在朕面前就别装腔作势了,太后不叫你们说,是不叫你对旁人说,朕又不是外人!再说这事太后方才已经告诉朕了!”
这样的大事,孝庄确实也该叫顺治知道,不然,要降要罚,总得有个说法。
淑懿因笑道:“臣妾瞧得惊心动魄的,只觉得皇后姐妹似乎在娘家时便不大和睦,才将怨恨延续到宫里来,损了皇家威严!可她们一个是诏告天下册立的皇后,一个是有印信金册的主位嫔妃,若大张旗鼓地罚了,反而更损皇家颜面,前有静妃之事,已是教训!”
顺治和孝庄也是这样的想法,就算依着孝庄,也恨不得将皇后姐妹重重罚了才解气,可这两姐妹偏偏又是与太后娘家,皇帝的外祖家联系最最紧密的两位嫔妃,前番娜木钟之事,已叫那些对科尔沁不满的朝臣看足了笑话,这回若是再出变故,不止孝庄,连顺治就很难收拾。
顺治沉默半日,说道:“虽说怕为打老鼠伤了玉瓶儿,可也不得不罚,只要罚得外松内紧,叫她们知道厉害,对外头却要有一个能掩人耳目的说法!”
淑懿含笑道:“依臣妾的愚见,只怕太后为护大局稳定,也会是同皇上一般的想法呢!所以此事皇上只需与太后商议即可,太后毕竟是经老了事的,凡事拿个主意,必不会错的!”
顺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太后也正在考虑,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为之,也罢,朕在这里用了膳,再去慈宁宫一趟,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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