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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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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璧看过啧啧赞道:“邢府画栋雕梁,真是雍州城罕见啊!这样一比,我那朔阳侯府简直就是给叫花子住的。
邢鉴知道韦璧最爱抬杠,偏不理他,只恭敬地对皇帝拱手道:“臣陪皇上进去?”
“我等记挂着邢侯的病,也忧心不安啊!我同白大人随皇上一起进去。”韦璧哪肯让皇帝和邢家父子单独相对,立刻抢声道。
邢鉴心知他们在忌讳什么,轻笑道:“既如此,查敏,将梅树下埋着的美酒挖出来,我陪朔阳侯、白大人饮上一杯。”
“邢侯重病呕血,驸马还有心思饮酒作乐,真是孝子。”韦璧话音刚落,白子安便见邢鉴面色微变,忙上前来打圆场:“驸马盛情,我同朔阳侯却之不恭。”
皇帝不理他们唇枪舌剑,暗中较劲,只径自走了进去。
66
66、玉带湖边 。。。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考试,所以本周更得较慢,见谅。
“昭仪娘娘,请了。”王舟走在前头,将乐歌一路从昭阳馆引至仙华门前。
“王内人,这是要去哪里?”一般来说,见王舟如见尚隐,可尚隐见她不是在广弘殿,就是在昭阳馆,这样偷偷摸摸、神神秘秘地,让她好生奇怪。
“请昭仪上车,上车自然就会明白了。” 王舟指了指停在门前的那辆马车。马车上字姓灯大大的一个“韦”字,在夜风中微微摇荡。
无比熟悉的情景,仿佛旧日时光重现,乐歌不觉微微失神。突然车帘子被掀开一边,皇帝端坐其间,朝她伸出手来,轻声道:“上来吧。”
此情此景,让她有些想笑,可他却神情沉肃,眉眼间殊无喜色。
“给朔阳侯见礼了。”乐歌故意同他打趣,微微欠身行礼。
皇帝想起从前,唇角微弯,将她拉上车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陪我去个地方。”
“好。”
“走吧。”皇帝一声吩咐,马车起行,一路沿着绵延的宫城,往西而去。
不消一刻,马车便停了下来,乐歌下车后才赫然发现,他们竟来到了古容山下的御猎场。
星空下,清晰可见浓云若龙,似在纵伸游动,远处青山如影,万木啸风,全然不见人间烟火。她眼前呈现的是大片大片深深浅浅的黑色,黑到没有尽头,仿佛与天地相连。
幽深神秘的山河景象,让她深深为之震撼。
“走走吧!”晚风急送,吹动起他薄薄的披围,更吹乱了她的长发。
两人携手并肩,没有侍卫跟随,没有旁人打扰,只静默缓步而行。
“我们要去哪里?”夜幕笼罩的御猎场,让她想起了燕国随州的特克斯草原,晚风连朔气,新月照边秋。
“不知道。”
“不知道?”听出他语气沉郁,她脚步微滞了一下。
“猎场有猛兽出没,夜里危险,我们白日再来吧。”此话一出,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这般壮阔自由,是她一直所向往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潜伏的危险变得过度的小心谨慎,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你怕我不是他,没有一身好武艺,保护不了你?”皇帝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他言下之意太过明显,她不禁勃然变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不明白,你是太明白了。”他揽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说。
“你胡说!”她心中又气又恼,用力推开他,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打横抱起。
她用力蹬踢着双脚:“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话虽如此,最后她还是环住了他的脖颈。
“不过一句玩笑话……反正我的手闲着也是闲着。”他目光深邃,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那你……还不走?”她低下头,回避他的注视。
“遵旨。”
他虽笑意浅浅,态若平常,可脚步却迈得极大,袍服轻动“嚓嚓”作响。从御猎场西门至玉带湖旁,少说有一里之遥,他一直闷声不响,只抱着她急急前行。
“你在生气!”乐歌早就觉察出他心中有难舒的郁结之气,可终究不想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只是好奇,原来一向温和闲雅,高深莫测的他也会生气。
他轻轻“嗤”了一声:“皇帝也是人,泥人尚有几分土性子呢!”
他的置气之言,让她莞尔:“你今日去过哪里?”
“邢府。”
原来如此!尚隐本是城府极深之人,不管所说的话是雷霆万钧还是暴风骤雨,一般都会云淡风轻地道来,也只有邢家人才能让他如此反常。
她当即就闭了口。若要人敞开胸怀,有时候沉默和倾听要比劝慰来的管用得多。何况,她和邢家又有着如此复杂微妙的关系。
皇帝沉默而行,转眼就到了玉带湖旁。玉带湖本是雍水支流,因水流如带故而得名,湖边风灯渐次燃起,繁密如星光熠熠,映照着周遭林木萧森,离离蔚蔚,流水潺潺,川流不息,夜风里都是青草树叶的清香。
皇帝轻轻将乐歌放下,紧挨着她随意地躺在草甸子上,拔了根草叶放在唇边吹,只听“扑扑”有声,难成曲调。
乐歌忍俊不禁,侧头看他,笑问:“你到底行不行?”
皇帝眉头一皱,将草叶递给她:“挺难的,不信你试试!”
乐歌拿起草叶放在唇边,深吸了一口气从喉咙深处徐徐吐出,吹动茎叶微颤,音韵婉转,竟是一曲《陈三愿》。
她见自己一举成功,不禁得意洋洋,正欲举起草叶炫耀给他看,却被他勾臂揽在怀里。
她将头靠在他胸膛上,两人相拥静卧,仰望星宇浩瀚。
“乐歌儿。”
“嗯?”
因他的脸近在咫尺,反倒是看不清神色,只觉得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地,随着他胸膛的震动,一直在她耳边萦绕:
“当年太祖皇帝初得天下,衣锦还乡,父老乡亲们为他设宴接风。酒至酣处,太祖忽然潸然泪下。世人皆以为他以一介布衣,起于乱世,终登帝位,故而有身世之慨。但我却知道,其实太祖皇帝是在感叹江山难得更难守,不知何处方能觅猛士,守护四方。”
她伏在他胸前沉默半响,方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白大人忠直高洁,有勇有谋……”
她的话还未说完,皇帝就轻轻笑了起来:“我总觉得,宏远在你心里,好像没什么缺点。”
乐歌微窘,却不想同他辩驳,只径自往下说:“……朔阳侯博闻强记,长袖善舞,人人都知道,他们是你的左膀右臂呢。”
“宏远是什么样的人,当今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你说他忠直高洁,有勇有谋一点不假,只是他过于敦厚仁义,果敢有余杀伐不足,在这点上他倒是不如邢鉴……”
“嗯。”她总以为事过境迁,可甫一听到邢鉴的名字,还是不自觉地喉咙一紧,怔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帝似浑然不觉,继续说道:
“至于韦璧,擅操约驭繁,举能辩捷,长于治国,却不胜于军旅。”
“原来如此……军政大事,我不懂。”乐歌话虽如此,心中却感慨,尚隐仿佛天生就该是做皇帝的,竟能如此沉静深远,辩才有度。
“为大将者德、智、勇缺一不可,既要有养才成事的大德,又要有扭转乾坤的智慧,更要有铁骨铮铮的勇气。都说千军易得,良将难求,这世上如楼望者又能有几人呢?”
“楼望?”乐歌侧头沉思,她突然想起昔日父亲曾说过,楼望,字衡和,是齐国不世出的青年名将。他用兵灵活,不拘古法,勇猛果断,几乎每战皆胜,曾长退燕军至函关外,被称作“战神”。英宗末年,在功业最鼎盛之时,他却突然挂印辞官,隐居山林,从此退出齐国政坛,不知所终。悠悠二十五载光阴渐过,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他的功业和勇武早已变成一段战场神话,或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几句闲话。
皇帝看了看她,笑道:“说起来楼望还曾同你父亲、白利天和邢度舟同朝为官呢,只是他功勋卓著,官封太尉,一门三侯,威名显赫朝野。当时你父亲、白利天、邢度舟都还只有宏远、韦璧这般年纪。”
“亦一时之豪杰啊。”乐歌遥想父辈当年风采,不禁喟叹。
皇帝亦悠然神往:“记得先帝曾说过,若得楼公匡扶社稷,此生无憾。可惜先帝已去,终成遗恨!”
乐歌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眼望星空,悠然出神,忽地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顿时让她精神一震。
以“战神”楼望的身份和资历,一旦出世,必在朝中担任要职。若楼望能掌北军军务,一来,齐燕对战可所向无敌。二来,可削弱刑度舟和田咫手中的兵权。起用楼望,还是先帝之愿,这沉甸甸的份量,谁敢拒绝?
她轻抚他衣襟上的丝绦,漫不经心地说:“不知楼将军能否在朝中任事?”
“什么?”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真想见识见识一代战神是如何的威风凛凛!”她笑嗔道。
“孩子气的傻话!”他见她目光闪动,面上颇有向往之意,便哑然失笑,拍了拍她的手:“楼将军挂印辞官时正值壮年,如今二十余载过去了,他早过花甲之年……生死不知,人海茫茫哪里去找?退一万步说,就算让我们侥幸把他找出来了,可他隐居多年,哪肯轻易出世?有生之年,若得楼望出世,只怕是个奇迹!”
“楼望是生是死谁都不知道,肯不肯出世更是未知之数,连申儿都知道事在人为,不试怎知呢?都说朔阳侯人面最广,号称三教九流无人不识,让他暗中寻访,或许会有所得呢?再说,这也是先帝未竟的愿望不是?”
他久久注视着她,双眸深邃如海,闪动着异样的光彩,看得她脸上微微发热。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我在想……”
“想什么?”
“我不信,我学不会这东西。” 皇帝猛地坐了起来,又折了根草叶放在唇边,学她那样深吸了口气从喉咙深处徐徐吐出,倒也学得四五分神韵。皇帝颇为自得地瞥了她一眼,结果气息一下没有掌握好,后劲不继,“扑”地一声,草叶被他吹破了。乐歌扑倒在草地上笑得直不起身来,皇帝恼羞成怒,扔了草叶扑上去胳肢她,两人笑闹成一团。
夏日的午后,闷热得发慌,乐歌同往常一样来探卫明珠。
因卫明珠喜静,沉芳殿内外一点声音也无,冰绡青帘曳地,沉檀芳香袅袅。
“参见皇后。”乐歌走进殿来,见卫明珠躺在榻上,面色不豫,便吩咐宫婢们取来软枕垫在她身后,搀她坐起来。
“乐歌来了。”卫明珠牵动嘴角,朝她淡淡一笑。
“好些没?近日得了个有效的方子,拿来给你试试。”乐歌依照张丘的方子重新誊抄了一份,交给太医院,太医院确认无误后,按照方子煎好药,由太医院副医令安裘送过来。她亲自尝了药,用银匙舀了送到卫明珠唇边。
“……我怕苦。”卫明珠微微侧头,一脸嫌恶的神情,倒挺象乐申看到苦药时的表情,一时逗乐了她:“良药苦口,再说这药我尝了,一点都不苦。”
“我的病是沉痼之疾,无奏效之药。你为我费心张罗,辛苦了。”
“又来了,你最爱讲究这些虚礼。”这是先前卫明珠笑她的话,现在她原封不动还了回去。一时,两人目光相视,皆忍俊不禁。
“乐歌儿,你真好!”乐歌只觉手腕上一紧,是卫明珠用力一握:“在这内廷里,只有你真心真意地对我好,胜过自家姊妹。”
“还是皇后呢……和孩子似的!赶紧吃药吧。”乐歌将药反复吹了又吹,再次递了过来。
久违的温暖,让卫明珠眼中一酸,险些就要落下眼来。她自是忘不了卫绰儿的挖苦之言:做皇帝的女人若不得宠,无非是冷遇终年,生不如死。
长日无聊,她虽顶着“皇后”的光环,却也不过终日寂寥无事。独自作画,独自写字,做些女红针线用以消磨时光。从清晨枯坐到日落,特别到了夜里,沉芳殿空寂无声,寂寞悄然蔓延,她也害怕,她也彷徨,这一辈子还那么长,她该怎么办?可她是皇后,身份尊贵,喜怒均要不形于色,她的痛苦和无奈没有人可以倾诉,更没有人会理解。
虽然畏苦,卫明珠不忍拂了她的好意,便喝了几口。
药汁入口酸涩,略有杏仁的苦味,无比熟悉的味道,让她的身躯不由一震,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乐歌只佯装不见,自顾自地从怀中拿出一张药方,递到她手中说:“ 款冬花一钱、桑白皮两钱、紫菀、苏子、沉香、茯苓、杏仁各一钱半、另有橘红、制半夏和黄芩若干,专治痰恋不化;气机阻滞……若欲除根;须经年累月;服药不断。”
“你……” 卫明珠的双眼瞬间红了起来,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整个人微微颤抖。
67
67、深宫秋思 。。。
作者有话要说:《秋思》是笋笋写的,我挪两句来用用,实在是没时间想词曲。
给我RP吧!祝我考试通过吧!星期一再见了。
再没有人能写出比他更好的字,温润秀劲,风骨奇绝。
纵是卫明珠一再强忍,可眼泪还是在眼眶里打转,渐渐模糊了视线。
为了她的病,他曾风雨无阻地走遍了雍州城所有的药坊和医铺。有一次,他为了寻找一个蜀地来的名医,竟日日徒步上寒山,还爬上了高高的盘龙崖,害她担心后怕了好久。
一年时间的劳心劳力,终于换来了一纸良方。望着他又黑又瘦的憔悴模样,她狠狠地冲他发了一通脾气,可他却置若罔闻,只握着她的手说:“明珠,好好吃药!等来日你的病痊愈了,能经得起舟车劳顿,我就带你回吴中去,那里山水清嘉,你一定会喜欢。”
来日?还能有来日吗?
高高的宫墙和无可奈何的身份断绝了她全部的希望,她永远都会是皇后,大齐的皇后。活着的时候陪伴君侧,是最光鲜亮丽的摆设,死后则变成一纸画像,一方牌位,供奉在奉先殿内。
想到此处,她心里愈苦,反倒觉得药是甜的,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
乐歌趁她喝药之际,突然将她手中捏得紧紧的药方夺了过来,擦起火折子将它点燃, “哧”的一声后,纸笺瞬间付之一炬。
“不要!”卫明珠大声喝阻她,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红着眼,早将心中禁忌抛诸脑后,怒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乐歌手上加力,紧紧地握住了卫明珠的臂膀,斩钉截铁地说:“这药方是我从燕国带来的,交给太医院供皇后缓解哮症所用,皇后你要记住了,一定要记住了!”
一语惊动梦中人,卫明珠听罢身子一软,良久怔怔无言。
是了,若乐歌不这样做,她一定会把这方子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贴身存放。可人再怎么仔细,总会有疏漏之处,以张丘的翰墨工巧,无人能出其右,字迹太过容易被人辨识。一旦被居心叵测之人发现,她和张丘纵是清清白白,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卫明珠徐徐抬首,望着乐歌欲语还休。
乐歌改换身份,被封为昭仪后,太后曾不厌其烦地反复告诫她:“明珠你要记得,乐氏才是你真正的对手!”
可这个 “对手”却实实在在地关心她,春风细雨般地爱护她,处处为她着想!
此时,她仅有的疑虑和防备都顾不上了,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乐歌,放声大哭起来:“乐歌儿,我好苦啊!”
乐歌回搂着她,叹息一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低语蕴含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
七月凉风渐起,内人、宫婢们均忙得手足不停,一为中秋之喜,二为太后寿诞将近,灵安庙要修缮、乐坊“集雅馆”内也要挖个大池子出来。各郡府陆续上贡的寿礼,光点算入库一事就让少府一众官员在背地里骂娘。
闽州郡所献的铜胎海藤妙法莲华观音像早早地就被抬入灵安庙,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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