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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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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便抬起眼,长而卷的睫毛忽闪忽闪,眼中充满信赖和欢喜地望着秦雁,眼角微微弯起,菱形的小嘴抿出个彩虹的弧度。

秦雁萌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黄老爹无可奈何,舍不得让金穗与好不容易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立时分开,只得紧紧拉住金穗当先起步往秦涛家走去。

金穗有意与秦雁交好,以便秦雁能在女学堂多多维护珍眉,倒没料到秦雁如此好说话,这么快接受了她,这倒是意外之喜了。她不刻意惹人厌,挣脱黄老爹的手,戴上手套,才又重新拉住两人。

秦十郎家与秦四郎家相隔不远,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了。

黄老爹今儿有心让金穗露露脸,好让村里孩子识得金穗,便一味催促金穗与这两家的孩子多说话。

金穗苦笑,她的童年早过去了,加上身体不好,没法与秦家的孩子们一起玩滑冰堆雪人,只站在门槛里看着他们玩,时而为才记住名字的几个孩子喝彩鼓掌,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着堂屋里大人们的谈话。

李十娘极为兴奋,一扫前几天郁郁的神色,神采飞扬地笑道:“……瞧着比前些天好太多,吃得下饭了,昨儿的夜里还起来跑了回茅厕!待会儿啊,他穿了衣裳,我让他出来给你们见见礼,也免得那屋里的药味儿熏着了你们。”

男人们都出去各做自己的事儿去了,或者赶早去衙门里看热闹,或者去镇上城里卖柴火、冬季蔬菜,今儿是个赶集的日子,只留了些女人在家。

秦五奶奶焦虑的神色缓了缓,睨了李十娘几眼,前几天她不来瞧秦涛是因着偶然间听到这个儿媳妇在背后骂她狠毒,道秦涛都躺在炕上起不来了,她还要逮着点子小事儿骂人,吓得秦涛一病不起。

她心里自有说法,李十娘为了省几个钱舍了她介绍的好大夫,专请那不靠谱的大夫来诊脉开方子,甚至不听大夫劝告乱用土方子,有几个大夫听她用过土方子,再瞧瞧秦涛的光景竟是连诊脉都不肯了。

秦涛果真有个什么不好,她还要跟李十娘算算账!

心中思潮翻涌,秦五奶奶面上一片镇定祥和,说道:“有起色就是福气。”又让李十娘多谢谢黄老爹。

金穗听着李十娘的话心情有些复杂,她并非为了秦涛偷窃未遂的事儿而看不得秦涛好,而是因着席氏的死有秦涛在其中推波助澜。

这是她昨晚做梦时突然涌入脑海的片段。

这个片段金穗仍是作为旁观者,却不是像之前依照小金穗理解的记忆,而是站在了那一幕场景之外,像是看了一场戏,或者说,更像是冥冥之中席氏托给她的梦。

席氏在临死前一天见黄秀才郑重非常地出门,嘴角带着狠戾决绝,预感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便趁着家里只有小金穗的时候招了她到外锁的卧房门口说话。

席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盘告知小金穗,原来忽然出现在黄秀才桌案上被学生传得人尽皆知的信正是秦涛写的,因秦涛换了左手写字,字迹十分难看,一时没人觉察出来。

而席氏之所以肯定是秦涛则是因为,那日她下河救十岁的少年——此少年姓姚,有一个躲在远处雨幕中的目击证人,便是秦涛。

秦涛目睹全过程,私下找到席氏,言语讥讽谩骂,连续数回勒索席氏。第一回开口十两银子,第二回第三回俱是二十两,秦涛转手在县府的赌坊里输光,第四次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两。

席氏无论如何凑不齐一百两银子,回拒了秦涛,她根本不信秦涛会如此绝情,连乡邻的面子都不看了,更不想从此便被秦涛拿捏在手中,成为他的金库。且秦涛没有真凭实据,空口无凭。

第095章 串门(三)

席氏言辞激烈锋锐,不带脏字地把秦涛骂了个狗血淋头,言语间很是瞧不起看不上秦涛的人品。

这话彻底惹怒了正处在赌博低谷中的秦涛,秦涛等了两天不见席氏送银子,便做出了断送席氏一生的事。

席氏对小金穗耳提面命,以自己的遭遇警醒小金穗不可做烂好人,不可逞一时的口舌之利,女儿家要像爱惜性命一般爱惜名誉,长大了更不可嫁给如黄秀才这般迂腐的读书人等等,边哭边为女儿讲人生大道理,感叹自己识人不清,自己命苦连累了女儿命苦,又暗恨被救的姚家少年忘恩负义,等了半个多月也不见来报答。

她身上的两枚玉佩便给了小金穗。

金穗不自觉地摸摸胸口,她才知晓,原来那块上好的无暇白玉是那位被救的少年送给席氏做信物的。

这都过了一年多了,姚家少年果真如席氏所言是个忘恩负义的,不过这块玉佩的成色极好,想是那家人把此玉当做了答谢之物也未可知。

金穗略颦眉,梦里席氏状若癫狂,又哭又笑,小金穗受到惊吓根本没听清席氏说的是什么,因此她的记忆里便没有这件事,只有席氏临死前一天的疯癫模样。

小金穗对这一幕的感情是害怕的,恐惧的,怜惜的。金穗只留了这些情感在记忆里。

因此,她一时也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实了。

怅然叹息之间,一道尖细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哎哟,四郎家的,你们来看涛子咋不叫上我们家呢?”

正是花大娘带着她两个孙子来了,秦柱媳妇因有身孕,怕碰了晦气便没有跟过来。

小雨点看到站在门槛里的金穗。神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本来张大了嘴要喊二爷爷(秦四郎)三爷爷(秦十郎)家的哥姐弟妹们立时闭上了,往他奶奶的身后缩了缩。

小雨滴昨日因告状回去后被哥哥狠狠地揪了耳朵,一整天都有些狗腿地讨好他,事事要跟在他后面,此时见了漂亮的金穗立马忘了哥哥,乐颠颠地跑过去拉金穗的手,嘴里问道:“珍眉呢?珍眉在不在这儿?赶明儿我还给你家看门,珍眉可得准备好炒南瓜子啊!”

“就晓得吃!”花大娘一巴掌拍在小雨滴的后脑勺上,翻个白眼。笑嗔道,“谁给你吃的你给谁看门,你当自己是看门狗儿啊?”

秦五奶奶见她这句话说得不像样。不虞地咳了两声。

花大娘这才住了口,丢了两孩子去问秦涛的病情。

乡里风俗,有亲人生了大病,病愈时要请客庆祝,花大娘昨儿便听说秦涛的病大有起色。此行是来探探口风。

秦涛没让人等多久,很快出来了,歪歪斜斜靠在涛媳妇的肩膀上,眼睛依旧晦涩无光,行动迟缓,身上穿了厚衣裳之外。还披了秋日的薄棉被。

似个蚕茧的打扮。

李十娘顿时一阵心疼,她本是要请众人去屋里瞧瞧便罢了,只是来的孩子多。恐过了病气给孩子们,才让秦涛特意穿了衣裳出来见客。

金穗从秦涛走出房门时便注意上他,他这副枯骨模样竟是比她病得最重时还厉害些。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给黄老爹。

席氏去世这么久,黄家没找秦涛理论。交往正常,甚至让涛媳妇在黄秀才的葬礼上帮忙待客。说明黄老爹和黄秀才根本不知秦涛与席氏私下曾有过的勒索交易。

而金穗隔了一年多突然告知黄老爹有这么回事儿,黄老爹肯不肯信还另论,要找证据却是不可能了,因着那张纸早被悲愤中的黄秀才撕毁烧得个干干净净。

况且这事儿是说不清的,只会越描越黑。当初席氏没揪出秦涛理论正是这个缘故。

秦涛躺久了没做过运动,浑身的骨头生了锈,小腿打晃地坐在黄老爹的下首,声音虚弱地一一向众人问好,眼风扫过门槛那里的金穗时蓦然睁大,失态地扶着椅子把手站起,低呼:“席娘子,你咋活过来啦?”眼中似喜似悲,似惊似怒,似悻似惧。

金穗再次颦眉,她肖母,病糊涂的秦涛把她当成席氏无可厚非,可看秦涛这副模样显然与席氏有过首尾龌龊,便对梦里席氏的话又肯定了三分。

她没忘记自己是孩子,且之前听说秦涛要出来便模拟过这种情形,忙怯生生地躲进黄老爹怀里,借此躲避开秦涛的窥探,以免他再有什么失态的举动落在这么多雪亮的眼里,让含恨而亡的席氏无缘无故被泼了盆脏水。

秦五奶奶高声呵斥道:“涛子你糊涂了,那是你金穗妹妹,哪儿有秀才娘子?”

秦涛不信,挪动着颤巍巍的步子定要上前看个仔细。

小雨滴本来拉着金穗的手,见金穗丢了他跑进黄老爹的怀里,他也跟着转身,倏然间看到秦涛恍然如梦的神情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李十娘脸色难看,她这个儿子好赌好色偷偷摸摸她是晓得的,竟不知秦涛竟曾觊觎过席氏的容貌——席氏在逃难时遭过大罪,容色消损得厉害,可在这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户里仍算一等一的容貌。

她忙推着秦涛进了屋里,边骂秦涛边歉意地回头说:“他脑子还不清醒,前儿的还有和尚要来做法事,想是冲撞了啥。大家莫介意。”

秦涛浑身软骨无力,只得被他娘推着走,嘴里喃喃念叨着“席娘子活过来了”之类。

黄老爹眼底泛起一丝狐疑和不虞,沉着眼安抚地拍拍金穗的背,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听花大娘哄了小雨滴,接着让小雨点为昨日的事儿给金穗道歉,须臾,他便拉着不肯抬头的金穗向秦五奶奶告辞回家。

黄老爹带着金穗回家吃了晌饭,下午又和金穗一起走访村里人家,尤其是昨天下午帮金穗和珍眉打架的小孩家里,因金穗穿得厚实,一时也无大碍。

话分两头,再说翠眉进城的情形。

《珠黎县府官报》上声明得清清楚楚,飞贼的案子是午时三刻开审,赵爹爹、秦四郎一行人拉着马车进城的时候离开审还早。

双庙村和邻近的两个村子碰头,队伍格外庞大,过了护城河,刚要进城门便被拦了下来,守城士兵吆喝着让所有人下车,检查了车上的货物,按牲畜数目收费,每头牛或驴收两文钱。

护城河外面有专门看牛车驴车的草棚子,牛车驴车放那里有人照管还管饲料,得给十五个铜板。几个村的多数人都带了点农货来卖,大家一致决定赶车进城。

赵爹爹肉疼地从腰包里摸出两文钱,秦四郎忙数四枚了铜板递给守城兵,回头对赵爹爹说道:“赵老哥,你家的牛我付了钱的。”

“那咋行?”赵爹爹动作顺溜地摸出钱来,要还给秦四郎。

秦四郎笑道:“我家的藕坐了你一路车才来得了城里,咋不行了?”

一句话堵得赵爹爹哑口无言,他张张嘴,秦四郎说:“赶紧走吧,我们堵了这多时候,后面排队的人都要生怨啦。”

赵爹爹这才无话,笑呵呵地让五六个女孩包括翠眉坐到车上去,其他人都随了车走。守城卫兵一边吆喝他们快走,一边提醒他们牛驴骡子拉了粪便要自己清理干净,不许留在路面上。

赵爹爹扬鞭子虚虚抽在牛屁股上,憨憨地笑着答应道:“我车头置了小箩筐,专来捡粪的!”说罢,赶着牛走了。

守城卫兵一噎,心中暗暗发笑。

这一天正是赶集的好日子,宽阔整洁的街道上人来车往,青石马路两旁铺肆林立,鳞次栉比,幌幡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每隔百步有一幢洁白的大牌楼,店肆屋檐下的人行道上你熙我攘、摩肩接踵,正道上车辆往来穿梭,每每有车停下总要遭来后面人不耐烦的催促。

这是翠眉第二次来县府。从车厢前的帘子缝里望出去,牛车堪堪路过人市路口,她心口扑通一跳——当年她便是在那里被席氏买走的。忆起当年情形,翠眉不由一阵感慨。

那时海里龙王爷发怒,当地发生千年难遇的地震海啸龙卷风,好多人家逃往内地,大致的方向是去伯京,逃亡乞讨的路上被沿途的州郡县府安置,有人家的都安置到周边村里从事农耕。

她那时还小,父母弟妹皆饿死在乞讨的路上,而她才四五岁年纪,懵懂无知,住在城里一角的贫民窟,那里有许多像她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日日等着富人施舍的粥米,翠眉偶尔可与其他孩子跟着贫民窟的一位热心大娘认几个字,懂得些许道理。

过了两年,珠黎县府的大部分难民安置妥当,官府不再公开组织人继续接济贫民窟的难民。那位大娘为了糊口,便去大户人家签契做浆洗婆子,而翠眉流落街头行乞。

翠眉闭闭眼,后来呢?后来她受不住饥饿,偷馒头铺子的馒头被老板娘抓住,因她无钱可还,便被老板娘卖给了人贩子抵债。受人牙子教导几年后她就站在了人市街头,没过几天便被席氏买走了。

第096章 梅花结(一)

原以为在和善的黄家她能就此安身立命,可席氏沉塘再次给予她重击,不亚于当年并发的三灾。

思及往事,翠眉不禁潸然泪下,心中越发五味杂陈,她十几年的生命里一半安稳,一半漂泊,即便在相对安稳的日子里她也从未真正有过安心。

简陋的车厢里另外几个兴奋地叽叽喳喳的小女孩不由停下张望和交谈,奇怪地望着她。

翠眉一惊,忙擦擦泪珠子,小声说道:“门口风太大,迷了眼。”她正坐在车厢门口。

这时,牛车转弯,车厢里的女孩们身子跟着摇晃,牛车一转到了个更熙攘拥挤的街道,刚才因翠眉而起的淡淡伤感气氛便散去了。

车厢外秦四郎踮着脚伸长脖子张望,对同行的人说道:“这儿太堵,恐怕车子进不去,我们还是找个茶肆比较妥当。”

几个村长一商量觉得可行,又约定好时间回转时同行,便就近找家茶肆,拴了牲畜在外面,一辆车一个人进去买碗茶守在店肆里看车,其他人则相约着去集市上转转。

翠眉下了车,帮着秦四郎父子三个加上秦柱和秦栋以及秦锥一家子将莲藕都装上扁担,他两家随后挑着扁担去了那处最乱也是最热闹的集市上卖莲藕。

翠眉站在路口看他们走远了,进来和赵爹爹打招呼。

赵爹爹正在喂他孙子喝茶,忙指着桌子对面的茶水道:“喝点儿热茶暖暖身子,解解渴。”

翠眉见他祖孙两个只就着一盏茶来喝,又瞧两眼茶水,坐了下来,推了茶碗到他大孙子赵凡面前,笑道:“赵爹爹。你们喝吧,我一路上有手炉子暖着,不冷的。”

赵凡看着他爷爷不敢伸手,乖顺地将茶杯推回去,声音稚气十足:“翠眉,我爷爷说了,城里这家的茶肆最便宜,一杯茶只要一文钱。你莫推了,快些喝了。”

翠眉在村里是按着金穗的辈分称呼人的,可她身份低微。大人孩子都只称呼她名字。如此一来,她反倒少了许多辈分上的尴尬。

翠眉笑开,不再推辞。捧起有个缺口的茶碗慢慢抿着热热的茶水,打算待会儿卖了花样子再给赵凡买些什么小吃食。赵凡爷孙俩望着她笑。

喝了半杯茶,翠眉缓过身上的寒气,向赵爹爹提起去卖花样子的事儿,早年席氏操持这件事的时候村上的人家也是知晓的。因此说起来没多少避忌。

赵爹爹憨厚地笑笑:“早上你家老太爷已对我提过。街上人来人往,你一个娘娃儿不方便的地儿多着,我早晨对你村长四伯提过,横竖耽误不了多大时候,你且等等,等他们卖了藕。再与你同去,有个伴儿总有些保障。”

翠眉笑着应了一声,夸赞赵爹爹想得周到。捧着茶碗又喝了口茶水,眉峰微微颦起。

她小时候在这城里跑过不知多少遍,就是人牙子教导她的那几年也是在城里走动过的,虽过去好几年了,可总不至于走丢。黄老爹明知此事。却还是让赵爹爹做了这个安排,这是防着她呢。

她胸口微微刺痛。

不到半个时辰。秦四郎和秦锥两家人都回来了,卷着寒气进了茶肆每人叫一碗茶。

秦四郎摸出铜钱给跑堂倒茶的小二哥,接了翠眉递过来的手炉子,捂了捂手又转递给他子侄们,道:“这城里处处得花钱,就是这碗茶水在我们那儿都能换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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