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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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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妇人不是蠢笨至极的人,自然听得出她话里话外都是请她们出去的话,心里窝了气,但见翠眉脸上犹带泪痕,为的是床上那个病得只剩一口气的小姑娘,她们也说不出狠话来。

其中嗓子尖利的妇人撇了撇嘴,打量翠眉通身,嘴角一弯,抢在别人前头说:“翠眉闺女,你这话说的不对,外面的事自有爷们儿做主,咋说你是黄家的奴婢,哪有一个奴婢做客人主的理儿?你跟着黄姑娘她娘读过几年书,可别打量我们村儿里的妇人不识字儿!就在这小小的双庙村,主仆之分还是有的!”

翠眉起初是恼她声音尖利,恐她吵醒了金穗,后来竟听她把主仆都拿出来说事了,眉头拧得更紧,心想着,即使讲主仆之分,她跟这村妇也算不得主仆,黄家的地儿哪里容得她撒野。

想要开口争几句,又恐吵了金穗,更是不想与这妇人做口舌之争。翠眉正是为难的时候,那妇人的儿媳妇拉拉她袖子:“老奶奶,我们是来看望黄姑娘的,你跟一个奴婢说啥?”

她淡瞥一眼翠眉,眼底含着淡淡的不屑,虽不明显,却看得翠眉心里火气更旺。

另一个年轻媳妇出来打圆场:“花大娘,就像你媳妇儿说的,我们是来瞧黄姑娘的,人也瞧了,黄老太爷一个人在外面忙不过来,我们左邻右舍的,总要出去帮把手。”

翠眉感激地看一眼年轻媳妇。

年轻媳妇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瞟了一眼翠眉护在身后的金穗,只看得到被子里隆起一个小包。

翠眉的奴仆身份被挑破,脸上红了一片,不敢再说话,指望年轻媳妇周旋。她们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金穗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她心里有些着急,担心金穗的病情反复。她心里担忧,脸上就带出了几分,一双红肿的眼睛充了泪水,看起来泪盈盈、可怜兮兮的。

花大娘眼睛尖,一眼看出来,心里暗喜,语重心长地对年轻媳妇说:“小全媳妇儿,你话里的意思我明白,翠眉闺女为黄老太爷担心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担心归担心,翠眉姑娘,”她转眼看着翠眉,眉头略皱,拉着她的双手道,“我也是为你好,话才说得重了点。你不会怪我吧?”

翠眉手被她粗糙的手捉着十分反感,她强忍着不适,低眉顺眼地说:“花大娘是为我好,我心里感激,之前我那话也有错儿。哪儿敢怪花大娘呢?”

“这就好,这就好。”花大娘拍拍她的手,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接着说,“翠眉姑娘啊,我说话不中听,但说的是不是在理儿,你仔细想过了,若真的没半分道理,你再与我分辩。”

她媳妇知道婆婆的话痨病要犯了,但婆婆说话她插不了言,又因为婆婆看重一个奴婢,还正儿八经地与那奴婢说话,心中更加不快,便给小全媳妇儿使个眼色。

小全媳妇是个嘴皮子利落,性格爽快的,知道花大娘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恐翠眉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便率先站起来道:“花大娘,厨房里有道汤离不了我,眼看宴席要开始了,我要先去准备准备。”

黄家没有管事的女主人,唯一的女主人年纪小,还躺在床上,里面的内务由翠眉一把操持着,她是个奴仆的身份,又是个要强的,自然有人看不过眼。小全媳妇暗自好笑,什么奴仆不奴仆,黄家都没把翠眉珍眉的身份挂在嘴边上,偏偏不相干的人要“打抱不平”。

这才是没理儿。

其他人也找出诸如上茅房、做菜、待客等等借口先行离开。

此话正中花大娘下怀:“你们年轻,能跑能动,都去忙吧,马上阳河村的人要过来了。到了我们双庙村,我们就是主,他们是客。黄秀才家才搬来没几年,亲戚少,我们隔壁邻居的多帮帮忙。别怠慢了客!”

她年纪不是最大的,用这种口气说话,遭了好几个白眼,花大娘也不在意,挥挥手让她们关好房门以免鞭炮声吵到黄姑娘休息。

不一会儿,一屋子婆婆媳妇都走光了。

翠眉的手还在花大娘手里,她哭笑不得,转头看了一眼金穗,金穗双眼闭合,见她没有被吵醒,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自家姑娘病重到什么田地,要不要通知老太爷再去请大夫。

她心思翻涌,花大娘只管捡自己的话说:“翠眉,你是个娘娃儿,还是黄秀才家的奴婢,黄秀才两口子没得了,只剩下一老一小,你有没有想过,你明儿如何过活?”

“自然是跟着老太爷,伺候我们姑娘。”翠眉想也没想地回答,对这老婆子十分厌恶。花大娘的男人是村长的堂兄弟,在他们一辈堂兄弟中排行最长,花大娘便仗着辈分常常窜东家走西家,说长道短的。

花大娘叹口气:“唉,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黄老太爷年纪大了,前儿的跳水救他孙女儿,我看他身体不太好,只是强撑着罢了。而且,你们家姑娘的病可不轻,说句不好听的,活不活得过明儿的还难说……”

“花大娘,我敬你是个长辈,可不带这么诅咒我们姑娘的!”翠眉断然打断花大娘的话,脸上带了愤怒,眼底掠过一丝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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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沉塘

花大娘不以为意,接着说:“我可不敢诅咒秀才的闺女。黄秀才没了,黄家一个男娃儿没有。他活着的时候攒了点家底——你别着急,我不是打黄家家产的主意。我是担心你,翠眉,我的闺女哟,你想想,这才过两天,黄姑娘请大夫吃药花了多少钱?你算算,这个法儿下去,黄家有多少家底够买药的?”

她看翠眉深思,心里有底,看来这姑娘是知道个好歹的,便接着忧心地道:“翠眉闺女你再想想,黄秀才为啥要拉着他亲生的闺女儿寻短见?还不是因为秀才娘子的事儿吗?他怕闺女将来嫁不出去,清白全毁,索性带着黄姑娘去见她娘!”

翠眉蹙紧眉头,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把黄家的新底老底儿一股脑揭开,对这难缠的妇人更是厌恶,借着给金穗关帐子的机会抽出自己的手,转身问她:“花大娘,你说来说去,到底想说啥?”

花大娘一张老脸笑成菊花:“这才说到点子上。翠眉,黄姑娘有那样儿的娘,虽说她娘是自请沉塘,可她的确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儿……”

“花大娘!”翠眉忍无可忍地呵斥,“你再当着我们姑娘的面儿说这话,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老爷太太咋样是他们的事儿,我们老爷还有功名在身,你再说这种话,我们到村长那里分说去。正正好,村长就在外面迎客!”

花大娘一把拉住激动的翠眉,连忙说:“姑娘哟,小小年纪,莫那么大脾气。我要说的话与你有干系,你莫激动。”

“你这人……咋跟我又扯上干系了?”翠眉拽不过她,只好退回来,心里着急,想叫人,又怕嚷出去让人笑话。

“我正要说,你激动个啥?”花大娘一脸狐狸般的笑,“秀才娘子的闺女儿不清不白,你是她家的奴婢,还是她亲自调/教的,你能清白啦?”

“我咋不清白啦?我们姑娘又咋啦?花大娘,今儿的你这个话说出来,是要逼死我吗?”

翠眉抬起袖子哭起来。

花大娘说:“莫哭莫哭,我今儿的来,就是为了你的亲事儿!”

翠眉哭得更厉害:“我们老爷尸骨未寒,你就在我面前说亲事儿!你这不是逼死我,还是啥?”

花大娘想给她擦眼泪,被她躲开,她也有些烦了,又怕人看到她弄哭了翠眉,到时候说不清,也不卖关子了,拿出说绕口令的本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像上了发条似的,一口气说:“你早早嫁出去,趁着秀才娘子的事儿还没有好些人晓得。我早早儿地给你留意了,我娘家舅舅的丈母娘的姨表妹的儿媳妇的娘家那个村儿上,有一家兄弟五个,个个儿是种地的好把手。”

翠眉还没插上话,她赶忙接着道:“他们家的地加起来不比地主家的少。去年就放话说要在这十里八村儿里,给小儿子找个漂亮能干的媳妇儿,我就想到了你。可那时候秀才娘子出了事儿,我不敢说。到了今年又出了秀才的事儿,眼看你年纪越来越大了,这披麻戴孝的事儿轮不到你来做。黄老太爷是个粗人想不到,我是个嘴冷心热的,一直给你留意着。”

原来是为这个事儿!前面有个大铺垫,后面花大娘细说了亲事的话让翠眉听呆了,等反应过来花大娘是为她说亲的时候,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根,到底年轻不经事,便露出几分小女儿的羞态。她嘴唇动了动,终是不好说自己的亲事。

花大娘一见她的神色心底亮堂堂的,人都是为自己打算的,她乐呵呵地再加一把火:“我听说,城里那些大户人家一到喜事丧事都会打发一批奴仆出府,还他们卖身契,为的是积福。翠眉闺女,若是黄老太爷有这个意思,你千万别错过了。到时候,你成了自由身,就是黄老太爷不管你,你从我家里出嫁也使得!”

本来花大娘见她又是呵斥,又是羞恼,还觉得她有几分骨气,但后来见她心动之后,花大娘的眼里反而带出了几分轻蔑。

奴婢就是奴婢,始终改不了奴性和贪利的性子!

金穗的眼睛合着,耳朵却是打开的,一字不落地把花大娘和翠眉的谈话从头听到尾,后来翠眉一直没有再反驳花大娘,而是保持沉默,花大娘滔滔不绝地说起那五个儿子的小地主家是如何与人为善,是如何妯娌和睦,又夸赞翠眉有副好相貌。

她不相信她醒转的消息花大娘不知道,那么,花大娘当着她的面对翠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者,她更乐意自己听到?或者,她以为自己就算听到了也听不懂?毕竟她这个身体才六七岁的样子,确实小了点。

金穗摇摇头,没心情听花大娘舌灿如花的独角戏,而是默默地回味刚刚听到的不少消息。她这一世无缘的娘是自请沉塘而亡的,她无缘的爹是个秀才,自杀的时候拉着她一起。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混乱的世界哟!

金穗更加绝望了,她娘伤风化败成俗,所以她是个“不清不白”的人,这个标签会跟她一辈子,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怪不得黄秀才那么狠心,自己的亲闺女也下得了手。

不知道黄秀才若是在天之灵知道他女儿的身体被另外一个魂魄占据了,继续“有伤风化”地活下去,他会不会气得再死一回?

金穗浑身发抖,那碗汤药的热气化散了,身体又开始变凉,她能感觉到血液正在一点一点以可以感受到的速度凉下去。

顶着沉塘妇的女儿的身份,金穗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老天,玩人不是这么玩的!

她的凄凉被外面乍起的鞭炮声惊飞,从没听过这么多鞭炮一起燃放,像是约好了似的,比打雷还响亮。金穗不自禁地打个抖,手脚完全冰凉,鞭炮声震到窗子上,窗楞颤巍巍地咯嘣咯嘣响,那力道好像憋着劲儿要穿破窗子。

“姑娘,你别怕,我在这儿!”

金穗听到万炮中有个声音大喊,传到她耳朵里时变得快听不清,只模糊听到几个字,一双温暖的小手捂上她的耳朵。睁开眼睛一看,正是翠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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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珍眉

金穗一愣,一瞬间,复杂的情绪闪过她的眼,她第一次仔细打量翠眉。翠眉才十三四岁年纪的模样,身量不足,身材刚刚开始发育看不出什么,倒是长得眉清目秀,不施脂粉看着也很舒服,若是打扮打扮必定是另外一副模样。

翠眉见她望着自己的脸发呆,不好意思地笑笑,又觉得这笑不合适,要笑不笑的样子更像是嘲讽,或者自嘲。俄而,两只水润的眸子闪过惶恐,不敢与金穗对视。别过脸看外面时露出一丝难堪和悲凉。

金穗没有说任何话,她也不打算对任何人说花大娘劝她早婚的话,甚至,她不打算说话了。

好一阵儿,鞭炮声停了下来,翠眉放开她的耳朵,调节了下口气,温声道:“姑娘,你饿了没?我去灶房看看为你准备的饭食。”又补上一句:“是小全嫂子准备的。”

金穗睁着淡淡的眼睛不说话,目光不知道放在哪个虚空里。

翠眉一吓,试探地问:“姑娘,姑娘?”

金穗凝目看她一眼,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翠眉拍拍胸口:“你刚才吓死我了。嗓子不舒服吧?你不想说话可以不用说,大夫说过,你梦里咳嗽多了,恐嗓子坏了,还是不说话为妙,养一养,过些天儿就好了。”

她安抚地看着金穗:“我马上就回来。”说罢,快步出去,临出门时仍穿了那套麻衣,没有对外面的热闹情况做任何解释。

金穗看看房间,叫花大娘的妇人已经离开,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窗外隔着不远的地方传来人们的说话声,隐隐听得到哭泣声,倒是唢呐没有再吹了,似乎换了一种敲打的乐器。

国人向来把丧事当做喜事来办,有红白喜事的说法。

金穗不知作何心情,她对原主的父亲没有任何接触,自然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觉得他丢下老父,带着女儿追随妻子的脚步有点不负责任。她那个娘就更加极品了,没听说过有自请沉塘的,用别的方法自杀也比被人浸猪笼沉塘强啊!

再次响起一阵鞭炮声时,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跑进来,在她床前踟蹰不定,最终还是用那双小手掀开了帘子。小脑袋伸进来,看到金穗睁着眼睛十分惊喜:“姑娘,你害怕吗?翠眉姐姐在灶房,让我来给你捂耳朵。”

金穗眨眨眼,扎羊角辫同样戴白花穿白麻衣的女孩儿伸出双手要捂金穗的耳朵,她人小,够不着,好容易爬上床,鞭炮声又停下了。

女孩儿讪讪地收回手,眼珠子转转,在小手上哈热气,这才伸进被子摸金穗的手,来回揉搓,心疼地说:“姑娘的手好凉。”

她做得熟门熟路,看来不是第一次做了。

“姑娘被老太爷抱回来的时候,全身冰凉,我好害怕,你一直不说话,老爷躺进了那个叫棺材的箱子里,你睡在床上,脸一样青紫。我好害怕。”女孩儿一边说一边瘪着嘴,眼里泪光闪闪,马上要哭了。

金穗又眨眨眼,喉咙口涌上一股麻痒,她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女孩儿一唬,赶忙跳下床,取了帕子过来放在她嘴边。

金穗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直到喉咙那里有一股粘稠的液体滑出来,才知道女孩儿的意思。

女孩儿焦急地看着她:“姑娘,快吐出来!大夫说堵了嗓子会要命,快吐出来!”

金穗顺从她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感动,这个小姑娘真是懂事。

女孩儿笨手笨脚地倒了一碗水,一摸,水是滚热的,取了个凹形的大盘子装上凉水,再把碗放进盘子里,不停用手试温度,直到水温合适才端来给金穗:“姑娘,我手脚笨,不比翠眉姐姐。你快漱漱口吧。”

金穗抬起晕沉沉的脑袋漱口,躺下时发现身上又出了虚汗。

她刚窝窝别别地躺下来,被角还在冒风,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女孩儿跑出去应门,那门本来没插门栓,对方只是出于礼貌敲门。

不一会儿,女孩儿跑在前面,对金穗说:“姑娘,是邻村的奶奶、婶儿、嫂子们来给你瞧病!”

她像模像样地对那群看着她眼里带笑的妇女们说:“你们来瞧我们姑娘是我们姑娘的福气,拿啥子东西来瞧呢?”

领头的老奶奶走进来摸摸她的头,笑道:“你是个听话的娃,叫啥名儿?”

女孩儿给这个年纪最长的老太太行礼,口齿清晰:“太太,奴婢叫珍眉。”起身时,目光瞟过她身后的妇人们,那些人脸上或多或少地皱皱鼻子,大概是不喜屋子里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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