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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江湖一箭穿-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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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没来得及转动脑袋瓜,只听宁墨浅笑道:“秦昭你回来也好,我们正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真耶幻耶
宁墨问起极乐宫的情形以及宣战的前因后果。
秦昭说得基本上跟楚沉上次讲的差不多,无非是江湖传闻将我传得不堪,说我嫁给他为的就是颠覆极乐宫,不知内情的宫众群情激愤,楚沉顶不住压力终于同意出兵。
“只是……这次楚宫主派出宁坤堂尧焕倒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秦昭道。
“为什么?不是说尧焕为火厉鹰报仇的呼声最高?”我问。
立刻收到宁墨两道怀疑的目光:“这件事情,小笛从何得知?”
我低头沉默。
秦昭解释:“金木水火土五大分堂各有所长,各司其职,赤金堂、青木堂跟飞焰堂擅长攻击,宁坤堂明水堂精于防守伏击,原本大家都以为君上……嗯,楚宫主会派那三个擅长攻击的分堂前来,没想到……最后定下的是尧堂主。”
我默默的沉思,是因为楚沉要对射日庄网开一面手下留情,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对了!”秦昭忽然大叫了一声。
我跟宁墨在沉思中均吓了一跳,拿眼白他,什么事这么一惊一乍?
“来时楚宫主交给我一个锦囊,说是到了射日庄再打开来看……我之前偷偷的看了,是封好的交给云庄主的一封信……不知道为何他会让我送信?”
信?
心头一暖,我飞快的伸手去抢那封信。
还是慢了一步,被宁墨长手抢去。
“宁墨!不许偷看我的情书!”看着宁墨拆开信,不禁大急。
宁墨白玉一样的纤纤柔荑伸进信封,飞快勾出一张纸,看了一下对我嘻嘻而笑:“情书么?”
将那张纸在我面前一扬,四个大字银钩铁划,力透纸背:“穷寇莫追。”
什么意思?
“那人好像知道我们能够得胜……”宁墨自言自语。
“而且把信交给秦昭……难道他知道秦昭是我们的人?”我接口。
宁墨哼了一声:“他有这么聪明?真要这么聪明秦昭又怎会做上副堂主?”
我皱眉。
是太蹊跷了些。
知道秦昭是我们的人还会用他么?
照理不会。
“对了!秦昭你知不知道水阳的一些底细?”我甩开前面的疑问,反正暂时也无法知道真相,不如做点有益的事情。
秦昭深思:“……水堂主?看着和蔼可亲,为人最是豪爽……跟谁都称兄道弟……只要你不提起他的忌讳……”
“忌讳?”我立刻打点起十分精神。
秦昭一笑:“在极乐宫的时候我也是尽量收集各种有用的讯息……我听说水阳是前明水堂堂主的私生子……上次在酒席上有人拿这个跟他开玩笑,他当场就翻脸了,连酒杯都摔了!”
“私生子!”我目光炯炯看向秦昭。
秦昭有些迷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感兴趣:“是……听说是老堂主在发妻生的儿子夭折后,将他接回来的,那时他也就四五岁……”
四五岁!
年龄符合,会不会他就是水风轻的那个儿子,被水老堂主假借是自己的私生子接入极乐宫?
可是极乐宫既然对他有这样的恩情,他又为何要做颠覆极乐宫的事情?
为钱为势?
不无可能,为了这些俗物,兄弟反目,夫妻成仇的大有人在。
探子打听到尧焕的确切下落,宁墨打算趁胜追击,给极乐宫一个教训。
我犹豫着阻止:“……宁墨,那个,好像有人提醒我们穷寇莫追的!”
宁墨冷哼:“那个猥琐男人的话能相信么?他可是我们的敌人!小笛你连敌我也分不清么?”
我自知理亏,可还是不停在他耳边絮叨我的担心。
我的絮叨起了作用,宁墨终于烦不胜烦,答应亲自先去探探情况再做进一步打算。
坚持跟着宁墨一起去,一方面还是固执的想要杀了尧焕,另一方面,也不放心宁墨,虽然,无论心机武功,他都高出我不止一筹。
除夕夜,残雪未消,月黑风高。
秦昭对地形熟悉,我跟宁墨带他和几十个得力干将潜入了镇上。
小镇上过节的气氛正浓,爆竹声处处可闻。
好些穿的冬瓜一样的小孩子挑着灯笼在家门口大声笑闹着,跟着大人守岁。
尧焕领人驻扎在镇东头一处占地巨大的古老山庄中,据秦昭说,原是极乐宫的一处产业,之所以选在此处,也是一直对射日庄的实力隐有忌惮。
山庄的大门打造得很气派,巍峨而突兀地耸立在深山密林中,门廊两边高高挑着两个大红灯笼,在冬夜的凛冽寒风中有些颠狂的摇晃,晃的那本来就乏力的一点火光更加的昏黄。
秦昭先行翻入大门,片刻时候他打出安全的讯息,于是我们也跟着一行人从山庄的大门翻进。
诺大的山庄黑魆魆静悄悄的,刚一进庄的时候某些角落里隐隐的有些灯光人声,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只有极远处低低的爆竹声传来。
不过也难怪,刚刚吃了败仗,也无法向上峰交待,估计这个年过得也是非常的憋屈了。
宁墨最先发现了异常。
大约已经谨慎的向山庄内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宁墨忽然止步,黑暗里瞧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中想象猜测:“这个地方,刚才我们来过了!”
心中一紧,想起那诡异的魅影迷魂阵,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行踪,立刻点起了火折子。
空气中湿气很重,火折子点了几次才点着。
暗淡的火光中,几块假山石嶙峋的矗立,石上斜斜的挂着几棵兰草,淡淡的散发出一股幽香。
“这兰花香很特别,想来是个罕见的品种……这几块假山石形状也有些意思,刚刚经过这里我就注意到……”宁墨小声解释,声音依旧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温吞,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独我知道,宁墨越是这样掩饰不安,形势越是危急。
“可是刚才……没点火……你怎么能够肯定……”我小声的质疑。
在火折子昏昏的火光中,宁墨脸上的淡笑迅速凝滞,面色一沉:“笨小笛!我内力深厚,在黑暗中目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哪像你这个傻子!”
哦,忘了,我是基本上没内力的人!
深叹一声,我晃了晃脑袋,转而忧虑现在的状况。
极可能又中招了,掉入又一个什么陷阱中了!
宁墨让我们在原地呆着不动,派出几个人探路去了。
揉了揉眼睛,刚刚似乎是眼花了?
我怎么看到那几块假山石好像动了一下?
似乎真的动过,刚才这两块石头之间的距离窄些……
没等我琢磨出道道来,宁墨轻叱一声,衣袖墨云一样飞起,直击那两块石头!
轰的一声,石破天惊,我闭上眼睛,飞溅的石屑掠过我的脸,刮的面皮清痛。
一声惨叫,似乎是有人被衣袖击飞,没等我看清楚,一阵阴风吹过,手里的火折子灭了。
没等眼睛适应这忽如其来的黑暗,脚下忽然踏空,身体失去平衡,直向下跌去。
心尖一颤,正打算射出绳箭,一股柔和的劲风掠过,一只温润的手迅疾移过来,将我腾空拎了起来。
脚尖再次踏上实地的时候听见宁墨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令人心安:“小笛内力肤浅,黑暗中不能视物,跟紧我……怕是掉进尧焕的宁坤杀中了!”
我点头,抓紧他的手,一路往前。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看不清东西,只是不断听见宁墨的轻叱低喝,不知道谁的惨叫,什么东西分崩离析,种种动静,显示暗里的不安与危险。
我有些困惑的听见呼呼的刀风,不断在我身边游走,后来终于醒悟是宁墨在护着我,心底一沉,宁墨拿了把刀!
宁墨一向认为兵器带着浓重的不祥与不雅,一直是不屑动刀动枪,今日既然肯拿刀,情形看来真是十分凶险。
果然没过多久,听见宁墨咦了一声,脚下又是一个踏空,向一个陷阱里落下去,这次宁墨似乎也没能幸免,紧紧跟着我掉落下来,还好他在空中稳住身形,我们两人轻轻的掉到地面。
跟我们掉落下来的还有一些什么细碎的却厚重的东西,不停的往我们身上簌簌的掉落。
我摸了摸,又嗅了嗅,确认是些泥土。
泥土?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批潮湿的泥土从上面倾泄而下!
泥土!
他们要把我们活埋了!
身体忽然一轻,宁墨已经带了我飞上去,他怒喝了一声,什么东西被劈开的声音,有些木头的碎屑和着纷飞的泥土落在我的身上。
眼前一亮,已经到了地面。
不知何时地面已经灯火通明,再见光明我差点欢呼出声,赶紧回头看刚才逃出的那个陷阱。
让人惊讶的是,宁墨劈开的竟然是个非常厚重的木头盖子!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那个盖子已经破损的陷阱正在缓缓的移动,很快消失在我们眼前,似乎是隐入地下了!
我惊呼出声,只听见宁墨低声道:“闭眼!”
有些诧异地回头,忍不住再度惊叫!
火光中,无数的面目狰狞的鬼影重重叠叠,挥舞着闪亮的快刀扑面砍来!
我飞快张弓,再度听见宁墨有些恼火的声音:“小笛!闭眼!是幻象!箭射出去会伤到自己人的!”
呆了一下,一把刀已经砍倒面前,恐惧的抓住宁墨屏息不动,那把没影子刀似乎穿过我的身体,却没有留下丝毫的伤害。
真是幻象?
我愣了一下,宁墨忽然出刀。
一个鬼影从中裂成两半,鲜血横飞,这个人是真的!我惊恐的大叫。
“闭眼!”宁墨的声音显然失了耐性,“这个阵势非常厉害!我没有把握能够活着出去……你能不能不再添乱?”
我心中暗凛,依言闭目,小声问他:“我能……帮什么忙?”
“别说话!让我好好听!”宁墨的声音明显带了烦躁。
我偷偷将眼睛睁开一线,看了一眼宁墨,他的眼睛也闭着,只是竖着耳朵,警惕的听着什么。
敢情这个阵势里的幻象,连宁墨也分不清真伪?
传闻尧焕精于奇门遁甲。
江湖上传闻货真价实的不多,奈何这个倒是真的。
心里暗叹一声,看来今夜是凶多吉少了!
仿佛看见楚沉略带忧伤的眼睛,他警告过不要追尧焕,可惜我终于没听。
在我心中,始终还是将他当作敌人的,他的话我总是将信将疑,直到,摔的头破血流才知道后悔。
心里忽然痛了一下,还能再见么?
这个尧焕很可能是犯上作乱的大恶之一,我还能有机会告诉他么?
蕉叶覆鹿
忽然耳朵里传来一阵鼓声,自远而近,又逐渐远去,由激越密集渐渐低沉疏落,但始终不绝于耳。
宁墨低叹了一声:“糟糕!”
睁开眼睛,伸手将我护进怀中,长刀轻轻在身边来回挥舞得滴水不漏。
我瞧他的刀法依旧凌厉彪悍,可是却没有明确的指向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似乎在乱舞。
仔细想了一下,忍不住忧心似焚。
这个阵法的幻象十分厉害,连宁墨也不能用眼睛区分,之前都靠敏锐的听觉辨别真伪,现在有了鼓声的干扰,听觉陷入混乱的境地,刀法只能求全责备,以图护住我俩不被伤到。
然而,这样下去老是出不了阵的话,终有体力不支,灯枯油竭之时。
“宁墨……你……自己先走……以你的武功心智,没有我的拖累,一定能逃出这个鬼阵!”我犹豫着说,以宁墨一向的自负,他必是不肯,可是现在的形势,的确越来越恶劣。
宁墨不说话,只是沉着脸将刀舞的更加迅疾。
“宁墨!”我试图唤起他的理智,“如此恶劣形势,危急关头,射日庄不能群龙无首……”
宁墨终于一笑:“小笛,还没到那一步,我不是拘泥的人,只是没到山穷水尽时……再看看,或许都能逃出去……”
说罢长臂一振,薄薄的刀刃上忽然刀芒暴涨,宁墨举刀缓缓抡起一个圆,对我再笑:“小笛……抓紧……我们飞出去!”
手臂用力一带,将我圈在怀中,随即开始腾云驾雾。
在他怀里我不敢放松,紧握着啸天弓警惕的四处观望。
=奇=无数鬼影渐渐被我们甩在脚下,漆黑的夜空没有阻碍的接纳着我们,连同空中扑面而来的寒风。
=书=宁墨的长刀再次在地上划过,似乎碰在石头上,激起一串幽幽的小火花,人带着我再次翻飞而上,隐隐的看到高高的围墙的暗影,我心中一喜,能出去了!
=网=忽听空中一声阴测测的狞笑:“想跑!没门!”
我迅速转身,听声辨位,嗖的一箭朝声音来处射去,只听有人闷闷的哼了一声。
射中了!
忍不住微微一笑,却听见宁墨暴喝一声,长刀飞快一抡,叮叮当当的细小金铁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也跟着他落下地来。
肩膀上微微的有些刺痛,暗器?
这个恶毒的阵势!
我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句,急忙问宁墨:“宁墨你有没有受伤?”
宁墨的身体微微震动一下:“没有……怎么?小笛中暗器了?”
赶紧轻轻笑了一下以证实自己没事:“可能是一根小针……不会有什么大碍。”
宁墨哼了一声,沉肩坠肘,运气在手,长刀挟着巨大的声势挥过,轰的一声,风声大作,飞砂走石,间杂着阵阵惨叫。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让极乐宫所有人给你陪葬!”宁墨恶声恶气道。
我微微一笑,真是啄木鸟掉到井里,毛软嘴硬。
说什么陪葬,这次落入人家的陷阱还不是自己轻敌,不肯听我的话?
现在好好的发什么疯?白白浪费气力,这样子再挥舞几下大刀,估计不要等到敌人动手,自己先累死了!
“宁墨!”我放柔声音,“你要听我的话,自己逃出去!到时候才能让人为我陪葬……”
火光中瞧见宁墨坚决摇头:“我决不放弃!我恨自己以前放弃过你!才会让你落入那个猥琐男人的手里……受到那么多的伤害……这次我绝不会……死也不放……你若是不在……我活着也无趣……不如一起去见师父师娘……”
“宁墨!”我大惊,现在是什么情形,哪里是逞能使气的时候!
难道真的要射日庄一夜折掉两个庄主?
呃,如果,我也算一个,虽然,我对射日庄似乎没有什么重要意义。
又是一声阴笑:“两人何必谦让?都跑不掉……落入宁坤杀的人还没有活着出去的先例……我可是精心布置的……否则怎么回去向那个臭小子交代?呵呵,可惜……只有你们几个人!我原本还做好准备要将你们射日庄的所有精锐一网打尽!可惜啊可惜!”
我闻声回头,一个淡淡的人影,幽幽的穿过火光,轻飘飘的落在眼前。
尧焕!
我恨极咬牙,三支穿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直射那个人影。
“不要!”宁墨出声喝止。
一声低哼,穿云箭插进一个人的身体,我定睛看去,不禁目瞪口呆。
可是,穿云箭射中的为什么会是秦昭?!
怎么回事?
“那是尧焕的幻象……小笛……在这个阵势里,眼睛会骗人,不可靠……”宁墨在一边叹了口气,低声解释。
尧焕的狞笑声再次传来,从左侧缓缓的向右移动:“哈哈哈……云庄主!你杀死了自己的属下!杀死了极乐宫的叛徒!哈哈哈!想想吧……你个蠢女人!只会伤害自己人!”
伤害自己人……楚沉微笑着在我脑海中转头,我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被尧焕的话扰乱心神,仔细辨别一下他的方位,再次射出三支穿云箭。
应该又射中了,尧焕恼人的声音嘎然而止,此后再未响起。
可惜扰人心神的鼓声再度响起,而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憧憧鬼影和闪闪暗器也疯狂增加了起来。
宁墨犹能沉住气,长刀不断挥舞,茫茫一片的雪白刀光掠过那些真真假假的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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