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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闻笙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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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笙不说话。那是曾晶留下的,专属于她的印记。她并非不知道他属于别的女人,可是,一旦那个伤口如此明目张胆地标记着某人的所有权,闻笙无法克制自己眼前浮现出的他和曾晶亲吻的画面。
他们仍然亲吻,他们仍然是一对。
成非微笑:“真是个孩子。闻笙,你想要什么?现在告诉我,我为你达成心愿。”
闻笙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我只想让你过得快乐一点,远离那些不好的事情。”
成非看着她,目光有些爱怜之意:“傻孩子,这么空洞的愿望,不算是真正的愿望。不要说我,告诉我你自己想要得到什么。”
闻笙摇摇头:“我想要的,你给不了的。我想要你对我说一句爱我,你会吗?”
“谁都会说我爱你,这和所谓的爱情并没有关系。”成非微微叹息,“你这个样子,以后怎样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呢?”
闻笙轻轻地道:“我知道这两者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要听你哄哄我而已,那样,至少我可以告诉自己,无论我做了多少傻事,都是值得的。不说了,我们跳舞吧。”
徐为说的很对,没有一种爱情是不渴求得到的。所谓的无欲无求,只不过是自知没有结果,所以不去奢求而已。
成非注视着她,凑近她耳边,轻声道:“闻笙,我爱你。”
闻笙没有料到他真得会这样做,一瞬之间已潸然泪下。无论被多少人重复过多少遍,这三个字,永远是女人的毒药。就算明知是假的,依然是封喉断肠的温柔一刀,百转千回。
成非已经抱起她向协和广场中央的舞蹈圈子中走去。他用法语向那些人大声地说了一句什么。人群中爆发出热烈掌声。
他把她放在地上,给了她一个最绅士的邀请式。
“我们可以一直跳舞,跳到十二点钟为止。”他说。
命运即是偶然
这是闻笙生命中最像做梦的一个夜晚。
周围的人群一直在喧哗,但他们说的,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于是,成非的体温和成非的声音成了她唯一可以感知的东西。在这个梦一样的时刻和背景中,他是切实可以触摸的,又是虚幻的。闻笙抱着他,像抱着一个漂摇不定的浮木。
真实的东西总是不够完美,完美的东西永远不真实。于是,游离在二者之间的,就成了最难耐的折磨。比如成非。
闻笙随着他漫然起舞,伏在他怀里轻轻叹息:“我真想叫世界上所有的表都停掉,永远也到不了十二点钟。”
停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成非,你真得会对你爸爸开枪吗?”
成非拥着她,脚下不停,没有回答。
“你妈妈,一定是对你最重要的人……”闻笙低低地道,“我也没见过我妈妈,所以,我也不知道怎样去体贴你的感觉。”
“我一生中得到的真实的东西不多,所以对于仅有的那些真实的,不得不珍惜。”他忽然如是告诉她,“除了在她们身上,还到哪里去感受自己的存在?”
“比如你妈妈?”
他微微一笑:“还比如然然。”
闻笙垂下眼睑:“其他所有的人,对你而言都是不真实的吗?”包括她在内。
“是,包括我自己。闻笙,你说你爱我,我相信。但你爱的并不一定就是我,你所见到的,只是成君威打造失败的一个残次品。不符合他的心愿,也不是我真实的面貌。他一手掐断了我们母子的命运,真实的我,可能从来没有机会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过。”他微微叹息,“所以,不要怪我。闻笙,你们谁也不明白从我眼中看出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你不是一个悲观的人。”闻笙轻声道。
他温然微笑:“是,悲观和乐观仍然是建立在一个感受和希望的基础上,而我关于人生的某部分神经已经坏死,无法再相信什么悲观或者乐观。对我来说,人生已经退化成一个单纯的物理过程,是责任、义务、等待,而不是……我应该怎样和你说?闻笙,人生的内容不外乎什么?春去秋来、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善恶有报,这些事情已经不能再打动我。这不是我主观的意愿,只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个客观的事实。这就是成君威留给我的人生。”
闻笙微微仰起脸凝视着他:“你这样说,我不知道我是应该难受还是应该高兴。你终于肯对我吐露你的心事,却是这样一种答案。我还以为,我会像故事里讲的一样,能够感动你呢。成非,我是不是真得很幼稚,很不切实际?”
成非笑笑,摇摇头:“你很好,你只是不适合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生存。女权主义者会认为我可恶,但是闻笙,我坚持认为,女人天生就是应当被宠爱的。是这个时代的男人丧失了应有的风度,才会让女人去经受生活的风雨,和男人一样为了营营茍茍争得面红耳赤。”
闻笙伏在他怀里轻声道:“成非,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真得很爱你。第一次恋爱就碰到你这样的人,也许以后,永远也不会对别人动心了。成非,要怎样才能感动你?”
停了一会儿,他摇摇头:“不要再浪费你的人生。”
“因为我不是你的公主?”
他笑笑,仍然有些爱怜的,像对一个小女孩的笑:“因为我不值得拯救。”
许久,闻笙惆怅至深:“为什么不能像故事里讲的一样,她感动了王子,于是,最后每个人都获得美好的结局。”
“因为现实中根本没有对每个人都美好的结局。”
闻笙点点头:“所以,我还是喜欢故事,不喜欢现实。”
一阵烟花的尖锐响声蹿上夜空,广场上的人们忽然一阵欢呼,原来是狂欢夜的烟花倒计时开始了。许多人,同一秒一秒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一起,开始狂欢夜的倒计时。
闻笙一惊:“十二点这么快就到了?”
成非放开了她的手:“十二点钟就要到了。不管是暂时的还是永远的,所有的事情都将会有一个解决。闻笙,再见。”
闻笙泪盈于睫:“你那么确定,我会离开你?”
他微笑:“是,你必须离开我。闻笙,我已经很感激你对我的付出,我怕再这样下去,你会陷入我的世界,变得和我一样空虚。我不能这样自私地对你,只好放过你。闻笙,开心一点,好好生活。”
这是他最后的温柔。
“五”、“四”、“三”、“二”、“一”……
“零”字响起之后,他转身离开。
闻笙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流下泪水。告别的时候仍然这样温柔,他是不是存心让自己永远忘不了他?他这样温柔地对她,这样为她着想,却仍然可以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头也不回,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与不舍。
闻笙知道,这种离开的方式,是自己永远也学不到的。
黑色的加长奔驰停在面前,穿着黑西服的齐凡敏捷地下车,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方手帕:“何小姐。”
闻笙接过来擦去了泪水:“谢谢。”
齐凡耸耸肩:“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他伤心流眼泪都可以不管不顾,真是狠心的男人。”
他为闻笙拉开车门:“我们回去吧,何小姐。”
闻笙随他上了车,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情,道:“我想你已经了解刚才的情况了,我已经没有必要待在巴黎了。请您尽快和成先生说一下好吗?”
齐凡的表情连一丝变化也没有:“你和成非的关系结束了,并不代表你和成先生的关系也结束了。何小姐,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容你再置身事外。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他不想让我看见他对成先生开枪。”闻笙沉默了一会儿,说。
齐凡微笑:“事情并不一定就是这样。况且,既然他已经决定和你分手,你是否看见他开枪,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笙摇摇头:“你们这些人,每一个都擅长诡辩,我不是你们的对手。齐先生,请你放我离开这里好吗?”
“决定权并不在我,而在于成先生本人。何小姐,你作为成先生全权代理人,无论如何,应该在履行完自己的职责以后,才能离开。”
闻笙咬咬嘴唇:“你们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
“但是你已经答应过了。”
“那我现在拒绝。”
齐凡笑笑:“成先生很少接受别人的拒绝。何小姐,以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成先生是个非常有趣的人,你不应该错过了解他的机会。”
“我连成非都了解不了,已经没有了解成先生的心力。”闻笙叹息。如果说之前还有这个想法,但在这个狂欢夜以后,被成非那种告别的心绪所感染,已经没有这个打算。
齐凡看着她摇头:“果然是唯成非之意愿是从。既然你坚持,那就八个小时之后再说吧,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八小时之后的机票。你既然是成非唯一的女友,至少应该看看成非这次怎样结束。”
他们从另一个门进入庄园。齐凡将闻笙带进主楼二楼的宽大阳台。正是之前成君威观察闻笙的地方。庄园里所有的夜灯都已亮起。这种刻意的明亮让它更像是与世隔绝。
齐凡的手机响起短信铃声,他看也没有看,告诉闻笙:“成非已经进入庄园了。”
从闻笙的角度看不到成君威的座位,她只看到成非走进花园的身影。
成非走进花园时,看到成君威独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他在看鱼。
那个身影冲击到成非的视野时,他闭了闭眼睛。
成君威并没有刻意地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指了指旁边的桌椅:“坐吧。”
“不用。我不会用很长的时间。”
成君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为了你母亲那点事,你居然和我僵持到现在。成非,你真是让我失望,我没想到你只有这么点出息。”
成非的声音很平静:“我一向让你失望,我以为你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在对那个叫何闻笙的小姑娘同样的事。”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说说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吧。”
成非的手里,多出了那把意大利伯莱塔:“我已经受够了。这把枪是你给我的,今天还给你。”
“怎么还?”成君威依然言笑自若。
“我们之间的是非,早已超出了恩怨的范畴,我也不想再像十几年前那样,傻呼呼地以为开一枪就能结束所有的事情。成先生,我相信你也觉得累了,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权力决定结局,不如交给命运来决定。这样,对你对我对她,都不会不公平。”
成君威点点头:“说得好。交给命运决定,你离开家这么多年,只学会这么点偷懒的本事。说说你的命运吧。”
成非缓缓伸开手:“命运即偶然。这里有两颗子弹,一颗是空包弹,一颗是实弹。你任选一颗,让我开一枪。一枪之后,不论结果,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同意么?”
Game is over
成君威听了,不置可否,只是说:“让英雄没有用武之地,所谓的偶然真是一种最粗暴的解决方式。”
成非冷笑:“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成先生,我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还有没有你臆想中的那种英雄。”
成君威摇头:“任何时代,总有人与众不同。人与人之间不存在阶级,但是存在品级。成非,如非你自甘堕落,你就是我最好的证明。”
成非平静地道:“我已经没有和你争论的必要。成先生,你请选吧。”他走了两步,把两颗一模一样的子弹放在石几上。
成君威略略沉思了下,拍拍手,花园中出现了一个穿着中式练功服的仆人,过来听命。
“齐凡会告诉你是左还是右。”他如是吩咐。
齐凡的耳朵上一直戴着无线的监听耳机,可以清楚地听到花园里成氏父子的对话。
听了成君威那句话后,齐凡问闻笙:“何小姐,你相信命运吗?”
闻笙听不到成非和成君威的对话,只看到成非把什么东西放在了花园的石几上,心里正没有着落之际,忽然听到齐凡的问题,呆了呆,答道:“有时候会相信。”
“什么时候?”
“当碰到我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时。”
齐凡笑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何小姐,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在迷宫中,你的面前有两条路,每一条对你来说都是完全未知。你会选择哪一条?左还是右?”
闻笙不加思索:“右。”
“为什么是右?”
闻笙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会选右。”
齐凡微笑:“这是一个心理学的小游戏。选择右的人,总是比选择左的人更容易自我解脱。何小姐,你不妨猜猜我本身的职业。”
“你是心理医生?”
仆人在外面敲门。
“如果我执业的话,就是心理医生。我毕业于巴黎大学心理学研究所。何小姐,你不妨向这个方向发展一下,人心有无数奥秘,可供你玩味一生一世不会厌倦。并且,我以前辈的经验向你保证,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齐凡说完这番话,向闻笙微微欠身告别,离开了房间。
闻笙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下意识地去跟他的脚步。然而随着齐凡的离开,门外的佣人进来,阻挡了她的脚步:“何小姐,请在这里休息一下。齐先生去去就回。”
齐凡进入花园,径直走向石桌旁,拈起成君威右手方向的子弹,递给成非:“请。”
成非将子弹装入伯莱塔的弹匣,往后退了几步,让他和成君威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三米,那是空包弹的标准安全范围。
成君威注视着成非,忽然道:“齐凡,把另一颗子弹给我,让人送一把伯莱塔92FS过来。”
枪很快递到成君威的手上。他看也没看,动作极其娴熟地装上子弹:“偶然没有意思。不如这样……”
他抬起手中的枪指向成非,嘴角噙着一丝意态骄矜的微笑,“我们每人开一枪,看看你那颗命运的子弹会光顾谁。”
闻笙在高处看到这个场面时,她没有任何惊讶,只是静静地流下两行眼泪,也许是为成非,也许是为她自己,也许,只是单纯地因为这样一对父子。无能为力的感觉体会得太多,她已经学会旁观,而不是傻呼呼地去作无谓的干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人生。成非说这是一个结束,但闻笙只怕,结束是另一个开始,循环往复,永无止息。
人心是一个迷宫,谁能分辨清楚呢?如果齐凡真得能看得清楚,那么他早就没必要待在成君威的身边。
成非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注视着成君威。在勾动扳机的那一刻,他停了停,问了句:“我很想知道,我母亲对你来说究意算什么。”
“你很在乎这个?”
成非摇头:“我不在乎,但是我母亲在乎。你毁掉她一生,总要给她一个说法。”
“已经过去的事,对我来说不再具有意义。所以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成君威坦言。
成非笑笑,略有几分苍凉和自嘲:“谢谢,你已经回答过了。成先生,不是我放不开,是你一直逼得我没有选择。这一次,没有一个傻女人为你挡子弹了,我们终于可以真正说再见。”
他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只需这一枪,已足以判定结果。
子弹出膛的那一刻,成非感觉到一种出奇的平静,颓废的平静,混杂着他早已熟悉的空虚。像是吸食了致幻剂。
真正的子弹在成君威的那支同型号的伯莱塔中。
子弹击中成君威的心脏部位,发出“扑”的一声轻响,但他没有倒下。
是空包弹。
这个结局是好还是坏?成非不知道,他只是忽然很想笑,痛快大笑,但自幼在严酷训练下养成的习惯,他不会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他的大脑会在第一时刻占据主动,控制他的心。
无论这颗子弹射入谁的心脏,都会令他产生一种荒谬感。命运即偶然,但偶然所带来的结果,却是一种近乎不真实的荒谬。那荒谬的根源又在哪里呢?
成非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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