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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闻笙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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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很轻柔,但却让人觉得不安。闻笙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我有更好的方式,比如,找个漂亮且听话的女人,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他轻轻捏捏闻笙的脸颊,“选吧,如果一定要赌一场,让我看看你会选什么方式。”
闻笙选了骰子。
他笑笑:“好,这种赌法,看似尽人事,实则听天命。最适合天生赌客的一种方式。”
他牵起闻笙的手走进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很大很豪华,没有窗户,从墙壁到天花板,嵌着无数金色的小灯,像散布夜空的星星。房间里有六张长桌。
有一个人输光了筹码,脸色惨白地离开他的座位。
成海岩走过去,接替了他的位子。闻笙一直盯着那个失魂落魄离去的豪客走出这个房间,有些惊惧和不安。
有服务生在成海岩的身边加了一张椅子,让闻笙坐下。
“闻笙,知道赌博的精义是什么吗?”
闻笙无法回答。
他自动说出答案:“是不在乎输赢,不在乎,它便无法牵制你,于是,输赢得失,都不能扰乱你的心。这是一种很邪乎的规则,和人生一样。越是不在乎,越会得到更多。如果总想得到更多,总有一次会一败涂地。”
第一局开始,他把十个筹码全都押出去,抓着闻笙的手摇骰子。
三局过去,他面前的筹码变成五十多个。身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他留下一只筹码,把其余的全押了出去。
他抓住闻笙的手,感觉到闻笙手里在出汗。
他笑笑:“紧张什么?怕我输?别怕,十年前,我还靠这些养活自己。”
十年前,他还在清华读书。
闻笙看着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为什么?”
对面的人在摇骰子,骰子撞击骰盅时发出特有的哗啦啦的响声。他看着闻笙,温柔地道:“你想知道?”
闻笙点点头。
“从高三到大三,我用地下赌场赢来的钱付学费和生活费。”他轻轻掸了掸留下的那个筹码,“虽然很讨厌邵华强弄的这些调调,但不得不说,这些的确曾是我的衣食父母。”
闻笙知道他母亲去世时,他十八岁,也是在那一年,他离开父亲成君威。原来,孤身一人时,他靠这种方式生活。
闻笙一直以为邵华强作为北京城的黑道闻人,做的是电影中那些杀人越货走私贩毒的勾当。此次才知,原来他是赌场大亨。他们一家人,千奇百怪。
轮到他摇骰子。
他拿起骰盅,对身边的闻笙说:“不过,那都是些很脏很小的小赌场,连骰盅和桌子都很不干净,人员也是鱼龙混杂。像这样的高级赌场都被一些特殊人物控制着,我不能去。”
他竟然对闻笙谈起自己的事,闻笙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只能听,不敢回答。
这一把他又赢,又有一堆新的骰子被推向他面前。
他仍然只留那一只,把其它的全押出去。
这一次他输光。
闻笙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他丝毫不在乎对面对手的欣喜若狂,只是看着闻笙,道:“你猜赢的人会怎么样?会拿着筹码走出去还是继续?输的人,比如我,又该怎么样?”
“如果一直不离开赌桌,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他笑笑:“根据我的经验,赌钱的人,很少有赢了主动离开赌桌的。人的头脑,在这种时刻是最不清醒的,所有的赌场都没有窗户和时钟,就是让你忘了外面的世界,在这里一直赌下去。赌到没有筹码,才是结束。在地下赌场那会儿我很有名,因为我不但经常赢,而且赢了就收手走人。”
闻笙呆呆地看着他。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赢了会怎样,输了又怎样?”
闻笙茫然:“我不知道,我不赌。”
成海岩笑笑:“你不赌钱,但你赌人生。从你走进谜城的那一刻起,你就开始赌了。左或者右,在迷宫里走来走去,总会有一个结局。你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闻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又该他下注了。
他拈起那仅剩的一只筹码,问闻笙:“这一次,你希望我是赢还是输?”
闻笙眼里忽然涌出一点泪意,也许是委屈。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态度,让她疲于应付。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状况。
“我希望你输。”她冲口而出。
他们摇骰盅。
骰盅开出来,他赢了个满堂红。所有的筹码重新回到他面前,甚至比之前更多。
旁观者中有人惊呼。
他的嘴角带微微的笑意,看着闻笙:“看来,上天不满足你的心愿。”
“上天?”闻笙咬着嘴唇,看他,“有命运这种东西存在吗?”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命运即是偶然。”然后起身离开赌桌。服务生过来为他收拾桌上的筹码。
闻笙跟着他离开,低低地道:“你又是在赢的时候离开桌子。”
“得到想要的东西,获得那种满足感才算是赢,我想要的不是钱。”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闻笙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我什么都不想要。”他这样回答。
服务生带他们到贵宾室去兑换筹码,经理过来,殷勤地问:“先生是想换成现金还是支票?”
成海岩笑笑:“什么都不想。我想见徐先生。”
闻笙脸色刷地惨白。
那经理一呆:“先生您……”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不认识徐为的话,你们每个月三成的抽成要交给谁?国税局吗?”成海岩淡淡地道。
经理第一反应是怀疑他的身份,莫非是上面派来的匿名巡查官员?想想又不会。开这么一间高级赌场,不用说也是早已搭通了天线地线。有人来查的话,怎么会不知情呢?交给邵华强的三成抽成就白交了?
“要是来查你们的,会在这儿玩吗?你告诉徐为,我姓成。”
经理不再多说,退出门外打电话。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闻笙。闻笙跌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他。
成海岩微微一笑:“徐为不会吃了你,别吓成这样。”
徐为很快到了,进门看见这种情况,立刻了然。他极聪明,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笑,笑容里透着一点尴尬。
成海岩平静地看着他,道:“告诉邵华强,适可而止。”
徐为耸耸肩:“毕竟是亲兄弟,何必搞得跟仇人一样?邵先生也是一片好心。”
成海岩冷笑,却没说什么,转身看着闻笙。
闻笙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像陷入了流沙,无力动作,只能那样仰看着他,脸色苍白。
成海岩伸手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
闻笙站在他面前,没有一个字可以为自己辩白。
他注视了她一会儿,把一个银色的筹码塞进她手中,那是他从那一堆赢得的中拿出来的一个。
轻轻凑近她的耳朵,他轻柔地说:“再见,笨蛋小特务。”
闻笙的眼泪掉了下来:“成非,我……”
他替她擦掉眼泪,转身欲走。
徐为脸上的表情很自然,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他客气地问:“你明天早上的飞机?”
“早上八点,如果打算在机场绑架我的话,现在就开始准备人手吧。”成海岩淡淡地道。
徐为笑笑:“怎么会呢?我只是想祝你一路顺风,毕竟,人生无常,我可还希望以后能有个交朋友的机会。”
“谢谢。”成海岩转身出门。
徐为看着闻笙,摊摊手:“对不起。”
闻笙擦干眼泪:“愿赌服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别人没有关系。”
徐为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闻笙摇摇头。
徐为的眼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堆筹码上,有些叹息:“我一直很奇怪,邵先生说他当年靠地下赌场为生。赌骰子这种事,纯属运气,和智力因素没任何关系,为什么他会一赢再赢?难道真得有天之骄子这一说?”
闻笙想到成非刚刚对她说过的,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所以他也没有赢。
那么,是谁赢了?
那么多赌客在赌场里来来往往,一掷万金。他们都是身怀万贯的高官巨贾,每个人想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谁有权力结束
徐为在第二天准备离开酒店时,看到闻笙站在酒店门外的台阶上,她显然是在等他。
徐为向闻笙走过去:“我不是已经让人送你回去了?”
闻笙没有说话。
“你有话要对我说?”
闻笙点点头:“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要回北京。回到北京以后你和成非还有关系吗?”
“有,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闻笙呆了呆,说:“我不知道你和邵先生究竟在做什么,我也不想问。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所以,我想请你带我一起去北京。”
徐为看了她很久,最后微笑:“你是个很有勇气也很善良的姑娘,上天会给你好运的。”
徐为退了上午的机票,改为下午,和闻笙一起飞北京。
在他们登机后,一辆白色宾利停在机场,曾晶从车上走下来,一副硕大的香奈尔冬季太阳镜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让她的气质更显冷艳。
司机从车上下来,将机票交给她。曾晶没有看,接过来放在包里,她点点头。
白色宾利驶离机场,曾晶一个人向登机口的方向走过去。
福田公墓座落在北京郊外的西山风景区,靠着燕山龙脉和永定河引水渠,三十年代就已经建成,历史悠久,是北京最早的一家上等公墓,景色清幽静美,像一座园林。
安葬在其中的历史名人包括末代皇帝溥仪的生父爱新觉罗·载沣,国学大师王国维、俞平伯,着名文学家钱玄同、汪曾祺,近代中国核物理学之父钱三强等等。九一年江青自杀后,也是葬于此处。
此刻时间已是下午六时,冬天天光暗得早,六点左右已经看起来暮色深浓。不是清明时分,来扫墓的人本来就寥寥无几。到四五点钟时,几乎就没人了。
此刻已经到了下班关门的时间,但是按照公墓的规定,只要还有客人留在墓园里,就必须延迟关门时间,务求等待客人尽哀而出,才可以真正下班。
工作人员看看登记簿子,发现只有一位客人还留在墓园里,他登记的名字是成非。她对这位客人还有印象,是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黑色的外套,颀长英俊,气质出众。虽然只是登记时见了一面,但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异常深刻。她依稀听人提过,每年的今天,都有一个奇怪的客人留得很晚。
来福田公墓扫墓的人中不乏大富大贵者和名流世家,通常早到或者晚到的也就是些人,因为他们想和市民的扫墓潮错开。工作人员猜测这个男子大概也属于这种类型。看了看登记簿子,他从中午一点钟进了墓园,一直耽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她正想合上簿子时,却忽然有人轻敲她面前的玻璃窗,抬头,看到一个儒雅的男人,面带微笑,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几岁的漂亮女孩子。
徐为谦和地道:“我们现在想要进去一下,可以吗?”
“对不起先生,现在已经快要关门了。你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徐为摇摇头:“我们不是来扫墓的,是来接人的。一位姓成的先生,他还在里面吧?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福田公墓最幽静的一个角落里,一座白色大理石建成的豪华墓地,自成格局,独占一隅,周围数十米都是郁郁青青的青草绿树。成君威葬金雯雯时,将福田公墓这一角全部买下来空着,以保证金雯雯的坟墓处在一个远离他人不被打扰的环境里。
墓碑前,成海岩静静地靠着墓碑,坐在墓碑前的草地上,合着眼睛,任微风吹拂,面前摊开着一本相册。
相册是他花了十三年的功夫收集的,每年两张,本来应该是二十六张,但是缺了今年的两张,所以只有二十四张。
墓碑前放着一大束白色百合花,那是他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他知道这束花来自天涯海角以外一个名叫成君威的男人,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十三年前他第一次在墓前看到这样一束花时,他怒不可遏,抓起那束花向墓碑上砸了过去。墓碑前一地花瓣,零落残破。
后来,风起了,把花瓣从地上卷起来。他站在那一阵白色的雨中,有几片馨香的花瓣拂过他脸庞。他可以想见成君威一贯的模样,含笑沉着,自以为是,那种感觉有点像邵华强,但是远比邵华强要功力精深。
他长得像母亲,但邵华强长得很像成君威。所以打从法国回来以后,成非始终不愿看到邵华强那张脸。
摔散了那束白百合的那天晚上,成非就做了噩梦。梦里雨下得很大,他母亲还是一贯惊惶不安楚楚可怜的样子,像小孩一样什么都不懂,她是成君威豢养的宠物,心智不足,几乎一辈子都维持在这个状态。
她双手拽着他的衣角,哭得又伤心又委屈,反反复复地问,你为什么弄坏我的花,那是我的,是他给我的……而他快步向前走,根本不理会她。母亲跟不上他的脚步,跌了一跤。他立刻回头去拉她,却发现找不到她的人影。天上下的雨忽然都变成了白色的花瓣,迅速地、密密麻麻地把他掩盖起来。他快要窒息而死时,听到他母亲在外面拍着手笑,声音异常地清脆,活该,谁叫你弄坏我的花……
那一次,成非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他不相信鬼神之说,却无以阻止自己被这个虚幻的灵魂所控制。他一直以理性和智慧去丈量世界,智慧无法到达之处,交于意志。然而,意志也无法到达的地方呢?
十三年前的一颗子弹结束了他混乱的前半生,从此,改名换姓,面带微笑,隐含冷漠与锋锐,成了长袖善舞的名商,过着繁花似锦又寂寞空虚的第二生。
但人生是唯一无法用意志力与智慧来快刀斩乱麻的东西。有些往事,也许渐行渐远,但也许,在时间的另一个维度,它从未远离。
就像《交叉小径的花园》,时间可能拥有不同的维度,你所处的那一个,并一定就是真实。这不是幻想,只是哲学到了自虐的地步时纠缠不清的一个问题。几千年前中国那个梦见蝴蝶的哲人,所表达的也无非是这么一个意思。
成海岩从怀里取出一只手枪,军用手枪的经典之作,意大利伯莱塔92系列的98FS bat,轻轻放在相册上。那冰冷的、压迫心脏的重量似乎暂时减轻了一些。
每年只有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待在空空的墓园里,成海岩始觉出几分真实。这是他责无旁贷的沉重,所以他从未想完全逃离。这些年来,偶尔他也思考人生这个命题,但一个错误的题目是不可能解答出正确的答案。他可以用最敏锐地目光一眼看破别人的困境,但却没有解答自己的问题的资格。
就好像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一种态度来对待自己的母亲。每年十二月,所有的因素都会把他推向她,这成了一种既想摆脱又舍不得摆脱的折磨。wωw奇書网一旦连这最后的羁绊也离他而去,那他的前半生,就真得成了一只断线的风筝,带着一半的自己,隐身离去。
察觉出有人走近,他迅速地收起枪放在怀里,从墓碑后面走出来。
他看到徐为和闻笙向他走过来。
他没有理会闻笙,只冷冷地看着徐为:“邵华强让你到这里来?”
徐为坦然:“是。”
成海岩冷笑:“你还真是有胆量。”
徐为不置可否,淡淡地道:“你应该在这里立上一块告示,擅入者死。”
闻笙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却发现根本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成非是真得生了她的气,从她进来,他连一眼都没有给她。
成海岩冷冷地道:“还想干什么,说吧。”
徐为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他摊开右手,手心里扣着一只打火机。静静地看着成海岩,他引燃了那只信封。
成海岩和闻笙看着那只信封烧到一半时,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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