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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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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送你了。”白子安回头;对她微微一笑。

“送我?”乐歌很是惊讶。

“是,你总不忍见我大件小件还那么提回去吧 ”

“我一个奉先殿的宫婢用不了这些东西……不如,我先替你存着,待以后你再来拿走。”乐歌思索片刻,说道。

“女子之物我拿来何用,送你了,别拒绝我。”白子安说罢,竟朝乐歌拱了拱手。他回身离去,姿态好不潇洒。

乐歌不禁莞尔,回头看着那大盒小件,摆得满满当当,顿时又皱起眉来。

29

29、曲桥重会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说:累死了,求抚摸!

这一章仍然是想写一句话,以及一些伏笔什么的。

清秋阁外海棠正茂,白子盈一身芙蓉色的宫装极是耀目。此时她正打着团扇,斜靠在榻上。

对面置着一张长案,张丘正在为她作画,细笔勾描,极是经心。

“美人,白大人来了。”有宫婢来报。

“让他进来。”白子盈听闻,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她见对面的张丘眉头一皱,忙又摆回了先前那个姿势。

“参见美人。”白子安进来,见此情景便候在一旁,拱手施礼道。

“白大人安。”张丘料定白子盈也不会再有心思作画,便搁下画笔,给白子安请安。

“张画学画作清雅,真是赏心悦目。”白子安赞他。

“下官不扰白大人与美人说话,先退。”张丘也不同白子安客套,收了画卷,便行礼离去。

“宏远来了。”

“今日是姐姐的芳辰,祝姐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白子安见此时已没有外人在场,便如同昔日在家中一样,随意坐在白子盈身旁,问道:“今日怎么张丘会来?”

“皇上的意思,让张丘为我作画,算是贺寿。”

“就这么简单?”白子安挑眉问道。

“皇上晚上会来。”白子盈面上微红,声音渐低。

“皇上有多久没来了?”

“隔几日便会来坐坐,同我说说话。”

“可曾留宿?”

“不。。。。。。曾。”

“做了皇上,倒是不同了。”白子安心中对皇帝颇有些不满,却也知道自家姐姐的性子,柔和温婉,自是不会怨怪。

“谁叫他是皇上……今日在你面前,姐姐也不怕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宁可他永远都是陈留王,远离京畿,远离内廷;不要做什么皇上。”白子盈说罢,默默地望着白子安,姐弟两人皆是沉默。

“龙潜浅池,厚积薄发,他毕竟不会只偏安于陈留一隅。父亲当日就劝你不要嫁他,可你却执意要嫁。不日中宫就会有主,卫明珠是太后族亲……听说是极标致的美人。不仅如此,以后他还会有更多的宠姬,我怕姐姐到时侯会不开心。”

“这些我早就料到了。我明白,当年他没看上我,可我却日日想着他,想在他身旁,陪他欢喜、陪他难过。我甚至还不惜违背父亲的意愿。。。。。。不过我终是嫁他了。

白子盈心中有些话,便是对着自家弟弟也不宜说出口。她嫁给尚隐这些年,似总也看不透他。尚隐对她温和亲切,像是极好,可偏偏又守礼疏远……总像是隔了一层。

白子安见白子盈越说越落寞,便从怀中揣出那四妃十三子的香囊来,往她跟前一递道:“国事繁冗,他不可能常常陪着你。我愿有个孩子日日陪着姐姐,我想做舅舅了。”

“宏远……你竟知我心思。”白子盈含笑接过那香囊,用手指轻轻一拨,镂空的羊脂白玉素洁细腻,雕刻着四妃十三子的吉祥图画。

白子安见她欢喜,不由淡淡微笑。

“别光说我,那你呢?可有意中人?”白子盈侧头问他。

白子安俊面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你没有意中人,倒反而还是件好事。那日去给太后请安,她问起你来,特别同我提到李正德大人家中的三姑娘,怕是想指给你……姐姐冷眼瞧着,你的婚事怕不能自主。”

“李正德?”白子安想起卫琮业递来的折子上,改派去德州黔南做寺丞的那一位。

“嗯,他家三姑娘随着李夫人来过内廷,挺素净单薄的一位,配我家宏远,的确是委屈你了。”

“我的婚事我必自己说了算……除非她……瞧不上我。”白子安先一句说得心意颇坚,后一句却声音极轻,只在喉咙里打滚。

白子盈没有听清,欲细细问他。这时候外头来传王舟到了。白子盈知道王舟一来代表的即是皇命,忙紧张地站起身来,亲自来迎。

“问美人安,白大人安。”

“王内人安。”白子盈素来和善,又极尊重皇帝身旁的这位内人,言语之间相当客气。

“燕国特使来了,皇上让我来请白大人过去。还有……皇上让我同白美人说一声,今晚来不了了,改日再来看望美人你。”

“国事要紧。”白子盈话虽如此,面上却流露出淡淡的失望来。

“你先去,我随后就来。”白子安吩咐王舟。

“是。”王舟点头退下。

“姐姐,燕国乌铎来京,确是大事,你别怪他。”

“明白,我进去换身衣裳,你去吧。”白子盈自是明理之人,只是眉梢眼底的落寞倒也掩饰不住。须臾,她换了身白色的宫装出来,竟见白子安还立在海棠树下,不禁奇道;“你怎么还未走?”

“我候着姐姐,想见着姐姐高高兴兴的,我才走。”

白子盈心中极暖,上前拉着白子安的手柔声唤他:“宏远。”

“他不来,你又何必打扮得那么美?”白子安见她特意换了身衣裳,又重施了脂粉,不禁奇道。

白子盈浅浅笑道:“有时候妇人打扮,不为别的,全为自己高兴。我为他等了那么久,今日是我生辰,就不许我自己为自己高兴一回了?”

“姐姐能这样想,我心中高兴。”

“走吧,莫让皇上等急了。”

“好,宏远告退。”

“宏远。”白子盈突然将他叫住,笑问:“你肩上的牡丹是何人所绣?”

白子安伸手按在肩头,目光幽深。

“今日你来,不知不觉之中,已将那牡丹反复看了十来回,别以为姐姐不知道。”

白子安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笑着朝白子盈深深作了个揖。

“来人,去画院还将张画学请来,这画还未画完呢。”白子盈的声音远远传来,听得白子安唇角微动,心头渐舒。他步履轻快,向宁福殿走去。

阳光透过繁盛的海棠枝叶,斑驳地照在他的肩上,缠枝牡丹,国色天香。

戌时,永昌殿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内人宫婢往来穿梭,伶歌燕舞总也不绝。

乌铎午后带着随人数百,浩浩荡荡入雍州城。在驿馆安顿之后,先去宁福殿拜见皇帝、太后,接着同御史大夫、廷尉、英勇侯、以及朝中重臣在御花园茶会,待到内廷夜灯燃起,又被齐国众官员引到宁福殿内饮宴。

“这些女子,跳来舞去的,看得见却吃不着;没什么意思。”滇南王葛洪称病不来京察,便让世子葛忠良替他入京。葛忠良在雍州玩了数月,迷恋京畿繁华,倒也不想回去滇南瘴泽之地。

今日燕使前来,他也受邀在列。因同邢鉴早年共在北军历练,故挨近坐着。他极不耐烦这些无趣的饮酒往来,又见着美貌的舞姬心中痒痒,不由同邢鉴说道。

“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去,要不然,只怕你以后想走也走不了了。”邢鉴虽同葛忠良说话,一双眼睛却盯着白子安不放。

葛忠良拿起酒壶,笑道:“不回去才好……滇南那地方,谁去谁愁。我宁可醉死在京畿,也不想回去听老爷子废话……唉!我说,我同你说话,你老盯着人家光禄勋干啥?他的确长得挺俊,不过那位爷岂不是更美?”葛忠良用嘴努了努正在饮酒的韦璧,嘿嘿一笑:“你这小子,倒也看不出来,你还好这口?那时候与你同在军营,你不是有个相好的常常来信吗?那相好呢?长得可美?”

邢鉴横了葛忠良一眼,无声地饮了口酒。

他回想起午中时分,他为了娶安德公主之事心中憋闷,竟不知不觉往奉先殿踱去。岂料竟让他亲眼看见白子安同乐歌言谈随意,竟十分亲近。他心中又惊又疑,恨不得立刻去找乐歌问个清楚。

可他不敢……他也不能。

邢鉴整夜毫无心思;眼看着白子安穿梭在官员之间,举止潇洒,不禁怒火中烧。心头时时涌起的怀疑和猜测,似要逼疯了他。

“我无心饮酒,先退了。”邢鉴同葛忠良打了个招呼,便退出殿去。

月夜静好,薄雾迷离。邢鉴调整心情,缓步往德胜阁曲桥方向踱去。

“等等。”葛忠良不耐大宴沉闷,竟也跟着邢鉴溜了出来。

“世子身份特殊,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

“怎地,你能溜出来,我却不能?”葛忠良疾走几步,与邢鉴并肩而行。

“我父亲让世子同滇南王提个醒,莫要派太多细作混入雍州城。别瞧着湖静波平,这里头的水可深得很。”邢鉴停下脚步。

“知道知道。老爷子爱往雍州使钱,瞒不过我。多谢邢侯提醒。”

“若你还想平平安安回到滇南,有三个地方的银子不得不使。”邢鉴转身,同葛忠良对视道:“太后这里……御史大人府上,还有光禄勋白大人府上。”

“前面两位那是自然,可我与白子安从不打交道……听说此人油盐不进……”

“白子安领着藩务,各地藩王的一举一动他都心中有数。在皇上面前,他说红就是红,说白就是白。这样的人物你不去结交,你结交谁去?”

“好。我心中明白。”葛忠良点了点头。

“真明白才好!”

“是是是!”

乐歌从尚珍局出来,夜色已浓。她因贪路近,便想着往德胜阁曲桥转去奉先殿。

曲桥九曲十八弯,凌驾在碧池之上。月光映在池中,疏影横斜,水光潋滟。

她无心欣赏,只低着头,走得极快。快到水榭处,乐歌一拐弯,竟与一个男子撞在一处。那男子显是脾气不好,抬起脚来便向乐歌肩胛处踢来,口中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连本世子都敢撞?”

乐歌忍住肩上剧痛,忙跪下磕头。

“抬头。”那男子大声命令她。

乐歌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壮阔男子,一身华衣,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呦!还是个大美人呢。”那男子目光轻浮,伸手竟往乐歌下巴处摸来。

乐歌一避,恰好看到那男子身后那人。

无比熟悉的眉眼神情,无比熟悉的冷淡面容。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竟是他……竟是邢鉴!

邢鉴极是吃惊,顿时浑身僵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他怕自己是喝醉了,更怕最终还是梦一场。

是她?

“美人起来。”葛忠良哪肯放过这送到嘴边来的肥肉,忙将乐歌一把拉近来。

乐歌比不过他力大,只能拼命挣扎,眼角竟要流出泪来。

不能……就算死,她都不能在邢鉴面前如此难堪!

“这是内廷……你莫胡来!”邢鉴忍不住上前,欲推开葛忠良的手。

“内廷怎么了,不过就是个宫婢。”

邢鉴正欲发作,只听拉扯之间,极清脆的一声响,乐歌袖中的玉璧,竟啪地落在了地上。

月色下,脂玉光泽柔和。邢鉴同葛忠良均看得清楚,那璧上阴文篆刻,竟是大大的一个“韦”字。

“原来是朔阳侯的女人,自不会是什么清白货色。算了,还不如去如意楼抱留仙呢。”葛忠良心知韦璧不好惹,自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将乐歌轻轻推开,居然还拱手对她说了句:“我连你的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回去莫同你男人嚼舌根。”

乐歌能侥幸脱险,哪里还会去同葛忠良辩解,自己不是韦璧的女人。

她惦记着韦璧的玉佩,忙伸手去捡,谁知邢鉴竟也蹲□来,两人的手碰在了一处。乐歌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低下头不愿去看他。

邢鉴紧紧盯着乐歌,似要将她看穿看透。那眼神有惊有疑,有怒有怨,更有无比的恨交织其中,让人不敢逼视。

他触手去摸玉璧的冰凉,身子竟微微的颤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子安?韦璧?她究竟还有多少男人是他不知道的?

她招惹他们,意欲何为?

30

30、古容会猎 。。。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说:此章老娘写得笑翻!醋海翻腾什么的,也不必和马景涛一样吧,小邢自有发泄的渠道。

小白和韦璧好萌,我爱你们!

另说,女主还要来干嘛?不如写成BL。(被打)

雍州西面的玉带湖,紧挨着仙华门,往北是连绵起伏的古容山原,山泽苍苍苇草茫茫,是各种鸟兽生存的上好水泽之地。因此,自太祖皇帝继位以来便将此地定为皇家御用的猎场。

晨起,晴空艳阳,皇帝心情舒畅,便邀乌铎来此会猎。不消一个时辰,玉带湖边已搭好各色行辕。皇族宗亲子弟,文武百官皆受邀在列。

一时,漫山遍野,鼓号震天,旗幡飘扬,场面蔚为壮观。

皇帝一身简服,骑在马上。乌铎同白子安、韦璧、邢鉴等人均是甲胄戎装,身背硬弓长箭,齐齐驭马在后。

齐国将士清一色的围立在玉带湖旁,似没有一点生息,待见到皇帝轻轻举起手中的马鞭,这才齐声喊道:“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声音犹如排山倒海,经久不绝。

皇帝远望西北,对乌铎笑道:“久闻晋王乃燕国第一神箭手,今日朕派卫尉卿、光禄勋陪晋王你练练手,也好让他们长长见识。

“皇上盛情,也请二位大人手下留情。”乌铎驭马而出,先朝皇帝行过燕礼,又向邢鉴、白子安拱手。

“朔阳侯可要同去试试?”皇帝驭马回身看着韦璧。

“臣向来行猎只会射鸟……怕会给邢大人、白大人添乱、添堵,我还是陪着皇上吧。”韦璧一开口,众人皆乐了,均哈哈大笑起来。

乌铎见此地景致宜人,视野开阔,又听丛林中鸟兽鸣叫之声不绝,顿时猎性陡起。他拍马疾行,持缰极稳。座下神驹乃燕国赤水名马,人称“翻羽”,号称行越飞禽,野行万里。

白子安同邢鉴对视一眼,双双驭马紧随其后。一时间,尘土飞扬,马蹄声、鼓号声混杂弥漫。

乌铎心无旁骛,眼力极佳,举弓朝丛林中一指,对白子安同邢鉴说道:“快,有麇。”乌铎话音刚落,白子安同邢鉴便见一只麋奔走如飞,猛地从老树背后蹿了出来。

“截住它!”白子安伏□来,猛拍马背,斜插过去,挡住了麋的去路。那麋极是灵巧,忙往邢鉴马侧奔去。邢鉴脚轻轻一夹,胯/下白马箭一般地窜出,拦住了去路。

三人对麋已成包围之势,白子安拔箭搭弓正欲射麋,谁知邢鉴箭如飞虹,竟朝白子安腰侧射来。白子安心中大呼不好,转念间,双手按住马头,腾空跃起。待他避过此劫,回头去看邢鉴那箭,已“嗤”的一声,划过马背上的皮囊,扎入土中,箭羽微微晃动。

“你?!”白子安盯着邢鉴,又惊又疑。邢鉴面上很是无辜,在马上对白子安拱了拱手,算是失手赔罪。

乌铎看不懂他们之间到底在搞些什么,只舒臂张弓射箭,那箭似星矢流云一般,飞射出去。方才侥幸逃脱的麋,顷刻之间中箭身死,悲鸣一声,倒在苇草之上。

“承让了。”乌铎朝白子安和邢鉴举了举手中硬弓,面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白子安心中懊恼,却也无奈,只能恭喜乌铎道:“晋王神勇,让白某大开眼界。不知燕马、齐马相比如何……前面正是草场,辽阔无际,不如我们赛一程?”

邢鉴背起硬弓,淡言道:“赛马,算我一份,不知晋王意下如何?”

“极好极好;那在下先行一步了。”乌铎拿手中硬弓急拍马背,“翻羽”凌空展蹄,昂举若凤,转眼已在数丈之外。白子安与邢鉴控马急追,相差半个马头,几乎是齐头并进。

齐马养在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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