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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拾情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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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年前，十八岁的柯阳拜别恩师——千面郎君，独自一人下了苍山闯荡江湖。先后认识了凌霸天和罗毅，当时三人谈得颇为投机，当下就决定结拜为异姓兄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当年的誓言还言犹在耳，可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由于三人中凌霸天最为年长，柯阳最小，于是他就称凌霸天为大哥，罗毅为二哥。三人一同闯荡江湖，那段快意恩仇的日子，一直是柯阳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们惹怒了青阎帮的鬼面弑神，遭到青阎帮的全面追杀。在逃亡的路上，三人退敌无数，就在最后一次对战鬼面弑神的过程中，罗毅为了救柯玄竟被鬼面弑神当头划了一刀。刹那间鲜血染红了罗毅整张脸，可他依然不放弃地和鬼面弑神缠斗着，经过三人长久的车轮战后，终于将鬼面弑神斩于刀下。可罗毅脸上也永久地留下了那条丑陋的刀疤。
柯阳虽擅长易容术，可是对罗毅脸上的疤痕却是素手无策。好在罗毅身性开朗，并不在意这刀疤，反而觉得脸上有这么条疤痕才能显出他的男子气概。
日子就在三人到处打打杀杀中渡过，而在二十年前，他们突然得到一则消息。南越国朝廷为救济因洪涝受害的百姓，特别派遣钦差运送两百万两白银前去灾区赈灾。可是这赈灾的银子还未送到灾区，就已经被几个贪官给瓜分地所剩无几了。而其中一个姓宋的贪官更是将多年聚敛的钱财珠宝一同偷偷运出南越国界，打算告老还乡后消无声息地潜到西兰国享用这数不尽的钱财。
柯阳三人就是得知了此宋姓官员的藏宝地点，于是连夜赶了过去。三人合力将守护宝藏的死士全部杀死后，装扮成镖师将这批宝藏运出城，出城后他们不眠不休地赶了七天七夜的路，终于从西兰国跑进了阎国地界。最后他们选定了金水镇作为他们定居的地方。
话说在三人刚踏上阎国土地的时候，就遇上了三人此生的魔障——米瑶。三兄弟不约而同地都喜欢上了她，可是米瑶却被柯阳的书生气给吸引了，最后还嫁给了柯阳为妻。凌霸天为此和柯阳有了嫌隙，可是当面他却装作满不在乎，依然手足情深地对待柯阳。
后来凌霸天和罗毅领了三分之二的钱财，开了威远镖局。而柯阳则和米瑶拿着剩下的钱财开了间学堂，一圆柯阳教书的梦想。后来的十年间，三兄弟的日子过得倒也太平，相处融洽、和乐融融。
捕快体验篇 第六十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上）
“十年前……”柯阳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眼中浮现出剧痛和懊悔，久久无法开口。当他再次开口时，画面突然一个翻转，变成了十年前那惨绝人寰的夜晚。
一轮圆月高挂夜空，荷塘边的凉亭中坐着三个神色各异的男人。
“俗话说得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大哥、二哥，你们看，今晚的月亮果然比昨夜的更圆。”三人中最为年轻的男人举杯对着明月朗声说道。只见他全身散发着一股书卷气，一身乳白色的长衫使他看上去更为修长。
被称作大哥的粗犷男子端起面前的酒碗，大口地将整碗酒喝的一滴不剩。放下酒碗后他抬头看向年轻男子说道：“行了，三弟，你就别酸我了。大哥我就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哪懂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大哥你还别说，小弟他今天就是特地来酸你的。哈哈哈……”面带狰狞刀疤的粗壮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容使他的脸看上去祥和了不少，让人觉得没那么狰狞可怕了。
不用说，这对月饮酒的三人正是凌霸天、罗毅和柯阳。今日正值八月十六，凌霸天和罗毅二人乃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仓促间柯阳只好将珍藏了数年的果子酒给取了出来。可是凌霸天嫌果子酒不够味，于是拿出了他自带的白干，说要和柯阳痛痛快快地大喝一晚。
米瑶见三人难得一聚，也就没多加阻拦，只是嘱咐柯阳浅酌即止，切莫贪杯伤身。随后就领着女儿回了屋子。
一晚上凌霸天一直不停地给柯阳斟酒，罗毅也在一边劝酒，令得柯阳盛情难却，也只好拿了小杯浅酌一番。如今酒过三巡，竟来了诗性，站起身走到亭外。对着明月吟诵起了李白的《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是啊，我们哥仨自从上个年夜饭后，已有一年多未曾聚过了。三弟这段时间都是一人独酌吧？”罗毅也站了起来，走出了凉亭。
“嗯，每每一人对月饮酒时，我总会想起过去我们闯荡江湖时的趣事。”柯阳颇为感慨地说着，“还记得那时我们每晚都会端着大碗，就着月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呢。”
“对，对。”凌霸天突然也大声嚷嚷道，“只可惜你小子，自从娶了米瑶后，就没再用碗喝过酒。真是个妻管严！”
“呵呵，非也非也，此乃爱妻的表现。大哥莫非不爱嫂嫂？”柯阳打趣地说道。他一点都不介意被人说成是妻管严，他爱极了温柔娴淑的米瑶，愿意为她做尽一切。只要是她的吩咐，他必定遵从。
可柯阳这句话听在凌霸天耳里却完全变了味道，凌霸天以为柯阳是拿此事来向他炫耀，本就对他娶走米瑶非常不满，如今这句话更是让他气愤难当。
他突然一掌拍在石桌上，站起身冲着柯阳怒吼道：“滚！我爱不爱你大嫂，你会不知道？少在老子面前显摆！”说完抡起拳头就打算朝柯阳挥来。
罗毅见状立刻上来劝阻，“大哥，你别激动，小弟不是这个意思。”
“二弟你别拦着我！”凌霸天推开罗毅，坚持要对柯阳动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自从他取了米瑶，就总是在我们面前装甜蜜。他这算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们都喜欢米瑶，还特地跑我们面前招摇！”
柯阳第一次听到凌霸天说这话，一脸惊愣地看着罗毅。“二哥，大哥说得可是真的？你和大哥都爱着米瑶？”
罗毅眼中划过一丝痛楚，点头说道：“的确。当初我们兄弟三人是同时爱上米瑶，可是她却选择了你，所以我和大哥便退出了。只是这事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当然不能告诉他，难道想让他用此事来羞辱我们不成！”凌霸天似乎是酒劲上来了，面红耳赤地冲着罗毅嚷嚷，倒是忘了要去揍柯阳的事情。“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饱读诗书、文武双全的才子，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白目的武夫。他会和我们结拜，八成就是为了凸显他的特别。”
“大哥，我没有，我是真心想和你们做兄弟。”柯阳急切地解释道，原来这么多年大哥竟是这么看他的，这让他情何以堪。
“滚！真心？那你怎么不把米瑶让给我？”凌霸天大声吼了回去。“凭什么要我们做哥哥的将老婆让给你！”
“大哥，当年我是真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就……”
不待柯阳说完，凌霸天就打断了他。“你就如何？你就不会娶那个破鞋了吗？”
“什么！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事关爱妻的名节，柯阳不由激动地怒吼了出来。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告诉你，老子在被米瑶拒绝的当晚，就把她给上了。你就是娶了老子穿过的破鞋。哈哈哈……”凌霸天想起当年的事情，突然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你！竟然是你！你这畜生！”柯阳气得将酒杯砸向凌霸天，可惜被他一手挥开，并没能伤着他分毫。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突然一道尖细的怒吼传了出来。
“凌霸天，你这畜生！你答应过要永远保守秘密的！我要杀了你！”原来是担心柯阳会喝太多，所以特地出来看看的米瑶，正好听到了刚才凌霸天的话。她愤怒地掏出怀里的匕首，将套子除去后，就双手握住匕首朝凌霸天冲了过来。
“米瑶，不要！”柯阳惊呼一声，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幕悲剧就在他眼前上演了。
话说米瑶握着匕首向凌霸天冲来，被正好挣脱罗毅钳制的凌霸天给一巴掌打晕在地。匕首根本没碰到凌霸天的身体，就因米瑶被打吃痛松手而落了地。倒在地上的米瑶，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就被正好拔出腰间佩刀的凌霸天，一刀砍死在地。
当刀刃划破米瑶身躯的时候，鲜艳的红色血液立刻飞溅了出来，溅射到了刀刃上，也染红了凌霸天握刀的右手。
“不！”柯阳绝望地嘶吼出声，快步地冲到米瑶身边，将她抱入怀里，一遍遍地说着“没事，没事的。米瑶，快醒醒。”只可惜不管他怎么自欺欺人，也无法唤回米瑶涣散的神智了。
“不……”柯阳仰天嘶吼一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就往凌霸天的命门攻了过去。可他的匕首还未触碰到大刀的刀刃，就被人从身后打晕在地了。
原来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罗毅，不愿见到兄弟相残，于是出手打晕了柯阳。见他倒地后，罗毅才走到凌霸天身边，强行夺过了他手里的大刀。痛心疾首地怒骂道：“大哥，你疯了吗？怎么可以杀了米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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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体验篇 第六十三章 往事不堪回首（中）
“哈哈，杀了？我杀了她？”此时的凌霸天似乎已经不太清醒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多年的嫉妒冲昏了头，他对刚才自己杀死米瑶的行为一点感知都没有。在他眼里刚才那个根本不是米瑶，只是一个想杀死他的贼人，所以他才会提刀砍下去。
“大哥，你醒醒！你快睁开眼看看！”罗毅痛心地怒吼着，可惜他的呼唤并没能唤醒凌霸天迷失的心智。
当五岁的柯可牵着莫雨的手，从房里走到荷塘边时，就看到她的爹爹和娘亲躺倒在地。而凌伯伯和罗伯伯站在荷塘边，正在争执着什么。
突然她就听到身边的莫姑姑一声惊呼，就朝着凌伯伯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嚷着：“你们杀了夫人和老爷！你们这两个畜生！”
当莫雨快冲到凌霸天面前时，他突然转身从罗毅手里抢过大刀，朝着莫雨提刀一挥。就见莫雨嘴里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后，就倒地抽搐再也没有醒来。
柯可见莫姑姑突然惨叫倒地，害怕地哭了起来。“莫姑姑……呜……”
神智还未清醒的凌霸天听到哭声，立刻朝着柯可大步走去。罗毅一路上都在阻止，可是被凌霸天用风火掌拍开几次之后，内伤过重，根本无法再从地上爬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霸天走到柯可面前。
只见凌霸天用左手掐住柯可细嫩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柯可因被掐住脖子，窒息的感觉使她更加难受，哭喊得更为大声，不过很快她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
“凌伯伯，快放开可可，好痛哦，可可好痛……呜……爹爹醒醒……娘亲醒醒……可可好痛……呜……哥哥……救救……好……痛……”这是柯可死前最后说的话，这也成为柯玄今后十年内每晚的噩梦。
见柯可不再挣扎哭喊，凌霸天就将她随手一扔。柯可幼小的身躯在空中飞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只听“啵”的一声，她竟跌落进了荷塘，很快便沉入了水底。
凌霸天对自己今夜所做的一切毫无知觉，只是大笑着一路往外走去。听到动静跑出来的叶兵，正好遇上神志不清的凌霸天，见他手提血刃，暗道不妙后便拔剑攻了过来。可惜凌霸天的功夫太好，交手数个回合之后，叶兵终是不敌，被凌霸天乱刀砍死，死状颇为凄惨。
银色的月光洒在荷塘上，秋风吹皱了水面，带起阵阵涟漪。两男两女静静地躺在荷塘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而两道红流正沿着两名女子的身躯缓缓地流入荷塘中。
突然一名躺倒在地的男子微微动了动，只见他的手掌慢慢握成拳，随后他漆黑的双眸睁了开来。当他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明后，他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其中一名女子身边，将她整个身躯拥入怀里，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
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终于放下了怀中的女子，起身慢慢走到另一名女子身边。等看清她的面容后，他惊呼着蹲下身，伸手推摇女子，一遍遍地唤着“莫雨”，可是始终没能摇醒她。
见呼喊无望，男子放开手，起身走到另一个躺倒在地的男人身边。他蹲在男人的身边，用手轻推他的肩膀。“二哥，二哥，你醒醒。”
柯阳唤了数遍后，罗毅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罗毅睁开眼看到是柯阳，急着想要说话，可是他一开口，就有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一道鲜血沿着他的嘴角留了出来。
“咳咳，小弟，我对不起你。”罗毅懊悔自责地看着柯阳，不顾自己喉间的腥甜，继续说道：“若不是我提议，也许今晚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二哥，此事不怪你。你受了很重的内伤，先别说话了。”柯阳心疼地看着这个一向最疼自己的二哥。
“不，不，你让我说完，不然我死不瞑目。”罗毅坚持要继续说下去。“大哥的丈人要大哥造一座冰窖作为政绩，还要一笔银两来买通官员好提升官位。可是这些年，我和大哥当年分到的银子早就用得差不多了，为了开镖局到处疏通关系，花钱如流水呀。咳咳……”
“二哥，你别说了。”柯阳想阻止，他不希望这个最疼自己的二哥死在自己面前。
可罗毅并不听他的，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提议让大哥来向你借些银子，毕竟这些年你开学堂也用不掉多少钱，于是才有了今晚之行。这酒也是我为大哥准备的，我本想三兄弟坐下来好好喝一杯，痛痛快快地聊聊天。最后再提这借银子的事情，可是谁想到大哥竟然似着了魔般不停地杀人。咳咳……”
“够了，二哥，我不怪你，我一点都不怪你，你别说了。”柯阳流着泪，心痛地看着靠在他怀里越来越虚弱的罗毅。
“你听我说，这事我相信大哥也不是故意的。可能真是喝多了，加上多年的嫉妒，一时猪油蒙了心。不过他杀了这么多人，将米瑶和可可都给……咳咳……”罗毅觉得喉间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似乎随时会喷涌出来。
“什么！可可她也……”柯阳听到可可也遇害后，更是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小弟，可可的尸身掉进了荷花池，你定要将她捞上来。咳咳……”罗毅抓紧时间交代后事。“算二哥求你，你别恨你大哥，好吗？”
“不！这不可能！”柯阳激动地大喊。那个畜生，他怎么可能不恨他！
“小弟，就用二哥的性命来偿还吧。今晚若不是二哥提议，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咳咳……对不起，你千万别恨他。”罗毅忍着冲口而出的气血，继续苦口婆心地规劝着柯阳。“二哥明白，要你不恨他，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大家毕竟曾经亲如手足。若真要刀剑相向，你就真得忍心吗？”
“我……我……”柯阳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毕竟这十五年里，他是真的将他们二人当成亲兄弟、亲手足在对待。让他挥剑砍向大哥，他还真有点下不了手，虽然他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要听二哥的，咳咳……二哥时间不多了，你发誓，永远都不会动手杀你大哥。快，发誓！”罗毅垂死挣扎着，他一定要听到柯阳亲口承诺才能放心闭眼。“快发誓，否则二哥死不瞑目！”
“可是……”柯阳犹豫着，一边是他挚爱的二哥，一个是他一家的仇人，这让他如何抉择。
“阳，算二哥求你了……咳咳……你就……答应吧……咳咳……”罗毅嘴里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就快要喷涌而出了。
罗毅又撑了一会儿，可就是不见柯阳点头。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柯阳终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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