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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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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我不想毕业,忙到我连开电脑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码字了。明珠事发已在沈宛预料之中,可是却没有料到来得如此之快。
理学名臣之间,门户之见甚深,互相攻击。明珠“则务谦和,轻财好施,以招徕新进,异己者以阴谋陷之”,他与另一位权倾朝野的大臣索额图不融于水火。。电子书。以明珠、余国柱与索额图、熊赐履为首的两派争斗地相当激烈。
早在二十六年冬天康熙谒陵,明珠便被于成龙等人推到了康熙的刀刃前。
“当今官已被明珠、余国柱卖完了。”于成龙在途中如此回答康熙的问话。
“有何证据?”
“皇上,请您派亲信大臣去检查各省布政司库银,若有不亏空者,便是臣妄言。”
康熙又讯问高士奇,高士奇尽言其状。
“为何无人揭发?”
“皇上,明相贵为朝臣之首,只手遮天,谁不怕死!”
“有朕在,难道明珠一人势力甚于四辅臣不成?朕若是想要明珠的人头,他绝活不过明日!有什么可怕的!”
结果搜集明珠与其党羽罪证的事情交给了“一痕沙”。探子的回报沈宛扣在手中十日之久,可是最终还是递了上去。纸包不住火,规劝明珠无济,就算她扣押住消息,康熙迟早还是会查出来的。她承诺保全明珠,却没有承诺助他妄为。
康熙二十七年正月,承袭了去年的寒冷,隆冬未过,天气格外寒冷。北方大地银装素裹,天地一片苍茫。
原本只是在北京逗留,却不想此刻竟走不了了。她拒绝了孝庄的好意,执意要完全走出他的生命。如今,为了丈夫的父亲,她却必须去见他一面。
暗中联络上了李德全,沈宛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入了宫。被宫人引致御花园边上的暖阁,沈宛一直在心里思量着该怎么与康熙说。
暖阁被温暖的炉火烘得格外温暖,与外头的天寒地冻完全是两个世界。
沈宛原本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候,但是她的思绪却被“咿咿呀呀”的一阵呢喃声打断。她站起,环视这个屋子,赫然发现软榻上躺着一个婴孩,襁褓松散了开。没有多想,她立刻上前整理了婴孩的襁褓。暖阁虽暖和,但是毕竟还是隆冬,孩子怎受得住一丝一毫的寒。
婴儿温软得触感竟让沈宛舍不得将他放下。“小阿哥,何人如此粗心将你落在了此处?冻坏了?还是饿了?”
孩子睁着大眼睛,看着沈宛咧了咧嘴,露出了可爱饱满的牙肉。
“你可是在对我笑?”春意染上了沈宛的眉眼。
“你是谁?怎么抱着我们小阿哥!”一位状似乳娘模样的女子一进门便发出尖锐的呼声。
“我……”沈宛刚想辩解,外头便传来了李德全的声音。
“皇上,您慢些走。”确定沈姑娘到了宫中他才敢告诉皇上,生怕让主子空欢喜一场。果然,主子一听沈宛进了宫而且想见他,便连饭都不吃,更是立刻抛下了一屋子的大臣赶了来。
乳娘惶恐地跪下。她偷偷离开上个茅厕,小阿哥便被一个陌生女子抱在怀里,如今还被皇上撞个正着……越想越害怕,乳娘吓得浑身发抖。
一进门,康熙便看见如此场景——沈宛站在屋子中央等着他,手中抱着……孩子……这种感觉……他的心瞬间被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涨得满满的,很多年后有若惜承欢膝下时他才明白此刻的感觉,那是幸福。
孩子……
康熙皱了皱眉,犀利的目光射向跪在一旁的乳娘身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德全立刻领会了主子的心思,厉声质问乳娘。
“回皇上。”如娘发抖着磕头。“太后说这阵子皇上心情不好,所以让奴婢抱小阿哥来让皇上看看,希望皇上能……”
康熙挥挥手,制止她再说下去。“下去,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小阿哥……先留下。”他喜欢看沈宛抱着孩子的样子,这是多少个夜晚只有在梦里才能勾勒出的场景。
“是。”乳娘忙磕头,连滚带爬地出了暖阁。
李德全亲自伺候了茶点,也跟着退了下去。
沈宛手中抱着孩子,放下也不是,抱着也不是,怎么都不是。但是她并没有将慌张表现出来。“孩子……”她将孩子递出去一些,但是这孩子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
“胤祯好像很喜欢你,能再多抱他一会儿吗?”康熙眼中缓缓堆起了笑意。他并不在乎她来见他的动机,至少他见到她了。如果明珠的危急能将她逼到他面前,那他并不介意公私不分。
胤祯……“国之将兴,必有祯祥。这是十四阿哥。”
“只有宛儿能不加提点就明白我的心思。”康熙站在门口,直至自己浑身被烤得热烘烘的才靠近他们。“这小萝卜头还未足月,可是皮得很。”
为什么一切隔阂此刻在他面前好似从未有过一般?他此刻的表现,就如多年前他们分离了数月再见一般,自然地好似不曾分开过。
分开过吗?心未离过,是否就是从未分开?
“皇上,我此次来……”沈宛欲说明来意。
“太后说,他像极了我小时候。见着他便像是见到当年的我一般。”康熙没有让沈宛说下去。“你看看他,一点都不像未足月的孩子那般稚嫩不是。”他伸出食指逗逗胤祯的下巴,小家伙十分配合地咧大了嘴巴。“如果皇祖母能看他一眼,让她可以回忆一下儿时的我,该有多好……”
顺着康熙的视线,沈宛也低头看着孩子。有一瞬间,她的心柔软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如果……”她抿紧了嘴,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却懊恼地半闭上了眼睛。
她看着孩子,他看着她。“如果我们的恨离还在,如今该有六岁了。”她的如果,是他在梦里设想了千万遍的梦。
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她无法厌恶此时怀中的婴孩。即使这是别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可是此刻她却被着温软坚韧的生命弄得满心柔情。
“你喜欢他。”康熙用的是肯定句。是的,他能看出来,她的欢喜是那样的明显。
还未来得及回答,胤祯便大声哭了起来,洪亮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吓得沈宛差点抱不稳。
“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康熙不解。
沈宛不知所措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
“李德全!”康熙转身大喊,嘴角带着笑。其实他只是想掩饰自己的失态而已——他从未见过沈宛如此孩子气的表情。
“奴才在。”李德全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康熙御用的瓷碗。“乳娘说十四阿哥是到了喂奶的时间了,想必是饿了。”李德全抬头察言观色,“奴才斗胆,让人取了乳汁,想让皇上享受一下哺乳孩子的天伦之乐。”
闻言,康熙立刻眉开眼笑。无声地取过瓷碗,康熙转身。“你得帮我。”
屈儿虽不是她亲自手把手带大的,但她还是因此积累了不少经验。所以相对康熙的手忙脚乱,沈宛显得从容不迫多了。
都是这么多孩子的父亲了,他居然连基本抱孩子的姿势都不太正确。沈宛无声地摆正了康熙的手,然后继续喂食,并不时地替孩子擦拭溢出的食物。
“你很熟练。”没有由来的一阵心疼。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当年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阻止她入京!那时他什么都不知道!
“屈儿小的时候,我时常亲自照顾他。”沈宛没有停止喂食的动作。
“对不起……”
沈宛摇头。“不必与我说这样的话,是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的孩子。”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还有屈儿,我很满足了。”
“……”回答沈宛的是一阵沉默。
一碗乳汁尽数进了胤祯的小肚皮,沈宛放下瓷碗,从康熙手中接过孩子。她轻轻地排着孩子的背,直至小家伙舒服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像是算准了时机一般,门再次被人推开,李德全轻手轻脚地带着一大队宫女太监进来。“皇上,您这些日子一直食欲不振,正巧沈姑娘正午时分来,也未进食。奴才命人准备了一些吃的,让沈姑娘陪着您用一些如何?”
所以,康熙如此信任李德全不是没有理由的。沈宛迎视康熙询问的眼神,点头。
许久没有坐在一起进食,更因为康熙身上那一身刺眼的明黄龙袍,沈宛显得拘禁了很多。十四阿哥吃饱睡下,便被奶娘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看着康熙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这些山珍海味,沈宛皱起了眉头。“不吃吗?”
“没胃口。”康熙索性放下银筷。
“我去给你做些素菜粥?”沈宛脱口而出,又可能觉得自己如此说不太合此刻两人的身份,又尴尬地解释起来。“我的意思是,你多日来饮食都不正常,清单一些的东西可能……”
“好。”未等沈宛说完,康熙便点头。“我有很多年没有吃过宛儿亲手做的东西了。”
在这片恼人的沉默未结束前,沈宛匆匆站起离开。
若是御膳房突然多了个妃子,御厨们定是会争相巴解;若是突然多了个陌生的民间女子,又会是何反应?
若是那女子来了没多久,从未来过御膳房的皇帝也来了呢?
李德全遣退了厨房里所有的人,只剩下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太监给沈宛打下手。
灶台上“扑腾扑腾”地熬着素菜粥,锅里蒸着水晶饺。“宛儿准备的都是些素菜。”
沈宛一愣。她很多年前便开始吃素,而苍月傲风也吃素,所以不知不觉就全做了素菜。“我自己吃素,所以忘了……”是太久没有给他做东西吃了。
“吃素好。”康熙如此说。早年他吃常陪着孝庄太后吃素,所以并不会不习惯。
没一会儿,康熙最爱吃的几样小吃便上了桌。
沈宛安静地看着康熙缓缓将一桌子的东西扫进腹中。
餍足,康熙放下碗筷。“说吧。”
“……”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她错愕了一下,但是她随即适应过来。原本来找他,就是为了明珠的事情不是吗?“是关于明相。”
“你可知,你已经失去了超然的立场?”她不再能冷眼观看朝臣玩弄权术了。
沈宛点头。“我没有办法,那是容若的父亲,所以也是我的父亲。”
“果真只是如此认为?”
“我保全他,不让他有性命之虞,但并没有要助他扩张权势的意思。”
“如果我说,饶明珠不死,可是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呢?”康熙细细地注意着沈宛每一个面部细微的变化。
“其实,明珠的贪渎和跋扈,从某种程度言之是你放任的结果。你允许他结党,本是出于牵制索额图党的考量,只是他太过任意妄为了。明珠会错意,你从来没有默许任其势力不加约束地发展,当弊大于利时,你一定会着手整顿。不论是明珠还是索额图。”沈宛没有正面回答康熙。“明珠不会死,因为索额图还没死。”
康熙面无表情地听沈宛说完,脸上随即换上苦笑。“所以我说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她说地没错,他并没有要明珠的命。“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来。”
是啊,既然知道明珠不会丧命,为何还要来?沈宛自问。“我只是不想他受太多的苦。”她如此说,也如此告诉自己。
“一切都是因为容若?”风暴逐渐在康熙眼中凝聚。
沈宛点头。
急促的呼吸声,康熙强迫自己转头看着窗户,只希望外面的天寒地冻能稍稍平息一下心底突然窜起的火焰。许久,他才再次开口。“容若没死?”
“不,纳兰性德已经死了。”
“死的是纳兰性德的人,还是这个身份?”康熙站起身,“知道我听说有人在苏州见到纳兰性德时的心情吗?那种被嫉妒焚烧的感觉,你懂吗?”
“他已经死了。”沈宛回答。
“他……得到你了?”康熙咬牙。
沈宛抬头看着康熙。她在他眼里就仅仅只是朝秦暮楚的女子?沈宛硬是压下心中的怒火,摇头。
“好,我答应你不会为难明珠。”
两人至此不欢而散。
沈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他、离开皇宫的。待神智恢复过来时,便是冰凉的手被苍月傲风温暖的手包裹在手心。
“你怎么来了?”他真是大胆!这些时日关于纳兰性德未死的流言泛滥,他居然还敢顶着这张与容若相似的脸走进京城。
“等不到你回来便来了。”苍月傲风无所谓地笑笑。“事情解决了?”见沈宛点头,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那我们回家吧。”
康熙二十七年二月,高士奇与徐乾学密谋起草参劾疏稿。先呈皇帝改定,后交由佥都御史郭琇参劾明珠八大罪状:凡内阁票拟,俱由明珠指使,轻重任意;任意附会,市恩立威,挟取货贿;广结党羽,妄图把持朝政;贪渎无妄,收刮民脂,以奉私门之所用;买卖官职;糜费河银,大半分肥,所题用河官,多出指授,是以极力庇护;科道官有内升或出差的,明珠、余国柱都居功要索,至于考选科道,即与之订约,凡有本章,必须先送阅览,因此言官多受其牵制;明珠自知罪戾,见人则用柔然甘语,百般款曲,而阴行鸷害,意毒谋险。
郭琇所列明珠八大罪状,直欲将明珠置于死地。
但康熙最终因“不忍遽行加罪大臣,且用兵之时,有效劳绩者”而采取宽容的处理方式,革去明珠大学士职务,授为内大臣。明珠同党余国柱、科尔坤、佛伦等革职。
前传大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繁花落》正文和前传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
后面会陆续推出一些番外,苍月傲风的、若惜的。。。。
为娘的要去准备新文,等一下吧~~HOHO~~康熙二十七年四月,康熙帝躬送太皇太后灵柩奉安暂安奉殿。其后起陵,称昭陵。
九月喀尔喀部为准噶尔部噶尔丹攻破,迁徙近边。这一突发事件延缓了康熙原本南下的行程。
噶尔丹很早便昭示了自己的野心,这匹草原苍狼,终于按耐不住了!虽对噶尔丹早有戒心,但此刻他还未与朝廷起任何冲突,所以朝廷还有时间准备一切。
十月,上大行太皇太后尊谥号为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升祔太庙,颁诏中外。“昔奉我皇祖太宗文皇帝赞宣内政,诞我皇考世祖章皇帝,顾复劬劳,受无疆休,大一统业。暨朕践祚在冲龄,仰荷我圣祖母训诲恩勤,以至成立”,“设无祖母太皇太后,断不能敦有今日成立”。
十二月,康熙下令建福陵、昭陵圣德神功碑,御制碑文。
康熙二十八年正月,康熙帝第二次南巡,临阅河工。愈近苏州,康熙心中愈是百转千回,距上回相见,竟已过一年有余。
再见面会是怎样的光景?
苏州仍是印象中的那般繁华。街道两旁的小贩不遗余力地叫卖着,路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若是在其他地方看见这般生机的场面,他会很高兴,可这里是苏州。
越是接近“一痕沙”他就越是却步。当“一痕沙”映入他眼帘时,他的脚竟不能移动半分。
“主子……”李德全不解地看着主子的侧脸。他不是一路都在期待这一刻吗?
“……”康熙楞楞地站着,完全无视来往百姓好奇的目光。“先去……”
康熙先去了恨离的坟墓。这个小小的坟墓,也许就埋葬着他和沈宛 一生一世的缘分不是?失去孩子,宛儿究竟是有多痛!而他,竟是连伤心凭吊的时间都没有给自己。
恨离,你恨阿玛吗?恨阿玛无力保护不了你?恨阿玛那样伤害了额娘?恨阿玛吗……
那一瞬间,他惊觉他在恨自己!
身后轻缓的脚步声拉回了康熙的思绪。转头他便对上了一个男人俏笑倩兮的眼。纳兰性德?不!那个人不是纳兰性德!可是他又是谁?为何与容若张得如此相似?微微上扬的唇角,他眼中饱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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