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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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重霜的嘴已经成O形了，“他不会真戴了吧？”怀胎石的作用就是随身佩戴三个月，发动语是佩戴人亲口说出他要一个儿子/女儿……
　　“我不太清楚后来，不过那时他的回答是儿子，很欢天喜地地戴上了……”重月努力回忆。
　　既然金开始怀疑怀胎石的功效，照老爸的个性，不可能不给他看看证明的，而且绝不是让他承认错误就算完。老爸的信条是，让人知道他会怎么死，但是他知道了也无法避免……送金怀胎石，的确是老爸的风格……重霜想不明白了，“不对啊，他见过怀胎石，怎么还会相信你，认为那是幸运石头呢？”
　　“我当然不可能就拿着块三公斤的石头对他说那是幸运石啦！”重月不屑地说，“我有那么笨吗？我做了个只有五十克左右的，然后还稍微雕刻了一下，骗他说是街上买的。”
　　重霜觉得自己好像听出了什么苗头，但是又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所以他上当了？”
　　“其实我原来真不觉得我能骗过他，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就忘记了……”重月努力回忆，“金后来好像没提这事啊……他应该不会真的一直在戴吧？”
　　重霜觉得自己老爸似乎干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他有点冒汗：“爸，我问你，怀孕石质量少了，原本的功效是不是会减弱？”
　　“应该是。”重月点头。
　　重霜继续擦汗：“爸，那你觉得，原本三公斤的东西减少到五十克，它的功效发挥因此会延迟多久？”
　　“按质量比的话，应该是一百八十个月，也就是十五年？”重月认真思考起来，“不对，它有一个最低水平……估计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大概五六年就可以了吧？”算完的重月突然反应过来，“霜儿你的意思是……”
　　重霜觉得自己肯定已经汗滴滴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爸你什么时候把石头给金的？”
　　“就在带他到日暮之森前不久……”重月下意识地回答。
　　那时候重霜三岁……重霜比小杰大八岁……差距正好五年……不用掰手指算，两个人都被共同的想法惊住了。那个……不会……金偷偷摸摸地自己回家，该不会是……不、是、吧？！
　　旁边阴暗的灌木丛突然发出哧啦一声，把还沉浸在思绪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受伤的小七尾狸猫。伤口处红肉开绽，皮毛乱翻，显然是挣脱了什么陷阱，像是夹子之类的东西。
　　重月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气息奄奄的小动物边上，很快从身上不知哪个地方摸出几瓶药。由于狸猫失血过多，重霜不敢贸贸然地对它发动念力，只好取下腰间的水壶给它先清洗伤口。等到重月把药上好，再撕下衣角的锦缎给它包扎。
　　“这里有偷猎者。”很快把伤口处理好，重霜小心地把七尾狸猫抱怀里。突发事件打断了他们原本的思维，重月的注意力也转移了。“七尾狸猫是相当受欢迎的观赏动物，陷阱应该会下迷药，这只能逃出来真是大幸。”
　　森林深处传来轻微的窸窣声，是脚踏在堆积的落叶上的声音。难道是偷猎者追来了？重月和重霜对看一眼，轻捷地点了几下虬结的树干，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中。
　　“……小东西跑得还真快……”隐隐地传来一个声音，却不是想象中的不耐烦语气，反而满是担忧。“我把那些人送到警察局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都怪他们，跑什么跑，束手就擒不就得了？”
　　听到这里，重霜差点要笑出来。显然来的这个人不是偷猎者，他嘴里的那些人才是；不过这抱怨方向……似乎不太对？重月一副了然的表情，示意重霜不要出声。
　　老爸知道是谁了？难道就是那个凯特？脚步声越来越近，重霜紧紧盯着摇动的灌木叶子。很快，一个长发的人站在了他们遇到七尾狸猫的那块空地上，一手捻着下巴，声音里全是疑惑：“脚印不见了？”他仔细在树丛边缘找了几个来回，“没道理啊……连血气都没了……难道我找错方向了？不可能啊……”
　　树上的重霜低头看看怀里睡着的狸猫，爪子细小得和人的手指差不多，亏他能看出脚印。还好鼻子没有过分灵光，否则他们就要暴露了。不知道老妈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难道是怕凯特告诉金他曾经来过？重霜正胡思乱想间，凯特已经走远了，看起来不找到狸猫他是不打算睡觉。
　　第二天清晨，凯特顶着两只熊猫眼原路返回。他第一次怀疑七尾狸猫其实有翅膀的，不然他怎么在地上找不着呢？师父肯定能找着……凯特正懊丧间，突然脚踢到地上的东西，烟尘四散。咳咳……这地方怎么多出了一堆灰烬？昨晚明明还没有的……眼睛一转，马上看到了让他一个晚上徒劳无功的动物：一只小小的褐色七尾狸猫，蜷着身子睡得正香，脚上的白色异常刺眼。凯特迅速环顾四周：难道还有其他猎人来到这里？

　　42　牛排店×地下铁×翘家的孩子

　　凯特当然不会知道是谁在他之前找到七尾狸猫并且给它包扎完毕，因为重月看见他出现在鲸鱼岛上，知道现在对猎人一无所知的小杰参加明年考试的几率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百，即刻就拉着重霜离开了。
　　有人服其劳，重月乐得清闲。反正按金躲小杰的个性（这点让重月很是费解），肯定不会自己跑来找，那么凯特也发现不了自己的踪迹；同理可推，他们大可以在猎人考试时接近小杰嘛！至于重霜为什么不从鲸鱼岛就开始的疑问，重月手一挥：“那么多引路人，总不可能个个都认识吧？万一被人看出我们已经是猎人了，那怎么办？但是，猎人协会总部就不一定了～”
　　三个星期过去了。
　　在萨巴市的耶木尔饭店——其实是萨巴第一高楼加六星级酒店，只因为它的钢铁外层结构而得了个“铁塔饭店”的俗烂外号——旁边的一家小餐馆，平时也就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样子，新年的时候生意突然好了起来。最奇怪的是，只见人进去，不见人出来，小餐馆也就三层小楼，怎么塞得下呢？这是附近同行业竞争者不解的疑惑。
　　两个穿着便装的少女靠在国王套房外凸出阳台的栏杆上，眉眼灵动，唇鼻挺秀，长发飞舞，言笑晏晏。还好她们离地面足有三百公尺，如果被路人看到这一幕景象的话，交通堵塞——那是肯定的么！指不好还会有人大打出手，最近治安可不太好啊……服务员自从看到姐妹俩面容后就一直处在恍惚状态，几乎机械地收拾房间，做完以后也顾不上手里的推车，合上房门就立刻奔向休息室，那里有一群人等着她回去呢。
　　“看来这样子杀伤力依旧那么大啊……”重月摸着下巴道。重霜看自己名义上的姐姐一眼，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从这一期猎人考试开始前三个月，他觉得他的吐槽比以前十九年加起来的都多。
　　“安啦，很快就好了么～”重月急忙安抚儿子的情绪，“我这不是为了……”“好好，我明白了。”眼看老爸就要开始长篇大论，重霜急忙举白旗。他现在深刻怀疑是金让老爸受了什么刺激，不然这次怎么这么执着要去看小杰，还要躲着金？
　　楼下传来隐隐喧哗声，由远及近。重月探头看，拥挤的人流正自动给一个扎满钉子的怪人让出了通道。怪人抬头打量了一圈招牌，随后走进了附近的牛排店。“基裘怎么回事，自己莫名其妙安了个电子眼不说，儿子居然也把自己弄成那幅样子……”重月啧啧，“原来可都是美人啊……”
　　重霜听闻伊尔迷的到来，也往下看了一眼：“他是追着奇犽来的吧？”假如他没记错，似乎前几天听到基裘在电话里激动地讲述她儿子终于刺伤她什么的。听语气还满欢欣的，这种事情……很值得高兴？真不明白她的思维。第一次见面时的基裘的言语重霜后来才明白，她早知道老爸其实是男的，所以在拥抱时老爸才会说“小心席巴看见了”，而基裘的“还让不让女孩子活”显然是针对他和重月的美貌，在小时候和女性装扮时尤其明显……
　　现在这个样子，很不幸地两样全占了，重霜想到。真的要这个样子混进去吗……他低头瞅瞅身上的裙装，西索和伊尔迷他倒不担心，但是之前见过自己、还很别扭的小孩奇犽会怎样？还有据老爸说一定会来、但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的小杰，虽说是为了“无代沟”，但是骗小孩子怎么想都是很罪恶的事情啊……
　　不过重月已经准备要出发了：“走吧，现在都进去三百多个了，应该没人注意到多了没牌子的考生。”确实，早进去了，就稀稀拉拉几个人，后面进来的戴号码牌，一下子就露馅了；压点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强人。要在中靠后的时间进去，在这一点上两人倒是很快达成了共识。
　　重霜很不甘愿地看着重月穿着蓬蓬裙在房里绕了两圈，想到自己身上也是一样的衣服就更郁闷：“老爸……不，姐，第一关是啥啊？”重月很满意自己一个眼神收到的效果：“听说地下有条废弃的地下铁，因为施工时仪表出了问题，挖到头了才发现出口是失美乐湿地。”
　　啊？！废弃的地下铁？失美乐湿地？感觉很容易迷路的样子，不是要重演自己那期考试吧……重霜站在观景电梯里，很是担心。自然不是为他，而是为那些考生。尤其是那个方眉毛的胖子，老爸就奇怪怎么大部分人都能走出布鲁卡斑蝶的迷雾，在知道是他带头叫嚣要重霜带出去，那叫一个咬牙啊……胖子，谁让你自己这么执着地要来荼毒新手呢？你就自求多福吧，阿门……
　　大饭店和小餐馆就是邻近，重霜和重月毫不费力地避过路人耳目闪身进去。扑面而来烧烤牛肉的浓香……还真的有吃的啊？主厨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正想发问，抬头就看见两张亮闪闪的猎人卡。一行人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目送两个小女孩施施然走进去，半天才回过神来：“难道我们都眼花了？上面……有三个星啊！”
　　足有房间大的电梯隆隆下降。中间摆着猎人协会为成功到达考试地点的考生准备的第一顿饭，重月很不客气地挑挑拣拣：“牛排，烤过了；水果，不新鲜；红酒，”挑剔地看着杯里液体的颜色，“这是红酒么？”最后做总结陈词，“尼特罗老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抠门！”重霜知道自己老爸挑剔的舌头，只好摇头不做评论，心里对重月和尼特罗的关系也做了个总结：不对盘……
　　三百多个人果然是个很豪华的阵容……在电梯门打开的一霎那，两人都开始怀念以前五十个不到的时光。难道是时代在发展，水平在提高？重霜慢慢走出去，无视四面八方投来惊讶、嫉妒、猥琐等等的眼神。原本令人窒息的寂静突然骚动了起来，两人很快成为了目光焦点，还听到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大部分都是怀疑这两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女娃的实力。
　　不过当然也有个别的。例如，原本坐在壁上废弃电缆包环的十六号。东巴原来看见两个小小的影子还很高兴的，果汁都握在手里了，还想着真是天助我也，小孩子对零食都没什么免疫力。待到看清眉眼，他惊得差点掉下来。那那那，不就是二十三年前264期的那个……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老样子？
　　重月很快就扫了一圈，视线经过时，东巴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他记忆犹新，而且一辈子都不想再变成个方块！他偷偷地把果汁塞在电缆缝隙里，自己忽地一声落了地。自己个子不高，在人群里藏起来还不是问题吧……
　　注意到一个偷偷摸摸的黑影，重月嘴角挑了起来。收拾你的机会有的是，重月在众目睽睽中坐到了一个最宽松的角落里。大家目送她走过去，那里可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危险人物的地盘啊！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被认为是“极度危险”的小丑仅对来人抛了个媚眼，其他就没有举动了。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小美女很不客气地说：“你就省省吧，西索！”小丑闻声大笑。
　　他他他们……认识？！这是所有在场人员的心理活动。天使和恶魔居然认识？稍微有点思考能力的都在想，难道他们都看走了眼，小孩子其实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弱不禁风？
　　重霜站在原地，耳尖地听到钉子摩擦的咔嗒声。他是真的两边都不想过去啊，尤其是在上次过后，三个人为了抢一锅山笋野鸡汤，几乎拆了教徒岛一半以上的建筑。电视报道说可能是奇怪小型飓风袭击……上帝保佑，教徒岛上人不多，假如看到人也只看到划过的残影，对外面世界所知不多的修道士都会以为是自己眼花的。到最后自己怒了，这算怎么回事？于是让穹冰趁三人缠斗时呵了一大口气，然后尾巴一甩——冻着三个动作表情各异的人的巨大冰块被抛进了更巨大的瓦斯特达大洋……这个冰块看见的人倒是不少，所以还有另一种猜测是冰雹袭击……
　　重霜大叹一口气，老爸不喜欢人挤人，所以才过去……难道现在只能自己呆着了？正想着，一个含着棒棒糖的银色头发小孩站到了他面前。奇犽滴溜溜的大眼睛在重霜和坐在西索身边的重月之间打了几个转，不确定地说：“你是……重霜？”
　　这时候承认比不承认好，重霜很痛快地点了头，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要瞒着。奇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伸手就来扯重霜的脸：“开玩笑的吧？”重霜一把抓住施虐的手，无奈道：“是我，奇犽，你记性很好嘛。”奇犽直接跳开来：“你……”眼看他就要说出一些不该大庭广众说的话，重霜一把捂住他的嘴拖到一边。
　　半晌之后。
　　“你说，那个是红魃重月？她……不是，他是你爸？？”奇犽的猫眼瞪得滚圆。
　　就知道会是这种反应，重霜摊手：“如你所见。”
　　“那你现在这个样子……”奇犽对红魃善用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和你上次来我家时差不多啊！”
　　重霜直接郁闷地看着他，臭小子嘴真毒，一下就戳中了他的心事。
　　奇犽眼睛转了两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重霜的幼女形象，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原来你也有今天啊！！”
　　这不可爱的小屁孩！就是故意的！重霜真想朝天翻白眼，他要是知道自己大哥也在这里，估计就不会笑得这么放肆了吧？
　　奇犽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哇哈哈……”
　　重霜好容易扶正他，一脸黑线地小声提醒：“你也太夸张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奇犽直接就倒在重霜肩膀上乐个没完。重霜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身高，搞什么，明明他比奇犽大八岁，现在居然被他在耳边嘲笑？不过虽然这样，重霜还是很好心地往旁边移了移，利用人墙挡住了两个方向传来的杀人死光。奇犽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目光凌迟吧？这算不算乐极生悲呢？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奇犽又恢复了拽拽的神气，一只脚踏在滑板上前后移动：“我知道你和大哥关系不错……但是不许出卖我！我想回去时自己会回去的。”
　　虽然早就知道，重霜还是故意摆出一副“原来是这样子”的表情：“你翘家了？糟糕，伊尔迷肯定很着急的！还有基裘阿姨，席巴叔叔……”
　　银色头发的小孩脸上立刻露出掩饰不了的懊恼，估计是在痛恨自己笨笨地自动招出实话：“……我不管！反正我现在不想回去！”
　　重霜暗自偷笑，让你笑我，这下把柄自己露出来了吧？正准备继续逗张牙舞爪的小猫一番，电梯哐当一声，又有考生来了。察觉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