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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穗-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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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这才悄声道:“老太太,奴婢在席上瞧见沾姑娘了。”

“沾姑娘,哪个沾姑娘?”姚老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

“慕容王府的那位。”琳琅的声音越发低。

姚老太太面色一变,眸光微冷,道:“傅家的小野种来了?”

“奴婢着人打听,确实是来了。前头族中的爷们灌汤灌得厉害。”琳琅道。

“哼,寻摸着又是太后的主意,送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想打发了我们家?当我们姚府是街头要饭的好打发呢。”姚老太太寒声道。

这话琳琅不敢接,眼中却有赞同之意,这事确实是姚太后能做得出来的,只道:“现如今满府的客人都晓得是沾姑娘,晌午没人敢跟沾姑娘同席而坐。”

姚老太太琢磨一瞬,道:“使个妥当的小丫鬟跟你四爷说,莫动这俩人。上赶着不值钱,卖贱了。这叫傅临冬的,怕是根本不在那恶人的心上。动他,白脏手,还恶心自己。”

琳琅道:“是,老太太,奴婢这就着人传话。”姚长雍不动他,自有姚家亲族的人不服气要动的。

姚长雍听了小丫鬟的传话,微抿唇,招来两个族中兄弟交待一番。

翌日,傅临冬醒来却是在锦官城门外的树林子里,除了一身衣裳,所有的行礼全不见了,哦,除此之外,还有他的两个亲随以及慕容沾和胭脂。

他低低地笑了:“姚长雍啊姚长雍,你如此心慈手软,让我回去怎么跟姚太后交差?”

第382章 倾轧

他这一句话出口,扯疼嘴角,他迟疑着摸摸脸,果然脸上浮肿,动动四肢,浑身疼痛,原来是被人胖揍了一顿。他索性躺在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棉花糖似的白云,嗤笑道:“还当你心软。”姚长雍如此,是没把他这个小虾米放在眼里,不屑与他过招,不接受姚太后的示好。

好在姚长雍没给他下毒。

慕容霑气急败坏地尖叫,扬言要去太后面前告状。傅临冬丝毫不理会慕容霑的喋喋不休,望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冰冷。

慕容霑昨晚伺候醉酒的傅临冬,窝了一肚子火气,今早醒来却在荒郊野外,又惊又吓,猜到是姚府的人动的手脚,转而又恼又怒,前一回的状还没告,姚府竟又给她个巴掌,对上傅临冬毫无温情的眸子,她莫名心慌:“临冬,你怎么回事?受到这么大的侮辱,该在太后娘娘面前好好分说,你倒好,竟不知耻。”

傅临冬哼一声道:“难得你还晓得什么是廉耻。”

慕容霑脸色煞白,如兜头泼了盆凉水,眸光转冷:“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们回伯京吧。”傅临冬一跃而起,忍着疼痛,一步步地朝林子外走。梁州不能呆了,他和慕容霑在梁州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慕容霑愣了愣,无限委屈,跌跌撞撞地跟上:“我们什么都没了,没有盘缠怎么回伯京?”不敢再提回去讨公道的话。

傅临冬转身,拔下她头上的金累丝镶宝衔珠九凤簪,邪笑着道:“不是有这个么?”又上下打量她道:“再不济,把你卖了。”

慕容霑松口气,气恼而娇羞道:“去你的。”她下意识地检查领口。

傅临冬不语,他真动了把慕容霑卖了的念头。只要有人敢买。

……

姚莹莹大婚上傅临冬和慕容霑现身,这事在锦官城的上流社会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等着看傅临冬和慕容霑的笑话呢,姚府却没了动静,甚至没人清楚傅临冬和慕容霑的去向。在大家怀疑傅临冬和慕容霑被姚长雍剥皮拆骨活埋了时,有人从伯京带回消息。两人已经回到伯京,还觐见了姚太后。

贵夫人们不屑地撇嘴,没种的男人,没用的女人,还没过招呢,就灰溜溜地逃回伯京了——浪费了她们掰八卦的感情。

金穗通过姚真真早得知了傅临冬和慕容霑被扔出锦官城。姚真真得意地捂嘴笑道:“……算他们识相没回城,我四叔交待城门守卫,不许傅临冬和慕容霑进城,若是回城时被拦在城门口,那才好看。”

金穗摸了把冷汗。这丫头越来越恶趣味了,附和两句,悄然转了话题,问道:“你们晓得马姐姐如今怎样了?前儿也没听马夫人提起。”

马秋霜自从进了京城便再也没消息了。金穗猜测是进了宫,若是另外择婿的话,马夫人不会提也不提,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姚真真兴致稍减,金穗懒得理她,当初是她们三个怀疑马秋霜,结果查出是史露华动的手脚。姚真真没有丝毫愧疚,不疼不痒的,只因马秋霜是姚莹莹的朋友而不是她的朋友。这就是身世的优越感在作祟。

今日金穗特意请了姚真真、张婉和许燕萍在黄府小聚,以弥补前几回张婉请她没请到的空,张婉因金穗在姚莹莹大婚上失信于人而窝一肚子气,来了之后总也不理她。金穗当她青春叛逆期,好言好语地赔罪,等她自己消气。

只有许燕萍微偏了头,凑向金穗低声道:“怪道你不晓得。圣上大婚时,马姐姐封了侧六品的宜姬。到今年开春升为正五品的容华,不知怎么的,前些日子听马家的人说降了正七品的贵人。”

言罢,她抿抿唇,略蹙眉,捂了热茶杯,脸上染着微薄的寒意。

金穗听得心惊肉跳,马秋霜的份位一直不高,在正五品下徘徊,可从侧六品一步跃到正五品,连跳五级,却实在有些打眼。若不是绥平帝实在喜欢马秋霜,就是在拿马秋霜开刀。无论是哪种,对马秋霜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难怪许燕萍浑身发寒要捂杯子了。

姚真真也心生不忍,到底是在一起玩闹过的,斜了眼金穗,凉凉地说道:“后/宫沉浮,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倒是史姑娘的淑妃位置坐得稳稳的。”她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出口,幸亏大姐姐没进宫。

后/宫倾轧可窥一斑。

金穗有些忧心,马秋霜那个刚烈的性子,被人陷害降了份位,不知会怎么闹呢,一时意气在刀光剑影的皇宫内院总要吃亏的。她微微叹气,马秋霜如明艳的蔷薇,胜时胜到极致,败时败到极致。只盼着她能吃一堑长一智,有再爬上去的机会,毕竟在后/宫之中,份位是把保护伞。金穗倒是不担心马秋霜的性命,马家在伯京城里是簪缨世家,且一直深得帝心,皇帝不会伤她的性命。

因提起马秋霜,几人不约而同地心情沉重,张婉对比自己和马秋霜的命运,同为马秋霜感叹,一时忘了和金穗之间的那点子不值一提的小性儿。

金穗道:“我们不说马姐姐了,我近段日子研究围棋,新得一本棋谱,我取来你们参详参详,那书肆的掌柜吹得天花乱坠的。”

三个女孩都笑了,张婉吵嚷道:“我们几个家里的书房和闺房可都给你看过了,你的书房却神神秘秘的,不给我们参观,这是什么道理?”

许燕萍也吵着要看,只有姚真真是见过的,站在一旁看热闹。

金穗无奈道:“哪儿是不给你们瞧,既然你们有兴趣,这就去瞧瞧吧。”

金穗在前引路,张婉和许燕萍兴致勃勃地随在身后。

金穗的书房里靠窗摆着一张梅鹊镂雕紫檀大书案,书架有两列,分墙而靠,书房正中央的玻璃缸里几条金鱼快活地游来游去,另一侧阴面靠窗摆了一套沙发。

姚真真坐上沙发,张婉也随着坐下去,吓得惊跳而起:“这是床,还是凳子?居然有弹性。”

姚真真捂嘴噗嗤笑了。

许燕萍听她如此说,不敢去坐,紧张地拧帕子。

金穗拉住许燕萍坐下,姚真真躺倒在沙发上,抱了个小熊抱枕,指甲拨弄小熊的黑珍珠眼睛,眯眼,惬意地享受斜照进来的阳光。

张婉小心翼翼地挪屁股挨上去。

金穗忍不住也笑了:“这个叫沙发,里面加了弹簧才会这么软的。”

张婉点了点头,正襟危坐,瞥了眼姚真真,对金穗道:“凳子太软,倒是没了坐相。”

金穗又笑:“书房嘛,我平常练字坐一两个时辰的冷板凳,还不兴我坐坐软椅子?反正在自己家里,没坐相谁能多嘴说我什么。”

张婉颇有赞同之意地点了点头,看来私下也是个没坐相的。

许燕萍刻板些,但看另外两位没意见,她便没开口,好奇地摸沙发上动物造型的抱枕:“倒是有趣,就是刺绣太单调了。”

姚真真瞟了眼金穗道:“你们别瞧黄姑娘平常多利落的人儿,我不怕告诉你们,她是个懒的,看这针线便晓得了。两根线绣戳俩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这也叫刺绣?许姑娘,你这是抬举黄姑娘了。”

张婉和许燕萍半掩了帕子咯咯笑。

金穗颊上飞过红霞,怕姚真真再揭她的短儿,便没回嘴。

很快张婉被金穗书架上以及墙上的瓷器摆件吸引了注意力,而许燕萍指着几条大金鱼问:“黄姑娘,放几条鱼做什么?”

“哦,看书或者练字时间长了,双眼呆呆的,就看看游鱼。”金穗笑道。

“怪不得你眼珠子比旁的人灵动些呢。”许燕萍说完,便凑着鱼缸逗鱼去了。

金穗微囧,低下头和姚真真研究棋谱,晓烟为两人摆上棋盘,两人便琢磨下棋去了。

研究完金穗的书房,金穗又带她们去看她的闺房。她的闺房以玫红色为主色调,红水晶门帘,茜红纱帐,里面同样摆了一套沙发,金穗同意她们躺一躺自己仿欧式的大床。

张婉在床上打个滚,笑嘻嘻地问道:“你这床瞧着简约,不靠墙,屋里敞亮不少。在哪里做的,赶明我也做个来?”

金穗调笑道:“我这床就是个床,睡觉的地儿,藏不了东西,你要舍得就拿你的拔步床来换,你要不舍得,就等着出嫁时让张伯母为你再打一张。”她的床是新打的,也是加了铜弹簧的。

张婉顿时不依,红着脸挠金穗痒痒,姚真真加入战团,许燕萍看金穗喘气喘得厉害,笑吟吟地做壁上观,只坐在床边,嘴上干叫:“可怜见的,黄姑娘不过白说一句罢了。”丝毫没去帮忙的意思。

闹过一阵,眼看天色不早,金穗留晚饭,三人怕家人担心推辞登车。

隔了两日,张婉和许燕萍下帖邀请金穗,待姚真真邀请金穗时,锦屏觑个空过来传话:“……四爷三天后要去东泗县,问黄姑娘是否得空。”

或ps:慕容2han,是上”雨’’下“沾”,点点里居然没这个字,;;,泪一把

第383章 共战

金穗正等着呢,忙道:“我随时得空。”

锦屏笑着闲聊两句回镜明院回话。

姚真真不乐意地嘟嘴道:“四叔到底是黄姑娘的四叔,还是我的四叔啊?每次怎么求都不肯带我。”

金穗劝道:“我以后是要做买卖的,不出去走走怎么行?你要出门,老太太可不答应。”

姚真真想起金穗身世,顿时不说话了。到底按捺不住,待金穗回府收拾行李,她去找了姚老太太软语温言地相求,奈何老太太一直跟她打太极,软硬不吃。

她又去找姚长雍,姚长雍一味地温柔带笑,只说:“等你再大些,想去哪里去哪里。”

姚真真不服气,姚长雍许了诺跟没许有不一样么?

锦屏便拉了姚真真,背了姚长雍道:“二姑娘凑什么热闹?黄姑娘在外行走做个男子打扮,二姑娘什么时候能走路像个男子了,四爷和老太太才会放心二姑娘出门。”

这话一说,姚真真不服气都不行,金穗走路那潇洒迈大步的姿势,她只有羡慕的份儿,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学金穗步伐反而不伦不类的,犹如邯郸学步。

她不甘心,小声嘟囔道:“可黄姑娘再怎么装得像男子,终究是个姑娘啊!”

方言罢,她赶忙捂住嘴巴,自悔失言,慌乱地看了眼锦屏,锦屏却别有深意地望着她,轻飘飘地道了句:“是啊,黄姑娘是个姑娘。”

姚真真惊得呆立在原地,左思右想,暗自猜测,难道黄姑娘喜欢她四叔?不能啊,黄姑娘可从来没跟她打听过四叔,就连传话也是锦屏主动来传的。

锦屏主动来传话……

姚真真蓦然瞪大眼。看锦屏转身要走,忙拽了她一把,低声道:“老太太可不许……”

锦屏笑道:“上回黄姑娘和四爷出门,老太太对黄姑娘千叮咛万嘱咐,竟把四爷忘在一边,这回四爷要出门,老太太特意让琳琅来交待说。路不远。不如带上黄姑娘。”

言罢,锦屏四顾无人,朝姚真真行了一礼,称还有事忙。施施然走开。

姚真真如遭晴天霹雳,颤声喃喃:“亏得没叫黄姑娘妹妹,这马上要做四婶娘了都……”多年闺友和好姐妹,突然要做她长辈,她一时难以适应。

“姑娘怎么站在风口上?让奴婢好找。”秀枝从抄手游廊上走来,上前行礼。

姚真真忙回神,按下心事,扶上她的手,故作沮丧道:“那树上的几只雀儿吵得我脑仁儿疼。我回去躺躺。”

秀枝当姚真真是为不能出门远游而烦恼。岔了别的话来聊,见姚真真心事重重无心听,她住了口,一路送姚真真回房。

姚真真在床上翻滚,越想越心惊。又为抓住姚长雍的心事和小辫子而得意,她哼一声,她以为姚四叔是无所不能的神人,原来也是个凡人,还是个为得不到姑娘的心而烦恼、绞尽脑汁的凡人。她脑袋埋在被子里闷闷地笑了,姚四叔费尽心机、耍尽手段却求而不得,她作为亲侄女,应该添把火,加把柴。

可这柴与火该从何添起呢?

姚真真纠结地蹙紧眉头。

……

姚长雍这回出行带的丫鬟还是锦屏。金穗和锦屏闲聊,了解到姚长雍随行伺候的丫鬟通常是锦屏和银屏替换,银屏有一手好厨艺,却没来,这让她再次担负起姚长雍和自己一路的饮食。

锦屏见姚长雍没掩饰对金穗的心思,她是个贴心的丫鬟,索性每次打尖住宿时把点菜的重任交给金穗,自己只当副手。金穗由此逐渐清楚了姚长雍的部分饮食习惯,在野外住宿时会下意识地按照姚长雍喜欢的菜色来做。

姚长雍对此越来越满意,金穗已经把他放在心上了。

金穗却无所觉,姚长雍在她眼里是老板,做几样老板喜欢吃的菜既是讨好,也是礼仪和尊重。

东泗县城是个繁华的大城市,离锦官城不是很远,一行人很快到达,金穗和锦屏在下榻里的客栈里收拾行李,姚长雍自去办事,从第二日起,金穗跟个游手好闲的人一样,带着锦屏在东泗县里扫荡各大酒楼,探查行情。金穗的兴致勃勃和斗志昂扬,让锦屏眼底浮现淡淡的羡慕。

四五日后,姚长雍的差事办完,和金穗相约到处溜达。

这一日在一处茶馆里品茶,金穗不好意思地道:“我是不是耽误姚公子办正经差事了?东泗县是个大城市,一次逛不完,下回再来也是一样的。”

姚长雍唇角淡淡勾起,欢畅地饮了盏茶,说道:“鑫儿不必介怀,做事须得松弛有度,出行一趟不易,既来之则安之,正好可以多散散心。”

金穗眼底闪过犹疑,姚长雍知她想什么,便道:“只要不出梁州,老太太那里是不管我去什么地方,待多久的。”

金穗微囧,姚长雍轻易便猜到她在想什么,她低头“嗯”了一声。

一旁伺候的锦屏心里暗暗着急,两人到底顾忌着男女大防,且身份有差距,常常冷场,她这个冷眼旁观的人也忍不住无奈,这时候看见茶馆里有客人在下棋,这是这间茶馆的特色,用磁铁做了一副很大的棋盘,挂在堂下正中类似照壁的地方。小二不管客人参不参与下棋,会按照客人进门的顺序给客人分发黑白纸牌,黑牌归为黑棋一方,白牌归为白棋一方,只要出示纸牌就可以走棋。

她忙双手将白色的纸牌放在茶几中央,请示道:“既然来了茶馆,不如四爷和金管事和大家切磋下棋艺?”

姚长雍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金穗本来就是为这个而来,且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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