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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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霜从侧门踏进拍卖会场，台上精巧的小锤正好落下，所有人的注意力聚集在那个青花瓷壶上。完美的复制品，重霜想着，走进预定的包厢，它的地理位置可以在从里向外一瞰无余的情况下隔绝所有好奇探究的目光。
　　
　　拍品一件又一件地摆上来，而重霜终于等到入口处他想看到的人。金色头发的酷卡皮卡，如失魂魄；跟在后面的是西索，他眯着眼睛，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和失落；小杰和奇犽则是担心。正好到火红眼的拍卖环节，西索在短短一瞬里扫过会场，马上转身离去。重霜不觉得他会相信旅团真的全灭，而现在的离开更是说明了这一点。他淡定地在桌子上敲了敲，那个没眼色的家伙已经给自己敲晕了，酷拉皮卡大概能顺利一点吧。他这么想着，拨出去一个电话：“9月10号，把东西送过去。”
　　
　　9月3号，以旅团大丰收、黑道的表面平安、西索和酷拉皮卡的约定告吹为结束。第二天是个光辉灿烂的大晴天，不过想要把旅团的亲人朋友全部挫骨扬灰的黑道头目们心里却是一片冰凉。不为别的什么，就为他们手里的报告，白纸黑字地写出了全世界所有身份认证方法都找不到旅团。这只有一个原因，他们来自无人管辖的地带，流星街。好嘛，被人欺负到头上了，损失巨大的人力物力，这口气还只能憋着！纵使咬碎一口钢牙都没有办法，最后他们想要追发的通缉令只好取消，连带之前旅团的一起。
　　
　　与此同时，跳蚤市场上。奇犽和小杰背对着背，正在用凝发掘街上的货物。马不停蹄地扫荡了三条街下来，两人都有点体力不支。
　　
　　坐在路边的木椅上，小杰睁大眼睛望天：“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凑够买G。I。的钱啊？”奇犽躺在他对面，两手背在脑后，一只脚晃啊晃：“我看能把你猎人执照赎回来才是要紧吧！”虽然他很想玩没错，但是，那毕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挣够的钱啊，何况离它拍卖就剩两天了。
　　
　　“也是……”小杰蔫了，“还是通缉令快啊，一个20亿呢！”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个暴栗，小杰捂着泪汪汪的眼睛抬头，正想抱怨，却看到一张严肃的脸。“你还真指望那个吗？忘记今早我们听到的消息了？”奇犽蹦起来，恨铁不成钢。
　　
　　“什么……啊，你说旅团来自流星街？”小杰感觉脑袋也不是很痛了，“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一提大家都那种表情？害怕？紧张？”“你还知道大家都紧张啊？”奇犽抓着他的话尾教训。
　　
　　垃圾……遗弃……无组织……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别从我们手里夺取任何东西。在听完十年前流星街人被误判的案件之后，粗神经如小杰也震惊了。为了同伴无辜的3年牢狱，31人可以为此付出生命。同样的，也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到处都是废弃物的地方，里面的800万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早知道这件事，我绝对要拦着酷拉皮卡。”躺回长椅的奇犽诧异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小杰，“你总算聪明了一回。”酷拉皮卡一个人也许没什么，但是照小杰雷欧力那种脾气，必然要插上一脚。酷拉皮卡的能力不知道修炼到什么程度了，就算他够强，到时候旅团随便抓住小杰雷欧力又或者自己中的任何一个做威胁，那不就全完了。他们三个都不是蜘蛛的对手，奇犽很清楚这个事实。
　　
　　小杰后怕地吐吐舌头：“还好旅团已经死了，酷拉皮卡现在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奇犽数着身边吹拂的绿叶，他实在不想打击小杰的好心情，但是，以旅团强悍的整体实力，自己老爸和爷爷真的能全灭他们吗？他很怀疑。
　　
　　“话说回来，奇犽，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小杰决定以后不在酷卡皮卡面前提旅团相关，突然想到了能让奇犽滔滔不绝有理有据的源头。奇犽咳了一声，马上想起那盒黑面CD。他当然不可能说是自己偷看了重霜的资料片，不过还是老气横秋地学着重霜的口气：“山人自有妙计~~”说着翻身走向人群，留下完全没听懂的小杰在原地，愣是把大圆眼睛想成了豆豆状。
　　
　　友克鑫郊外的废弃大楼里，坐在混凝土块上的窝金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其声音之响亮、传播范围之广泛，让其他蜘蛛都不禁侧目，只有前头正在看书的库洛洛头也不抬。四周一片寂静，所以半晌之后库洛洛出乎意料之外地合上书时，蜘蛛们齐刷刷地投以注目礼。
　　
　　“我们这次的目标完美达成了，”库洛洛随意地晃了一下手，大家都知道他用某个有空间袋效果的披风把东西都装起来了，“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有，贪婪大陆！”芬克斯和飞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侠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团长没有安排其他活动的话，我也想试试那个。”
　　
　　库洛洛支着下巴，“念力游戏啊……”他环视四周，其他人都或是一脸茫然或是无所谓的样子。一本血红的笔记浮现在他的左手中，众蜘蛛瞪大了眼睛，他们团长右手上那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绿色怪兽是什么？
　　
　　库洛洛陈述了一下他偷来能力的作用，然后帮旅团中为数不多知道自己生日血型的几个人都算了一遍。在逐个确定里面没有“睡眠”“凋零”之类的词眼后，他又询问了团员们的意向：“有谁想自由活动的？”蜘蛛们好不容易聚齐一次，得到的当然是全员否定的答案。库洛洛也很快下了最终决定：“芬克斯、飞坦、库哔、剥落列夫，小滴、派克诺妲、玛琪、富兰克林，信长、侠客、窝金，三组各自行动。你们想做什么随便，不过注意要和队员保持联系。”
　　
　　一群蜘蛛面面相觑。如果他们没有耳鸣重听的话，他们团长，似乎，把他自己无视了？库洛洛利落地收起盗贼的笔记：“我的预言是向东走，一个人也不会有事。”他扫过想说什么的派克诺妲和玛琪，直截了当地扼杀了话头：“去找新的四号。”
　　
　　众人皆有一致的点头。早该这么做了，看着那个小丑就烦，居然还敢欺骗我们，下次看到他，哼哼……隐隐的一片磨牙握拳声响起。
　　
　　被惦记着的人此时正在抓耳挠腮，旅团又消失了，库洛洛这招金蝉脱壳使得是不错；不过，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去找蜘蛛啊？难道他想和库洛洛一战，永远只能是希望吗？
　　
　　再来说约定好去“逛逛”的两个人。身穿黑衣的重霜倚在门边，看着伊尔迷冷着一张脸刷刷刷地解决目标：“伊尔迷，这就是你所谓的‘逛逛’？”难得给自己放个假，委托却源源不断，他本来是想和好久没见的重霜喝喝茶谈谈心什么的，伊尔迷更郁闷了。他飞快地搞定一堆任务，回酒店换衣服以后，翻出揍敌客家的专用通讯器，很不客气地关掉，拔电池，丢进衣柜，动作一气呵成。
　　
　　所以他们终于赶上了帝国大厦旋转餐厅极其有名的下午茶。伊尔迷皱着眉头一点点吃新鲜出炉的德氏鲜奶蛋糕，这么甜的东西好难下咽，亏自己老弟一直念念不忘。对面的重霜在知道他怎么对付那个总是滴滴响个不停的六芒星通讯器后，就一直处在憋笑的状态，面前的布朗宁一口没动。
　　
　　“我说你也差不多了啊。”伊尔迷绷不住了，用银勺轻轻敲了一下重霜的白瓷盘。重霜半真半假地和他开玩笑：“如果席巴叔叔知道了，你要被家法处置的。”
　　
　　伊尔迷面无表情，完全让人想不出他接下来的话：“我会让那个通讯器替我的，或者是通讯器的生产商。”不知道该对此发表什么意见，重霜默，果然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人啊！
　　
　　两人又随便聊了聊近况，重霜很坦白地告诉伊尔迷，他这半年消失不见都在做什么。听完之后伊尔迷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肯定地说：“你见过他了。”重霜一怔，而后有点尴尬，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没正面碰到。”
　　
　　明明蛋糕还在嘴里，伊尔迷突然觉得它失去了味道。他心事重重，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恨恨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他最好不要让我发现还有下次……”最后几个字是一个一个蹦出来的，颇有把人碎尸万段的意思。
　　
　　“相信我，如果这种事情发生，自然有人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伊尔迷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重霜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爽，赶紧保证。
　　
　　伊尔迷看了看他，心里想，肯定不会是你，个滥好心又该死地重情专一的家伙。他哼了一声，没有反驳：“但愿你聪明点，最好那个什么特质系能力真的有用。”
　　
　　额，毒舌本性又出现了啊。重霜微微笑：“当然！”随后贼兮兮地示意伊尔迷把耳朵凑过来，“不然我们来打个赌，你的那位会是谁，如何？”
　　
　　伊尔迷？揍敌客，揍敌客世家长子，世界上最优秀的杀手之一，奇犽眼里冷血无情的大哥，一手圆头钉子飞舞得让人望而却步——很少有人知道，事实上，这位童鞋的脸皮是非常薄的。于是重霜不出意料之外地看见，某人脸上可疑的红色。
62　可能×GM进G。I。×驱除　。。。
“这绝对不可能！”伊尔迷在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重霜附耳说的人名之后拍案而起。四周人的眼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伊尔迷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尴尬地道歉重新坐下。
　　
　　“我没事消遣你干嘛？”重霜淡定如初，不过天知道他算出来的时候震惊不比伊尔迷少。
　　
　　“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伊尔迷想要镇定地继续吃蛋糕，可惜他的手抖得不太合作。“天啊爸爸妈妈绝对会杀了我的！”伊尔迷说完这句后，突然想到：“既然能够预知，那可以改变最后结果吗？”
　　
　　“可以。”重霜笑眯眯地给他一个希望，然后再踩碎它：“不过改变具体过程，后果就难预料了。”
　　
　　“你的意思是……”伊尔迷嘴唇都开始抖了。
　　
　　“意思就是，如果你不要，那他最后的伴侣会是谁，我也不会知道。好一点也许会是个好女孩，也许是他的朋友，”重霜看着伊尔迷开始皱眉，“也许是路边的乞丐什么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了！
　　
　　“行行我明白了。”伊尔迷打断重霜没说完的话，直挺挺地往靠背椅上倒。这太奇怪了，自己和……管他和谁在一起，这种事情真发生倒霉的肯定是自己……但是真的能看着他和莫名其妙的路人甲乙丙参合么？伊尔迷的大脑飞速运转，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将绝大部份人都列为路人了，包括重霜所说的“他的朋友”。
　　
　　重霜看着猫眼杀手冰山脸上百年难得一遇的烦恼表情，不由得噗哧一声：“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顺其自然了~~”
　　
　　“那怎么行？”杀手直觉地反驳。
　　
　　怎么不行……重霜心里想，并没有说出来，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我说，反正你已经拔了通讯器电池，不如就别管它了，反正你今年再做就是加班的加班了。”
　　
　　“你的意思是？”伊尔迷把垂落下的披肩长发别过耳后，暂时把想不通的事情放下。
　　
　　“去玩G。I。吧~~软件什么的都我出！”重霜抛出糖果引诱。
　　
　　果不其然杀手猫眼一亮：“就是那个著名的念力游戏吗？”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倒是可以消遣一下。他复又想到，“那么贵的东西……”其实不是他买不起，就是觉得性价比实在太低了！
　　
　　“安啦，”重霜完全不在乎，他压低声音：“其实是我爸非得叫我去替他一阵子。”
　　“这个还能替？”伊尔迷完全迷茫了。
　　“他是GM。”重霜满意地看着对面瞪大的眼睛，“所以……你去不去？”
　　
　　GM玩游戏，意味着有了无所不能的上帝后台，就像单机游戏的修改器一样。装备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技能什么的也是浮云啊浮云，至于卡片……还有比这个更浮云的东西了么？进入游戏的伊尔迷刚打开自己的集卡书，看到的第一张卡片不是磁力也不是同行，而是传说中大名鼎鼎、还从未有人拿到的17号卡——“大天使的气息”。
　　
　　“这个怎么不能放到书里？”伊尔迷举着重霜给他的卡片，疑惑。至于重霜怎么弄到的，那不是废话吗，他是GM！
　　
　　“噢，有些条件不太一样。”重霜懒得解释念力卡片化繁琐的具体过程，“你收着就好了，就当作你的通关奖励。”
　　
　　伊尔迷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卡，推了回去：“我要是需要这个，早死百八十遍了。”
　　
　　也是，揍敌客家一贯的宗旨，决不做能力范围外的事情。重霜抿唇一笑，“不管你是自己用、送人、甚至扔了，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
　　
　　伊尔迷看着一脸不屑的某人，也笑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他正想把卡片收起来，突然天上一道弧线划过，伊尔迷下意识把钉子抓在了手心里。
　　
　　“噢噢，两个新人啊~~”弧线落地，也是两个人，高的胖矮的瘦，整个两极端。重霜看伊尔迷的戒备动作笑而不语，虽然没玩过这游戏，但是神经真是一等一的好啊！
　　
　　对面的两人却很不满他俩的反应，再仔细一看，有个的右手里露出卡片一角，顿时得意地笑起来：“今天运气不错啊！”卡片不在集卡书里，也没想到为什么新手刚进来就会有卡片，他们马上决定动手抢。伊尔迷很快地闪过他们的攻击，余光瞥了重霜一眼，后者正无聊地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峰。他立刻会意，两声极其轻微的锐物入肉声，四周又清静了。
　　
　　“看他们那拼命样，也许我们需要对卡片宝贝一点？”伊尔迷完全无视倒下的人，和重霜越走越远。
　　
　　重霜看他一眼，手腕翻动，刷的一下凭空冒出了个大袋子。“嗯……你想要什么？”
　　
　　原本是顺口开玩笑的伊尔迷震惊地看着眼前一人多高的袋子，再看到里面种类齐全、数量丰富、右上角无一例外标着“GM”的卡片之后，完全无语了：看来他对重霜掌握的权力是完全低估了啊！
　　
　　其实应该说伊尔迷的想法完全正确。从上次重月发现金居然带着一群做G。I。的朋友把卡片随意挥霍之后，一怒之下，在提供卡片化前的实物道具之外，还加了一个任务，就是负责看管分发所有做好的卡片。原本负责这件事的是金，他的反应只是嘿嘿傻笑两声，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所有人的鄙视。
　　
　　天边的云彩悠悠飘过，在相同的阳光照耀下，其他角色们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马其他饭店里酷拉皮卡正发着高烧，旋律束手无策，小杰奇犽雷欧力或站或坐或走来走去，焦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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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未起，晓星微晨。
　　
　　清晨的薄雾笼罩在海面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若隐若现的景色。一艘外表普通至极的渔船划破雾气，船头上站立着一个青年。他出海已经两天，一眼未合，但是除了微青的眼圈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疲惫神情。船长室里，自动导航仪正一闪一闪地发出亮光，罗盘显示行驶方向是正东。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青年慢慢绽出了一个微笑。
　　
　　“一大清早的也有人扰人清梦……”莱扎顶着乱蓬蓬的鸡窝头，飞速地赶到海边。侵入者呢？他左右张望，没费什么力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