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雪晴-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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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开的？”薛芝晴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然后猜测道：“莫不是那块石头，哦，不对，应该说是泉魂，是它起了作用？”

“不错。”宋清明赞赏地点了点头，真不愧是他的女儿，果然聪明。

“咦？”突然薛芝晴发现了什么，惊疑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见状宋清明关切地问道。

“我们之前走的时候那边的墙不是已经被您给震碎了吗？怎么现在还是完好的？”薛芝晴只觉得无比的恐怖，难道一面墙竟也能自我恢复吗？莫非它也是有意识的，是活的？这怎么可能？

“晴儿，你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正如你心里猜测的一样，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活的，他们都已成精，早就拥有了思想和生命。不仅如此，他们的生命力还比我们要旺盛数倍，自我恢复能力较我们来说也要强的多得多。”看出了薛芝晴心里的难以置信，宋清明笑着解释道。这个孩子还是在凡间呆的久了，不了解这些事情也是正常的。自己作为她的父亲，有义务告诉她这些，毕竟她不同于其他的凡间女孩，没有平淡和安稳的资格。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就是心里不敢相信，这种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薛芝晴意识到这里的情况并不如自己之前想象的那般简单，复杂怪异的事情要多得多，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无论前面有多么的凶险，他们都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因为他们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无惧、无畏，方能战无不胜。这一次，他们只许胜，不许败。因为这不是他们个人的一场战役，而是关乎天下苍生的一场战役。薛芝晴此刻才感受到肩膀上担负的沉重责任。

“晴儿小心！”突然，宋清明大叫一声，将薛芝晴一把推开，然后右手一挥，一阵风便从袖口中涌了出去。

薛芝晴还未从宋清明那一推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便看到之前那张光滑的墙壁上凸显出一张张人脸来，每张脸都极尽扭曲，每张脸都鲜血淋漓，诡异非常。接着是一张伸长出来的人脸，没有任何的支撑，就那么飘在空中，死死地盯着自己，吓了薛芝晴一身的冷汗。好在宋清明那一掌挥得十分及时，在那人脸即将贴过来的时候便将其击得粉碎。

“啊！啊啊啊——”那些恐怖的挂着恶心血液的人脸也纷纷随着之前那碎裂的人脸，发出一阵又一阵诡异的惨叫声。那种惨叫声，就算是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也不为过。只让人心烦意乱，恶心干呕，反胃不止。

“晴儿，捂住耳朵，保护好自己。”宋清明简单地交代了薛芝晴一声，便向四面八方齐齐出掌，墙上的人脸也随着宋清明的进攻开始一张张碎裂，怪异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惨过一声。直至最后，悉数被宋清明销毁殆尽。

“好了，没事了。”望着周围渐渐明朗起来的，竟是出现了一片旷野，宋清明终于舒了一口气对薛芝晴道。

“爸爸，刚刚那些恶心的人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黄泉禁地里啊？还有这周围怎么又变成了这么敞亮的空地了，之前不是和山洞一样吗？”一个个疑问涌上薛芝晴的心疼，使她没有了过多的害怕，有的只是疑问和不解，故而转向宋清明问道。

“那些人脸是鬼脸谱。”宋清明望着周围这片敞亮的天地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反倒是更加凝重起来。

“鬼脸谱？”薛芝晴重复道。

“不错，你看这周围竟然是这般敞亮，而不是之前的像山洞一般封闭，正是因为之前有那些贵脸谱啊。”

“何为鬼脸谱，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些模仿人形变身的石头精罢了。不过这些石头精虽然没有什么思维，但是只一点很突出，那便是他们的模仿对象越强，他们便越强。虽然他们的能力远不如他们的模仿对象，但是若是他们的模仿对象强到了一定的程度，这股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而且由他们的能力，多少也是可以估计出来他们模仿对象，也就是对手的真正实力。”宋清明耐心的解释道。

“那爸爸估计一下对方的实力如何？”听完宋清明的讲解，薛芝晴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些鬼脸谱就已经如此厉害了，那他们的模仿对象还真是不敢想象啊。

果然，宋清明的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薛芝晴喃喃地重复道。居然是深不可测，这些鬼脸谱就已经如此的厉害了，更何况是这些石头精背后的人呢。何止是深不可测啊，简直就是已经到了让人无限恐惧的地步了。薛芝晴突然感觉好无力，自己怎么这般的弱小，这样的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斗。薛芝晴只觉得心里毛毛的，说不出的凉，不是恐惧，也不是害怕，就是单纯的凉。而且，还很凉。

“爸爸，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这些小小的石头精都对付不了，还需要您的保护？”薛芝晴两只眼睛空洞地对着宋清明说道，却又不知是望向何方。似乎在害怕知道答案，又或是觉得答案根本就无所谓一样。当然，也不乏第三种可能，那便是她的心里其实早已知晓了答案。

“没有，晴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已经很勇敢了，起码在这种情况下你都没有任何的恐惧不是吗？”见薛芝晴陷入了一种极端茫然和心灰意冷的境地，宋清明赶紧安慰她道。

“孩子，你清醒一点，这不是你的错，完全是因为那恶滔天太强了，我们都不是对手啊。不是你一个人不行，爸爸也不行啊，我们都打不过他。但是就算我们明知道会牺牲，也不会怯懦的，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继续战斗下去，若是连我们，又该让其他人怎么活？所以我们必须振作起来，再没有其它的选择。晴儿啊，你不能现在就认输了啊，不能就这么轻易就心灰意冷了，你要给我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来才行，你是爸爸的骄傲，就算我们最终输了，最终牺牲了，我们的气概也不能减弱一分，你说是不是？”宋清明用力地摇了摇薛芝晴的身子，用这种方法把她拉回现实。

“爸爸，可是他真的很强。在他面前我就和一个初生的婴儿没有任何区别，人家不用动手便能将我轻易碾死，你说我还能再拿什么去和人家斗？那不是自己欠揍找抽吗？”宋清明的安慰并没有让她有半分多余的好过，薛芝晴万分沮丧地说道。

“可是难道仅仅因为他很强，我们就必须放弃吗？是的，我也知道他很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爸爸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若是能活着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我们既然都已经不怕牺牲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在乎对手的实力了。因为，无论他到底是强，还是不强，我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那便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只有一个目的便是消灭他。就算是最后我们命丧他手也没有什么好怨言的，毕竟我们战斗过，我们努力过，至于最后败了或者牺牲了，那也只能说是宿命如此了，谁都无法改变也无法改变得了，所以我们现在才更应该抓住我们自己能抓住的，决定我们自己能决定的啊。”宋清明尽可能的劝说薛芝晴道。

“爸爸说的是，晴儿错了，是晴儿不该钻牛角尖，爸爸不要对晴儿失望才好。”经宋清明这么一说，薛芝晴再结合眼前和之前的情形一想，可不正是这样吗？无论对手强于不强，与她们战斗的决心何干？敌人弱，他们自然开心，敌人强，他们也毫不畏惧，照样和对手决议生死。既然他们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么一个目的，只有这么一个选择，那他们又何必再去管其它的什么呢？薛芝晴终于有些释然了。

“好，不错，这才是我宋清明的女儿啊！”见薛芝晴终于释然了，宋清明欣慰地说道。“好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黄泉禁地被毁，这下我们想寻那恶滔天可就不容易喽！”宋清明似是感慨着说道，实则他的内心深处早已遇见了结局。若是一直这么继续下去，他们只怕是必败无疑了。

“怎的黄泉禁地毁了我们就不好寻他了？”薛芝晴不解地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所谓的黄泉禁地其实就是囚禁恶滔天的地方，现在恶滔天已经冲破了封印，这个地方也已经被毁，我们再想找他又谈何容易啊！”宋清明颇为担忧地说道。之前他们起码还可以知晓恶滔天的具体所在，现在可好了，连敌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还搞不清了。

“哦，原来是这样。”薛芝晴有些明白了，她自然能听出来事情较之之前是更加的严重了，心情的沉重自是不必再说。

父女二人均是一时沉默了下来。说是向前走，可是哪里才是前？哪里才是他们要去的地方？连恶滔天在哪里他们都不知道，又何谈其它。

“薛芝晴拿命来！”就在父女二人心事重重的时候，一把沾满了黑气的重剑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向薛芝晴刺了过来，在宋清明和她父女二人均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没入了薛芝晴的胸膛。

“哈哈！天儿，为父终于给你报仇了，终于给你报仇了！”亲眼看着自己的剑没入薛芝晴的胸膛，妖袭江疯狂的大笑道。都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天儿，都是她害死了自己唯一的也是最疼爱的孩子，现在可好了，自己终于为儿子报仇了。儿子生前不是很喜欢她吗？那就让她去给天儿作伴吧。

望着血口殷红的血迹，再看看妖袭江那般疯狂的神色，薛芝晴再无力去思考，只觉得浑身无力，生命在一点一点的飞速流逝，最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是她欠了天儿的，那便这般还了也好。

“不要！晴儿不要！”望着闭上了双眼已然失去了生命特征的薛芝晴，宋清明终于大叫出声。她还说要和自己一起对战恶滔天呢，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被一个奸人偷袭成功了？这是他的女儿啊？他宋清明的女儿怎么可以这般脆弱？自己又该怎么和菩提交代？

“妖袭江，还我女儿命来！”宋清明一手一拂衣袖，那原本插在薛芝晴胸膛的剑便又重新像妖袭江飞去，然后用剩下的一手轻轻拂过薛芝晴的身体上空，薛芝晴的身体便开始恢复了之前的干净。他宋清明的女儿，就算是死，也要死得端庄，走得整整齐齐。

宋清明轻轻地将薛芝晴的尸身放在一旁，然后道：“晴儿，等着爸爸给你报仇。”然后头也不转地向妖袭江走去。

妖袭江刚刚将宋清明甩过来的剑抵挡过去，虽未受伤，却也十分吃力。长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黄泉之主真不愧为黄泉之主啊，果然厉害！不过那又怎样？你的女儿杀了本皇的儿子，那就是要偿命的！”妖袭江的双眼间突然爆发出狠戾的光芒来，势必拼死也要同宋清明一战。

“宋某也是如此。我宋清明的女儿也不比你的儿子差。”宋清明更是当仁不让。“更何况，据我所知，你的儿子也算是死在了你的掌峰之下。”宋清明这是在提醒他，妖刑天的死其实都是他这个父亲一手造成的。

“你胡说！”妖袭江大声反驳道。“宋清明，你少废话，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过来吧。”说完，也不待宋清明回答，就是一掌劈了过去。

二人打做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一抹圣洁的白色没入薛芝晴的身体之中，然后慢慢升腾，不知道拖起了什么东西飘向远方。

第五十章　恢复记忆

经过一番紧张的战斗，宋清明虽然已经将妖袭江打成了重伤，可是最终还是被他给逃了。

“晴儿，是爸爸没用，没有保护好你。”望着那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女孩儿，宋清明第一次有种深深的挫败感盈上心头。一个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的人，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黄泉之主？若是晴儿是和恶滔天战斗牺牲的也就罢了，可她偏偏该死的是被妖袭江给偷袭了，宋清明只觉得无论从哪方面说来都很难能找到什么能轻易原谅自己的理由。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菩提？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吧。

“晴儿，走，跟爸爸回家。我的女儿是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对不对，你可是天命之人呐！”虽然是事实摆在眼前，可宋清明还是不愿意相信薛芝晴是真的死了。笑话，天命之人的命岂是开玩笑的？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说死就死了？所以，尽管薛芝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命迹象，宋清明仍是坚持把她带回了落尘别院，去见甄菩提、宋甄以及何洛晨。这种事情，就算是想瞒也是瞒不了的，所以他也并不打算去避讳他们。

宋清明抱着薛芝晴的尸身，心情沉重的回了落尘别院。无论怎样，这事他终究还是无法隐瞒甄菩提，就算是为了让菩提最后再见一眼女儿的容颜，他也不能再去隐瞒。

“这是晴儿？我的女儿？她怎么睡着了？”一见到宋清明抱着薛芝晴回来，甄菩提便已经意会到了什么，可是她却不愿意去相信，只作毫不知情地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怎么可能嘛？晴晴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之所以被清明抱着回来，大概只是因为她太困、太累了，所以才会不小心就在外面睡着了。清明一定是见她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这么香才不忍心叫醒她的，她只是睡着了而已。甄菩提越是觉得心慌，越是在内心里进行自我安慰。

“菩提，我······”宋清明说着叹了口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悠悠的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清明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见宋清明这个样子，甄菩提的心彻底沉了下去。晴晴她——死了。心里好难过。再没有什么能支撑自己的，甄菩提只觉得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晴晴死了，她死了，我的女儿她死了。”甄菩提瘫坐在地上，望着宋清明喃喃地说道。眼泪像断线珠子般喷涌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菩提，你不要这样。现在这个时刻，我们更应该振作起来才是。”宋清明将薛芝晴的尸身放在一旁，伸手将甄菩提抱起来安慰道。

“振作？怎么振作？”甄菩提直直地望着宋清明，眼睛里溢满了悲伤。她的丈夫告诉她，她的女儿死了，并且他还不要自己伤心，让自己去振作？怎么振作？“我不听！我不要听！你别说了，我不要听！我的女儿她很好，晴晴很好，她之前还好好的呢。你别说了，我不听！我不听！”甄菩提拼命地摇头，不想再听宋清明说下去。晴晴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怎么会啊？

突然，她看到薛芝晴的身体上泛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一下便怔在了那里。“晴晴她······她······”甄菩提企图找回自己的声音，这种情形可真是旷世罕见。

“菩提怎么了？晴儿什么？”宋清明将甄菩提的脸扶正，对着自己问道，却意外的看到了甄菩提眼中的讶异，然后也赶紧转过脸去看。

只见薛芝晴身体上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盛，慢慢的便模糊了他们的视线。接着那金色光芒陡然炸开，薛芝晴事尸身却已消失不见，然后是一片片纯白的雪花自天际翩然落下，就像是正在给这方天地进行一场浩大的洗礼，到处透着圣洁和安详。但是只一瞬，很快那些雪花便消失不见了。

“晴儿，不要！”听到声音赶来的何洛晨没想到竟是一来就见到了这种场景，不禁痛呼出声。

“妹妹······是妹妹么？”宋甄喃喃自语道，整个人笼罩在一种飘渺的氛围中，有些迷茫。因为，他刚刚竟然察觉到从他们一取出来就一直毫无反应的伏羲琴居然动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紧跟在后面而来的幽冥邪、雪女、雪阴三人并不知道刚才发什么，只是觉得先到的几人都是深色复杂，表情各异，但却是齐齐的僵在原地，感觉是有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于是赶紧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