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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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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乐歌一叹:“不过是小孩子过个生辰,政事要紧!再说了,他猴儿精,我也不想让他看破……你的身份。”

皇帝本意想开个玩笑,要她软语温言求求自己,却不想她没有领会,一时也拉不下脸再改口,只淡淡“嗯”了一声。

乐歌从棋匣中取出一颗白子,轻轻落在棋枰边角上,问道:“你……心中有事?”

皇帝跟着落下一子,笑道:“做皇帝的岂能心中无事?朝本折子还堆了一桌呢。”

“那就暂时不去想它,你我好好下一盘棋。”乐歌兴致勃勃。

“好!”其实皇帝心中确有一件烦心事未说。楼望下山不易,可入仕更(文)是个大难题。大贤通常(人)自矜身份,绝无可能毛(书)遂自荐入朝领职,这其(屋)中很需要有一位举荐者、中间人。这个人当然不能是韦璧和白子安,更不能是他自己,否则等于直接向群臣宣告:他与邢家针锋相对,壁垒分明。除了不能有太过明显的立场外,还必须要是个举足轻重,说话有份量的人物。谁合适做这推波助澜之人,他一直想不好。

乐歌凝神不语,专注在棋局上,连下几势,稍占先机。皇帝略一思忖,一改昔日稳健的棋路,攻城略地,主动出击,片刻间大片“江山”尽在手中。她打开一条“逃路”欲做困兽之争,却被皇帝拦路阻截,十余个回合下来,她丢盔弃甲,全军覆没。

“我赢了!”皇帝伸手覆在她手上,双眸灿亮如星。

乐歌很不甘心,瞥了他一眼:“好学不学,偏学宏王。再来!”

“哈哈,宏王是朕的长辈,年高德劭,自是不同凡响……宏王,你说的是宏王?!”皇帝本闲闲靠在软垫上,此时,突然挺直脊背坐了起来。

乐歌见他反应如此之大,不禁笑道:“宏王老爷子啊!刚猛凌厉,长驱直入一向是他的棋风。”

眼前似有双手轻轻一挥,混沌之事瞬间澄清,皇帝双眼一亮:是了!他怎么没想到?!皇叔尚临,皇祖十一子,先帝的同胞兄弟,领尚氏一族之长,辈份最高,资格最老,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做楼望的举荐人?

“怎么了?”乐歌见他微怔,探询般地问了一句。

皇帝猛地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孺裙下摆横扫过棋枰,黑白棋子“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你……”乐歌低低惊呼了一声,仰首看着他,嗔怪道:“你干什么?”

皇帝紧紧抱着她,低头轻笑,“没什么……赢你一局,我心中高兴!”

九月廿八日,是太后寿诞,虽不是整寿,但当年太后立誓要为先帝守孝三年,故而前三年的寿辰都没怎么操办。这是守孝满三年后的第一个生辰,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相当重视。

谕旨早在半月前布下:九月廿八日,欣逢太后寿宇宏开,朕当率天下臣民胪欢祝嘏。所有应备仪文典礼,恪恭将事,博稽旧典,以昭慎重。

寿宴当日,灵安庙新漆,涵碧殿粉饰,上下焕然一新。宴开百席,设在内廷西侧临波阁前,既可见古容山,又可眺玉带湖,青山碧波遥遥在望。临波阁两侧绿柳奇树,渠水蜿蜒,掩映亭台碧瓦,水榭朱墙,阁前,装金饰玉,红绸铺地,每隔五步便有侍人手持垂纱花灯,一派煌然之美。

这夜,皓月当空,皎若霜雪,数不尽的烛燎似熠熠繁星,光溢绝伦。各王族宗室、三公九卿以及内眷全都受邀在列,一时冠盖巍巍,丽装艳艳,让人眼花缭乱。

因太后最喜吟风弄月,宴上伶人云集。高髻簪花、长裙彩帔的舞女当前翩翩作舞,鼓、瑟、管、罄、埙时而独奏,时而迭奏,《候人兮猗》之缠绵、《阳春》之热烈、《采菱》之活泼、《幽兰》之高雅,当真是清音阵阵,仙乐飘飘。

戌正时分,良辰,太后一身华服,柔泽矜贵,在众宫婢的簇拥下款款入席,皇帝、皇后率先站起来,在座众人皆跟随,一同行礼叩拜道:“恭祝太后万寿无疆,日月同辉,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居高临下,俯看众人,越发显得神采飞扬:“众卿平身,开席!”

“谢太后!”礼拜后,大宴正式开始。众人入座,听伶人奏乐,赏乐伎歌舞,热闹如白日一般。

男子们饮酒清淡,大多离不开朝事、车马和院宅,女子内眷们则三五个挨在一处窃窃私语:内廷之中哪位娘娘最受帝宠?哪位王侯公子最俊伟讨喜?光禄勋白大人究竟爱男子还是爱女子?皆是她们议论的话题,就连大司农新纳一位十五岁的小妾,都被人反复提起。

不知是谁,见安德公主面色苍白、神情寥落,便低声哂笑道:“听说没有?驸马新纳一妾,还是个舞伎呢。”

有人附和道:“都说安德公主是只软柿子,果然不假!前头那位驸马爷也是新婚未满一年就纳了妾……那妾虽身份低微,可好歹是太后身边的人。现在这位更好,连舞伎都纳府里来了。”

“安德公主虽是个软性子,可毕竟是太后亲女,驸马也忒大胆了些吧?”有人轻声问道。

“安德公主本就嫁过人……驸马可是英勇侯世子,就算要纳妾,太后也不便说什么。”

卫绰儿与韦璧同席,坐在皇亲一列,周遭妇人们的闲话难免有几句落在她耳朵里。

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韦璧,见他斜倚长案,嘴角含笑,烛火映照着他俊美的面庞,双眼微微眯起,目光在昭仪身后流连。她跟着望去,只见乐歌身后立着好几位年轻宫婢,个个身段窈窕,唇红齿白,仪态颇有动人之处,以为他又在动花花肠子,不由恨从心起,冷笑一声,借题发挥道:“都说驸马是清冷之人,原来也是只偷腥的猫!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两个都是如此,没有那些下贱女子相伴,就不能活了!”

韦璧本不耐同她说话,更不想与她同席赴宴,可碍于礼仪,只能装作相敬如宾。不料卫绰儿对他满怀怨毒,在大宴之上,连如此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便不禁嗤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公主都没说什么,偏你叽叽喳喳,喋喋不休!”

卫绰儿瞬间变了脸色,却又不想成为众人的笑柄,只能压低声音说:“我又未说你,你急什么?你和他若不是一路货色,何必为他抱不平?”

韦璧多次吃过邢鉴的苦头,听她居然将自己和邢鉴说成一路,哪里忍得下去?可太后寿宴不便发作,只能暗压下心头怒火,将案上的果品、点心重重推到卫绰儿面前,“吃你的吧!难道这些还堵不上你的嘴”

“你……”他们夫妻一月也说不到几句话,眼下难得说上几句,却只是互相挖苦攻击之言。卫绰儿眼眶微红,满腹的辛酸和愤怒刹那间翻涌而出,“韦璧,你是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吗?”

“脸面是自己挣的,可不是旁人给的!”韦璧冷着脸,自顾饮酒。

卫绰儿倏地抬眸,冷笑着说:“我没脸面,你朔阳侯一样没脸面!谁不知道你朔阳侯贪花好色,来者不拒,什么下三烂的女人都敢要!”

韦璧不禁勃然,拂袖立起,咬着牙低声骂道:“泼妇!”

“你去哪里?”卫绰儿见他离席要走,急道:“你回来!”

“本侯去更衣,莫非你也要跟着盯着?”韦璧冷冷地撂下一句,扬长而去。

泪滴落在手背上,卫绰儿只觉呼吸急促,双唇颤抖,此时,恰巧有宫婢前来奉茶,宽袖不小心拂到了案上的果品漆盒,漆盒中的桃、李散了一地。卫绰儿强忍已久,骤然爆发,不顾一切地斥道:“贱人!瞎了你的狗眼!”说罢,一个耳光挥了过去。

那宫婢一时吓傻了,捂着脸忙跪下磕头,泣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虽有鼓瑟笙管之音作掩,可动静还是大了些,一时,众人皆看了过来。

因太后更衣去了,卫明珠暗叹侥幸,忙吩咐身边侍女,“去……就说是我说的,请朔阳侯夫人到衣室来见。”

“是!”宫婢还未走到卫绰儿身前,她已倏然起身,“皇后娘娘,妾身子不适,告退!”说罢,屈膝一礼,径自转身离去。

“皇后。”乐歌坐在卫明珠身侧,见她眉心蹙起,面色不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卫明珠望着绰儿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我没事!由她去吧。”

乐歌见韦璧和卫绰儿皆离席而去,对身边的吴初人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侯爷和夫人为何争吵?”

吴初人离去后,乐歌悄悄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正与宏王相谈,并未察觉,便轻声对卫明珠说:“幸好太后不在;皇上也未留意。”

“如此任性,不顾场合,不要脸面,将来只怕……”卫明珠长叹一声,满面忧色。

78

78、巍山之舞 。。。

作者有话要说:“巍山之舞”乃是杜撰,参考了《中国古代音乐史》,有兴趣的可以找来看。

《野有死麕》经典调情之曲。菩萨是菩提萨埵,意为“觉有情”

顺便说一句:韦侯爷,小可爱,俺爱你!

其实我是个纯洁的人!

绰儿太过清楚她和张丘的过往,这一点让明珠惴惴不安。这些日子来,每每睡下去,耳边都会响起那日与绰儿的一番对话。

“夫妻之道,在于互相扶持、互相体谅,如此任性,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太多流言传到她耳朵里,让她不得不劝慰绰儿两句。

卫绰儿冷笑道:“任性……莫非还要我低声下气地去求他?一个淫贱浪荡子也值得你替他说话?”

“他是谁?他是你的夫君,是你执意要嫁的人!谁也没有逼着你。既是你心甘情愿,服个软又能如何?”她见绰儿眼眶微红,终究还是放软了语气,“听姐姐一句,倔强无益,你若真心对他,加以时日他定会明白你的心。”

“真是笑话!”卫绰儿凄然一笑,喃喃道:“你以为韦璧是张崇白?不管你是小吏之女,还是中宫之主,一直那么痴心的守着你?”说着说着,卫绰儿倏然爆发出一声啜泣,眸中似要喷出火来,“卫明珠!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比我好运?美貌权势,还有张崇白这般对你……天下的好事都让你给占了!上天何其不公!”

一语惊心,她慌忙掩住绰儿的口,急道:“你若有怨就冲着我来,和崇白无关。”

卫绰儿将她的急切和惊慌看在眼里,心里忽地涌起几分难言的愉悦,呵呵笑道:“姐姐这般维护,若被姑母、皇上看见倒也有趣。”

她心底一凉,面色突变,“你要做什么?!”

卫绰儿听出她话中似有疑己之意,便霍然抬首,愤然道:“卫明珠,你竟这样看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去告发你和张崇白有旧?笑话!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虽糊涂,却也知道你我是姊妹,不是路人!”

乐歌见卫明珠神情恍惚,正欲开口,吴初人已回席,先一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奴婢打听过了,无人知道侯爷和夫人为何争吵,可众人都在传说……驸马新纳一妾,颇为宠爱。”

她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众人,朝邢鉴望去。只见今日他束发高冠,一身白衣英气勃发,可面上表情却与喜宴气氛格格不入,眉目间略有些醉意,想是喝了不少酒……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竟缓缓抬起头来,两人目光倏然相遇。她忙垂下眼,神色淡漠只作不见,可心却似被针扎了一下,痛楚来得突然而尖锐。

邢鉴面色僵了僵,一时没捏稳,手中酒杯“啪”的倒在案上,倾出的酒水像川谷河流向四方蔓延,顺着案角滴滴浸湿了他的衣袍。

“煌煌巍山,诸神至也。”随着一声高腔响彻云际,鼓砰砰以击,萧嘈嘈而吟。正对上席的花间水畔,一人击筑,二人弹瑟,建鼓,编钟,编磬各一人,音韵舒卷,随风而浮沉。初时,声调古雅,如高山松风,若深涧兰菊,后又似潺潺溪流汇成浩翰汪洋,汹涌奔腾,经久不息。

席间众人不论正在饮酒还是清谈,皆被此曲吸引,一时阁前寂静无声。太后更衣回来,正好听到这波澜壮阔的雅乐,心中大有感怀:大庆年间她初入内廷,恰逢盛典,郭怀叙的一曲《巍山之舞》,让她少女的心怦然一动。以至于往后,她每次只要看到郭舍人都会面红耳赤,讷讷难言。时日荏苒,郭怀叙已离世多年,她也从当年那个稚嫩的良家子变成如今母仪天下的太后,却未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重见《巍山之舞》。

繁音急节十二遍后,头带冠冕、手持玉斧的男子出场,他上身赤膊,□穿着宽大的长裙,双臂挽着赤带,腾跃起舞。舞姿干净利落,展现勃勃的阳刚之气,又连绵飞动,恰似流云般轻卷。围绕在他身边的是二十个身着玄衣的青年,他们手持木剑,挑斗击刺,姿态热烈奔放,使人仿佛置身于杀伐争斗的古战场。

咚咚咚咚!羯鼓奏起,二十位玄衣青年变阵坐下,当中这人一声喝起,手持鼓槌扬臂敲击,鼓声烈烈似万马奔腾,他一边击鼓,均匀有力,一边腰转回旋,步踏清波。独奏、独舞均不难,难的是转、跃、敲、踩、合皆要顾全,只见他沉肩凝眉,力运双臂,鼓声隆隆,一下急似一下,□的胸膛上显出健美的肌肉轮廓。真正是心应弦,手应鼓,不失一音,进退从容,起止爽脆,这份技艺便是郭怀叙重生都很难做到,席间众人均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哗然:

“舍人霍兰,太清楼第一名伶,舞姿之美,稀罕稀罕!”

“未想到太祖遗音还能重现人间,郭舍人后继有人了。”

太后也震惊了。她虽早就听说霍兰舞技高绝,远胜郭怀叙,却不知到底是怎样完美法?可今日,她坐在席上,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惟有一句“动似浮云影,静若明月弦”可以形容霍兰之舞。

说话间,鼓音骤停,二十位青年皆俯跪下来,霍兰高举双臂,撑天踏地,高唱终词:夹振驷伐,威盛华夏兮。

这是一张令人惊叹的脸,线条轮廓高贵俊美,脸上的神情却又有着孩子气般的天真放浪,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恰如其分地糅合在一起,独旷世而秀群,让人心神为之一震。

“好!”不知是谁高声叫好,席间又是一阵骚动,众多贵妇、少女如痴如醉之余,目光竟又纷纷朝韦璧看来。

韦璧早已回席,独坐独饮,观赏了好一阵子。自小到大,因他容颜俊秀,风度翩翩,被世人称作美男子,他内心深处对这种没完没了的追捧和关注颇感厌倦,可如今当另一个丰姿出众笔墨难描的男子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因此当身旁有人对他称赞霍郎之美时,韦璧忍不住“嗤”了一声:“一个男人靠脸蛋吃饭,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舍人霍兰,上前受赏!”周守奉太后之命,高声唱到。

霍兰早已穿好衣袍,越众而出,缓步上前,跪在太后席前,俯首道:“霍兰,谢太后赏赐。”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见他抬头望着自己,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既得意,又愉悦。得意的是,这个小狂徒终于被吓到了;愉悦的是,他们又见面了。

太后看着他,美目流转,佯装不识地赞道:“霍舍人舞技超群,闻名雍州,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太后谬赞!”霍兰毫不避讳地抬眸盯着她,视线灼灼摄人,似有几分埋怨,更多的却是欢喜。他口唇微动,太后认出了那两个无声的字—— “姐姐”。

毕竟是在席上,太后的心不禁狂跳起来,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双颊。她心内发虚,忙忙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才想到自己独坐上席,众人看到的无非是霍兰的背影,这才放下心来,“赏琅嬛玉璧一副……另赐兰陵美酒一杯。”

霍兰恭敬地从周守手中接过玉璧,专等他为自己倒酒。

酒是现成的,搁在案上,盛在壶中,倾倒之间,陈香扑鼻。雅乐轻奏,不知是谁,竟选了一曲《野有死麕》,曼声之歌,靡靡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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