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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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脑袋上的金挠了挠他同样毛刺刺的头发，笑得愈发灿烂了：“是我的错，师父那边就我来说吧。”
　　重霜这才注意到，飞艇上某个白胡子老头正在吹胡子瞪眼。再看他旁边，皮斯卡多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而侠客则是一脸愤懑。喔伊罗兽虽然巨大，但是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甩开了远远一大截，飞艇上的人很快就看不清了。也许侠客是真心想要认识自己这个朋友吧，重霜垂下眼，但是只能对不起了，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重月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小盒子，往嘴里塞了个胶囊状的什么东西之后，眼看着头发迅速变长，眉眼也顿时舒展妩媚起来。“还是这样舒服，”重月把头发绾好，这才向着前面的人说：“本来就是你迟到，害我要和会长多待那么久，那是你应该做的好不好？”金继续挠脑袋：“我刚刚在和大家一起做最后一遍测试，没想到时间长了一点……”
　　“好吧，”任谁看到认错态度如此态度良好的人都会消气的，重月无奈地叹气：“找我什么事？”金的电话从来就是单向的，除非他找别人，否则没人能找到他。金别过脸，声音很可疑地吞吞吐吐：“就是你负责的那部分……麻烦你再做一些……”
　　等到重月知道所谓的一些基本上等于全部时，当即发飙。重霜毫不同情地看着被敲了好几个包、眼泪汪汪的金，难道他不知道重月最宝贝她那些药吗？居然一群GM没事做把自己游戏的道具玩没了？怪人的朋友果然非常人。
　　重霜闭眼养神，一路上就听见“魔女的××药”（省略N种名字），还有什么“SS”“S”“A”级别的东西。到那个游戏岛的时候，重月硬拖着金从半空中跳下去，还不忘抛给重霜一个东西：“好好拿着，有用的哦！”重霜看着手里的水晶羽骨贝壳雕饰，听起来像是很重要的东西，老妈刚刚就直接明目张胆地挂在了珍珠项链正中间？金似乎也认识那个东西，大叫着“区别对待啊”掉了下去。
　　半天之后，重霜就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垃圾山似乎又多了几座，曾经熟悉的地方却只剩下焦黑的瓦砾。出了什么事情？重霜完全愣住。去看被送到流星街祖母处的亚路嘉，这才知道，幻影旅团，似乎在他失踪之后没几天，也在那儿销声匿迹了。也就是离开了，没有再回来？失望的重霜不知道，在他离开三十五个小时之后，一群人站上了同样的位置，为首的是一个黑发黑眼、额前有正十字架刺青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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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骄阳似火的夏天，鲁查孔拉市内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街道上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百货中心门口飘出的冷气混杂着一楼香水柜台的迷迭香气味，玻璃外墙上明晃晃地映着对面似乎在向所有人伸出手臂的建筑倒影。每天都有人来到，每天都有人离开，但是大厅里从来都是不缺乏沸腾的人声——因为，这里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筑之一，这里汇聚了全世界最优秀的格斗家，这里是全世界所有竞技者都向往的天堂——天空竞技场。
　　伊特米达德银行门口，人流一向密集。柜台里的银员忙得焦头烂额，排着长龙的队伍等得焦躁不安，这样自然没有人注意身边其他的事情。等候长椅旁有两盆巨大的常绿盆栽，有个人在摆弄它们的叶子，似乎是等得太无聊了。他捋了捋放下来的长发，眼神四处溜了一遍，毫无死角的监视器，毫不松懈的警备——果然不愧是世界上安全性最好的银行。目光最后停留在进门的一张咨询桌上，一个顾客正在询问着什么。
　　侠客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笑着说了谢谢，女工作人员顿时面上飞红。他走向信长，后者正向他比出一个拇指，压低了声音说：“干得好。”侠客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笑，至今为止无视他笑容的人五个手指数得出来。“和团长预料的一模一样，”侠客快速而低声地说，“他们收到消息后果然准备转移东西了。”
　　信长的眼神亮了。真是傻瓜，难道不知道和伊特米达德银行比起来，移动的铁壳车容易对付多了吗？“那我们只要等他们出来就行了。”信长说着，放过了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绿叶，往后松松地靠上了墙壁。侠客挑起嘴角，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得就是呢。”
　　团长果然英明，故意先让自己放出消息去打草惊蛇。侠客边想边留意着大厅另一边的豪华电梯出口，突然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从不远的楼梯间里出来。重霜？侠客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个认知，再定睛一看，那人明明长着再普通不过的一张脸。如果真是他，出现时早就引起轰动了。侠客定下神来，暗笑自己神经过敏。三年前猎人考试时他没有成功把重霜带回去，结果一说就被众人狠K，旅团立即返回流星街还扑了个空，侠客估计他这辈子都很难再见到一群人都对他摆出杀气腾腾的表情了。
　　他真的是无辜的哇，刚加入旅团没多久的他根本就没有机会知道失踪的旅团八号就是重霜嘛！还好团长及时发话了，不然自己铁定要倒大霉……不过团长那时的脸色也很难看啊……要是宴会时没人来捣乱，他肯定能说动重霜和他一起走……肩膀被拍了一下，侠客惊醒，信长已经行动了：“跟上，人出来了！”
　　重霜怀里揣着小药盒，顶着一张平凡无奇的面孔，走在从伊特米达德银行走向天空竞技场路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老妈的东西果然好用！重霜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贝壳雕饰在他的衣领之下。在银行冷柜里保存了那么多药品，怪不得金之前会说什么区别对待。比伊尔迷那个钉子操纵的面貌变化省力省心多了，他那个科学怪人的样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引人眼球的。
　　重霜穿过一楼报名窗口处长长的队伍，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指示灯一闪一闪，他的心绪也飘远了。这几年他接下了不少杀手任务，全是世界不同地方的，有关旅团的消息从一开始的没有到后面的零星几条，神出鬼没得可以。重霜拍拍头，库洛洛不是早就说过嘛，希望集体行动五年能有一次，再加上他的全盘规划，有消息漏出来就不错了，找人那绝对是难中之难。
　　也许可以把自家的珍本古籍拿出来吊人？库洛洛很喜欢看书。不过老妈要是知道了……重霜左思右想，决定过了这个夏天还是找不到人的话，就尝试一下。反正不是真的拿去卖，他还舍不得咧。这么决定了的重霜走出了电梯，拐了两个弯，最后停在了一个房间面前。
　　里面传来唯唯诺诺答应的声音。奇怪，除了云古外还有人？重霜推门进去，正好看见一个扎着长长马尾辫的小女孩正在教育自己的室友：“不是那样！好好地捧住！想象气体正从身体里慢慢流出……”云古脸憋得通红，两只手正隔空对着一只漂着树叶的水杯。本来有点满的水似乎波动了一下，不过重霜的出现吓了他一跳，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对不起，师父……”云古嗫嗫，重霜直接呆在了原地：师父？比自己大的云古叫那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师父？
　　“再来一次！”女孩命令道，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多了一个人。重霜凝神细看，她身上溢出的气相当少……这个人明显不止表现出的那点年龄。这么说来，这难道是所谓的秘密测试？云古刚通过今年的猎人考试。不关自己什么事，重霜刚想休息，一只手拉起了他：“你也来！”

　　17　亿分之一×两百层×三美

　　重霜暗自叹口气。云古对他的师父显然有点发怵，镜片下的眼神不断地扫向自己。女孩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把自己拉起来的吧。她拿过桌上的空杯子倒满，左右看看，没有叶子，就随手抓起桌上散落的樱桃丢了进去，把重霜推到杯子面前。“你也照我说的做！”
　　……重霜一阵无语。她难道当我没学过念吗？吐槽归吐槽，最好不要说出来，重霜觉得女孩就快要变身喷火暴龙了。他接触到云古歉意的目光，随后把眼神转回面前的杯子。“我能问一下，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测念力系统……”云古刚想向他的新室友具体说明一下，碧丝姬的眼神把他的话生生逼回去了：“都动手！”重霜已经听明白了，不由得好奇了起来：他没测过也，好像有点意思……
　　于是两人一起伸手，发动。云古紧张地盯着杯子里的水，五秒、十秒……水面晃动起来，渐渐漫过杯沿，溢到了下面的托盘上。他先是睁大了眼睛，而后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成功了。他一点不想给重霜留下“这个人笨得无可救药”之类的印象。咋咋呼呼的碧丝姬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云古疑惑地抬头看她，再顺着她惊讶的视线方向——哐当！
　　重霜伸手扶起地上的云古，好好的怎么会摔倒呢？云古保持着一脸吃惊过度的表情站起来，他很清楚地记得师父说过的每种系别对应着的相应变化。自己的杯子溢出了水，明显是强化系。可是看看重霜的那杯东西，怎么判定啊？颜色变成了牛奶白，放出系；沉在底部的樱桃位置变成了顶端，操作系；水变成了固体冰，特质系；还溢出了一些挂在杯沿，强化系；里面有些好像布丁的东西，具现化系；如果连味道都变了的话——云古和碧丝姬不约而同地蘸了一点冰末尝味，再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那哪是水啊，明明就是樱桃布丁牛奶刨冰！
　　重霜莫名地看着他们变来变去的脸色，拿起勺子尝了一点。啊咧，味道明明不错嘛，怎么他俩那个表情？嗯，可以考虑以后做来解暑用。但是，结果是什么？重霜把这个疑问抛出的时候，云古直接又一次倒在了地上，而碧丝姬突然变得很激动，她跳上桌子，双手按在重霜肩膀上摇摇摇，就差直接用眼神吃了他：“全系统啊全系统！我一辈子都没见过！”
　　重霜额上一大滴汗。这个外表像小女孩的人到底多大了？一辈子这种话都出来了……全系统？就是说自己各个系统的能力都能发挥？变化系放出系早就清楚了；强化系也能看出来点吧，毕竟自己以前常扔芬克斯去洗澡；操作系也有，但是仅限于月华沼泽范围内，继承家主后自动获得；具现化系，大概是念剑？唔，还剩下特质系不知道，那会是什么？
　　碧丝姬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兴致勃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重霜回过神，旁边的云古已经替他回答了：“重霜。”“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碧丝姬一只手支着下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名字：“重月……”“是我妈妈。”重霜回答。
　　“……怪不得……”碧丝姬喃喃，开玩笑，重月也不过二十五六，古灵精怪的师父都拿她没辙。二星猎人、专业杀手，没事就探宝或者遗迹，据说还会做许多用途不明的药物……金那小子还经常要她帮忙，如果重霜是她儿子的话，全系统好像也不算太令人惊讶……哎呀，不对不对，这样的话重霜根本用不着自己教嘛！她可是记得重月十岁通过猎人考试时就是令人惊叹的高手了，按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到这个年纪还不学念力的！碧丝姬再定睛一看，面前的孩子完全处在完美的绝的状态之下！
　　原来以为是一块未经开采的璞玉，没想到看走了眼，是闪闪发光的钻石……虽然也是很令人激动的一件事，但她还是对雕琢比较感兴趣啊！碧丝姬看一眼站好的云古，衬衣一角顽固地从腰带里钻出来。本来觉得这小子资质还不错，没想到一下子被比下去了。不过也是，能和亿分之一的念力天才相比的徒弟到哪里找去？碧丝姬沉了声，严肃道：“看见了没有，这就是差距！云古，以后每天都要好好练习，我会监督的！”
　　“你好厉害……”碧丝姬走后，云古向着已经一头扎到被窝里的人说道。重霜抱着枕头，“还好吧，你多多练习也会很厉害的。”云古明白自己不可能成为他那样的天才，心里有点落差感。不过在看到重霜回答时转向自己的眼眸，里面完全没有任何俯视的成分在，他微微笑起来。
　　采用一路推过去的方式，重霜在半个月内就升到了一百九十层。其实他本来可以升得更快，无奈第一他实在不想花什么力气，第二推这个动作太没有技术含量，于是就多花了点时间。相比之下，云古听从碧丝姬的意见，还在一百五十层稳扎稳打中。
　　重霜在两百层前的最后一场比赛。“……他动了！貌不惊人的重霜选手轻轻一推，他的对手就这么飞出去了！还能站起来吗？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重霜选手成功KO对手！他简直是有史以来最惊人的选手！从一层到两百层都只用同一个动作！每次KO都只需要十秒不到的时间！让我们一起期待他接下来的比赛吧！”
　　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在各个转播的电视机前回响，伴随着的图像是三五大粗的壮汉轻飘飘地飞出了场地，重重撞上了看台。一楼大厅里，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部都目瞪口呆：“太扯了吧，他根本还是个小孩子嘛……”
　　一个叼着巧克力糖球、银紫头发的孩子正好交上了自己的报名表，看到周围人掉下巴的样子，不由得也注意了一下被裁判举起手臂的少年。重霜？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是和印象里的长相差距实在太大了，奇犽这样下了判断。不过……推……奇犽眨了下眼，这个动作貌似很省力，可以考虑用。
　　同一时间，两百层之上。“真有意思♡；～”从浴室里出来的西索正好看到了电视中播放的结果，金色凤眼顿时眯了起来。“会是他吗♤；～”西索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滴，一边拨通了电话。要怎么和玛琪说好呢……嗯……就问她现在在哪儿好了～
　　重霜刚从场上下来，就被等着的碧丝姬师徒俩逮住了，做师父的那个更是囔囔着要他请客。原来重月的多金是如此有名，重霜无可奈何地感叹了下老妈的挣钱能力，虽然她的花钱能力一样出名，但是富余还是多得令人叹为观止。话说自己好像也挣了不少，哪天清点一下好了。于是重霜带着两个人吃得嘴角流油，最后还附赠碧丝姬一张香薰按摩＋精油护肤＋温泉SPA全年体验券，这才算解决。
　　强化系的食量果然是惊人的——重霜拿着新领到的钥匙拧开房间门的时候心想。碧丝姬好像吃掉了不少于她自身体积的食物，身材却丝毫没有变化。重霜把钥匙丢进感应器，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大厅阳台浴室书房一应俱全，家具都是豪华型的，甚至还附带一间宽敞的练功房，重霜满意地转了一圈。听说楼主待遇更好，原本只是来打发时间的重霜开始认真考虑在这里拿到一套常住免费豪华房子的想法。
　　等到重霜舒舒服服地享受了温泉泡澡出来，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虽然是背对着，但是衣服上的钉子明白无误地表示了来人的身份。“伊尔迷？”过去几年里他们合作过多次，重霜对揍敌客家人的来无影去无踪已经相当适应，他在最近的一张靠背椅上坐下，“你出任务？”
　　“嗯，”伊尔迷回头，高大落地窗外吹进的夜风撩起了他的黑色长发。“其实还有件事拜托你。”重霜停下擦头发的手，他倒是很有兴趣知道让冷冰冰的伊尔迷特地跑来让自己做的事。伊尔迷顿了一下：“就是奇犽。爸爸让他在这里锻炼一下，麻烦你注意他的行动。”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去呢。”重霜调侃地说，不出意外地看见伊尔迷转过头去。“我有任务在身，”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